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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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菁菁苦笑一颔首，脸上是说不出的落寞：“她命人跟踪我，发现了我同段怀清的事，叫我把他的身份据实以报。我一五一十地说了，她却嫌弃他的家世，叫我从此以后跟他断绝来往，并有意将我许给七王。”
宋瑜眨了眨眼睛，心中憋闷难受，迫切地想找人倾诉。
章从答否：“小人在正堂做事，陈管事大抵对小人没有印象。何况我们之间有些距离，理应没有察觉。”
待霞衣下去后，章从仍旧站在原地不动。按理说他应当回去才是，可他毫无此意。
也是，去了那地方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不叫女人作陪简直说不过去。
被宋瑜开解一番，霍菁菁心中好过许多，大约已经有了决定。从忘机庭离去时，她朝宋瑜弯眸一笑，笑靥灿烂：“阿瑜，你也得管好哥哥才是。他生得那副模样，注定有许多桃花劫。”
两人对话霞衣自然听到，她会心一笑，躬身应是。
跟明照一起前行的仆从到申末才回来，立在宋瑜跟前回禀今日行程。
她笑嘻嘻地离去，总算恢复往常活力，不再自怨自艾。
这姑娘总想凡事独自扛着，她那么瘦弱的肩膀，如何能独当一面？宋瑜对段怀清不免多了几分怨怼，他嘴上说着喜欢霍菁菁，却从未想过给她安定的生活，成日东奔西走，让她夹在中间难做人。
宋瑜想了想又问：“他察觉到你了吗？”
“你不了解母亲，她决定的事情旁人休想改变，说再多都无用。若不是我时常出门，让她发现了蹊跷，事情或许不会步入僵局，我真是自掘坟墓。”说罢，霍菁菁懊恼地捶了两下脑袋，力道不轻。宋瑜连忙拦住她的手，这么聪明的脑子捶坏了可怎么办？
那次意外，她被陆夫人杖责二十家棍，心里委屈又怨愤，是宋瑜亲自过去给她送药，并另指派一人照顾。霞衣彼时分外感动，此后对宋瑜更加一心一意，唯她是从。
她不懂得如何劝说，这种事旁人说再多都无用，只能自己独自消化：“段公子可否知道此事？”
宋瑜叹一口气，扶着霍菁菁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对上她双目：“你若真喜欢，想同他在一起，便将此事说与他听，两人一道解决。解决得来便做夫妻，解决不了便一拍两散，日后你好好做侯府小姐，遵从母亲意见，嫁给七王。”
她正欲开口，便见宋瑜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跟前，一脸紧张地压低声音：“你同他……没有做什么吧？”
上回陈太后寿宴她没参加，是以没见过七王模样。宋瑜努力在脑海中搜寻此人信息，隐约中记得那是个身姿高挑，极为爱笑之人。他同九王长得七八分相似，换作别的姑娘，若能嫁去给七王当正妃，确实比跟着段怀清东奔西走要好。可霍菁菁不同，她虽然百般不承认，可宋瑜知道她对段怀清情有独钟，断然不会再多看旁人一眼。
澹衫不好开口，这种事情旁人说了只会觉得讽刺，她示意薄罗噤声，下去准备了一些宋瑜爱吃的点心摆在一旁。宋瑜抱膝坐着，抬眸不知所措地看着澹衫，伸出小手抓住她衣摆：“他说了不去的，为何言而无信？”
宋瑜只觉得眼前一黑，扶着八仙桌勉力站稳身子，揉捏两下眉心：“他们进去多久，有请姑娘吗？”
宋瑜摇了摇头，抬起小脸朝她璨璨一笑：“我没事，只是吃了些白果堂的点心，你只管去拿药便是。”
宋瑜不得不出言提醒：“若无他事，你可以退下了。”
霍菁菁恹恹地摇头，很是绝望，此刻的她是宋瑜从未见过的模样。她素来都是朝气蓬勃，笑时仿佛漫山花开，轻易就能让旁人敞开心扉，与此刻的她截然不同。
玫瑰酥清甜可口，嚼在口中甚至能吃到花瓣。宋瑜的生活素来讲究，吃的东西也是千挑万选的，茯苓制粉，合欢花熬粥，何首乌养发，样样都是她亲力亲为。也难怪养成如今的冰肌玉骨。
想独占一个人，大抵是她的奢望。可她不能任由此事发生，思及此，宋瑜紧紧地捏起拳头，她必须得在陆氏有所行动前，寻个缘由将阁楼的那些小姐都打发出去。
宋瑜听得惘惘，好半晌没能回神：“你……你确定没看错？”
霍菁菁被她一番话说得愣住，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方法，一直都在刻意逃避。此刻被她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霍菁菁反倒觉得一身轻松，横竖逃不过两个结果，看开了一切都好。
澹衫哽咽：“婢子是替姑娘难过，婢子跟了您许多年，您难过我就难过啊。此刻您这样让我如何好过？”
可惜宋瑜对里头有什么人丝毫不感兴趣，她只要知道明照一人情况足矣：“此刻她人呢，可是回去了？”
澹衫心疼得不得了，想抱住她却又怕于礼不合，眼眶一红就要掉下泪来：“姑娘别难过，说不定公子是有要事，不得已才跟着他们去的。”
章从摇了摇头：“小人原本也以为看错了，可那人身量模样都与世子一般无二。何况他身旁有一人引路，正是常伴左右的陈管事。”
宋瑜本欲转身回内室，听闻此言她定住脚步，好奇地看向他：“你但说无妨。”
她方才劝慰过霍菁菁，可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一搁在自己身上她便乱了分寸，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她心中有如一团乱絮，理不清楚。她见澹衫落泪，忽然又觉得好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章从抬头看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哑声道：“小人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语气太过于沉重，引起宋瑜重视：“你这话什么意思？母亲不同意你和段公子婚事，要将你嫁给旁人？”
霍菁菁顿了顿，微一摇头：“我尚未来得及告诉他。”
宋瑜知道她是玩笑话，毫不客气地将人轰了出去：“你先顾着自己才是正经，哪有闲工夫操心别人。”
章从摇摇头道：“回来路上有家卖点心的铺子，名叫白果堂，明照小姐进去一会儿，提了些点心回来。回来府上恰巧遇到陆夫人底下丫鬟，便一道送过去了。”
霍菁菁半晌才反应过来何事，她虽是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但多少知道一些男女情事，她登时面红耳赤，慌张地退开寸许：“你、你说什么呢！我还不至于那般不知检点，这种事情我有分寸的！”
宋瑜只得安慰她：“母亲只是那么一说，事情如何尚未定下来，你若再争取一番，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霍家子嗣委实稀薄，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京城名门望族，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唯有庐阳侯统共就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英年早逝。
霞衣立时紧张起来：“少夫人身子不爽利？要不要让郎中来看看？”
真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她这么急切地巴结陆氏，想必是听到了陆氏要为霍川纳妾的风声。宋瑜抿了下唇，不得不对她重视起来，从小在平康坊长大的姑娘，心思能单纯到哪里去。
霍菁菁也想过学她这样，可惜她性子懒惰，难以坚持不说，一样样下来早已没了耐心，只能作罢。她当宋瑜是好朋友，最见不得她受伤，可该说的还是要说：“阿瑜，我同你关系好，是以这些事情从不想瞒你。方才我从母亲那里出来，她有意为哥哥纳几房妾室，就在阁楼的那几名小姐中挑选。道是为了霍家延续香火，开枝散叶。”
“去了多久小人不得而知，我不便久留，是跟明照小姐一并出来的。”章从欲言又止，“不过倒是看到有几个女人鱼贯而入，衣着打扮均非良家女子。”
黑黝黝的眸子微转，宋瑜招呼来霞衣：“去到医馆中为我抓几副药来，治气虚，缓腹泻的。”
他一早就出门了，此刻能找到才是怪事。宋瑜教下人准备糕点茶水，转头道：“他今日有事，约莫落日前回来。”
她垂眸盯着榻沿，抬手揉了揉眼睛，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心疼：“我虽然知道这是常事，可还是不愿意。”
宋瑜松一口气，若姑娘真傻到轻易交付自己，唯一的原因，就是她对那个男人已经死心塌地。可若姻缘难成，菁菁另嫁他人，新婚之夜必然露出破绽，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此后半生坎坷没人能帮得上忙。她庆幸地握紧霍菁菁的手，好在段怀清还有良知，不是那等无耻之人。
宋瑜怔怔地说不出话，入口的点心突然索然无味。她虽早已猜到这一日会到来，未料想来得竟如此快，陈太后的话给了旁人可乘之机，任谁都能拿这个做借口，她根本无法辩驳。
“明照小姐到平康坊的一家妓馆中，从东边数第五家，那里鸨母名叫冯四娘。小姐进去后同她说了许多话，两人感情瞧着甚笃，不像是假话。里头统共十来个女人，上得了台面的四五个，隔间有人在寻欢作乐，听着甚为热闹。”章从是个老实人，不说假话，将里头场景一一描述，事无巨细。
霍菁菁掏出绢帕给她点了点眼角，怕她想不开，索性拿自己的事情做开导：“你可比我幸福多了，起码能够跟哥哥相守白头。我却只能嫁给不喜欢的人，面对一个陌生人，日后不知该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宋瑜问完话，头脑一片紊乱，宋瑜挥挥手示意他出去，惘然若失地坐在八仙椅上。
他这才娓娓道来，与刚才说话时的态度不同，这回他说得分外迟缓，仿佛一边说一边斟酌：“我随明照小姐从平康坊出来，恰好看到对面行来一群人……其中有世子身影，他们一并进入一间正房，鸨母进去接待……”
霍菁菁苦笑一颔首，脸上是说不出的落寞：“她命人跟踪我，发现了我同段怀清的事，叫我把他的身份据实以报。我一五一十地说了，她却嫌弃他的家世，叫我从此以后跟他断绝来往，并有意将我许给七王。”
宋瑜眨了眨眼睛，心中憋闷难受，迫切地想找人倾诉。
章从答否：“小人在正堂做事，陈管事大抵对小人没有印象。何况我们之间有些距离，理应没有察觉。”
待霞衣下去后，章从仍旧站在原地不动。按理说他应当回去才是，可他毫无此意。
也是，去了那地方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不叫女人作陪简直说不过去。
被宋瑜开解一番，霍菁菁心中好过许多，大约已经有了决定。从忘机庭离去时，她朝宋瑜弯眸一笑，笑靥灿烂：“阿瑜，你也得管好哥哥才是。他生得那副模样，注定有许多桃花劫。”
两人对话霞衣自然听到，她会心一笑，躬身应是。
跟明照一起前行的仆从到申末才回来，立在宋瑜跟前回禀今日行程。
她笑嘻嘻地离去，总算恢复往常活力，不再自怨自艾。
这姑娘总想凡事独自扛着，她那么瘦弱的肩膀，如何能独当一面？宋瑜对段怀清不免多了几分怨怼，他嘴上说着喜欢霍菁菁，却从未想过给她安定的生活，成日东奔西走，让她夹在中间难做人。
宋瑜想了想又问：“他察觉到你了吗？”
“你不了解母亲，她决定的事情旁人休想改变，说再多都无用。若不是我时常出门，让她发现了蹊跷，事情或许不会步入僵局，我真是自掘坟墓。”说罢，霍菁菁懊恼地捶了两下脑袋，力道不轻。宋瑜连忙拦住她的手，这么聪明的脑子捶坏了可怎么办？
那次意外，她被陆夫人杖责二十家棍，心里委屈又怨愤，是宋瑜亲自过去给她送药，并另指派一人照顾。霞衣彼时分外感动，此后对宋瑜更加一心一意，唯她是从。
她不懂得如何劝说，这种事旁人说再多都无用，只能自己独自消化：“段公子可否知道此事？”
宋瑜叹一口气，扶着霍菁菁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对上她双目：“你若真喜欢，想同他在一起，便将此事说与他听，两人一道解决。解决得来便做夫妻，解决不了便一拍两散，日后你好好做侯府小姐，遵从母亲意见，嫁给七王。”
她正欲开口，便见宋瑜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跟前，一脸紧张地压低声音：“你同他……没有做什么吧？”
上回陈太后寿宴她没参加，是以没见过七王模样。宋瑜努力在脑海中搜寻此人信息，隐约中记得那是个身姿高挑，极为爱笑之人。他同九王长得七八分相似，换作别的姑娘，若能嫁去给七王当正妃，确实比跟着段怀清东奔西走要好。可霍菁菁不同，她虽然百般不承认，可宋瑜知道她对段怀清情有独钟，断然不会再多看旁人一眼。
澹衫不好开口，这种事情旁人说了只会觉得讽刺，她示意薄罗噤声，下去准备了一些宋瑜爱吃的点心摆在一旁。宋瑜抱膝坐着，抬眸不知所措地看着澹衫，伸出小手抓住她衣摆：“他说了不去的，为何言而无信？”
宋瑜只觉得眼前一黑，扶着八仙桌勉力站稳身子，揉捏两下眉心：“他们进去多久，有请姑娘吗？”
宋瑜摇了摇头，抬起小脸朝她璨璨一笑：“我没事，只是吃了些白果堂的点心，你只管去拿药便是。”
宋瑜不得不出言提醒：“若无他事，你可以退下了。”
霍菁菁恹恹地摇头，很是绝望，此刻的她是宋瑜从未见过的模样。她素来都是朝气蓬勃，笑时仿佛漫山花开，轻易就能让旁人敞开心扉，与此刻的她截然不同。
玫瑰酥清甜可口，嚼在口中甚至能吃到花瓣。宋瑜的生活素来讲究，吃的东西也是千挑万选的，茯苓制粉，合欢花熬粥，何首乌养发，样样都是她亲力亲为。也难怪养成如今的冰肌玉骨。
想独占一个人，大抵是她的奢望。可她不能任由此事发生，思及此，宋瑜紧紧地捏起拳头，她必须得在陆氏有所行动前，寻个缘由将阁楼的那些小姐都打发出去。
宋瑜听得惘惘，好半晌没能回神：“你……你确定没看错？”
霍菁菁被她一番话说得愣住，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方法，一直都在刻意逃避。此刻被她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霍菁菁反倒觉得一身轻松，横竖逃不过两个结果，看开了一切都好。
澹衫哽咽：“婢子是替姑娘难过，婢子跟了您许多年，您难过我就难过啊。此刻您这样让我如何好过？”
可惜宋瑜对里头有什么人丝毫不感兴趣，她只要知道明照一人情况足矣：“此刻她人呢，可是回去了？”
澹衫心疼得不得了，想抱住她却又怕于礼不合，眼眶一红就要掉下泪来：“姑娘别难过，说不定公子是有要事，不得已才跟着他们去的。”
章从摇了摇头：“小人原本也以为看错了，可那人身量模样都与世子一般无二。何况他身旁有一人引路，正是常伴左右的陈管事。”
宋瑜本欲转身回内室，听闻此言她定住脚步，好奇地看向他：“你但说无妨。”
她方才劝慰过霍菁菁，可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一搁在自己身上她便乱了分寸，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她心中有如一团乱絮，理不清楚。她见澹衫落泪，忽然又觉得好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章从抬头看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哑声道：“小人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语气太过于沉重，引起宋瑜重视：“你这话什么意思？母亲不同意你和段公子婚事，要将你嫁给旁人？”
霍菁菁顿了顿，微一摇头：“我尚未来得及告诉他。”
宋瑜知道她是玩笑话，毫不客气地将人轰了出去：“你先顾着自己才是正经，哪有闲工夫操心别人。”
章从摇摇头道：“回来路上有家卖点心的铺子，名叫白果堂，明照小姐进去一会儿，提了些点心回来。回来府上恰巧遇到陆夫人底下丫鬟，便一道送过去了。”
霍菁菁半晌才反应过来何事，她虽是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但多少知道一些男女情事，她登时面红耳赤，慌张地退开寸许：“你、你说什么呢！我还不至于那般不知检点，这种事情我有分寸的！”
宋瑜只得安慰她：“母亲只是那么一说，事情如何尚未定下来，你若再争取一番，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霍家子嗣委实稀薄，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京城名门望族，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唯有庐阳侯统共就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英年早逝。
霞衣立时紧张起来：“少夫人身子不爽利？要不要让郎中来看看？”
真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她这么急切地巴结陆氏，想必是听到了陆氏要为霍川纳妾的风声。宋瑜抿了下唇，不得不对她重视起来，从小在平康坊长大的姑娘，心思能单纯到哪里去。
霍菁菁也想过学她这样，可惜她性子懒惰，难以坚持不说，一样样下来早已没了耐心，只能作罢。她当宋瑜是好朋友，最见不得她受伤，可该说的还是要说：“阿瑜，我同你关系好，是以这些事情从不想瞒你。方才我从母亲那里出来，她有意为哥哥纳几房妾室，就在阁楼的那几名小姐中挑选。道是为了霍家延续香火，开枝散叶。”
“去了多久小人不得而知，我不便久留，是跟明照小姐一并出来的。”章从欲言又止，“不过倒是看到有几个女人鱼贯而入，衣着打扮均非良家女子。”
黑黝黝的眸子微转，宋瑜招呼来霞衣：“去到医馆中为我抓几副药来，治气虚，缓腹泻的。”
他一早就出门了，此刻能找到才是怪事。宋瑜教下人准备糕点茶水，转头道：“他今日有事，约莫落日前回来。”
她垂眸盯着榻沿，抬手揉了揉眼睛，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心疼：“我虽然知道这是常事，可还是不愿意。”
宋瑜松一口气，若姑娘真傻到轻易交付自己，唯一的原因，就是她对那个男人已经死心塌地。可若姻缘难成，菁菁另嫁他人，新婚之夜必然露出破绽，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此后半生坎坷没人能帮得上忙。她庆幸地握紧霍菁菁的手，好在段怀清还有良知，不是那等无耻之人。
宋瑜怔怔地说不出话，入口的点心突然索然无味。她虽早已猜到这一日会到来，未料想来得竟如此快，陈太后的话给了旁人可乘之机，任谁都能拿这个做借口，她根本无法辩驳。
“明照小姐到平康坊的一家妓馆中，从东边数第五家，那里鸨母名叫冯四娘。小姐进去后同她说了许多话，两人感情瞧着甚笃，不像是假话。里头统共十来个女人，上得了台面的四五个，隔间有人在寻欢作乐，听着甚为热闹。”章从是个老实人，不说假话，将里头场景一一描述，事无巨细。
霍菁菁掏出绢帕给她点了点眼角，怕她想不开，索性拿自己的事情做开导：“你可比我幸福多了，起码能够跟哥哥相守白头。我却只能嫁给不喜欢的人，面对一个陌生人，日后不知该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宋瑜问完话，头脑一片紊乱，宋瑜挥挥手示意他出去，惘然若失地坐在八仙椅上。
他这才娓娓道来，与刚才说话时的态度不同，这回他说得分外迟缓，仿佛一边说一边斟酌：“我随明照小姐从平康坊出来，恰好看到对面行来一群人……其中有世子身影，他们一并进入一间正房，鸨母进去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