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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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真的叹了气，他蹲下来，对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乌漆漆湿润润的，眼神里透着难过和委屈。龙三又叹口气，必须承认，他心软了。他伸手去牵她的手。
龙三远远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着走着，坐在一个石椅上。他也停了下来，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打算。结果等了好半天，她一动不动。
他扫了她一眼，低声埋怨：“得寸进尺。”可还是伸手把小包袱拿了过来。
凤宁终于抬了眼，对上龙三的目光。她仔细看着他，确认他并没有拿她玩笑的意思，咬咬唇，犹豫了一会，终把手放进他的大掌里。
龙三闭上眼，闷声道：“快睡。”
龙三倒也不用强的，只摊着手掌摆她面前，轻声问：“余嬷嬷或我，你选谁？”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然后紧接着是轻轻和上的声响。
她这般郑重其事，让他忽然有了一种被托负的微妙感觉。
凤宁撇撇嘴，被逗得眼睛里露了些笑意，可面上还强撑着严肃，又道：“那现下可是你自己来找我的？”
龙三心里叹气，问她：“怎地不回自己院里去？”
凤宁点点头，依旧小小声：“余嬷嬷比较有气势，跟她一块儿睡，大概会比较不怕恶梦。”
凤宁咬着唇，看着他的大掌，犹豫又犹豫，挣扎半晌，最后还是倔道：“是你赶我走的。”
凤宁茫然的转过头来，气息不匀，显然还没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那怎地不去，坐在这儿干嘛？”
“有被子。”凤宁从被里探出头来，嘻嘻乐了：“真好，我要盖新的，你盖旧的。”
凤宁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看到他了。”
“你不是说只认得声音，没见到脸吗？”
“你别不信，最起码我同意和离，不绑着你，我会跟家里好好说的，你到时自去娶你心爱的姑娘，不用一辈子对着我了。”
“那拿衣服。”她一只手被牵着，只一只手抱两样东西，是有些费劲。
“对。”龙三暗自咬牙。
“不好。”
“把我打落水的那个男人。”
“余嬷嬷？”
凤宁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又有了精神头。她高兴得笑弯了眼睛，转头对龙三道：“你帮我拿枕头好不好？”
“余嬷嬷也不欢喜我的，还不如你跟我亲近呢。我在想我怎么跟她说才好，不然她肯定不能留我。”凤宁低着头小声喃喃道：“我想了好久也没想好，她这会该睡下了吧，我去敲门她会不会生气？”
他翻过身来，正准备唤她，凤宁却是忽地大叫一声，坐了起来。龙三吓了一跳，坐起唤她：“凤宁……”
凤宁似没听着，只甜甜的笑，一路笑着回到他屋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三猛得惊醒过来，稍有恍惚，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是什么扰醒了他。他身边的凤宁正挣扎着用力喘气。
龙三宽衣散发吹灯上床，努力让自己别不自在。他用被子也把自己裹好，刚躺下了一会，忽听得凤宁悄声道：“龙三，你真是好人，我会记得你的好，日后一定报答你的。”
“真小气。”龙三学她的娇嚷的埋怨语气。
凤宁的手缩在披风里，他碰到她时，她猛地一缩，不愿任他牵。
“谁？”
龙三望着她兜帽边缘露出的乌泽秀发，心里直想叹气。他忍了忍，终没忍住，轻轻唤道：“凤宁……”
龙三的沉默让凤宁更是难过。屋里的气氛凝重尴尬，她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被这般对待，再赖着确是让自己低贱了。
这次进了屋，她可不像打仗似的了。她爬上床，认真摆好了枕头，然后问：“我不用坐椅子上一整夜，对吧？我可以睡床上的，对吧？”
凤宁不再言语，默默爬起来，把披风裹上，兜帽戴上，装衣服的小包袱和枕头抱在怀里，只一会又把自己裹成个球状。然后她低着脑袋，不声不响地往外走。
这感觉，嗯，有些不妙。
凤宁倔得不肯抬头，带着赌气意味地回道：“我没打扰你啊，我坐在这可没碍你的事吧。”
“嗯。”龙三一边应着一边从柜子里翻出一床新被，展开扔到床上，正好将她埋了：“快睡，别啰嗦。”
龙三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待他回过神来，他发现他开了门，走了出去找凤宁。
等了好一会不见凤宁答话，龙三还以为她不愿应，正想再问，凤宁却小小声答了：“我想去找余嬷嬷。”
龙三没搭理她的孩子气，自顾自的洗漱收拾去了。回来一看，凤宁已经把床位分好，她闭了眼裹着新被睡在里头，留了外头半张床给他。
凤宁察觉有人走近，惊讶抬头，看了一眼，竟是龙三。于是她又低下头去。
幽幽月光之下，凤宁那个圆滚滚的身影显得分外可怜，她孤孤单单地走在小径上，却不是往自己的院子去。
龙三又唤她，伸手碰碰她的肩，凤宁顺势偎了过来，靠进龙三怀里。龙三拍拍她的背，问：“又溺水了？”
他听到凤宁轻声笑，听到她平稳规律的呼吸，然后他自己也渐渐沉进梦乡。
龙三不敢多想，他把她拉了起来，牵着她往他的院子去。
最后是龙三沉不住气了，走了过去。
龙三僵直站在那，心里头也不知是何滋味。这女人好样的，疯的时候让人想用力把她丢得远远的，可怜的时候又让人觉得嗓门大一些都是对她不住。
龙三没好气：“我等着。”
龙三真的叹了气，他蹲下来，对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乌漆漆湿润润的，眼神里透着难过和委屈。龙三又叹口气，必须承认，他心软了。他伸手去牵她的手。
龙三远远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着走着，坐在一个石椅上。他也停了下来，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打算。结果等了好半天，她一动不动。
他扫了她一眼，低声埋怨：“得寸进尺。”可还是伸手把小包袱拿了过来。
凤宁终于抬了眼，对上龙三的目光。她仔细看着他，确认他并没有拿她玩笑的意思，咬咬唇，犹豫了一会，终把手放进他的大掌里。
龙三闭上眼，闷声道：“快睡。”
龙三倒也不用强的，只摊着手掌摆她面前，轻声问：“余嬷嬷或我，你选谁？”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然后紧接着是轻轻和上的声响。
她这般郑重其事，让他忽然有了一种被托负的微妙感觉。
凤宁撇撇嘴，被逗得眼睛里露了些笑意，可面上还强撑着严肃，又道：“那现下可是你自己来找我的？”
龙三心里叹气，问她：“怎地不回自己院里去？”
凤宁点点头，依旧小小声：“余嬷嬷比较有气势，跟她一块儿睡，大概会比较不怕恶梦。”
凤宁咬着唇，看着他的大掌，犹豫又犹豫，挣扎半晌，最后还是倔道：“是你赶我走的。”
凤宁茫然的转过头来，气息不匀，显然还没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那怎地不去，坐在这儿干嘛？”
“有被子。”凤宁从被里探出头来，嘻嘻乐了：“真好，我要盖新的，你盖旧的。”
凤宁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看到他了。”
“你不是说只认得声音，没见到脸吗？”
“你别不信，最起码我同意和离，不绑着你，我会跟家里好好说的，你到时自去娶你心爱的姑娘，不用一辈子对着我了。”
“那拿衣服。”她一只手被牵着，只一只手抱两样东西，是有些费劲。
“对。”龙三暗自咬牙。
“不好。”
“把我打落水的那个男人。”
“余嬷嬷？”
凤宁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又有了精神头。她高兴得笑弯了眼睛，转头对龙三道：“你帮我拿枕头好不好？”
“余嬷嬷也不欢喜我的，还不如你跟我亲近呢。我在想我怎么跟她说才好，不然她肯定不能留我。”凤宁低着头小声喃喃道：“我想了好久也没想好，她这会该睡下了吧，我去敲门她会不会生气？”
他翻过身来，正准备唤她，凤宁却是忽地大叫一声，坐了起来。龙三吓了一跳，坐起唤她：“凤宁……”
凤宁似没听着，只甜甜的笑，一路笑着回到他屋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三猛得惊醒过来，稍有恍惚，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是什么扰醒了他。他身边的凤宁正挣扎着用力喘气。
龙三宽衣散发吹灯上床，努力让自己别不自在。他用被子也把自己裹好，刚躺下了一会，忽听得凤宁悄声道：“龙三，你真是好人，我会记得你的好，日后一定报答你的。”
“真小气。”龙三学她的娇嚷的埋怨语气。
凤宁的手缩在披风里，他碰到她时，她猛地一缩，不愿任他牵。
“谁？”
龙三望着她兜帽边缘露出的乌泽秀发，心里直想叹气。他忍了忍，终没忍住，轻轻唤道：“凤宁……”
龙三的沉默让凤宁更是难过。屋里的气氛凝重尴尬，她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被这般对待，再赖着确是让自己低贱了。
这次进了屋，她可不像打仗似的了。她爬上床，认真摆好了枕头，然后问：“我不用坐椅子上一整夜，对吧？我可以睡床上的，对吧？”
凤宁不再言语，默默爬起来，把披风裹上，兜帽戴上，装衣服的小包袱和枕头抱在怀里，只一会又把自己裹成个球状。然后她低着脑袋，不声不响地往外走。
这感觉，嗯，有些不妙。
凤宁倔得不肯抬头，带着赌气意味地回道：“我没打扰你啊，我坐在这可没碍你的事吧。”
“嗯。”龙三一边应着一边从柜子里翻出一床新被，展开扔到床上，正好将她埋了：“快睡，别啰嗦。”
龙三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待他回过神来，他发现他开了门，走了出去找凤宁。
等了好一会不见凤宁答话，龙三还以为她不愿应，正想再问，凤宁却小小声答了：“我想去找余嬷嬷。”
龙三没搭理她的孩子气，自顾自的洗漱收拾去了。回来一看，凤宁已经把床位分好，她闭了眼裹着新被睡在里头，留了外头半张床给他。
凤宁察觉有人走近，惊讶抬头，看了一眼，竟是龙三。于是她又低下头去。
幽幽月光之下，凤宁那个圆滚滚的身影显得分外可怜，她孤孤单单地走在小径上，却不是往自己的院子去。
龙三又唤她，伸手碰碰她的肩，凤宁顺势偎了过来，靠进龙三怀里。龙三拍拍她的背，问：“又溺水了？”
他听到凤宁轻声笑，听到她平稳规律的呼吸，然后他自己也渐渐沉进梦乡。
龙三不敢多想，他把她拉了起来，牵着她往他的院子去。
最后是龙三沉不住气了，走了过去。
龙三僵直站在那，心里头也不知是何滋味。这女人好样的，疯的时候让人想用力把她丢得远远的，可怜的时候又让人觉得嗓门大一些都是对她不住。
龙三没好气：“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