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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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显然不想与谢昌再有牵连，她扯了扯霍川的衣角，对母亲说：“我这就去。”说完，她与龚夫人行了个礼，侧身迈入身后殿内，自始至终没往谢昌那处看去一眼。
他偏头若有所思地道：“你不是要去？”
宋瑜惘惘：“那怎么行？你背着我更加不方便走路……”
尽管这张脸宋瑜已经看过无数遍，但仍旧会被他诱惑。他比宋瑜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五官精雕细刻，没有一处瑕疵。宋瑜往上挪了挪，埋首在他颈窝，闷闷出声：“不公平，我能看得见你，你却看不见我。”
他对不关心的人，从来都是采取作壁上观的态度，置身事外。这并不见得不好，可以让他省去许多麻烦，可惜宋瑜不大赞成他的说法：“怎么与我无关呢？林霜是我表妹，我应当为她着想才是。”
她不知道霍川背了宋瑜一路，还当两人在路上耽搁了时间。他们上来委实是累了，方才小和尚来通传，说是主持在隔壁茶室静候两位夫人，为二人讲解佛法经书，顺道煮茶解乏。如此做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只剩下林霜和谢昌两人，是个不错的相处机会。
林霜攥着袖缘，她声音不稳：“可是谢公子喜欢你。我先前见过他一面，他眼里只有你。”
宋瑜怔怔，不知从何作答。
她一边走一边不忘喋喋不休地劝道：“你累了应当告诉我的，我歇一会儿就能走了……虽然我也愿意让你背着，可是总不能将你累着……”
两人目光相撞，宋瑜下意识便避开。上回他在客栈跟自己说的那番话言犹在耳，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固执的人，大抵她从未了解过他。宋瑜算不上辜负他，但对他总怀揣几分愧疚，而且，这种愧疚随着见他的次数日益叠加。
林霜转过身去道：“我、我是否太过于自以为是……若是日后被谢家拒婚，阿姐就当我没说过这番话……”
宋瑜始知提到了他的伤心事，抿着唇不再开口，转而想起花园的事，她兴致盎然地把林霜的话转述霍川：“我一直以为他们没有交集，想不到林霜竟对谢昌……”
林霜在姨母身旁立着，悄悄打量他的模样，目光转而落到宋瑜身上，在两人身上逡巡后，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龚夫人一心要将谢昌与林霜两人凑成一对，姨母龚盈也对他颇为满意，觉得他定会是个极好的夫婿，自家姑娘若是能嫁给他再好不过。只可惜他虽对林霜温和有礼，目光却坦然疏离，没有丝毫波折，一看便知对林霜没有情意。
说过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宋瑜仿佛才认识她一般，饶有趣味地哦了一声，缓步走出凉亭，回到自己的重山院。
霍川眼睫轻颤，她的小手碰得他心痒难耐：“已经命人知会过了，这点你无需费心。”
霍川替她继续这个吻，捧着她脸颊缠绵悱恻，声音略有些沙哑，故意问道：“三妹很漂亮，这是真的？”
再磨蹭下去，不知何时才能抵达山顶。末了，宋瑜妥协了，她慢慢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双手紧紧环住他肩颈：“你若是累了，一定要让我下来。”
路上许多次，霍川险些踩不稳，吓得宋瑜将他越抱越紧。如今从他背上下来，这才看到他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顿时心疼不已，忙踮起脚尖为他擦去汗珠。
说罢，她顿了顿，不一会儿又悄悄抬眼打量他，便见他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更觉赏心悦目。
宋瑜被堵得哑口无言，反倒显得自己不识大体了。她起身退居一旁，忽而想起一事：“彼时你也在大隆寺中，你有何事要上香许愿吗？”
果不其然，霍川的大掌落在她头顶，他嗓音低沉：“那是他们的事，同你无关。”
好在龚夫人替宋瑜解围，让丫鬟领着她到佛堂内还愿：“你怎么才来？快到里头去为菩萨进香，我同你姨母到一旁茶室稍作休息。”
林霜鼓起勇气，语出惊人：“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这么说……因为、因为我想要嫁给谢公子。”
起初是宋瑜给霍川引路，后半段她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霍川身上，端的是不肯再多走半步。
她正欲开口，就看见母亲和姨母从大殿内走出，身后随着林霜和宋家仆从，另一人立在最后，他身量却最是突兀，月白织金的袍子衬得他越发风姿清举。
她所站的地方只能看到霍川半张侧脸，脸颊的弧度坚毅硬朗，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你替我引路就是。”
她如何不知道谢昌的情意，然而喜欢又能如何？她以前给不了他什么，如今更不能给他什么。两人之间只能拉开距离，直到再无瓜葛。
宋瑜眼睛骤然明亮，她下意识抬手碰了碰霍川的眼睫毛，凝视着他幽深无光的瞳仁：“好，待林霜的事情定下后我们就回去。”她顿了顿又不大确定地问，“你同庐阳侯说过吗？侯府的事情耽搁了怎么办？”
胡思乱想之时，她猝不及防被霍川压在身下，两人额头相抵，他慵懒的声音就在她头顶：“陈管事已经带回来消息，那位老郎中愿意为我诊治。从陇州过去只要五天，我们可以过去一趟，若真有痊愈的可能，便先将眼睛治好了再回永安。”
宋家一行人早已前往殿前，宋瑜牵着他往里头行去。
她知道自己颜色好，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一点不假。
宋家一行人排场不小，车辇三五乘，缓缓行往山上寺庙。山路难行，车辇更是不易，是以到半山腰时便要弃车步行。随行的多是女眷丫鬟，没走两步便气喘吁吁，还没到大隆寺门口时候，众人已然精疲力竭。
宋瑜无奈地用小拳头捶了捶他的胸膛，愤愤不平地道：“说不过我就装睡！”
此刻龚盈循着谢昌的眼神往前看去，宋瑜正惴惴不安地半缩在霍川身后。
话音未落，便被霍川握着小臂带到怀中，脸颊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宋瑜本以为霍川对上山进香这类事情没有兴致，未料想他竟懒洋洋地应了声好。
宋瑜大为不解，还当自己听错了：“那地方好没意思，上山下山都不方便，你为何要去？”
霍川猛地握住她的手，嘴角隐隐有几分笑意，拇指细细摩挲着她滑腻的手背：“嗯，说不过。”
霍川没有言语，靠着她指路一路来到寺庙门口。
宋瑜困惑地眨了眨眼，莫非说错话了？
“三妹。”霍川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话，“我是男人。”
宋瑜捧着双颊，定定地将她看着，直到看得她越来越没底气，脸颊慢慢红透。
宋瑜别过头去，气得不想理他：“假的！”
上山这日天朗气清，惠风畅畅，一大早便让人心情愉悦。
那就再好不过，宋瑜原本就是个懒散性子，如今霍川事事为她打点好，她再乐意不过。宋瑜如何不清楚，自己能有这样清闲的日子，大半是他的缘故，是以对他的依赖又多了一层。霍川说过不必道谢，那就换另一种方式。她头一回攀上霍川的肩颈，敛眸小心翼翼地附上一吻，盖因头一回主动，不知该如何是好，是以轻咬了下他的下唇：“我想让你看见我……”
两人已经落后众人好大一截去，前面明朗在为两人带路。霍川在她面前蹲下身，平静道：“上来。”
说着，她蓦地站了起来：“阿姐不要怪我。”
半晌，身边人没再说一句话，她抬眸看去，霍川已然合目睡去。
烈日在她头顶，照着她柔和的面庞，连细小的绒发都看得清楚。今日之前她留给宋瑜的印象还是胆小怯懦，如今仿佛是勇往直前的将士，瞬间英武伟岸。
霍川揉了揉眉心，这些天总休息得不好，颇为头疼：“为我母亲祈福，愿她在天上安稳。”
她以前不在乎霍川眼睛是否能够康复，此刻她却那么希望他能复明，心里偷偷想着他看到自己后的反应。会不会惊讶？万一他喜欢清秀一些的姑娘怎么办？
宋瑜顿时噤声，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抿起嘴角，眼含笑意。
宋瑜显然不想与谢昌再有牵连，她扯了扯霍川的衣角，对母亲说：“我这就去。”说完，她与龚夫人行了个礼，侧身迈入身后殿内，自始至终没往谢昌那处看去一眼。
他偏头若有所思地道：“你不是要去？”
宋瑜惘惘：“那怎么行？你背着我更加不方便走路……”
尽管这张脸宋瑜已经看过无数遍，但仍旧会被他诱惑。他比宋瑜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五官精雕细刻，没有一处瑕疵。宋瑜往上挪了挪，埋首在他颈窝，闷闷出声：“不公平，我能看得见你，你却看不见我。”
他对不关心的人，从来都是采取作壁上观的态度，置身事外。这并不见得不好，可以让他省去许多麻烦，可惜宋瑜不大赞成他的说法：“怎么与我无关呢？林霜是我表妹，我应当为她着想才是。”
她不知道霍川背了宋瑜一路，还当两人在路上耽搁了时间。他们上来委实是累了，方才小和尚来通传，说是主持在隔壁茶室静候两位夫人，为二人讲解佛法经书，顺道煮茶解乏。如此做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只剩下林霜和谢昌两人，是个不错的相处机会。
林霜攥着袖缘，她声音不稳：“可是谢公子喜欢你。我先前见过他一面，他眼里只有你。”
宋瑜怔怔，不知从何作答。
她一边走一边不忘喋喋不休地劝道：“你累了应当告诉我的，我歇一会儿就能走了……虽然我也愿意让你背着，可是总不能将你累着……”
两人目光相撞，宋瑜下意识便避开。上回他在客栈跟自己说的那番话言犹在耳，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固执的人，大抵她从未了解过他。宋瑜算不上辜负他，但对他总怀揣几分愧疚，而且，这种愧疚随着见他的次数日益叠加。
林霜转过身去道：“我、我是否太过于自以为是……若是日后被谢家拒婚，阿姐就当我没说过这番话……”
宋瑜始知提到了他的伤心事，抿着唇不再开口，转而想起花园的事，她兴致盎然地把林霜的话转述霍川：“我一直以为他们没有交集，想不到林霜竟对谢昌……”
林霜在姨母身旁立着，悄悄打量他的模样，目光转而落到宋瑜身上，在两人身上逡巡后，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龚夫人一心要将谢昌与林霜两人凑成一对，姨母龚盈也对他颇为满意，觉得他定会是个极好的夫婿，自家姑娘若是能嫁给他再好不过。只可惜他虽对林霜温和有礼，目光却坦然疏离，没有丝毫波折，一看便知对林霜没有情意。
说过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宋瑜仿佛才认识她一般，饶有趣味地哦了一声，缓步走出凉亭，回到自己的重山院。
霍川眼睫轻颤，她的小手碰得他心痒难耐：“已经命人知会过了，这点你无需费心。”
霍川替她继续这个吻，捧着她脸颊缠绵悱恻，声音略有些沙哑，故意问道：“三妹很漂亮，这是真的？”
再磨蹭下去，不知何时才能抵达山顶。末了，宋瑜妥协了，她慢慢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双手紧紧环住他肩颈：“你若是累了，一定要让我下来。”
路上许多次，霍川险些踩不稳，吓得宋瑜将他越抱越紧。如今从他背上下来，这才看到他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顿时心疼不已，忙踮起脚尖为他擦去汗珠。
说罢，她顿了顿，不一会儿又悄悄抬眼打量他，便见他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更觉赏心悦目。
宋瑜被堵得哑口无言，反倒显得自己不识大体了。她起身退居一旁，忽而想起一事：“彼时你也在大隆寺中，你有何事要上香许愿吗？”
果不其然，霍川的大掌落在她头顶，他嗓音低沉：“那是他们的事，同你无关。”
好在龚夫人替宋瑜解围，让丫鬟领着她到佛堂内还愿：“你怎么才来？快到里头去为菩萨进香，我同你姨母到一旁茶室稍作休息。”
林霜鼓起勇气，语出惊人：“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这么说……因为、因为我想要嫁给谢公子。”
起初是宋瑜给霍川引路，后半段她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霍川身上，端的是不肯再多走半步。
她正欲开口，就看见母亲和姨母从大殿内走出，身后随着林霜和宋家仆从，另一人立在最后，他身量却最是突兀，月白织金的袍子衬得他越发风姿清举。
她所站的地方只能看到霍川半张侧脸，脸颊的弧度坚毅硬朗，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你替我引路就是。”
她如何不知道谢昌的情意，然而喜欢又能如何？她以前给不了他什么，如今更不能给他什么。两人之间只能拉开距离，直到再无瓜葛。
宋瑜眼睛骤然明亮，她下意识抬手碰了碰霍川的眼睫毛，凝视着他幽深无光的瞳仁：“好，待林霜的事情定下后我们就回去。”她顿了顿又不大确定地问，“你同庐阳侯说过吗？侯府的事情耽搁了怎么办？”
胡思乱想之时，她猝不及防被霍川压在身下，两人额头相抵，他慵懒的声音就在她头顶：“陈管事已经带回来消息，那位老郎中愿意为我诊治。从陇州过去只要五天，我们可以过去一趟，若真有痊愈的可能，便先将眼睛治好了再回永安。”
宋家一行人早已前往殿前，宋瑜牵着他往里头行去。
她知道自己颜色好，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一点不假。
宋家一行人排场不小，车辇三五乘，缓缓行往山上寺庙。山路难行，车辇更是不易，是以到半山腰时便要弃车步行。随行的多是女眷丫鬟，没走两步便气喘吁吁，还没到大隆寺门口时候，众人已然精疲力竭。
宋瑜无奈地用小拳头捶了捶他的胸膛，愤愤不平地道：“说不过我就装睡！”
此刻龚盈循着谢昌的眼神往前看去，宋瑜正惴惴不安地半缩在霍川身后。
话音未落，便被霍川握着小臂带到怀中，脸颊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宋瑜本以为霍川对上山进香这类事情没有兴致，未料想他竟懒洋洋地应了声好。
宋瑜大为不解，还当自己听错了：“那地方好没意思，上山下山都不方便，你为何要去？”
霍川猛地握住她的手，嘴角隐隐有几分笑意，拇指细细摩挲着她滑腻的手背：“嗯，说不过。”
霍川没有言语，靠着她指路一路来到寺庙门口。
宋瑜困惑地眨了眨眼，莫非说错话了？
“三妹。”霍川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话，“我是男人。”
宋瑜捧着双颊，定定地将她看着，直到看得她越来越没底气，脸颊慢慢红透。
宋瑜别过头去，气得不想理他：“假的！”
上山这日天朗气清，惠风畅畅，一大早便让人心情愉悦。
那就再好不过，宋瑜原本就是个懒散性子，如今霍川事事为她打点好，她再乐意不过。宋瑜如何不清楚，自己能有这样清闲的日子，大半是他的缘故，是以对他的依赖又多了一层。霍川说过不必道谢，那就换另一种方式。她头一回攀上霍川的肩颈，敛眸小心翼翼地附上一吻，盖因头一回主动，不知该如何是好，是以轻咬了下他的下唇：“我想让你看见我……”
两人已经落后众人好大一截去，前面明朗在为两人带路。霍川在她面前蹲下身，平静道：“上来。”
说着，她蓦地站了起来：“阿姐不要怪我。”
半晌，身边人没再说一句话，她抬眸看去，霍川已然合目睡去。
烈日在她头顶，照着她柔和的面庞，连细小的绒发都看得清楚。今日之前她留给宋瑜的印象还是胆小怯懦，如今仿佛是勇往直前的将士，瞬间英武伟岸。
霍川揉了揉眉心，这些天总休息得不好，颇为头疼：“为我母亲祈福，愿她在天上安稳。”
她以前不在乎霍川眼睛是否能够康复，此刻她却那么希望他能复明，心里偷偷想着他看到自己后的反应。会不会惊讶？万一他喜欢清秀一些的姑娘怎么办？
宋瑜顿时噤声，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抿起嘴角，眼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