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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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柯呆呆看着苏晴离开的那个方向。日后若再不能见……真的不能见了吗？
她瘦了些，眼睛似乎也不若从前有神采。她是来找他的，但她没进龙府大门，反倒在门外徘徊。
李柯脑子乱了，心乱了。什么都不对劲了。
探子很快回来了，说是探清楚了。确实今日那李家嫂子把苏晴的亲事与苏家大娘说定了，且打铁铺那边已然拿到了回信，准备后日就去苏家下礼。
可般配哪是看这些外在之物的，李柯张嘴想驳，没等说话，居沐儿又说了：“李护卫若有话对晴儿讲，也不必着急，想好了再说吧。”
能不能娶？他没应。
李柯忽然心里一阵难过，难过得他快要喘不上气。他脑子里全是苏晴的各式表情。
李柯脑子一热，迈开大步就朝着苏晴家的方向疾奔。
他有好多话要与她说的，他不该这样。
他没躲她，他走到她面前。
李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去他娘的什么师徒，那是二爷下令让他教的，他当初又没有正式答应。她又没行过拜师礼，又没给过拜师的钱银。
李柯走来转去，急得搓手，这事肯定还有斡旋的余地，他不能输给那个什么打铁铺的小子。
欢喜她吗？他没应。
他还是没想出应对的办法，他似乎连自己都要说服不通了。原想干脆去对苏晴说清楚讲明白，哪怕说得硬气些，也总比这般拖着她伤她好，可他又硬不下这个心肠。是硬不下心还是他不想，他又有些糊涂。最后他决定先把这事放一放，正如夫人所说，别着急，想好了再说。
她侠义心肠，勇敢无畏，路见不平，她会挺身而出。
苏晴笑了。又是徒弟，不过好歹是唯一的。
李柯把这理由又对自己强调了一遍。
李柯用井水将自己浇了个透，心下又清明了几分。井水很凉，若他这般被苏晴看到，又要碎碎念说他不爱惜身子了。他那次被二爷勒令装病，她急得团团转，他看着心里真是不好受。
会不会忘了她？这便是她心里觉得最紧要的事吗？
他把所有的事想了一遍又一遍。
她这次想说什么呢？她这次觉得最紧要的话是什么呢？
这最后几回见面，他好像没跟苏晴说过什么话。他错了，他怎么能让他们之间最后的记忆是这个呢？
苏晴家里给她定了亲，他这般鲁莽跑去，话又说不清，万一坏了她的闺誉可怎么好？
李柯终是一句话也没说。他垂头丧气地告退出来，觉得与夫人讨教完了似乎这事更乱了。他闷闷地回到寝居，闷头倒在床上。
他想着苏晴对他说的话，想着苏晴的表情，想着她看着他的眼神，想着她的眼泪。
如今在她心里，对他的要求已经低到只要不忘就可以了吗？
差十岁其实也不能算差太多，二爷比夫人还差了六岁呢。对，不管它，要学二爷，拿出二爷厚脸皮的风度来。
所以还是稳妥些，先遣人探明白了，而他也想明白了，再将这事做打算。
李柯顿觉一阵心疼。
他的可爱徒儿，就这样没了？再见不到？她要嫁给别人了，嫁做人妇，再不好见旁的男子了？师傅都不行？
后日？怎么会这么快？
他真是蠢货，怎么会答不了她的问题呢？
“不会忘，你是我徒弟，我这辈子只收你这么一个徒弟，怎么会忘？”
他明明就是欢喜她的。
他若是不欢喜她，他又怎会惦记她？又怎会为她牵肠挂肚，为她满心欢喜满心愁绪？
这次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下次再问你别的问题”之类的话。她就这样走了，孤单单地，走出了他的视线。
她“我”了半天，红了眼眶，忽然一笑。这次笑出来了，显得有了些精神，她冲李柯道：“我是最后一次来见师傅了。我就是想问问师傅，以后再见不到了，师傅不会忘了我吧？”
李柯忽然觉得一切都不是真的。
离他们上次见面，又是半月有余了吧。
对，对，就得这样想。要学二爷，拿出二爷耍无赖的精神来。
可没等他想好，他又遇见了苏晴。
奔到城门口，他清醒了一些。他回转身，跑到龙府，遣了两名探子去打探。他在苏晴家里和左邻右里算是熟面孔了，不好亲自去。
他是她师傅，就算不是师傅，他也年长她十岁，确是太大了些。
“如何般配呢？”居沐儿笑笑，“我是盲眼，二十未嫁，是个老姑娘。家中并无权势，无财无貌，与二爷如何相配？”
她年纪真小，才十五，她娘怎么就这么着急让她嫁人呢？
她辛苦劳作，操持家里，照顾母亲，她那么孝顺，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埋怨生活辛苦的话。
苏晴看到李柯走到跟前，想冲他笑笑，可她紧张得笑不出来，试了一次，便不再笑了。她扭着手指，咬了咬唇，说道：“师傅，李家嫂子又来了，她想要个准话那事到底能不能成。我娘答应她了。我……”
有些怯，有些小心，有些犹豫。
没给过钱银的，哪能作数？要学二爷，拿出二爷锱铢必较的做派来。
会想念她吗？他还是没应。
她笑着，很灿烂，冲李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她活泼可爱，聪明伶俐，有说不完的小笑话。虽然她总是会有小把戏戏弄他，可是她对他这般好，她总能让他笑。
李柯呆呆看着苏晴离开的那个方向。日后若再不能见……真的不能见了吗？
她瘦了些，眼睛似乎也不若从前有神采。她是来找他的，但她没进龙府大门，反倒在门外徘徊。
李柯脑子乱了，心乱了。什么都不对劲了。
探子很快回来了，说是探清楚了。确实今日那李家嫂子把苏晴的亲事与苏家大娘说定了，且打铁铺那边已然拿到了回信，准备后日就去苏家下礼。
可般配哪是看这些外在之物的，李柯张嘴想驳，没等说话，居沐儿又说了：“李护卫若有话对晴儿讲，也不必着急，想好了再说吧。”
能不能娶？他没应。
李柯忽然心里一阵难过，难过得他快要喘不上气。他脑子里全是苏晴的各式表情。
李柯脑子一热，迈开大步就朝着苏晴家的方向疾奔。
他有好多话要与她说的，他不该这样。
他没躲她，他走到她面前。
李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去他娘的什么师徒，那是二爷下令让他教的，他当初又没有正式答应。她又没行过拜师礼，又没给过拜师的钱银。
李柯走来转去，急得搓手，这事肯定还有斡旋的余地，他不能输给那个什么打铁铺的小子。
欢喜她吗？他没应。
他还是没想出应对的办法，他似乎连自己都要说服不通了。原想干脆去对苏晴说清楚讲明白，哪怕说得硬气些，也总比这般拖着她伤她好，可他又硬不下这个心肠。是硬不下心还是他不想，他又有些糊涂。最后他决定先把这事放一放，正如夫人所说，别着急，想好了再说。
她侠义心肠，勇敢无畏，路见不平，她会挺身而出。
苏晴笑了。又是徒弟，不过好歹是唯一的。
李柯把这理由又对自己强调了一遍。
李柯用井水将自己浇了个透，心下又清明了几分。井水很凉，若他这般被苏晴看到，又要碎碎念说他不爱惜身子了。他那次被二爷勒令装病，她急得团团转，他看着心里真是不好受。
会不会忘了她？这便是她心里觉得最紧要的事吗？
他把所有的事想了一遍又一遍。
她这次想说什么呢？她这次觉得最紧要的话是什么呢？
这最后几回见面，他好像没跟苏晴说过什么话。他错了，他怎么能让他们之间最后的记忆是这个呢？
苏晴家里给她定了亲，他这般鲁莽跑去，话又说不清，万一坏了她的闺誉可怎么好？
李柯终是一句话也没说。他垂头丧气地告退出来，觉得与夫人讨教完了似乎这事更乱了。他闷闷地回到寝居，闷头倒在床上。
他想着苏晴对他说的话，想着苏晴的表情，想着她看着他的眼神，想着她的眼泪。
如今在她心里，对他的要求已经低到只要不忘就可以了吗？
差十岁其实也不能算差太多，二爷比夫人还差了六岁呢。对，不管它，要学二爷，拿出二爷厚脸皮的风度来。
所以还是稳妥些，先遣人探明白了，而他也想明白了，再将这事做打算。
李柯顿觉一阵心疼。
他的可爱徒儿，就这样没了？再见不到？她要嫁给别人了，嫁做人妇，再不好见旁的男子了？师傅都不行？
后日？怎么会这么快？
他真是蠢货，怎么会答不了她的问题呢？
“不会忘，你是我徒弟，我这辈子只收你这么一个徒弟，怎么会忘？”
他明明就是欢喜她的。
他若是不欢喜她，他又怎会惦记她？又怎会为她牵肠挂肚，为她满心欢喜满心愁绪？
这次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下次再问你别的问题”之类的话。她就这样走了，孤单单地，走出了他的视线。
她“我”了半天，红了眼眶，忽然一笑。这次笑出来了，显得有了些精神，她冲李柯道：“我是最后一次来见师傅了。我就是想问问师傅，以后再见不到了，师傅不会忘了我吧？”
李柯忽然觉得一切都不是真的。
离他们上次见面，又是半月有余了吧。
对，对，就得这样想。要学二爷，拿出二爷耍无赖的精神来。
可没等他想好，他又遇见了苏晴。
奔到城门口，他清醒了一些。他回转身，跑到龙府，遣了两名探子去打探。他在苏晴家里和左邻右里算是熟面孔了，不好亲自去。
他是她师傅，就算不是师傅，他也年长她十岁，确是太大了些。
“如何般配呢？”居沐儿笑笑，“我是盲眼，二十未嫁，是个老姑娘。家中并无权势，无财无貌，与二爷如何相配？”
她年纪真小，才十五，她娘怎么就这么着急让她嫁人呢？
她辛苦劳作，操持家里，照顾母亲，她那么孝顺，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埋怨生活辛苦的话。
苏晴看到李柯走到跟前，想冲他笑笑，可她紧张得笑不出来，试了一次，便不再笑了。她扭着手指，咬了咬唇，说道：“师傅，李家嫂子又来了，她想要个准话那事到底能不能成。我娘答应她了。我……”
有些怯，有些小心，有些犹豫。
没给过钱银的，哪能作数？要学二爷，拿出二爷锱铢必较的做派来。
会想念她吗？他还是没应。
她笑着，很灿烂，冲李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她活泼可爱，聪明伶俐，有说不完的小笑话。虽然她总是会有小把戏戏弄他，可是她对他这般好，她总能让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