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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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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有点悲伤地看著他。

    友谊和爱情太狭窄了,我找不到界线,也不想去找。

    而就是这个问题了。

    我稍微一愣,“找你?找你做什么?”

    一路上,大家都很用力地沉默著。我差点再度睡著。车子到我家的时候,还可以看见客厅没有熄灭的灯光。有点讶异,妈一向不等我门的,怎么今天晚上居然,看了一眼手表,居然等我到了十二点半。

    他白了我一眼,“我爱漂亮不行?”

    我摇摇头,“不是。不是他来招惹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这样。其实你也知道夏飘雪那个人,根本没真正去喜欢上一个女生过,所以他会和Sherry分手,也不是多大的惊讶。我不是在推卸责任,我只是…”被小马看的毛骨悚然,我只好松口,“好啦,不要那样看我,我承认我多少有点想推卸责任,但是我只是想跟你解释,事情,比表面上看起来复杂多了。”

    咖啡都快转凉了,我们还是诡异地沉默著。

    电动锁哔了一声,我们一前一后走到门口。

    “只不过一条领带,劳动夏先生您这样费心?”我看著手上冷银和有冷蓝,以及夏飘雪嘴巴上衔住的那条淡棕。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没有去解开,或者弄清楚它的欲望。那时候的我,只是希望别再有转变了。这样静静的就好,什么都不要有转变了。而后来的我,的确找到了答案。即使那个答案,不是我追来的。却还是清楚的出现。不过,那也是以候的事情了。

    大概是他终于受不了了,喝了一大口咖啡以后,突然开口。“跟你说,那个Sherry来找过我。”

    他伸手接过我手上的领带,正要转回去放好的时候,我突然开口问。“喂,教我打领带好不好?”

    而我真的了解吗?应该说当时年轻气旺的我,根本没有去想到伤害谁,会者被谁伤害。感情太不理智,纵使我能自豪的说自己是理智的人,却常常在理智与感性拉拔战时输给了感性,让它一脚踩到我头上来。

    “所以呢,你们两个…要怎么办?”

    “不是。”他冷漠地回答,“是等死。希望,并不为了活著而存在。”

    老实说,我还特别拖了很久,东摸西摸,把他们两个丢在楼下将近二十分,也许浅意识里,我希望老妈能多了解一点飘雪,而我也清楚,与其由我来介绍,不如让他们自己去认识。而果然,一点多我下楼时,两人都很自在地聊天。

    “爱情跟友谊,你把你们归类在哪一个?这样想,不就清楚了?”小马后来替我自己做结论。

    “我来加拿大,是为了学业。你呢?飘雪?”沉默了一会,我问他。

    夏飘雪笑了笑,伸手抱住我。在窗前,冷风吹进来,我悲伤地转头看著窗外那不著边际的黑。夜太黑了,出口我找的好累。几度要放弃了,这个抱著我的男人却带我找出一条看不见,却解脱的路。

    夏飘雪没有说话。从他眼神中,我知道我解了正确答案。

    “黑色不会太死气沉沉吗?明天可是圣诞节。”

    “你知道我多久没有回台湾了吗?”他把玩著领带,低头问我。“我十七岁来加拿大的。今年我二十五了。八年,我从来没有回去过台湾。”

    我走到窗户边,往下看,有瞬间,想就这样从三十七楼跳下去,不是想死,而是想要自由。一种在蓝天飞的自由。

    我整张脸都红了,“笑什么!”恶人先出声,我凶恶的出声吓组他。

    我差点没吐血,“谁跟夏飘雪在一起了?我不否认她跟夏飘雪分手和我有关系,但是我跟你说清楚,我跟夏飘雪没有在一起,OK?我们都朋友多久了?你不要别人说一句你就信一句。还有,她有事干嘛不来找我讲?跑去问你?怎样,你就有权利帮她解决吗?”声音提高了几度,有点张牙舞爪地说。

    “因为,我没有勇气面对我台湾的家人。”他把打成结的领带拆了又结,结了又拆。“这叫做近乡情怯。距离变成一赌看不见的墙,太高,而我们早就失去越过的勇气。”

    回想起来,离国中那段日子还真久了。那时候,身边围绕的是同样的人,说的听著是熟悉的语言。曾经对那种环境一点感动也没有,太习惯了。出国了这几年,才发现只是在那样单纯简单的环境下,都变成一种抓不到的幸福。

    “你的出发点,比我好一点。我一开始,就是逃避。”他再度拆开那条领带,“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弟?我逃避的,就是他还有他给我的回忆。我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他那样,我无法忍受。所以我弟过世以后,我就来到加拿大了。什么目标都没有,茫茫然然地,只想这样单纯的等下去。”

    我看看空了盘子,转到厨房削起苹果。听到他们在客厅偶而传来的笑声,突然间觉得暖暖的。希望时间不要走,这样延续下去。我知道老妈喜欢飘雪,她认同这一个男人。摘下面具的飘雪,是不虚华的,很深远的,很平凡的。而我很高兴,我,和老妈能看到他这一面。

    “乖。”他丢了一盒面纸给我,“我知道你的感觉。”

    “啥?”我傻愣地看著他把车子停好,放掉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样子。

    “说一些事情。”

    “你父母呢?有没有想过,他们失去了你弟弟,怎么能再失去你?”

    “你啊。总是很小心隐藏自己的心事,宁可自己受苦,也不会想要去伤害别人。但是这次,唉,怎么说呢……是夏飘雪太有吸引力了,还是……洛心,你们到底怎么扯在一起的?他来招惹你吗?还是……”

    好多酒,好多酒。对了,有一杯让一个客人等到差点翻桌子的是什么…血腥凯萨,不对…是,血腥玛丽!对!血腥玛丽!

    “回家好好擦乳液,休息几天就好了。”他笑了笑,伸出右手摸了摸我的手。其实,只是很关心地碰了我一下,我却像触电一样,赶忙把手伸回来,规规矩矩地摆在自己腿上。

    我想了很久,非常之久。

    “我知道你的意思。”台湾人像盘散沙。在这个台湾人已经少到很可怜的城镇,大家能想到的并不是团结,而是如何八卦,如何踩在别人头上爬上去。很可悲的,很不想承认的。但是事实如此。卡加利的台湾人,自组自的小圈圈,像个大染缸,跳进去被染的五颜六色,怎么刷洗也无法找回当初的白。

    小马送我回去的时候,问了一个让我思考非常久的问题。

    我叹了一口气,“别说你不了解了。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的想法和感觉。”

    很好。我们又回到那个话题上。他依然是冷冷默默,而我还是满腔热血。

    “嗯。”他用力地打了一个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尊严。那是我最后一样可以握住的东西。”

    “说你跟夏飘雪的事情…”

    我握著那条虽然皱巴巴,却解开的领带。过了几秒,抬头看站在窗前也低头看著我的夏飘雪,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很想哭。“我解开了。”

    “你懂?”我抓起一大把面纸,边渻边像只小狗可怜兮兮地抬头。

    “我…我也知道…打,打电话。可是,你……你知道吗?我好害怕,我即使很想我爸爸,可是,就是提不起打电话给他的勇气。每次总觉得电话像千斤重。而最可怕的是,我,我居然就这样习惯了没有打电话给我爸爸,而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从来没有爸爸一样。即使没有他,也无所谓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无力感就这样排山倒海而来,在我可以搞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的时候,所有的困扰就这样宣泄而出。“可是我不知道不是那样的。我很想,很想陪在我爸爸身边,真的,很想。呜……”

    “小马,我和夏飘雪之间的问题,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那不是一种,说在一起就在一起,或者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情况。”

    我和小马对坐著,没有人先开口,气氛很诡异。从刚刚吃饭到现在,他一直很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却又压抑住。好几次,他只是夹著菜,然后就空在那里地看著我,直到我叫了他好几声,他才会像回魂一样赶忙把那口菜吃掉,而更多次,那口菜早就掉在桌上,他还浑然不觉。

    我看著夏飘雪,我知道,要让一段亲情变成这样,不单单只有距离的问题,更多的是家庭内部的问题。我不想说出我心中的痛,也更不会去问夏飘雪的问题。只是此刻,我终于知道我不是一个人这样挣扎。有人跟我一样,而且这个人,现在就在我身边。

    “我哪会啊,我又不是男生,怎么会打领带?”我反驳。

    夏飘雪差点没踩煞车,隔个三秒,爆出一连串的笑声。

    “我不太能了解。”

    “我变怎样了?”我抬眼看小马,无奈地晃著咖啡杯。

    “这就是你对生命的诠释?”

    “对,这样,然后从这边拉出来,”他抬高我的下巴,把领带从中间的圈圈拉出来,“怎么突然想起台湾?多久没回去了?”

    “你要到我家?”我有点不太相信地重复他的话。

    也许是外面风雪大,咖啡店的人显得异常冷清。

    真的,很高兴。

    “你的血腥玛丽好了!”猛然我睁开眼,大吼一声。

    我走过去,“当然可以。明天圣诞节嘛。你有没有红衬衫绿领带?”我开玩笑地对他说。

    小马被我气焰吓到,缩了缩“我又没说我信。问题是,你跟夏飘雪没在一起,他为什么要跟Sherry分手?”

    小马抓抓头,“其实也没说什么。她只是来问我,你跟夏飘雪怎么走在一起的。”

    我眼睛又一红,“为什么你不敢回去……”

    “至少让你妈妈知道是谁送你回家的,这样以后她会比较安心。”他缩了缩,“快下车,很冷。”

    “所以就说红上衣绿领带,唉唷,别打我头。”我抱著头抗议,夏飘雪笑了出来。

    “就是这样绕过来……想什么?眼睛都红了!”夏飘雪弯身拍拍我的头,打算把领带解开。

    我试著去拆开那个领带,无奈飘雪缠得太紧,搞了很久,它还是闻风不动。一抓狂,连牙齿也用上了,又啃又咬,然后突然下一秒,领带在我手上松开了。先前的死缠,这一秒居然这样简单的打开。

    瞬间,我只觉得窒息。

    “所以,这是你的选择?”

    “想他?打电话回去给他呀。”这次他松了领带,转身抽了一张卫生纸给我。我再也撑不下去,大力地抹去眼泪,折对半继续跟鼻涕奋战。

    站起身子,突然想大叫。

    “不是,这是生命给我的经验。”他手上那条领带快被他揉烂了。“我弟弟接受过化疗。到最后搞得不像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尊严。他曾经告诉我,如果可以回到重前,他不要化疗。他只要活的有尊严,活的像人,即使只剩下短短的几天。”

    “为什么?”我惊讶地问。对我而言,只不过今年暑假没有回台湾,就已经像要我的命一样难过。

    “洛心。”飘雪突然叫住我。

    他声音中带著笑意,“你调酒调昏了吗?这样都能说梦话。”

    我沉默,看著他握紧手上的领带结。

    飘雪叹气,“他们是一个死结,我没有力气解开了。就搁在那里吧……”

    我摇摇头,“我国中的时候只有一个可笑的红色蝴蝶结。”因为实在太可笑了,所以大部分女生总是喜欢拿下来,等到要服装仪容检查的时候才会意思意思挂上去。导师们大概也了解挂著那个蝴蝶结有多难看,所以也几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马!”我抢过话,“你非得要分段说话吗?一次说完好不好!”

    圣诞节的前一个夜晚,人说的圣诞夜。我不但没有感恩的心情,还无聊到溜到夏飘雪家,在他让人眼花撩乱的大书柜前挑几本世界名著来培养气质。

    他依然用很微不足道的口气说著。我却再次泪流满面。

    “洛心,你怎么会变这样。一点都不像你。”小马拍拍我倒在桌上的大头,叹口气这样说。

    因为我知道,即使我的出口找到了,他的,却永远会在这片永恒的枯凉消失。

    我的气势马上像被戳了一个洞,全泄光。“唉…我哪知道。”没力地把头趴在桌上。

    “你呢?你又为什么不敢打电话给你爸爸?”他反问我,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因为我们都有相同的问题。”

    而我却无法高兴起来,只能很难过的悲哀。

    “洛心,你欠打?”他果然恐吓状的拿著领带甩了我一下,我赶忙住嘴。

    这时候的我,只是这样看著夏飘雪。就好。

    他没有发现我的窘相,只是很自然地又把手放回方向盘。

    “打领带?你不会吗?”他有点讶异问我。

    我沉默了三秒,才难过地开口,“我们都在,逃避。”

    我点点头,代表我了解。

    “我说过,我想留些什么给你。”

    “我知道不能全怪你。但是,我只是不希望让你有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名号。你也知道夏飘雪跟Sherry在这台湾圈算是有点名气的人。传出去,会很难听的。”

    他放好其他的领带,拎著刚刚那条棕色的又走回来,“台湾学生制服不是要打领带?喔,我忘了你没在台湾念高中,国中呢?国中没有吗?”边说,他边把领带圈住我脖子。

    老妈有点惊讶夏飘雪的出现,但是还是让他进了门。我随意地请夏飘雪在客厅坐,自己上了楼卸妆。并不害怕老妈问东问西,也不害怕飘雪会不自在。我深知老妈的个性,不是那种三姑六婆型,而我更知道飘雪绝对不是那种会尴尬的男人。

    “说什么事情?”我眯眼看著小马。

    “等一个希望?”

    逃避。是啊。我们都在逃避。心中的那到墙,越筑越高,根本忘了是什么时候达到那个高度,没有力气攀越过去,只能选择漠视。而偏偏,墙,依然在那里。越来越高,偶而,就算只是偶而回头去看到,都会像心中的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扎的更深,更入心头。亲情是一个很大的包袱,隔著一片海洋,什么都变了。也许,很多人无法了解这样的感觉;无法了解,只是一通电话就可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其实说穿了,连我自己也不懂。为什么打电话给父亲变成如此沉重的举动。我只知道,每一次电话,每一次冷漠的三言两语,就会让我更想哭,更举丧。其实我知道,父亲跟我一样,也是无力攀越过那道墙,我们都无力去证明些什么。只能很用力的逃避,回头,逃避,回头,如此如此反覆的挣扎,直到麻痹。

    “试试看。你能够解开的。”他站起身,朝我著个方向走过来。

    不过有些习俗,还是无法真正的融入。我草草地写了一张卡片给住温哥华的亲戚,就没有其他祝贺的打算。除了在店里说了不下上百次的圣诞快乐,没什么让人值得回忆的片段。还记得回家时,累死在飘雪的车上,连作梦,都梦见一杯又一杯的饮料追著我跑。

    我没有接住,弯身捡起领带,愣楞地看著他,“我……我不知道……”说著,我无法说出整句话,只能哽咽。

    后来他手上拿了两条,嘴上咬著一条,走出房间,看见他皱著眉头的样子,我差点笑到把整个书柜给推倒。(人类的无限潜能?)

    “拿著。”他把一直紧紧捏在手上的领带丢给我。“我没有力气解开那个结,你却有。懂不懂?”

    这样的小马,很陌生。印象中,小马是很活泼的。一张嘴从来没有停下来过,我说一句话,他可以冒出十句。一分钟不说话,就会要了他的命一样。没什么神经。其实看他这样,我多少能清楚他想说什么,或者问什么。只是现在的我,也太累了。我并不排斥跟他打开那个话题,我只是没有精神去自己翻开。小马对我的感情,我即使不怎么清楚,也不是完全不了解。而在这之间,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叫做减少到最低的伤害,因此我选择保持沉默。

    说完这四个字,我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大哭出声。

    “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总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受伤,这样你懂吗?”小马两只手在桌上搭啦搭啦地敲著,最后做了这样的结论。

    “你妈妈还没有睡吗?”飘雪侧身看了一眼我家,“那我下去打声招呼。”

    我哇哇反驳,“我调了至少上百杯的饮料啊,呜呜,手都废了。”我心疼的亮出红掉的双手,这就是冬天碰水又干,干了碰水的结果。

    圣诞节,店里很忙。

    大概是他语气太暖了,被他这么一问,我差点没哭出来,哽咽的说,“两年了,呜,我好想我爸爸。”

    我抓住领带,示意他继续绕,“没有,只是突然想到在台湾的日子。这样绕过来吗?”

    “你笑什么?”他没好气的把领带丢到我脸上,害我手忙脚乱的丢了书接住那一条不知道几百块的高级玩意。

    不是这样的,他的生命,我的花样年华。不是这样挥霍的。

    “好啦。黑上衣配冷银的领带,这样够配合节日吧?”我把冷银色的领带绕过他的脖子,耸耸间,一脸痴儿怎么连这样都不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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