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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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让她休息还能怎么?宋瑜禁不住心中腹诽,她噘嘴抠了抠霍川手心,故意加快步伐往堂屋走去。

    话虽如此,可她怎么好让长辈在前头等候?

    他跟霍川长得并不大相似,只有嘴唇相仿。霍川的模样多半遗传自他母亲,如玉般雕琢的五官,晶莹剔透,也难怪当年霍元荣对她一见倾心,从此念念不忘,才会不顾家中正室在外另娶。

    侯府她统共来过一次,住不到一日便匆匆离去,所以,这里头院落方位她还没摸清楚。侯府的院内比宋瑜家要宽敞气派得多,犄角旮旯固然也不少,走廊千回百转,轻易寻不得路。

    庐阳侯笑眯眯地接过:“好好。”

    宋瑜担心他抛下自己先走,三两步并上去:“我知道的,你等一等我。”

    眼瞅着霍川脸色越来越差,她才细如蚊呐:“夫君。”

    他的喂法跟平常人不一样,宋瑜可不敢领教第二次。况且有丫鬟在场,里头定有陆夫人的人,她不想成亲第二天便被另眼相待,连声拒绝:“多谢园主好意,我自己就行。”

    霍川一路从容不迫地随她前行,及至堂屋门前才松开两人的手。手指尖一下子少了软嫩的触感,他竟很有些不舍。

    十来年过去,他虽增长了不少果敢威严,但仍旧改不了骨子里的懦弱无能。他对陆氏虽没有太多的感情,但两人之间的隔阂大半已被岁月打磨得消失殆尽。何况,他们之间的问题,与其说是隔阂,还不如说是年轻时两人因观念不和,争执吵闹而留下的偏见。只不过,陆氏将他挚爱残害致死,这道坎儿他无论如何过不去。

    霍川蹙眉:“你叫我什么?”

    相较之下陆氏就不好应付得多了,她面无表情地接过宋瑜递来的茶道:“听闻你们昨日将徐嬷嬷支开了?”

    这声嫂嫂叫得实在顺口,霍菁菁道庐阳侯说得直白,她何曾不是如此。难为宋瑜这个薄脸皮的新娘子,一个早上不知被调戏了多少回,好在她承受能力较强,还算应对自如。

    那婆子露出惶惶神色,连忙行礼:“奶奶折煞老奴了,岂能劳烦,老奴这就去回禀。”

    他从不称呼陆夫人为母亲,如同不叫庐阳侯为父亲一般。之前,他没认祖归宗,这样做尚且说得过去,如今既然他住回侯府,便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陆夫人真个好手段,轻轻松松一句话便足以让她无地自容。宋瑜原本低垂的头霍然抬起,静静地盯着婆子半晌,颔首应道:“劳烦你替我传话,不敢让二老久候,我这就前去。”

    说罢才一路退至门外,捧着那方印有她血迹的绸缎。

    廊下两人并肩而行,宋瑜一边走一边端看府内景致,将那些标志性摆设牢记在心,免得出了差错闹笑话。可惜她高估了自己,才转一个弯便全忘了,只记得他们方才走过一道月亮门。

    她没有害羞的工夫,低头将藤萝饼几口吃完。不知前头有何荆棘等候,她才来第一天还是别整特例了,免得落人话柄,日后被拿来取笑。

    他此刻凭借一腔愧疚要对霍川好,就是想弥补多年前的过错,可惜为时已晚。霍川不感激他,霍川的生母更是再也看不到。

    怎么会利索?她每走一步身子都酸痛难受,完全是强撑着走完这段路。宋瑜愤愤然瞪视他,灼灼的视线让人无法忽视,霍川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道:“待敬过茶后,便放你好好休息。”

    她摸不准陆氏什么意思,是以只先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悄悄抬眼打量她的神色。只见她神色如常,并未有苛责的趋势。

    婆子捧着茶托到宋瑜跟前,上面并排摆着两盏墨彩小盖钟,宋瑜拿了左边一碗上前递给庐阳侯:“父亲请用茶。”

    霍川知她身体不适,是以并不着急,皂靴一步步踩上青石台阶,沉稳而缓慢。

    四方天地条案两旁各置两把官帽椅,霍元荣和陆氏端坐两旁。底下是一脸欢欣雀跃的霍菁菁,身旁是年纪与她相差无几的两个姑娘。大抵是妾室所生,模样堪称中上,并不打眼。几人对面坐着个模样婉约的少妇,大约才二十上下,肤色略苍白,同堂屋内喜气洋洋的气氛格格不入。

    少顷她恍然大悟,两人都成亲拜堂了,再这么叫实在不妥。只不过要她唤出那两个字,实在有些困难,她抿唇不语。

    偏偏霍川还理所当然地回了句:“嗯。”

    喝罢儿媳茶后,他又递了宋瑜一封红包,语重心长地道:“希望我含饴弄孙那一日,不会来得太晚。”

    仲夏时候,清晨阳光不炽烈,畅风透过槛窗绡纱徐徐吹入,沁人心脾的惬意蔓延至身体各个角落。雾散云开,露出浅金色的第一缕阳光,掠过屋顶鸱吻,斜斜照入忘机庭的正室。

    霍川对她的恨意直刻入骨髓,每回见她却掩饰得不动声色。其实,他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她对母亲的所作所为,迟早有一日报应到自己身上。

    如此宋瑜只好跟着他放慢脚步,牵着裙子缓步走上台阶。两人一路无话,盖因两人之间忽然变得亲密无间,她顿觉极不自在,很不适应……正胡思乱想之际,便听霍川迟疑着问道:“你身子可利索了些?”

    真是典型的得寸进尺,宋瑜鼓起脸颊瞪他,两人僵持不下,一时间气氛很有些微妙。许久她才泄了气,心道反正他也瞧不见,她才豁出去一般道:“夫君。”

    宋瑜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她习惯了如此叫他,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紫檀漆木盘上搁置着一方白缎,澹衫手捧着递到婆子跟前。那婆子低头瞥去一眼,一副不悲不喜的样子。她是代替陆夫人来验收的,常年跟在陆氏身旁,她连性格都随她,随时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宋瑜心下咯噔一下,不知她此刻提起此事为何,便谨慎地道:“是有此事。”

    早晨她才起床,昨日过来的那婆子便到了屋中,用意显然。

    霍川有意放慢脚步等她,待她行到身旁,他十分自然地包住她的小手:“像别院那样,你在前头为我引路。”

    方才分明是她说可以晚到一个时辰的,宋瑜在心里不满地辩白,面上仍旧诚挚。她手指交缠,倒真像是为难局促的模样,正欲开口解释,一旁霍川已然替她答话:“虽说侯府人丁稀薄,但二老此举不免过于急切了些,此刻辰时未到,应当不算晚才是。”

    宋瑜哪还吃得下,忙不迭摇头:“不要了,太多了。”

    虽说问候得晚了,但他胜在态度恭敬,一句话将陆氏即将说出口的训斥堵在嗓子眼儿,训不出咽不下十分憋闷。她握了握云纹扶手,决心不同两个毛头孩子计较,左右她有更重要的一张牌……

    因起得早,算上吃早饭的时间,他们去得其实不算迟。是陆氏时辰算得早了些,刻意在正堂提早等候。

    宋瑜吃饱喝足,力气充盈全身,虽然身上酸疼,但走路倒无太大问题。她接过澹衫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偏头见霍川也已梳洗完毕,正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向门外:“少顷无论陆氏同你说什么,你全不必放心上。”

    她的胃只有小鸟大小不成?

    说罢,她笑嘻嘻邀功似的看向宋瑜,便见她红霞更甚,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去端另一杯茶。

    底下丫鬟哧哧地笑,唯有她红了一张俏脸。

    身后有丫鬟紧随,除了澹衫薄罗还有府里丫鬟,宋瑜垂眸看了眼两人交握的双手,抿抿唇没挣扎。

    陆氏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声音饱含肃穆:“既知我同侯爷在此等候,为何又姗姗来迟?”

    宋瑜的脸登时红成一片,所幸他声音不大,只有离得最近的澹衫薄罗听见了。

    只是嘴角渐次上扬,那弧度想掩藏都没有办法。

    霍川与宋瑜相携入屋,宋瑜两手按在身侧,低头恭恭敬敬地问候了句:“见过父亲父母。儿媳失礼,让二老在此等候,实属不该。”

    宋瑜只觉得这封红包沉甸甸的,她慎重地捧在手中,不知该作何回答。

    早在两人迈入堂屋时霍菁菁的目光便围绕着他俩转,眼珠滴溜溜打转,藏不住的聪慧狡黠。此刻见宋瑜尴尬,她禁不住俏皮地出言缓和气氛:“父亲,你说得太直白了,嫂嫂脸都红了!”

    昨日他抱着她的时候,便觉得腰肢细得紧,仿佛轻轻一折便能断,霍川对此很不满意,让丫鬟往她面前碟子里添了几块糕饼:“将这些吃完。”

    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宋瑜虽然能理解他,但一点也不同情他,觉得他无非是自作自受,像她父亲和母亲那样多好,一生一世携手相伴。

    霍川言罢也不等陆氏有任何反应,便抱拳弯下腰去:“成淮拜见二老,愿父亲母亲身体康健。”

    这种求饶讨好的声音,免不了让人想起昨夜光景,她也是这样糯声恳求,可惜这次没有效用。霍川噙着笑意,以手支颐笑着问:“三妹想让我喂你吗?”

    思及此,陆夫人往下方少妇方向看去一眼,眸光微动,满脸志在必得。

    说到底他也是个可怜人,富贵显赫又如何,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初来乍到第一天,总要立些规矩威严的,何况陆夫人这样不甘示弱的脾性。早在多年前霍川便已将她脾性摸清了。彼时她对付霍川母子二人心狠手辣不遗余力,时至今日不见收敛,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霍川面容稍霁,仍旧很不痛快:“大声一些,我听不见。”

    她走到宋瑜身旁弯身行礼:“奶奶慢用,前头命我来传话,您昨日劳累,不急着到前院见礼,侯爷和夫人等候片刻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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