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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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妍香愣愣坐着，没说话。
她到现在还有些云里雾里，但比刚进监牢那会儿镇定了许多。
如鲠在喉，如刺在心。
云青贤在里面待了很久，久到丁妍香身边吃早饭的人都换过了好几拨，久到她碗里的粥都凉了，而她的心，也似那碗粥，凉透了。
云青贤与刑部、府衙众人把当年的卷宗细细再研，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更好的想法，反而是居沐儿记下了琴曲，成了整件事里最大的疑点。
既没人知道，又为何居沐儿会知道？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丁妍香便素装悄悄到了府衙大牢门口，在路边一个早点摊上一边吃早点一边观察着。
如何证明，这是一个好问题。因为尸体已被烧焦，面目全非，既不能证明她是林悦瑶，也不能证明她不是。
丁府的人不能用，云府的人不能用，这段日子官府查得紧，江湖上的人也不能用。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是再好用不过了。
大家在大牢门口与狱卒说了几句，狱卒把他们放进去了。陈柳氏却是不愿进，最后自己留在了外头。
所以师伯音一人灭杀史家，是背后另有隐情，还是他身后另有帮手？
居沐儿并不知道牢笼外头有人在算计她的性命。
“帮忙？”陈柳氏这才回头看了丁妍香一眼，“不用帮忙，那女人是我相公的故人，一直不清不楚的，我可不想帮什么忙。”
不一会儿，她看到云青贤带着两个手下人骑着马过来了。丁妍香心里一紧，忙低头喝粥，只用眼角偷偷瞄着那处动静。
她要让居沐儿消失。
“我看夫人一脸不平，还以为是夫人哪位亲人蒙了冤，我还想着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所谓曲意，若非作曲者说明，旁人不同理解，杜撰其意也是常有的事。”
丁妍香转头看着妹妹的脸，对她微微一笑，点了头。
“这曲子之前便有传言暗藏绝世神功秘籍，至今江湖上还在寻觅争抢，如今倒是说成情曲了。”
为何灭口？灭什么口？什么琴谱？几年前的那桩案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师伯音赞赏过居沐儿的琴技，惹得西闵国的琴使特意来见，要说他不认识居沐儿，实在是难以取信于人。可如果是认识，为何又要谎称不识？
“没有。”陈柳氏看也没看她，只没好气地答，“那可不是我什么亲人。”
云青贤看到她来，吃了一惊。丁妍香只道是见他不归家，想来定是公事缠身，但既炖好了补汤，还是觉得送过来妥当。
“我明白的，谁不想夫君对自己一心一意，若是有旁的女人横插一脚，自己却无能为力，确是憋屈。”
这时候忽听见一辆马车哒哒哒地驶了过来，丁妍香认出那是龙府的马车，旁边一位骑马的，正是龙二的护卫李柯。
云青贤谢过，笑笑细声称是今日有件急案，所以才不得不逼得他食言未归家。
当年除了远在外地的钱江义，官差衙役拜访了所有参加过师伯音行刑琴会的琴师，有几个终于说出了当年一起努力研记琴谱，想为师先生平冤之事。但他们也都说，只记下前半部分，后半部分的曲子没人知道。
丁妍香点点头，表示明白。她不说话，只站在了陈柳氏身旁。那陈柳氏似乎觉得自己刚才那话不妥，忙又道：“我也不是那意思，只是……唉，我也是心里头憋屈，夫人莫见怪。”
丁妍珊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姐姐，我们是最亲密的亲姐妹，爹爹那般对你，是他不对。可他如今已经那样了，你也莫要再记恨。那居沐儿嫁了龙二爷，于你早没了威胁，你该趁机把姐夫的心拉回来啊。那龙二爷是什么人，是能随便惹的吗？就算姐夫如今势如中天，但乱设冤案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龙二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何苦来哉？你就当发发好心，把这事与姐夫探探，好好劝他，尽早解了居沐儿的冤屈。她与龙二爷过他们的，你与姐夫和和美美地过你们的，这样不好吗？”
丁妍香听得一愣：“相公把居沐儿关进牢里了？为何？”
陈柳氏看了看监牢大门，想那几个还得好一会儿才出来，便点了点头。
因为没人能记下那首曲子。
她已在牢里待了八日。这八日里，龙二果然没有食言，白日里遣凤舞和小竹来陪着她，晚上龙二自己便过来。他没有让她落单过。
丁妍香不动声色，伺候完云青贤喝汤，收了碗勺，又嘱咐他多注意身体，空了便回家歇歇等话，然后带着在门外等候的丫环回去了。
丁妍香当晚便去找了云青贤。她带着丫环，拿着自己炖好的补汤去了刑部。
她反问：“贼子说那女子是林悦瑶，如何证明？”
“居沐儿”那三个字，让丁妍香难受得一晚上睡不着。
丁妍香觉得她要哭了，忙拍了拍她的背劝慰：“莫难过，有什么委屈，我愿意听你说说。”她转头看到近旁有一个小茶铺，道，“我们去那里坐坐可好？”
贼子入室劫财，这个动机相当简单，没什么可查的。而贼子说居沐儿为灭口而雇凶杀人，这事却是值得细细查究。
丁妍香沉默许久，终于点头：“我会问他的，我会问他的……你说得对，确是不能让他再与居沐儿纠缠下去。”
而丁妍香却是心里暗喜，她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八日共提堂审了三次，每次虽都有龙二相伴，但居沐儿仍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因为双方各执一词，所以如何证明所指控的动机成了关键。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他是官，审案的，他来这大牢太正常不过了，她没道理为这事难过，可她还是难过了。她看着云青贤下了马，飞快地走进了牢狱大门。
两名妇人相见恨晚，谈得甚是投机。陈柳氏相谈之下，才知道原来眼跟前这位是云大人的夫人，她自然是听过不少云青贤与居沐儿的传言，顿时为丁妍香抱起不平，把对居沐儿的怨气全都发了出来。
空荡荡的床，她孤枕难眠，而她的相公，却坐在案前，看着居沐儿的名字，磨着她的心。
为了保护其他人，也为了防止被人捷足先登，居沐儿只谈琴曲，未谈其他。她把曲子当众弹了一遍，并细细解释了其中蕴含的深意，这是一首表达女子爱意和期盼情郎归来的情曲。
但此事与当年师伯音杀害史泽春一案扯上了关系确是事实。如今丁盛入狱，刑部的案子被翻出来的不是一件两件，所以再提师伯音诉冤，皇上和众臣的反应已不若钱江义提出的当日了。
“是什么案子？”丁妍香问，把补汤盛了出来往云青贤的案桌上放。
“当年就查过了，史尚书为人清廉，家世清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就算不是为了夺谱杀人，是为情曲，那也怕是史尚书知晓了什么秘密这才被灭口。若为灭口，杀一人足矣，为何灭杀全家？这徒增风险，增加难度。说不通，说不通啊。”
师伯音临终留曲申诉被冤，她听出了个中端倪，所以记下了琴曲。这琴曲是记录冤情，她没有理由要为此杀人，所以她雇凶这点根本说不通，何况她甚至不认得在她屋里的女子是谁。
车停了，车上跳下来几个人，一个是居老爹，一个是苏晴。这些丁妍香都认得。而随后跳下的另两个，却是让丁妍香稍稍吃了一惊，竟是那陈良泽夫妇。
“师先生特意用前半部繁杂的曲子来解释强调曲意，这杀人动机，应该便是藏在这琴曲里。”居沐儿如是说，可惜没什么人认同。
这个时辰日头已经起来了，陈柳氏似怕晒着，便往丁妍香这边走了过来，在树下阴凉处站定了。丁妍香看着她愤愤地盯着大牢，心里一动，凑过去问：“这位夫人，你有亲人在里头吗？”
丁妍珊根本不听她的，继续嚷：“现在局势不明，一团混乱，他趁机把居沐儿诬进府衙监牢，为的什么？还不是想找机会将她据为己有。他费这般心思，冒这样的风险，是为你吗？他对你好，就是利用你达成他的目的，你想想是不是？他若真心待你，早该与居沐儿撇清关系，离她远远的，可他是这样吗？一旦有什么状况，他花心思琢磨的，全是居沐儿，他为你这般过吗？”
这般追究下去，终是把师伯音一案扯了出来。居沐儿被步步紧逼，终于说了与钱江义当初说的一样的话。
陈柳氏听得这话，立时掏了帕子捂着眼，却是强笑道：“这几年，我一说憋屈便被说小气心窄，都说是我不对。从没有像夫人这般解人意的。我……我……”说着竟再笑不出。
趁着云青贤低头喝汤，丁妍香飞快地把那本卷宗翻了一翻。速度太快，她没细看里面的具体内容，却是清楚看到好几处确有居沐儿的名字。
“也没什么。”云青贤随口应了，伸手把卷宗盖上。但盖上的那一刹，丁妍香却看到了居沐儿的名字。她放了碗，给云青贤递了勺让他喝汤，然后伸手替他把卷宗往一旁挪了挪。
“问你相公啊。”丁妍珊冷道，“你去问问他，为何要用杀人罪名诬陷一个盲眼弱女子？是他现在太闲了没事做，要造些案子出来，还是他想趁着时局乱，把他喜欢的女人弄进牢里，然后再立名目让她顺从？你去问他啊。”
丁妍珊大喜：“姐姐，你愿意劝他了？”
居老爹一脸憔悴，想来一夜没睡好。陈良泽看着也是有些着急，他小心扶着老爹，苏晴跟着李柯在前面带路，那陈柳氏却是慢慢吞吞挪步子，脸上露着不情愿。
刑部经手，案情不明的，重审！
这个消息让居沐儿精神一振。因怕隔墙有耳，所以她与龙二在牢内半句不议案情。但龙二与她心意相通，只一句“有所诉，有所不诉”便让居沐儿明白，他赞同自己趁此机会揪出这案的想法。
丁妍香愣愣坐着，没说话。
她到现在还有些云里雾里，但比刚进监牢那会儿镇定了许多。
如鲠在喉，如刺在心。
云青贤在里面待了很久，久到丁妍香身边吃早饭的人都换过了好几拨，久到她碗里的粥都凉了，而她的心，也似那碗粥，凉透了。
云青贤与刑部、府衙众人把当年的卷宗细细再研，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更好的想法，反而是居沐儿记下了琴曲，成了整件事里最大的疑点。
既没人知道，又为何居沐儿会知道？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丁妍香便素装悄悄到了府衙大牢门口，在路边一个早点摊上一边吃早点一边观察着。
如何证明，这是一个好问题。因为尸体已被烧焦，面目全非，既不能证明她是林悦瑶，也不能证明她不是。
丁府的人不能用，云府的人不能用，这段日子官府查得紧，江湖上的人也不能用。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是再好用不过了。
大家在大牢门口与狱卒说了几句，狱卒把他们放进去了。陈柳氏却是不愿进，最后自己留在了外头。
所以师伯音一人灭杀史家，是背后另有隐情，还是他身后另有帮手？
居沐儿并不知道牢笼外头有人在算计她的性命。
“帮忙？”陈柳氏这才回头看了丁妍香一眼，“不用帮忙，那女人是我相公的故人，一直不清不楚的，我可不想帮什么忙。”
不一会儿，她看到云青贤带着两个手下人骑着马过来了。丁妍香心里一紧，忙低头喝粥，只用眼角偷偷瞄着那处动静。
她要让居沐儿消失。
“我看夫人一脸不平，还以为是夫人哪位亲人蒙了冤，我还想着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所谓曲意，若非作曲者说明，旁人不同理解，杜撰其意也是常有的事。”
丁妍香转头看着妹妹的脸，对她微微一笑，点了头。
“这曲子之前便有传言暗藏绝世神功秘籍，至今江湖上还在寻觅争抢，如今倒是说成情曲了。”
为何灭口？灭什么口？什么琴谱？几年前的那桩案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师伯音赞赏过居沐儿的琴技，惹得西闵国的琴使特意来见，要说他不认识居沐儿，实在是难以取信于人。可如果是认识，为何又要谎称不识？
“没有。”陈柳氏看也没看她，只没好气地答，“那可不是我什么亲人。”
云青贤看到她来，吃了一惊。丁妍香只道是见他不归家，想来定是公事缠身，但既炖好了补汤，还是觉得送过来妥当。
“我明白的，谁不想夫君对自己一心一意，若是有旁的女人横插一脚，自己却无能为力，确是憋屈。”
这时候忽听见一辆马车哒哒哒地驶了过来，丁妍香认出那是龙府的马车，旁边一位骑马的，正是龙二的护卫李柯。
云青贤谢过，笑笑细声称是今日有件急案，所以才不得不逼得他食言未归家。
当年除了远在外地的钱江义，官差衙役拜访了所有参加过师伯音行刑琴会的琴师，有几个终于说出了当年一起努力研记琴谱，想为师先生平冤之事。但他们也都说，只记下前半部分，后半部分的曲子没人知道。
丁妍香点点头，表示明白。她不说话，只站在了陈柳氏身旁。那陈柳氏似乎觉得自己刚才那话不妥，忙又道：“我也不是那意思，只是……唉，我也是心里头憋屈，夫人莫见怪。”
丁妍珊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姐姐，我们是最亲密的亲姐妹，爹爹那般对你，是他不对。可他如今已经那样了，你也莫要再记恨。那居沐儿嫁了龙二爷，于你早没了威胁，你该趁机把姐夫的心拉回来啊。那龙二爷是什么人，是能随便惹的吗？就算姐夫如今势如中天，但乱设冤案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龙二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何苦来哉？你就当发发好心，把这事与姐夫探探，好好劝他，尽早解了居沐儿的冤屈。她与龙二爷过他们的，你与姐夫和和美美地过你们的，这样不好吗？”
丁妍香听得一愣：“相公把居沐儿关进牢里了？为何？”
陈柳氏看了看监牢大门，想那几个还得好一会儿才出来，便点了点头。
因为没人能记下那首曲子。
她已在牢里待了八日。这八日里，龙二果然没有食言，白日里遣凤舞和小竹来陪着她，晚上龙二自己便过来。他没有让她落单过。
丁妍香不动声色，伺候完云青贤喝汤，收了碗勺，又嘱咐他多注意身体，空了便回家歇歇等话，然后带着在门外等候的丫环回去了。
丁妍香当晚便去找了云青贤。她带着丫环，拿着自己炖好的补汤去了刑部。
她反问：“贼子说那女子是林悦瑶，如何证明？”
“居沐儿”那三个字，让丁妍香难受得一晚上睡不着。
丁妍香觉得她要哭了，忙拍了拍她的背劝慰：“莫难过，有什么委屈，我愿意听你说说。”她转头看到近旁有一个小茶铺，道，“我们去那里坐坐可好？”
贼子入室劫财，这个动机相当简单，没什么可查的。而贼子说居沐儿为灭口而雇凶杀人，这事却是值得细细查究。
丁妍香沉默许久，终于点头：“我会问他的，我会问他的……你说得对，确是不能让他再与居沐儿纠缠下去。”
而丁妍香却是心里暗喜，她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八日共提堂审了三次，每次虽都有龙二相伴，但居沐儿仍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因为双方各执一词，所以如何证明所指控的动机成了关键。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他是官，审案的，他来这大牢太正常不过了，她没道理为这事难过，可她还是难过了。她看着云青贤下了马，飞快地走进了牢狱大门。
两名妇人相见恨晚，谈得甚是投机。陈柳氏相谈之下，才知道原来眼跟前这位是云大人的夫人，她自然是听过不少云青贤与居沐儿的传言，顿时为丁妍香抱起不平，把对居沐儿的怨气全都发了出来。
空荡荡的床，她孤枕难眠，而她的相公，却坐在案前，看着居沐儿的名字，磨着她的心。
为了保护其他人，也为了防止被人捷足先登，居沐儿只谈琴曲，未谈其他。她把曲子当众弹了一遍，并细细解释了其中蕴含的深意，这是一首表达女子爱意和期盼情郎归来的情曲。
但此事与当年师伯音杀害史泽春一案扯上了关系确是事实。如今丁盛入狱，刑部的案子被翻出来的不是一件两件，所以再提师伯音诉冤，皇上和众臣的反应已不若钱江义提出的当日了。
“是什么案子？”丁妍香问，把补汤盛了出来往云青贤的案桌上放。
“当年就查过了，史尚书为人清廉，家世清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就算不是为了夺谱杀人，是为情曲，那也怕是史尚书知晓了什么秘密这才被灭口。若为灭口，杀一人足矣，为何灭杀全家？这徒增风险，增加难度。说不通，说不通啊。”
师伯音临终留曲申诉被冤，她听出了个中端倪，所以记下了琴曲。这琴曲是记录冤情，她没有理由要为此杀人，所以她雇凶这点根本说不通，何况她甚至不认得在她屋里的女子是谁。
车停了，车上跳下来几个人，一个是居老爹，一个是苏晴。这些丁妍香都认得。而随后跳下的另两个，却是让丁妍香稍稍吃了一惊，竟是那陈良泽夫妇。
“师先生特意用前半部繁杂的曲子来解释强调曲意，这杀人动机，应该便是藏在这琴曲里。”居沐儿如是说，可惜没什么人认同。
这个时辰日头已经起来了，陈柳氏似怕晒着，便往丁妍香这边走了过来，在树下阴凉处站定了。丁妍香看着她愤愤地盯着大牢，心里一动，凑过去问：“这位夫人，你有亲人在里头吗？”
丁妍珊根本不听她的，继续嚷：“现在局势不明，一团混乱，他趁机把居沐儿诬进府衙监牢，为的什么？还不是想找机会将她据为己有。他费这般心思，冒这样的风险，是为你吗？他对你好，就是利用你达成他的目的，你想想是不是？他若真心待你，早该与居沐儿撇清关系，离她远远的，可他是这样吗？一旦有什么状况，他花心思琢磨的，全是居沐儿，他为你这般过吗？”
这般追究下去，终是把师伯音一案扯了出来。居沐儿被步步紧逼，终于说了与钱江义当初说的一样的话。
陈柳氏听得这话，立时掏了帕子捂着眼，却是强笑道：“这几年，我一说憋屈便被说小气心窄，都说是我不对。从没有像夫人这般解人意的。我……我……”说着竟再笑不出。
趁着云青贤低头喝汤，丁妍香飞快地把那本卷宗翻了一翻。速度太快，她没细看里面的具体内容，却是清楚看到好几处确有居沐儿的名字。
“也没什么。”云青贤随口应了，伸手把卷宗盖上。但盖上的那一刹，丁妍香却看到了居沐儿的名字。她放了碗，给云青贤递了勺让他喝汤，然后伸手替他把卷宗往一旁挪了挪。
“问你相公啊。”丁妍珊冷道，“你去问问他，为何要用杀人罪名诬陷一个盲眼弱女子？是他现在太闲了没事做，要造些案子出来，还是他想趁着时局乱，把他喜欢的女人弄进牢里，然后再立名目让她顺从？你去问他啊。”
丁妍珊大喜：“姐姐，你愿意劝他了？”
居老爹一脸憔悴，想来一夜没睡好。陈良泽看着也是有些着急，他小心扶着老爹，苏晴跟着李柯在前面带路，那陈柳氏却是慢慢吞吞挪步子，脸上露着不情愿。
刑部经手，案情不明的，重审！
这个消息让居沐儿精神一振。因怕隔墙有耳，所以她与龙二在牢内半句不议案情。但龙二与她心意相通，只一句“有所诉，有所不诉”便让居沐儿明白，他赞同自己趁此机会揪出这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