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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欧洲大战时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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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她占了我的一页情史

    世间事情常出监视人意料之外,况且天生成的爱情是那个严肃的家庭所不能关得住的,我侥幸中只得到一枝杏花在我的面前招摇!他们请到一位女助教,高高的身材,瘦小的面庞,她虽则不是娇小玲珑,也占上了我的情史一小页。她刚来时,头一夜被睡床的臭虫咬到一夜不能睡眠,她后来告我说她家是极干净的,这是头一次受到这样苦,使她整整哭了一夜。虽则在他们监视之下,但她已是廿余岁之人了,而且是自由受雇,可以随时辞去的。所以她来此几日内就向我亲热,我们一同出街玩耍。不久,她辞职不干,暂时住在一间旅店。当耶稣节日(十二月廿四夜)我们餐聚后就在她房内过夜。正在入床时,她抬头看见壁上挂了一幅耶稣上十字架吊死之像,那像表出那样悲惨的神情,使她即时感动起来。当我正在想实行动作时,她就起床,穿好内衣,极严重地、悲哀地向我说:“耶稣既然为人类而死,我辈在这个死难节日,安能做出这个肉体的快乐呢?”随后,她向我说起那些精神上的恋爱故事,劝我收起欲念,后来好合的机会正多呢。我也一时被她所感动。彼此极和睦又极规矩地过了一夜。这是一个什么夜景呢?这个无邪的一夜,真正是一个精神的恋爱,比那肉体有万倍的香甜,我们紧抱睡一宵,香甜香甜遂深深地沉醉于儿女爱神的梦乡!早起,晨餐后,彼此亲热地互相深吻而散。在几日内,我们只在日间会话,她遂即到巴黎去了。当我再回巴黎时,我就在通讯中得到她在邮政局任电话之职的住址去访问她。她照常如友人一样招待我,且有多次聚餐,可是我们永久未实现一次的肉体关系。这件爱情的经过,委实在浪漫中带有古典派的色彩。我料她是极深信仰宗教的,自然免不了深中了宗教之毒。然而她这样自制的精神,她明知我们不过一时的取乐罢了,她终不会与我结为夫妇的。所以她保守贞操以便与得意郎君有长久的结合,这样的女子不是为我辈须眉所当钦拜吗?

    当我回到巴黎时,战争仍然在进行,我因避免夜间飞机的骚扰,遂居住在巴黎的近郊。这是一个山林区叫作圣格鲁的。日间无事,独自散步于深林中。一日遇见一位女郎也是踽踽独行,神情是极无聊赖的,我就借机向她攀谈。她说是因原居地(法国北方矿区里)沦陷,与母亲避难到此地,住在客店一小房间内,因为她心情抑郁无欢,每日只好出来游散。她只有廿余岁吧(人们在法国是不相问年纪的)!生得也娇小玲珑,表情极好,谈吐中有多少诗意,后来才知她是一位民间小诗人。这样相会了几日,彼此已有深情蜜意了。我当时以为避难的女子,总是生活成问题,看我这个东方游学生,必定有囊金累累,借此为取财之具,就是一种变相的卖淫妇吧。我想起打探她的心情,于是极冷淡问她说:“你是为钱财而爱我吧!”她那时脸现鄙视之状,向我说她们母女在避难中,已得政府的救济金,生活虽苦,但金钱是不足动她的心的。在将定情之时,我请她饮一杯咖啡,她却拒绝说:“你试试吧,我连咖啡也不贪取你的,这尚不足表示我洁白的心情吗?”无论我怎样劝解,她在这头一次献身,整整有二个钟头之久,事前事后,拒绝一杯咖啡的领受,这使我钦佩她到极点了!

    二、邂逅着避难的女诗人

    我们这样在大森林区中度过了人生无上的快乐,若要详细记起这数个月久的情状,恐怕连篇累牍也说不尽,我今只好节略来谈吧。

    我们的行乐是随地随时变动的。在这个僻静的山林,又是遇战争时,壮丁都当兵去了。住居周围的,本极稀少的人户,那些妇人们也无闲情出来游玩,只见各家门户紧紧关闭,有如居丧一样的凄凉。可是我们呢?在她是借此为陶遣本乡沦陷无家可归的悲哀。在我呢,我当然表示对法人的同情,痛恨中国军阀的残暴。在我们互相慰藉之下,愈觉我们是此时此地一对伴侣谈得起心情的共鸣。她有时作些小诗给我看,我称赞这些是出于天籁,是出于民间苦痛的心弦。记起有一首大意是这样:

    家乡何处是?田野变战场,屋舍烟火灭!父母夫妻各离散;或为残身躯,或作骷髅泣!凶虏正飞扬,誓不与两立!何日歌凯旋?我气始静默。

    又作我们定情诗一首:

    云霞头上飞,思归不必悲,偶逢有情郎,我心极欢欣!东方游子未忍归,西方娇女正追随。你痴情,我意软,稚草同野卉!洞房花烛日,骄阳放出万丈的光辉。紧紧相拥抱,好把心灵与肉体共发挥!好好记起我洁白清净的身份,任君上下左右周身一口吞!

    这些定情句艳丽极了,可惜我不能把她法文的深邃处全部翻译出来,我只述叙大意罢了。不错!每当“行事”时,她的满口香馥馥,满身软绵绵,我真恨不得把她一口全吞了!

    情感是随环境而变迁的。试想我们这时在什么环境呢?深林中,野花园中,射水池中,奇葩与围篱中,在日光皎皎中,在月色迷蒙中,在鸟雀飞鸣求爱中,这些一切都助长我们欢情的高潮。

    我们最喜欢坐在软草地,温柔地谈起心来。遇到兴发时,就在这样软绵绵的草地行乐起来了。我们最喜欢是藏在大围篱的圈内,这些篱枝,虽有小刺,但触人处只是小痒,并未太硬扎,这些是一种白花细蕊,味道是稍带腥气的,这种香味,似乎精液味,更逗引人起了性欲的兴奋。我们就常在这样围篱圈内好合起来了。我好比一个好采花的虫儿!在花心内竭力舐钻。钻出那些花蜜来始罢休!女的花姐姐好似说:“虫儿!我不把蕊放开,你怎样能够采我花蜜去?”那个虫儿似乎说:“我有毅力呢,我的针是极尖锐的,我的心情是极热烈的,任你的花心怎样不肯放松,怎奈我那枝针的尖锐,我的热力那样热烈,你的花心是终要献出,给我尽量的吮嚼。不但你的花心开放了,你尚要流出了那浓厚的蜜汁来,给我饱饱的满足!”花姐又笑说:“虫儿,不错,实在你的尖针打碎我的花心了!在你,固然是取得我的甜蜜汁;在我呢,也算是全身骚动了。当你在用尽气力向我花心进攻时,我则觉得小痛中又带痒,痒痒中满身麻醉起来了!我在不知不觉中全量泄出我所有的蜜汁了!虫儿!我的性命!我的宝贝的虫儿!你不知我怎样爱你。纵然把我的整个花心给你舐碎,我也是甘愿的!虫儿!我的性命已交给你了!”虫儿说:“好吧!我的花姐姐,你的情意,我已领受了,我总要尽我的力量,把我那枝针儿,温柔与热烈地轮流进攻,使你又痛又痒,痒痒中又带上麻醉,终要把你的花心周围以及底里无处不吮过舐过的,使你好好地全量把蜜汁交出来。我这个虫儿并不是单方面的满足,你也同时得到周身迷醉的满足呢。我尚要在你花心中放入些雄粉,使你受孕呢。”花姐听到受孕这话时,就忧愁起来,笑中带哀音向虫儿说:“我的宝贝呵!你勿太多情了。请你只好好享受我的花蜜吧。你如出力太多到疲倦时,也请你在我花心中睡眠一觉,但切勿,切勿把那些雄粉射入我的花苞内吧……”

    三、我是一只采花的昆虫

    “我们彼此不过偶然相逢罢了。现在开花时节,你幸而偶然碰见我,被我花香所迷惑,你就来向我纠缠,向我花心吮了又舐,舐了又吮,这尚不够你的快意吗?我不知在几时,我花也残,蜜也尽了,你也不知飞到何处又再去吮舐别枝花心花蜜了。相逢不过一时,你何必留下孽种使我终身负累呢。虫儿!我的好宝贝!请你存些良心吧。只许你在我花心尽情取乐吧,但切勿放入那些什么花粉呢。”花姐说此,几乎要流泪了。虫儿见她那样悲伤,就向她劝慰说:“花姐姐,请勿挂虑吧!我就听你意,只管尽情取乐,也请你尽情取乐吧,我包管永远与你和好之时,断不放入一点花粉到你花心去,我只好把那些花粉丢放在外头罢了。但我问你这样花粉不传入去时,你的花心不觉得缺憾吗?不觉得花心内未能得到完满的热气吗?你须知花粉是含有电气的,热团团的电流电气,你不希冀吗?”花姐答称:“多谢你虫儿的照顾,我也知这个电气的花粉入我花心中,我更感觉得快乐到万分,但我一想受孕的负累,这个负累的苦处,怎样能取偿于那些一时电热气的乐处呢?所以我宁可放弃这一点的快乐,不愿受了胎孕无穷的痛苦了。况且我们花儿,只要花心得到你们的针刺,便能出了花蜜,我们也就觉得极满足了,不会再有性刺激的病患了。我们花儿的目的已算达到了。我也知道你的使命是把我的花蜜先行吮尝后,才把你带来的花粉放入我花心中,然后更觉完整满足的。可是请你存一点天良,把这个使命放弃吧。在你得到我花心的蜜汁,这样热气腾腾,甜香香,你也算得到极度满足了。纵使放弃你注射花粉的使命,于你的快乐也不过极少的牺牲,你又何必求全责备呢!”虫儿与花儿在这会话后,彼此更无顾忌地尽情快乐。虫儿用尽全身气力,把针尖向花心上下左右,底里外面,一时温柔地,一时又激烈地刺出刺入,向左右刺激,又向上下刺激。花儿的花心舒畅极了,把花心大大放开全任虫儿去乱钻。她的蜜汁,一阵阵地流泄出来,浸透了整个花心的里头与周围,又在花蕊外面,也流出许多的蜜汁。那只虫儿不但用针吮,尚且大开其口恣食一番了。虫儿事后高兴起来,叫出哼哼的声音对花儿唱起来:“一回儿又一回儿,一遍又一遍,我的针条尽情对准你的花心!我的爱人呵!你的花心香馥馥,软绵绵!整个花心那样活动又巧妙,跟我那针头互相凑合以周旋。你感得十分快乐了,你的窝心,发出如火般的热气缩紧我的针头!你的蜜汁如潮流般淋湿我的针头!多谢你花姐姐,花姑娘,你的热情浓意给我终身留下万种无穷尽的温柔!”虫儿高兴唱,花儿在旁静静地鼓掌,一回儿一回儿摇动她花心的绒毛。

    四、她是香妃再世

    以上所译述的大意,也就是我那情人所写那一篇“即事”的短长诗句;从那一句“我好比一个采花的虫儿”,一直到“一回儿一回儿摇动她花心的绒毛”而止,真可算是一篇稍长的诗了。她把这篇诗命名叫作:“虫儿与花姐交响曲”。你想她具有这样的诗思,教我怎样不仿效虫儿向她这位花姐姐的花心竭力讨好呢!

    这位花姐姐给我终身一件在别个妇人所未有的快感————那是她全身的香甜气味!当她与我深深接吻时,把她舌撩转我舌时,我起初总觉得香甜。我初想她是香妃再生,我又怀疑她用人工的加料,或许她在唇中涂抹了一些香蜜的膏脂。不但在她口唇中,所有她的整个身上都使我嗅到一种香甜的味道。当她在性交兴奋时,我醉迷她的si处与周身的热烈电气,也似是一种香蜜的电味。这不是普通女子的电流,而是她独有的香且甜的电气息。这些使我醉迷极顶了。这些香甜气,或是她的天生成?或许她从人工艺术所造成?我也常问她怎样有这一回事?她只是默笑不说出根源。我此后就戏呼她的花名为“甜姐”了。甜姐,甜姐!她满身的香蜜气,假设她是用香水与蜜精涂抹在全身上,头发中,也够使人沉醉了。正不必如香妃的生来就芬香。又安知香妃不是用人工的麝香专在欺取痴哥哥欢心的乾隆皇妃?

    总之,在这样香甜的性交中,我与她已到尽力去驰骋;她也如受电击一样的颤动。我想她的颤动受我电气的影响较少,多是受她自身所发出的电气所袭击吧。她的婉转娇柔的叫号具有那些电流所爆发的大火星,那样有气力的声音,在深林中万籁俱寂唯有鸟嘤与她的快乐声,颤动声。断续不完整的情哥呵!情哥呵的叫声,断续的情哥呵!情哥呵!你把我弄————弄————死————死了!那些颤动的全身,颤动的温柔婉转的叫声,有时树上的鸟声相互和起来,在我此时的迷醉中,我耳边好像鸟儿也在颤音中叫情哥呵,情哥呵!你————你————把我————我————弄————弄————弄死了!弄死了!有时一些鸟雀仓皇飞开,它们似不惯听这个全身颤动的声音,哗啦啦地,振翼飞开。而我们醉迷时,我耳边又似觉情人颤动的声音透上云霄,又把空谷之音回转过来,满天遍地塞满了。这些颤动的娇音好似在极乐世界,死与生挣扎的声音!试想我们此时的快乐,岂是两人的独乐,而是把这个快乐传播到天上地下满处去了!所以我在上头说:唯有在野外的性乐,尽情的狂欢,始是无穷的快乐,始是个人与对方互相拍合而成为一体,扩充到与大自然相合为一体的大快乐。

    五、爬上树上寻欢

    可是,我们此时两人所享受的,完全是静穆中的快乐,是山林静寂中,静静的山谷中,幽闲的草卉中的快乐。这样快乐与我在上所说与那个爱人在海潮汹涌号叫中,又是具有别一种的情趣。我可以说,在海涛中,我们的性乐是在动荡中而求得两个合体与大自然的合体中动荡上的乐趣。可是,在我们此时说,在静静的山林中,我们两个合一体与大自然合一体的大快乐是在静寂中得到的。在动荡中与在静寂中虽然所感觉的情趣不相同,但归根总是个体与大自然合一的。我们有时要领略这个动荡的情态,我们有时又要领受这个静穆的化景;互相对照,互相凑拼,然后才能领略整个动的壮美和整个静的优美的乐趣吧!

    再让我们好好在此幽静的环境中快乐一些时吧!记得有一次我们久久在大树下玩腻了,彼此一起爬上那株离地不高的枝丫中玩耍一下,岂不更加奇妙。我们于此就这样做。我当小孩子时在乡间攀升大树是稍著名的。今该枝丫离地不过一丈余高,我就托她先上,我一下子就赶上去,她坐在我的怀中,当然我们是做惯“那个”工作,巧好法国妇人的内裤是在下面张开大缝的,外裙撩起,就可随便行事了。然而我们终不敢如在地下那样任情去放纵,只好缓缓来————这些缓缓来的动作比起那些“快快来”又有一种无穷的趣味。那时邻树枝上鸟雀吱吱的鸣叫,似乎在讥刺我们是要学人类的猿祖宗而惜不能那样技巧的。同时阳光射入林木中反射出那万条金影的婆娑。在那树林外的野花园,那些草卉、芍药和玫瑰,都现出了晕红的颜色,似是为我们羞耻的。呵!“天若有情天亦老,草本无言最可人。”周围都是静穆到一叶落土地闻声响的气氛,我们就这样在缓缓来的动作。两人的眼睛都睁不起来,彼此迷醉在大自然无声无息的怀抱中!这个好奇在树上寻欢的心情,使我又忆起与上所说的第一情人在海水中,我们也曾学鱼类的“比目”。这个人类最始祖的鱼类玩耍法,也被我们偶然一次好奇所模仿了。请你们恕我此时,既年轻,又气壮,凡事总耍得一“奇”字然后甘休。不消说,你们要骂这些行为是无聊赖的。在我今日的老境想来,也认为这是一种矫揉造作,有乖正道的。可是请求你们原恕男女少年时的好奇的心情就好了。“好景不长,胜会难再!”我们终于不得不离别了。有一日,她匆匆而来,现出悲惨的神情,手持一页诀别诗,向我说她今日接到她爱人的信(不久就要成为她正式的丈夫),他新从战场受伤回来,要她与她的母亲明日陪他到南方去疗养,她于义于情上都不容辞,决定明日与她母亲离开此间,这是最后的一日了。她要与我再尽一日的欢乐,以留为终身纪念。可是我们此日是极正经的,惨淡的,彼此只在纵谈前次怎样尽情的欢乐,而在今后的遭逢,只好听诸命运罢了。我们彼此虽外貌各在强笑互相安慰中,底里滴滴的悲泪各各吞下在肚中。到午时,我请她到大饭馆大食大饮一次。我说:“你从那月定情起,不愿饮我一杯咖啡,已经表示你的洁白的心怀,而今已经许久证明了。今日一次大餐,你当不会辞却的!”她表示极乐意接受。我们在餐时且饮且谈可有二点余钟。在无聊赖中我们漫谈到外国的诗曲后她问我近来中国有无大诗人!我举苏曼殊和尚以对。并说和尚是悲伤主义者,我遂译出下四句诗念给她听:“谁怜一阕断肠词,摇落秋怀只自知!况是异乡兼日暮,疏钟红叶坠相思。”(苏曼殊《东居十七》)她听后泪滚滚滴落胸襟。我就劝她不必太悲。并向她强说:人生有别才觉情趣愈浓呢。我虽勉强安慰她,自己也不免掩面而泣。这样愁怀相对,时已打下二点钟了。她骤起说,阿母正待,我此时归寓整装。别了!我的爱人!我的情郎!她一面说时一面遍吻我自额至口。我也强起说:别了!我的爱人!我的诗人!我也热烈地给她许多亲吻;在这些离别的吻中,我俩的心肠俱碎了!

    别了!我不但与情人别,与圣格鲁大森林,与大自然一切皆别了。我以后永未接到她一点消息,真是一别不能重见了!生离死别的死别了!“谁怜一阕断肠词,摇落秋怀只自知!况是异乡兼日暮,疏钟红叶坠相思。”我念了又念,终久是倩影渺渺,余怀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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