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前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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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白噎住，转头看了他一眼，被他气乐了。
“第一次吗？”教练一边帮她戴护具，一边问。
但不等她再说什么，小武就觉得有点异样，赶紧又往回找补着解释：“……但那其实只是件小事，比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丁浩又那么年轻，回来之后休息了一周也就好了。后来没过几个月，就有个大品牌找他当签约运动员。不管是训练还是挣钱，一点都没受影响。”
余白这下没词了，站在那儿进退不是。
“不是，”余白摇头，“从前练过一段时间。”
不想教练接口便道：“运动服我们这里就有卖，专业攀岩鞋免费借用，还有一次性袜子提供。”
“那也行，”唐宁倒也不坚持，“但他要是下次再叫你来攀岩，你告诉我一声。”
“不问后来了？”唐宁看见她不高兴，倒是挺高兴。
“唐律师介绍的？”余白问，虽说唐宁会听他爸的话去相亲是件比较奇怪的事，但她还是觉得唐教授夫妇不太像是会替儿孙操心这种事的人。
余白回头看看他：“你什么意思啊？”
“去试试啊？”唐宁偏又在身后轻轻撞了她一下。
果然，唐宁点头，又解释了一句：“那时候我师父不干了，你也走了，我迷茫着呢。让我去至呈，我就去至呈，让我相亲，我就相亲。”
“哦，”余白猜到他的意思，“这是到了要交代前科的时候了吗？”
“上面这么大两个仰角……”唐宁凑过来插嘴，大概是怕她逞能掉下来。
“原来也是岩友啊？”教练年纪挺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生意倒是很会做，抓住机会套近乎。
“我临时被他拉来的，今天穿的衣服不合适，还是下次吧。”余白试图推辞。理由倒也充分，她身上是一套上班的行头，西装，九分裤，高跟鞋，完全不适合这种全身运动。
唐宁在旁边听着，一直没说话，等到两人走出俱乐部，才忽然开口问：“什么时候练的啊？”
正说着，那个教练已经到了跟前，挺热情地招呼他们：“两位攀岩了解一下吗？”
“多久有关系吗？”唐宁反问。
“你什么时候练的攀岩？”唐宁补充说明。
“是啊，”唐宁便也顺势而下，“残了也要拉人入坑，自己爬不了，就在旁边看看，解解眼馋也好嘛。”
照片里的男人个子不高，也不算很壮，但是脸长得挺讨喜，身上肌肉线条也很好，一只手搂着余白的肩膀，脑袋还朝她那边歪着，两人靠在一起笑得挺甜。
余白还是不理他，直等到上了岩壁，才一个人偷笑出来。
言下之意，这几天来这儿“主题游”的人不止他们俩。
唐宁却无所感，反而还冲了她一句：“我们男的有不应期你知道吗？你以为都像你们女的啊？”
“嗯，后来呢？”她顺着他问下去，其实已经不是很想听了。这人居然在她离开之后一两个月就出去相亲了？！
“原来还真是啊？”唐宁方才只是使诈，没想到还真让他诈到了。
这下余白不看他了，也不说话，只管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
唐宁在后面听着看着，表情有点尴尬。
等她换了衣服出来，小武教练又把他们送到门口，非要加余白的微信。
唐宁又追了一句：“怎么想到玩这个了？”
唐宁坐在那里想了想，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然后一句话说完：“就是我一个中学同学，家里长辈互相认识，她正好从国外读书回来，就相了个亲。”
“可这案子还没结束，说不定还有用呢。”余白也不输给他。
她推推唐宁，唐宁头都没抬，还是看着橱窗，低声道：“一会儿你问问，为什么丁浩去年没有获奖？”
余白看着他。
唐宁本来是不想看的，但这递都递到他眼前了，他这种性子怎么可能忍得住，到底还是看了一眼。
余白便也笑着点点头，附和道：“玩野攀的，谁还没受过点伤啊？”
小教练被她笑得有点飘，继续发挥：“你要是觉得可能冲坠，或者要我送绳子，提前给我信号，叫我小武就行了。就算真的掉下来也别怕，千万不要去抓岩壁，抓了会影响姿势，弄的不好被绳子绊住，反而容易受伤。其实，你身材这么好，轻轻推一把就够啦。”
果然，自打她从更衣室出来，某人的目光就再没离开过她。
“后来呢？”唐宁继续。
“就是正经约会那种。”唐宁回答。
教练会意，两人一起哈哈哈。
“什么叫正经约会？”余白反问。
“什么什么时候？”余白还在想刚才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
余白偏还要说下去：“那时候就觉得健身房里撸铁的那些算什么呀？颜正条顺的都在攀岩、抱石场地上优雅地挂着呢，而且什么忌口啊，肌肉训练啊，人家都不需要，就是这么自然，这么野性……”
“男教练。”余白公布答案。
唐宁当然听得出她话有所指，阴阳怪气地问：“怎么认识的？干吗分了啊？”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就处了两个多月，一共约了三次。”唐宁回答。
余白随他去了。直到两人走到体育馆的停车场，坐进车里，她拿出手机，在相册里翻出一张，开口道：“呐，我先来，给你看照片。”
“去年那场比赛办在仙居，”小武顿了顿，声音轻下去，“开赛之前，尹盛带丁浩出去看一条新的抱石线路。丁浩爬的时候，尹盛在下面做保护，好像是走神了吧，导致丁浩受了点伤，所以没能参加那次的比赛。”
余白看看他，问：“不是你让我发挥魅力的么？”
两人隔着落地玻璃转了一圈，看到入口处有个橱窗，里面摆着各种奖牌奖杯。他们靠近了细看，上面篆的名字十有八九是丁浩，从十多年前的青少年比赛开始，一直到后来的男子专业赛事，尤其是近几年，名次越来越靠前，无论成绩还是难度都有很大的进步。
这下轮到唐宁哈哈哈。
“你先说吧，你说一个，我就说一个。”余白倒是大方。
“怎么问啊？”这种事，余白真没经验。
“这算什么仰角啊？”余白笑，“顶绳上去其实不算太难的，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怵摆荡。”明明知道今天算是碰到此人的知识盲区了，她还是不解释，心想总算也有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了啊。
余白眼见唐宁看着她，还是拿出手机扫了小武的二维码，然后指着橱窗随口问：“这里面怎么没有去年的奖杯啊？
余白没说话，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教练带着她去看线路。
“真的吗？”余白假装不信。
她一路爬到岩道顶端，再速降而下，感觉挺爽。尽管小武教练诚邀她再来一次，但她顾忌着罗楠可能会来，还是婉拒了。而且，因为好久没玩了，她估计只爬这一趟自己这两条胳膊明天也肯定要废了。不过，看到唐宁的反应，她还是觉得很值。
“约出去都干吗了？”她接着问下去。
“去年丁浩没参赛。”小武倒是不介意，好奇心人人都有，漂亮姐姐更加情有可原。
“问题都问完了，可以删了呀。”唐宁理由充分。
“告诉你干吗？”余白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让步了。
想到自己是瞒着老板娘来的，余白好像被人抓了现行，脸上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你们……”小武看看她，“也是看到那件事才来的吧？”
还是唐宁反应快，点了点手中的肘拐，又朝余白一扬下巴，笑答：“我前几个月在山里摔残了，今天就是带朋友来的。”
虽说唐宁只是信口胡诹，但教练却不会放过这个做生意的机会，已经一个迎宾手势让二位里面请。
哦，原来是区别于他们那种不正经，余白心里愈加不爽，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唐宁听见，眉毛又扬起来。余白不理他，只管坦荡荡地站在那里，张开双手双腿，任由教练帮她调整好腰上和大腿上的安全带，然后果断选了一条看起来很难的岩道。
“后来，他跟一个攀岩教练好上了。”余白每次想起那段黑历史就悲喜交加。
“懂的，”教练夸她，“至于摆荡，其实保护好了也不会有事的。我们这里除了四条低难度的自动保护道，其他都是人工保护。你只管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这下唐宁又想起了小武，特别提醒：“刚加的那个微信可以删了啊。”
架子鼓，她是为了吴东元学的，那攀岩呢？
唐宁笑而不语。
余白无所谓他笑，只是自我安慰：“反正也不亏，攀岩都是他请客，所谓技不压身，你看今天不就用上了么？”
等她换了装出来，上身已是一件藕色运动背心，露腰的短款，下面配一条炭灰色短裤。卖品部也有长袖长裤的款式，但她存心挑了这一套。有人不是想看么，那就托着下巴好好看着吧。
这下轮到唐宁心里没底，不知道她什么路数。余白偏不解释，径自跟着教练挑衣服去了。
余白却不往下说了，反而道：“我照片都给你看了，你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啊？”
余白听完，心里一震。如果真是那样，事情的性质可能就完全不同了，怪不得罗楠想要隐瞒。豪斯医生说过，Patients lie。而律师面对的其实也是一样的，委托人可能会说谎。
“轻轻推就行了吗？”余白偏还要问，好像她真的不懂这种初中物理知识。
“当然是你出国读书之后。”唐宁自证清白。
“别笑，轮到你了，”唐宁不放过她，盯着她问，“刚才照片里那个男的怎么认识的？”
这一看，唐宁果然吃味。
“我的belayer证书就挂在那里，持证上岗。”教练一指门口的橱窗，拍胸脯保证。
“发挥点魅力呗。”唐宁启发。
余白回头看着他，点了点头，缓缓道：“行，那就试试。”
余白在旁边瞟了唐宁一眼，不禁心生佩服，这人说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而且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也就一两个月。”唐宁老实说了。
余白听他说得挺可怜，倒是有点心软。她没想到，自己的离开和他师父的退隐，这两件事居然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但心软归心软，并不代表相亲这件事，她就不好奇了。
“别算了啊。”这回又轮到余白追上去。
“你打算怎么回？”余白猜到他没好话。
唐宁也看着她，幽幽地问：“架子鼓，攀岩，还有什么？”
“你推得太大力，回荡的冲击力也就大了呀。”教练耐心解释，又说了一遍，“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你。”
余白却还嫌不够：“具体点，我走之后多久？”
“干嘛不继续啊？”余白尽量不那么阴阳怪气，她才不管他们有没有到牵手接吻的地步，反正她不爽。
“那就拜托你啦。”余白对他一笑，现出嘴角一个梨涡，完全无视后面那位的感受。
“不就是吃饭看电影，三个月牵手，五个月接吻那种嘛。”唐宁觉得这事显而易见。
“为什么没参赛啊？”余白又问。
“就是法学院的同学介绍的呀，”余白如实回答，“Blind date感觉不错，后来就又约了几次，每次他都带我玩攀岩。”
“女教练？”唐宁隐隐猜到了故事的结局。
“我帮你回复啊。”唐宁回答。
“还是算了吧，都是成年人，谁还没点前科啊。”唐宁也好像很大方。
余白正数着年份往下看，便有个教练从里面走出来。
余白料到这人迟早得问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边走边答：“就是在美国的时候玩过一阵。”
“那算了。”唐宁果断作罢，继续往前走。
余白噎住，转头看了他一眼，被他气乐了。
“第一次吗？”教练一边帮她戴护具，一边问。
但不等她再说什么，小武就觉得有点异样，赶紧又往回找补着解释：“……但那其实只是件小事，比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丁浩又那么年轻，回来之后休息了一周也就好了。后来没过几个月，就有个大品牌找他当签约运动员。不管是训练还是挣钱，一点都没受影响。”
余白这下没词了，站在那儿进退不是。
“不是，”余白摇头，“从前练过一段时间。”
不想教练接口便道：“运动服我们这里就有卖，专业攀岩鞋免费借用，还有一次性袜子提供。”
“那也行，”唐宁倒也不坚持，“但他要是下次再叫你来攀岩，你告诉我一声。”
“不问后来了？”唐宁看见她不高兴，倒是挺高兴。
“唐律师介绍的？”余白问，虽说唐宁会听他爸的话去相亲是件比较奇怪的事，但她还是觉得唐教授夫妇不太像是会替儿孙操心这种事的人。
余白回头看看他：“你什么意思啊？”
“去试试啊？”唐宁偏又在身后轻轻撞了她一下。
果然，唐宁点头，又解释了一句：“那时候我师父不干了，你也走了，我迷茫着呢。让我去至呈，我就去至呈，让我相亲，我就相亲。”
“哦，”余白猜到他的意思，“这是到了要交代前科的时候了吗？”
“上面这么大两个仰角……”唐宁凑过来插嘴，大概是怕她逞能掉下来。
“原来也是岩友啊？”教练年纪挺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生意倒是很会做，抓住机会套近乎。
“我临时被他拉来的，今天穿的衣服不合适，还是下次吧。”余白试图推辞。理由倒也充分，她身上是一套上班的行头，西装，九分裤，高跟鞋，完全不适合这种全身运动。
唐宁在旁边听着，一直没说话，等到两人走出俱乐部，才忽然开口问：“什么时候练的啊？”
正说着，那个教练已经到了跟前，挺热情地招呼他们：“两位攀岩了解一下吗？”
“多久有关系吗？”唐宁反问。
“你什么时候练的攀岩？”唐宁补充说明。
“是啊，”唐宁便也顺势而下，“残了也要拉人入坑，自己爬不了，就在旁边看看，解解眼馋也好嘛。”
照片里的男人个子不高，也不算很壮，但是脸长得挺讨喜，身上肌肉线条也很好，一只手搂着余白的肩膀，脑袋还朝她那边歪着，两人靠在一起笑得挺甜。
余白还是不理他，直等到上了岩壁，才一个人偷笑出来。
言下之意，这几天来这儿“主题游”的人不止他们俩。
唐宁却无所感，反而还冲了她一句：“我们男的有不应期你知道吗？你以为都像你们女的啊？”
“嗯，后来呢？”她顺着他问下去，其实已经不是很想听了。这人居然在她离开之后一两个月就出去相亲了？！
“原来还真是啊？”唐宁方才只是使诈，没想到还真让他诈到了。
这下余白不看他了，也不说话，只管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
唐宁在后面听着看着，表情有点尴尬。
等她换了衣服出来，小武教练又把他们送到门口，非要加余白的微信。
唐宁又追了一句：“怎么想到玩这个了？”
唐宁坐在那里想了想，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然后一句话说完：“就是我一个中学同学，家里长辈互相认识，她正好从国外读书回来，就相了个亲。”
“可这案子还没结束，说不定还有用呢。”余白也不输给他。
她推推唐宁，唐宁头都没抬，还是看着橱窗，低声道：“一会儿你问问，为什么丁浩去年没有获奖？”
余白看着他。
唐宁本来是不想看的，但这递都递到他眼前了，他这种性子怎么可能忍得住，到底还是看了一眼。
余白便也笑着点点头，附和道：“玩野攀的，谁还没受过点伤啊？”
小教练被她笑得有点飘，继续发挥：“你要是觉得可能冲坠，或者要我送绳子，提前给我信号，叫我小武就行了。就算真的掉下来也别怕，千万不要去抓岩壁，抓了会影响姿势，弄的不好被绳子绊住，反而容易受伤。其实，你身材这么好，轻轻推一把就够啦。”
果然，自打她从更衣室出来，某人的目光就再没离开过她。
“后来呢？”唐宁继续。
“就是正经约会那种。”唐宁回答。
教练会意，两人一起哈哈哈。
“什么叫正经约会？”余白反问。
“什么什么时候？”余白还在想刚才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
余白偏还要说下去：“那时候就觉得健身房里撸铁的那些算什么呀？颜正条顺的都在攀岩、抱石场地上优雅地挂着呢，而且什么忌口啊，肌肉训练啊，人家都不需要，就是这么自然，这么野性……”
“男教练。”余白公布答案。
唐宁当然听得出她话有所指，阴阳怪气地问：“怎么认识的？干吗分了啊？”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就处了两个多月，一共约了三次。”唐宁回答。
余白随他去了。直到两人走到体育馆的停车场，坐进车里，她拿出手机，在相册里翻出一张，开口道：“呐，我先来，给你看照片。”
“去年那场比赛办在仙居，”小武顿了顿，声音轻下去，“开赛之前，尹盛带丁浩出去看一条新的抱石线路。丁浩爬的时候，尹盛在下面做保护，好像是走神了吧，导致丁浩受了点伤，所以没能参加那次的比赛。”
余白看看他，问：“不是你让我发挥魅力的么？”
两人隔着落地玻璃转了一圈，看到入口处有个橱窗，里面摆着各种奖牌奖杯。他们靠近了细看，上面篆的名字十有八九是丁浩，从十多年前的青少年比赛开始，一直到后来的男子专业赛事，尤其是近几年，名次越来越靠前，无论成绩还是难度都有很大的进步。
这下轮到唐宁哈哈哈。
“你先说吧，你说一个，我就说一个。”余白倒是大方。
“怎么问啊？”这种事，余白真没经验。
“这算什么仰角啊？”余白笑，“顶绳上去其实不算太难的，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怵摆荡。”明明知道今天算是碰到此人的知识盲区了，她还是不解释，心想总算也有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了啊。
余白眼见唐宁看着她，还是拿出手机扫了小武的二维码，然后指着橱窗随口问：“这里面怎么没有去年的奖杯啊？
余白没说话，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教练带着她去看线路。
“真的吗？”余白假装不信。
她一路爬到岩道顶端，再速降而下，感觉挺爽。尽管小武教练诚邀她再来一次，但她顾忌着罗楠可能会来，还是婉拒了。而且，因为好久没玩了，她估计只爬这一趟自己这两条胳膊明天也肯定要废了。不过，看到唐宁的反应，她还是觉得很值。
“约出去都干吗了？”她接着问下去。
“去年丁浩没参赛。”小武倒是不介意，好奇心人人都有，漂亮姐姐更加情有可原。
“问题都问完了，可以删了呀。”唐宁理由充分。
“告诉你干吗？”余白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让步了。
想到自己是瞒着老板娘来的，余白好像被人抓了现行，脸上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你们……”小武看看她，“也是看到那件事才来的吧？”
还是唐宁反应快，点了点手中的肘拐，又朝余白一扬下巴，笑答：“我前几个月在山里摔残了，今天就是带朋友来的。”
虽说唐宁只是信口胡诹，但教练却不会放过这个做生意的机会，已经一个迎宾手势让二位里面请。
哦，原来是区别于他们那种不正经，余白心里愈加不爽，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唐宁听见，眉毛又扬起来。余白不理他，只管坦荡荡地站在那里，张开双手双腿，任由教练帮她调整好腰上和大腿上的安全带，然后果断选了一条看起来很难的岩道。
“后来，他跟一个攀岩教练好上了。”余白每次想起那段黑历史就悲喜交加。
“懂的，”教练夸她，“至于摆荡，其实保护好了也不会有事的。我们这里除了四条低难度的自动保护道，其他都是人工保护。你只管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这下唐宁又想起了小武，特别提醒：“刚加的那个微信可以删了啊。”
架子鼓，她是为了吴东元学的，那攀岩呢？
唐宁笑而不语。
余白无所谓他笑，只是自我安慰：“反正也不亏，攀岩都是他请客，所谓技不压身，你看今天不就用上了么？”
等她换了装出来，上身已是一件藕色运动背心，露腰的短款，下面配一条炭灰色短裤。卖品部也有长袖长裤的款式，但她存心挑了这一套。有人不是想看么，那就托着下巴好好看着吧。
这下轮到唐宁心里没底，不知道她什么路数。余白偏不解释，径自跟着教练挑衣服去了。
余白却不往下说了，反而道：“我照片都给你看了，你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啊？”
余白听完，心里一震。如果真是那样，事情的性质可能就完全不同了，怪不得罗楠想要隐瞒。豪斯医生说过，Patients lie。而律师面对的其实也是一样的，委托人可能会说谎。
“轻轻推就行了吗？”余白偏还要问，好像她真的不懂这种初中物理知识。
“当然是你出国读书之后。”唐宁自证清白。
“别笑，轮到你了，”唐宁不放过她，盯着她问，“刚才照片里那个男的怎么认识的？”
这一看，唐宁果然吃味。
“我的belayer证书就挂在那里，持证上岗。”教练一指门口的橱窗，拍胸脯保证。
“发挥点魅力呗。”唐宁启发。
余白回头看着他，点了点头，缓缓道：“行，那就试试。”
余白在旁边瞟了唐宁一眼，不禁心生佩服，这人说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而且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也就一两个月。”唐宁老实说了。
余白听他说得挺可怜，倒是有点心软。她没想到，自己的离开和他师父的退隐，这两件事居然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但心软归心软，并不代表相亲这件事，她就不好奇了。
“别算了啊。”这回又轮到余白追上去。
“你打算怎么回？”余白猜到他没好话。
唐宁也看着她，幽幽地问：“架子鼓，攀岩，还有什么？”
“你推得太大力，回荡的冲击力也就大了呀。”教练耐心解释，又说了一遍，“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你。”
余白却还嫌不够：“具体点，我走之后多久？”
“干嘛不继续啊？”余白尽量不那么阴阳怪气，她才不管他们有没有到牵手接吻的地步，反正她不爽。
“那就拜托你啦。”余白对他一笑，现出嘴角一个梨涡，完全无视后面那位的感受。
“不就是吃饭看电影，三个月牵手，五个月接吻那种嘛。”唐宁觉得这事显而易见。
“为什么没参赛啊？”余白又问。
“就是法学院的同学介绍的呀，”余白如实回答，“Blind date感觉不错，后来就又约了几次，每次他都带我玩攀岩。”
“女教练？”唐宁隐隐猜到了故事的结局。
“我帮你回复啊。”唐宁回答。
“还是算了吧，都是成年人，谁还没点前科啊。”唐宁也好像很大方。
余白正数着年份往下看，便有个教练从里面走出来。
余白料到这人迟早得问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边走边答：“就是在美国的时候玩过一阵。”
“那算了。”唐宁果断作罢，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