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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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的乳母一听公主的问话，立刻不假思索道，“像！大郎简直和郎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陆大郎容貌的确酷似陆琉，不然也不会得常山这么疼爱了。
“哦，我看看。”陆琉示意侍女将盆栽移近一点，“嗯，差不多是可以采下来了，可惜凑不成一对，不然给你做对耳珰也不错。”陆琉惋惜道。
陆琉闲时喜好摆弄盆景，去年偶尔得了几粒小葫芦的种子，就同女儿一起种了两盆，结果到了秋天的时候，就真结出了几个小葫芦，其中最小的仅三分左右，稍大一点的也只有一寸不到。喜得陆希整天把这盆小葫芦带在身边，精心呵护，每天让人从屋里搬到廊下晒太阳，好容易才没出毛病的长老了。
陆琉脸一偏，避开了常山的手，“不用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陆琉说罢起身扶着常山，送她出门。
“大娘子。”施温含笑唤道，要说家里能有一个比郎君容貌更出众的人，就是大娘子了，大郎也仅仅只是八分酷似郎君罢了。
陆希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么城外饥人有十三万？”这还不算城里原本就有的乞人。
“鬼扯！”陆琉心中冷哼，皎皎什么东西没见识过？什么样的好东西，值得她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他心下懊恼，正想骂施温几句，但门口已经传来了下人的通报声，他脸上下意识露出了笑容，“快让她进来。”
而陆琉的书房里，丫鬟们已经打扫干净了书房，重新上了茶盏，还架起了一酒釜，里面盛满了热酒。
陆琉摇头，“都不是。”他顿了顿道：“你说的都是饥人所需的，但光有这些还远远不能解决饥人的问题。”
施温望着散在酒案上的药散，暗暗庆幸大娘来的及时。
他瞪了施温一眼，施温恭敬的垂手站立，眼观鼻鼻观心，他忙吩咐侍女，“先让大娘去茶室稍候。”又合上一旁的药匣，摆在了博物架上的一方怪石后。
“阿爹，你看这小葫芦终于长老了。”陆希笑着让丫鬟把带来的盆栽送上来。
“那是为何？药？饥人中有人生病了？”陆希歪头想了想，“或者是炭？天这么冷，他们穿的单薄，会很冷吧？”
陆琉见女儿若有所思，也不说话，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浅啜了一口。
常山哪里舍得他出门吹风，殷殷嘱咐让他好好休息，就让下人入内，宫人们有的抱起陆大郎，有的替常山披上斗篷，寺人打起风灯，伺候常山和大郎上了肩舆。
她把花觚放在陆琉面前，“阿爹，这绿萼好看吗？”她仰头笑问陆琉。
陆希取出那块印石，不过她掌心那么大小，色泽白中带着微黄，触手温润如凝脂，置于灯下灿若明辉，仿佛半透明一般，“喜欢！”陆希欣喜的挽着陆琉的手，“阿爹，这是灯明石吗？”她之前一直听说灯明石是印石中的极品，曾对父亲说话，想要一个灯明石的印章，没想到阿爹真给她寻来了。
“傻孩子。”陆琉爱怜的望着一脸认真的女儿，失笑的轻抚女儿的小脸，“不是少粮的缘故。”不过是一点麦屑而已，陆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怎么可能拿不出来呢？
“阿爹，城外饥人的口粮还够吗？”陆希见陆琉虽在大笑，可神情还是有几分不豫，便关切的问，“要是粮食不够，我库里还有不少呢！”对于父亲的举动，陆希是百分之百的支持的，说着就让丫鬟把账册奉上。
“一个模子刻出来到也不至于，顶多相貌有八分像罢了。”常山轻柔的低喃，伸手就想去抚摸大郎的脸，可看到那满脸的泪痕，她蓦地缩回了还没碰到脸颊的手，嫌弃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指，随手丢了那帕子，身体缓缓的向后靠去，一手搭在扶手上，双目微合，叹息道，“让阿向把他抱出去吧。”赝品终究只是赝品，陆郎什么时候这么怯懦过？常山手指略一用力，“咔嚓”一声，精心修剪的长指甲一下子断了两支。
“为何？”陆希困惑的问。
书房厚重的锦帘掀起，一亭亭玉立的倩影由丫鬟簇拥着入内，来人手中捧着一只纤长的花觚，几株绿萼置于觚中，绿萼身姿秀雅、皎洁如白玉，美不胜数，而持花之人缓步如莲，清眸如水，香肤柔泽，素质参红，更是恍若神仙中人。这名绝色少女便是陆琉长女陆希，也是陆琉最心爱的女儿。
陆琉被女儿哄得大笑。
“七八万？”陆希猜测道。
“我坐肩舆来的，哪会着凉？倒是阿爹都出去一天了，城外冷吗？”
陆琉换洗了一番，拿浓茶漱口，又狠灌了一碗牛乳醒酒后问施温：“皎皎怎么来了？”
“可——这里不是建康嘛……”陆希不敢置信，天子脚下，那些人就敢这么嚣张？
常山长公主打量了陆大郎半晌后，柔声问身旁的乳母：“你说大郎和阿澈长得像吗？”
“唯。”乳母也不管现在离陆大郎的院子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吩咐肩舆停下，叫来下人抱走大郎。
“不知。”施温也一脸疑惑，见陆琉双手抱胸，斜睨着自己，目光不善，想了想又道：“许是得了什么新奇有趣的，同郎君一起赏玩的吧？”
明朗灿烂的笑容，一下子驱散了陆琉心中的阴霾，“好看。怎么这么晚还过来？路上着凉了没有？”陆琉殷殷问道。
“阿叔。”陆希回礼。陆琉并无兄弟，施温八岁起就是陆琉的伴读，后来又成为陆琉的主薄，是陆琉实打实最亲近的心腹，也是从小看着陆希长大的，平时对陆希也多有教导爱护，陆希对他也很亲近，一向直呼阿叔。
陆琉待常山离开后靠在了软榻上，低声重复着常山的话，“别太累？”他连笑几声，“我如今还有什么可累的？哈哈——”他拿过一旁的热酒，仰头灌了一大口。陆琉酒量只能算一般，他喝酒喝得又急，片刻后他就略带醉意了，他半阖着醉眼拿着一包五石散正想往酒里撒，却听屋外一声：“阿爹！”
陆琉一笑，提醒女儿道，“皎皎可知，是谁提出将这些饥人赶出城内的？”
陆琉斜睨她，“不给你刻章，阿爹就不好了？”
“那些灾民都卖身了吗？”陆希问，她记得父亲和她说过，人口一直朝中的大问题，朝廷每隔几年都会派人下去查人口，但人口始终不见增长，不是说这么多年，人口真一点都没有增加，而是增长的人口都成为了各地豪门大户的奴仆。
伺候陆大郎的下人早对常山的脾气了如指掌，连忙抱着陆大郎退下。
陆琉见女儿一脸困惑，干脆从案头取出一案卷，翻给女儿看，“皎皎可知，现在城外有多少饥人？”
“自入十月后，从各地逃难而来的饥人，约有二万口，十一月后又增五万，十二月到十五日止，再增六万。”陆琉道。
陆希眨了眨潋潋的大眼，“哪有！阿爹不给我刻章，也是最好的！”
肩舆内，陆大郎已经哭得无力了，身体不时的抽搐一下，常山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去哄他，而是捧着手炉，歪头仔细瞧着陆大郎的脸。陆大郎哭累了，眼皮直往下耷拉，可察觉到阿母的目光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缩了缩，他最怕就是阿母这么望着自己了！比父亲打自己还可怕！
“这么多灾民，能从北方逃至这里，几乎都是正值壮年之人，如何不让人动心。”施温叹气道。
“崔陵！”陆希恍然大悟，崔陵可是崔太后的侄儿，当今圣上的嫡亲表弟，有崔太后这座大靠山，他还有什么可怕的？陆希担忧的问：“阿爹，那你施粥会不会——”陆希有些纠结，她既想帮城外那些灾民，又不想父亲因此而惹来祸事。
“不冷。”陆琉摸了摸的女儿的手，见她掌心干燥温暖才放心的松开。
陆琉手一歪，一包五石散大半撒在了酒案上，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酒喝多的错觉，可不一会施温进来对他行礼，“郎君，大娘来了。”
“是。”陆琉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下顺你心了吧。”
施温嘴角不动声色的轻扬。
“好！”陆琉最不喜的就是金银俗物，见爱女这么想着自己大是舒爽，从一旁博物架上取下一只锦匣，打开后推倒爱女面前，“你前段时间不是老是说想要一个私章吗？我给你找了一块印石，你看看喜不喜欢？”
那就是说，起码死了五万人？陆希心下惨然，但转念一想，不对！从十月开始，建康各处都设粥棚了，不仅官家有，只要稍微有点余力的人家，就算不设粥棚，也会每天让下人挑担粥出来施与灾民，而且在十二月之前，天气没那么冷，怎么可能一下子会死这么多人呢？
“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陆希笑着点了点最小的那个葫芦，又指着一个差不多约有一寸左右，形状颇正的葫芦道，“阿爹，我用这个给你做个扇坠如何？上面用白玉镶嵌，下面坠一个青线打的结络。”
“非也。”陆琉摇头，“二十日丹阳尹府记录，城外饥人共有八万。”
“阿爹最好了。”陆希欢喜的摇着他的手。
常山的乳母一听公主的问话，立刻不假思索道，“像！大郎简直和郎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陆大郎容貌的确酷似陆琉，不然也不会得常山这么疼爱了。
“哦，我看看。”陆琉示意侍女将盆栽移近一点，“嗯，差不多是可以采下来了，可惜凑不成一对，不然给你做对耳珰也不错。”陆琉惋惜道。
陆琉闲时喜好摆弄盆景，去年偶尔得了几粒小葫芦的种子，就同女儿一起种了两盆，结果到了秋天的时候，就真结出了几个小葫芦，其中最小的仅三分左右，稍大一点的也只有一寸不到。喜得陆希整天把这盆小葫芦带在身边，精心呵护，每天让人从屋里搬到廊下晒太阳，好容易才没出毛病的长老了。
陆琉脸一偏，避开了常山的手，“不用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陆琉说罢起身扶着常山，送她出门。
“大娘子。”施温含笑唤道，要说家里能有一个比郎君容貌更出众的人，就是大娘子了，大郎也仅仅只是八分酷似郎君罢了。
陆希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么城外饥人有十三万？”这还不算城里原本就有的乞人。
“鬼扯！”陆琉心中冷哼，皎皎什么东西没见识过？什么样的好东西，值得她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他心下懊恼，正想骂施温几句，但门口已经传来了下人的通报声，他脸上下意识露出了笑容，“快让她进来。”
而陆琉的书房里，丫鬟们已经打扫干净了书房，重新上了茶盏，还架起了一酒釜，里面盛满了热酒。
陆琉摇头，“都不是。”他顿了顿道：“你说的都是饥人所需的，但光有这些还远远不能解决饥人的问题。”
施温望着散在酒案上的药散，暗暗庆幸大娘来的及时。
他瞪了施温一眼，施温恭敬的垂手站立，眼观鼻鼻观心，他忙吩咐侍女，“先让大娘去茶室稍候。”又合上一旁的药匣，摆在了博物架上的一方怪石后。
“阿爹，你看这小葫芦终于长老了。”陆希笑着让丫鬟把带来的盆栽送上来。
“那是为何？药？饥人中有人生病了？”陆希歪头想了想，“或者是炭？天这么冷，他们穿的单薄，会很冷吧？”
陆琉见女儿若有所思，也不说话，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浅啜了一口。
常山哪里舍得他出门吹风，殷殷嘱咐让他好好休息，就让下人入内，宫人们有的抱起陆大郎，有的替常山披上斗篷，寺人打起风灯，伺候常山和大郎上了肩舆。
她把花觚放在陆琉面前，“阿爹，这绿萼好看吗？”她仰头笑问陆琉。
陆希取出那块印石，不过她掌心那么大小，色泽白中带着微黄，触手温润如凝脂，置于灯下灿若明辉，仿佛半透明一般，“喜欢！”陆希欣喜的挽着陆琉的手，“阿爹，这是灯明石吗？”她之前一直听说灯明石是印石中的极品，曾对父亲说话，想要一个灯明石的印章，没想到阿爹真给她寻来了。
“傻孩子。”陆琉爱怜的望着一脸认真的女儿，失笑的轻抚女儿的小脸，“不是少粮的缘故。”不过是一点麦屑而已，陆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怎么可能拿不出来呢？
“阿爹，城外饥人的口粮还够吗？”陆希见陆琉虽在大笑，可神情还是有几分不豫，便关切的问，“要是粮食不够，我库里还有不少呢！”对于父亲的举动，陆希是百分之百的支持的，说着就让丫鬟把账册奉上。
“一个模子刻出来到也不至于，顶多相貌有八分像罢了。”常山轻柔的低喃，伸手就想去抚摸大郎的脸，可看到那满脸的泪痕，她蓦地缩回了还没碰到脸颊的手，嫌弃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指，随手丢了那帕子，身体缓缓的向后靠去，一手搭在扶手上，双目微合，叹息道，“让阿向把他抱出去吧。”赝品终究只是赝品，陆郎什么时候这么怯懦过？常山手指略一用力，“咔嚓”一声，精心修剪的长指甲一下子断了两支。
“为何？”陆希困惑的问。
书房厚重的锦帘掀起，一亭亭玉立的倩影由丫鬟簇拥着入内，来人手中捧着一只纤长的花觚，几株绿萼置于觚中，绿萼身姿秀雅、皎洁如白玉，美不胜数，而持花之人缓步如莲，清眸如水，香肤柔泽，素质参红，更是恍若神仙中人。这名绝色少女便是陆琉长女陆希，也是陆琉最心爱的女儿。
陆琉被女儿哄得大笑。
“七八万？”陆希猜测道。
“我坐肩舆来的，哪会着凉？倒是阿爹都出去一天了，城外冷吗？”
陆琉换洗了一番，拿浓茶漱口，又狠灌了一碗牛乳醒酒后问施温：“皎皎怎么来了？”
“可——这里不是建康嘛……”陆希不敢置信，天子脚下，那些人就敢这么嚣张？
常山长公主打量了陆大郎半晌后，柔声问身旁的乳母：“你说大郎和阿澈长得像吗？”
“唯。”乳母也不管现在离陆大郎的院子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吩咐肩舆停下，叫来下人抱走大郎。
“不知。”施温也一脸疑惑，见陆琉双手抱胸，斜睨着自己，目光不善，想了想又道：“许是得了什么新奇有趣的，同郎君一起赏玩的吧？”
明朗灿烂的笑容，一下子驱散了陆琉心中的阴霾，“好看。怎么这么晚还过来？路上着凉了没有？”陆琉殷殷问道。
“阿叔。”陆希回礼。陆琉并无兄弟，施温八岁起就是陆琉的伴读，后来又成为陆琉的主薄，是陆琉实打实最亲近的心腹，也是从小看着陆希长大的，平时对陆希也多有教导爱护，陆希对他也很亲近，一向直呼阿叔。
陆琉待常山离开后靠在了软榻上，低声重复着常山的话，“别太累？”他连笑几声，“我如今还有什么可累的？哈哈——”他拿过一旁的热酒，仰头灌了一大口。陆琉酒量只能算一般，他喝酒喝得又急，片刻后他就略带醉意了，他半阖着醉眼拿着一包五石散正想往酒里撒，却听屋外一声：“阿爹！”
陆琉一笑，提醒女儿道，“皎皎可知，是谁提出将这些饥人赶出城内的？”
陆琉斜睨她，“不给你刻章，阿爹就不好了？”
“那些灾民都卖身了吗？”陆希问，她记得父亲和她说过，人口一直朝中的大问题，朝廷每隔几年都会派人下去查人口，但人口始终不见增长，不是说这么多年，人口真一点都没有增加，而是增长的人口都成为了各地豪门大户的奴仆。
伺候陆大郎的下人早对常山的脾气了如指掌，连忙抱着陆大郎退下。
陆琉见女儿一脸困惑，干脆从案头取出一案卷，翻给女儿看，“皎皎可知，现在城外有多少饥人？”
“自入十月后，从各地逃难而来的饥人，约有二万口，十一月后又增五万，十二月到十五日止，再增六万。”陆琉道。
陆希眨了眨潋潋的大眼，“哪有！阿爹不给我刻章，也是最好的！”
肩舆内，陆大郎已经哭得无力了，身体不时的抽搐一下，常山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去哄他，而是捧着手炉，歪头仔细瞧着陆大郎的脸。陆大郎哭累了，眼皮直往下耷拉，可察觉到阿母的目光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缩了缩，他最怕就是阿母这么望着自己了！比父亲打自己还可怕！
“这么多灾民，能从北方逃至这里，几乎都是正值壮年之人，如何不让人动心。”施温叹气道。
“崔陵！”陆希恍然大悟，崔陵可是崔太后的侄儿，当今圣上的嫡亲表弟，有崔太后这座大靠山，他还有什么可怕的？陆希担忧的问：“阿爹，那你施粥会不会——”陆希有些纠结，她既想帮城外那些灾民，又不想父亲因此而惹来祸事。
“不冷。”陆琉摸了摸的女儿的手，见她掌心干燥温暖才放心的松开。
陆琉手一歪，一包五石散大半撒在了酒案上，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酒喝多的错觉，可不一会施温进来对他行礼，“郎君，大娘来了。”
“是。”陆琉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下顺你心了吧。”
施温嘴角不动声色的轻扬。
“好！”陆琉最不喜的就是金银俗物，见爱女这么想着自己大是舒爽，从一旁博物架上取下一只锦匣，打开后推倒爱女面前，“你前段时间不是老是说想要一个私章吗？我给你找了一块印石，你看看喜不喜欢？”
那就是说，起码死了五万人？陆希心下惨然，但转念一想，不对！从十月开始，建康各处都设粥棚了，不仅官家有，只要稍微有点余力的人家，就算不设粥棚，也会每天让下人挑担粥出来施与灾民，而且在十二月之前，天气没那么冷，怎么可能一下子会死这么多人呢？
“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陆希笑着点了点最小的那个葫芦，又指着一个差不多约有一寸左右，形状颇正的葫芦道，“阿爹，我用这个给你做个扇坠如何？上面用白玉镶嵌，下面坠一个青线打的结络。”
“非也。”陆琉摇头，“二十日丹阳尹府记录，城外饥人共有八万。”
“阿爹最好了。”陆希欢喜的摇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