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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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开口说话：“在射击场遇到师兄，是不是吓了一跳？”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茫然摇头。
“我算哪门子人才，只能编编小游戏。”她把杯子凑到嘴边，牛奶温温的，正好入口。
“你看你们相遇后就相爱、结婚，幸福地在一起，要不是佳汐意外去世，你们肯定能白头偕老。而有些人也相遇了，也有那么点感觉，最后还是错开，真麻烦，早知这样就不要相遇。又不是演戏，情节曲折才吸引眼球。”
屋内，卓绍华捏捏额头，面寒似冰。
她嘿嘿笑。
“还有，你必须牢记，有事要汇报，直接找你的上级就可以，他会负责向上层层转达。这儿不是一个中尉随便进入的地方，更不是闲聊的酒吧。现在不要妨碍我工作，出去吧！”
“那行，我走啦。”他欠身吻了下帆帆。“帆帆，和爸爸再见！”
刚看了一页，听到外面人有喊：报告。
“不用，网上有培训，也有模拟试题。”
周文瑾抬手敬礼，“首长好，我是网络奇兵新来的中尉周文瑾。”
诸航往后仰靠着床背，由着帆帆在怀中蠕来蠕去，她对帆帆说：“首长是不是有点奇怪呀，这个要谢什么呢？其实该我谢谢他给了我这么一个容身之所，不然昨晚那大冷的天能去哪？”
“谢什么？”她有点纳闷。
“对于帆帆来讲，感冒不可怕，找不到你才最可怕。”他看着她吸了吸鼻子，像只懒散的猫咪。忍不住又欠下身，摸摸她的额头，脸腮不经意滑过她的嘴唇，仿佛送上的一个早安吻。
卓绍华拭了下她的额头，是有热度，“一会吃点感冒药，再睡睡，争取发点汗，把病毒压下去。”
小帆帆从卓绍华臂弯里偷偷瞄过去，欢笑地咧开嘴。
“我……又没说是我。”她窘然地狡辩。能做得这么豁达，谈何容易。
“是他硬凑过来，要是被传染上，不是我的错。”诸航声明。
“嗯，你现在已有了帆帆，不需要遇见谁的。”他半真半假地揶揄。
卓绍华心情愉快地走进办公室，秘书给他砌了杯茶，把几份公文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提醒他下午国防大学那边有堂公开课，军委领导们会去听课。
“昨晚对首长有失敬之处，请首长原谅。”
“好，麻烦你了，课一结束，我就给他们打电话。”
周文瑾脸涨得通红，与卓绍华几次接触，他都表现得温和亲切，这样的人板起面孔严肃起来，比长相凶悍的人更多几份凛冽。
回头看看紧关的房门，都不记得是怎么走出来的。周文瑾这才知，昨晚的首长真的太宽宏大度，是因为诸航在吗？
“诸航。”到门边时，他回了下头。
“谢谢回家。”他带上门出去了。她终于记得这个家了，真好！
“是，首长！”周文瑾腰板挺得笔直。
“还有其他事？”卓绍华又拿起了笔。
卓绍华眉宇一沉，“周中尉，你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
诸航的脸本来就红，现在更红了，把帆帆高高举起做掩饰。帆帆以为她在逗他，那笑声像哨子迎了风，又尖锐又脆亮。
“卓将，和北京军区也联系过了，这次冬季征兵是在湖南湖北那几个省，去带兵的同志这两天就出发。”
诸航举起帆帆的手挥了挥。
秘书笑笑，“那我先去会议室布置了。”
“谢谢！”
“卓将，”她盯着杯沿，“你当初遇到佳汐，是怎么知道她就是你一生所爱的人呢？”
“阿嚏……”诸航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喷了帆帆一头一脸。
他点头，父亲卓明应该也在的。
她倾倾嘴角，笑意浅得捉不住，“也没什么惊讶，是人才都想为国家效力。”
周文瑾愕住。
“我累了。”她看着首长，低低说出三个字。然后，首长就把车开回大院。真冷呀，呵出来的热气一下就冻成冰凌。她的脚坐太久，都麻木了，没办法走路。首长蹲下来，替她按摩，让血液循环恢复正常。真是羞人，却又有点感动。他们先去看小帆帆，接着各自回屋。她没力气洗漱，埋在椅中发呆。首长在门外问她要不要喝茶？是有点渴，晚上吃的火锅，射击时又出了汗，她起身开门，首长手里端着两个杯子，一手是杯白开水，一手是杯热牛奶。
“如果昨晚没睡好，那么请假回去休息。私下相处，可以不拘小节，站在这儿，你就得是个合格的中尉。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从学校到军队，你似乎还没找到自己的定位。今天的会议你不需要参加了，回去把部队条规温习个几遍。”
他含笑眨了下眼睛，“我知道。其实我觉得你不需要纠结，说不定下一站遇到的就是珍爱你一生的人。你更应感谢路过的那个人，在你独行的时候，他陪过你。”
“又不是在部里，没那么多讲究，我没觉着你有什么需要原谅的地方。”卓绍华说道。
“我早晨要开会，得提前去准备。中午给你打电话，让吕姨给你做点开胃的。对了，要不要我去公寓帮我拿点书过来？”
“坏家伙，你都不躲一下。”抽出纸巾，细细地替帆帆擦净。帆帆眨巴眨巴眼睛，嗅嗅鼻子，似乎也想模拟一个。诸航乐了，感冒仿佛也好多了。
小帆帆张开双臂要诸航抱。卓绍华没有阻止的意思。诸航叹口气，接了过来。小帆帆瞪着枕边的毛巾，眉头一蹙，似乎它会把猪猪抢走。诸航把那毛巾扔远了，他这才在她怀中活泼起来。
“去吧。”卓绍华打开公文。
“如果还是会错开，那说明那个人只是陪我们走一段路的同路人。人生分几个阶段，只有一人陪你到终点，那个人才叫伴侣。如你所说，我是不是也该埋怨，佳汐只陪了我四年，而我似乎还得有个几十年才会老，我要后悔遇见她吗？”
他没有立即说话，在她对面坐下，“为什么这样问？”
周文瑾沉默。
诸航翻了个白眼，无奈扯下毛巾，“坏家伙，你就想看我个素颜，是不是？”
她在床边坐上，捧着牛奶捂手。
“暖暖身子。”他把牛奶递过去。
“你却是个例外。”
“嗯？”她抬眼看过去。
“进来！”他抬起头。
“首长曾经问我认识的人中，有没有像我们这样精通计算机的人，我推荐了我的师妹诸航。当时，首长就认识她吗？”
“有事？”卓绍华搁下手中的水笔，没什么表情。
公寓的对面住着周文瑾和姚远，她要和他们玩两两相望么？宁檬当初把公寓留给她，想制造她和周文瑾接触的机会，可能没想到他会携伴归来。真是不明白他气成那样是为什么？其实应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他和姚远出双入对，她说过什么吗？而他那么公然挑衅首长，她真的很难为情，都没勇气正视首长。
他先开口说话：“在射击场遇到师兄，是不是吓了一跳？”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茫然摇头。
“我算哪门子人才，只能编编小游戏。”她把杯子凑到嘴边，牛奶温温的，正好入口。
“你看你们相遇后就相爱、结婚，幸福地在一起，要不是佳汐意外去世，你们肯定能白头偕老。而有些人也相遇了，也有那么点感觉，最后还是错开，真麻烦，早知这样就不要相遇。又不是演戏，情节曲折才吸引眼球。”
屋内，卓绍华捏捏额头，面寒似冰。
她嘿嘿笑。
“还有，你必须牢记，有事要汇报，直接找你的上级就可以，他会负责向上层层转达。这儿不是一个中尉随便进入的地方，更不是闲聊的酒吧。现在不要妨碍我工作，出去吧！”
“那行，我走啦。”他欠身吻了下帆帆。“帆帆，和爸爸再见！”
刚看了一页，听到外面人有喊：报告。
“不用，网上有培训，也有模拟试题。”
周文瑾抬手敬礼，“首长好，我是网络奇兵新来的中尉周文瑾。”
诸航往后仰靠着床背，由着帆帆在怀中蠕来蠕去，她对帆帆说：“首长是不是有点奇怪呀，这个要谢什么呢？其实该我谢谢他给了我这么一个容身之所，不然昨晚那大冷的天能去哪？”
“谢什么？”她有点纳闷。
“对于帆帆来讲，感冒不可怕，找不到你才最可怕。”他看着她吸了吸鼻子，像只懒散的猫咪。忍不住又欠下身，摸摸她的额头，脸腮不经意滑过她的嘴唇，仿佛送上的一个早安吻。
卓绍华拭了下她的额头，是有热度，“一会吃点感冒药，再睡睡，争取发点汗，把病毒压下去。”
小帆帆从卓绍华臂弯里偷偷瞄过去，欢笑地咧开嘴。
“我……又没说是我。”她窘然地狡辩。能做得这么豁达，谈何容易。
“是他硬凑过来，要是被传染上，不是我的错。”诸航声明。
“嗯，你现在已有了帆帆，不需要遇见谁的。”他半真半假地揶揄。
卓绍华心情愉快地走进办公室，秘书给他砌了杯茶，把几份公文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提醒他下午国防大学那边有堂公开课，军委领导们会去听课。
“昨晚对首长有失敬之处，请首长原谅。”
“好，麻烦你了，课一结束，我就给他们打电话。”
周文瑾脸涨得通红，与卓绍华几次接触，他都表现得温和亲切，这样的人板起面孔严肃起来，比长相凶悍的人更多几份凛冽。
回头看看紧关的房门，都不记得是怎么走出来的。周文瑾这才知，昨晚的首长真的太宽宏大度，是因为诸航在吗？
“诸航。”到门边时，他回了下头。
“谢谢回家。”他带上门出去了。她终于记得这个家了，真好！
“是，首长！”周文瑾腰板挺得笔直。
“还有其他事？”卓绍华又拿起了笔。
卓绍华眉宇一沉，“周中尉，你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
诸航的脸本来就红，现在更红了，把帆帆高高举起做掩饰。帆帆以为她在逗他，那笑声像哨子迎了风，又尖锐又脆亮。
“卓将，和北京军区也联系过了，这次冬季征兵是在湖南湖北那几个省，去带兵的同志这两天就出发。”
诸航举起帆帆的手挥了挥。
秘书笑笑，“那我先去会议室布置了。”
“谢谢！”
“卓将，”她盯着杯沿，“你当初遇到佳汐，是怎么知道她就是你一生所爱的人呢？”
“阿嚏……”诸航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喷了帆帆一头一脸。
他点头，父亲卓明应该也在的。
她倾倾嘴角，笑意浅得捉不住，“也没什么惊讶，是人才都想为国家效力。”
周文瑾愕住。
“我累了。”她看着首长，低低说出三个字。然后，首长就把车开回大院。真冷呀，呵出来的热气一下就冻成冰凌。她的脚坐太久，都麻木了，没办法走路。首长蹲下来，替她按摩，让血液循环恢复正常。真是羞人，却又有点感动。他们先去看小帆帆，接着各自回屋。她没力气洗漱，埋在椅中发呆。首长在门外问她要不要喝茶？是有点渴，晚上吃的火锅，射击时又出了汗，她起身开门，首长手里端着两个杯子，一手是杯白开水，一手是杯热牛奶。
“如果昨晚没睡好，那么请假回去休息。私下相处，可以不拘小节，站在这儿，你就得是个合格的中尉。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从学校到军队，你似乎还没找到自己的定位。今天的会议你不需要参加了，回去把部队条规温习个几遍。”
他含笑眨了下眼睛，“我知道。其实我觉得你不需要纠结，说不定下一站遇到的就是珍爱你一生的人。你更应感谢路过的那个人，在你独行的时候，他陪过你。”
“又不是在部里，没那么多讲究，我没觉着你有什么需要原谅的地方。”卓绍华说道。
“我早晨要开会，得提前去准备。中午给你打电话，让吕姨给你做点开胃的。对了，要不要我去公寓帮我拿点书过来？”
“坏家伙，你都不躲一下。”抽出纸巾，细细地替帆帆擦净。帆帆眨巴眨巴眼睛，嗅嗅鼻子，似乎也想模拟一个。诸航乐了，感冒仿佛也好多了。
小帆帆张开双臂要诸航抱。卓绍华没有阻止的意思。诸航叹口气，接了过来。小帆帆瞪着枕边的毛巾，眉头一蹙，似乎它会把猪猪抢走。诸航把那毛巾扔远了，他这才在她怀中活泼起来。
“去吧。”卓绍华打开公文。
“如果还是会错开，那说明那个人只是陪我们走一段路的同路人。人生分几个阶段，只有一人陪你到终点，那个人才叫伴侣。如你所说，我是不是也该埋怨，佳汐只陪了我四年，而我似乎还得有个几十年才会老，我要后悔遇见她吗？”
他没有立即说话，在她对面坐下，“为什么这样问？”
周文瑾沉默。
诸航翻了个白眼，无奈扯下毛巾，“坏家伙，你就想看我个素颜，是不是？”
她在床边坐上，捧着牛奶捂手。
“暖暖身子。”他把牛奶递过去。
“你却是个例外。”
“嗯？”她抬眼看过去。
“进来！”他抬起头。
“首长曾经问我认识的人中，有没有像我们这样精通计算机的人，我推荐了我的师妹诸航。当时，首长就认识她吗？”
“有事？”卓绍华搁下手中的水笔，没什么表情。
公寓的对面住着周文瑾和姚远，她要和他们玩两两相望么？宁檬当初把公寓留给她，想制造她和周文瑾接触的机会，可能没想到他会携伴归来。真是不明白他气成那样是为什么？其实应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他和姚远出双入对，她说过什么吗？而他那么公然挑衅首长，她真的很难为情，都没勇气正视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