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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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挥挥手让她离开，没给她答案。
人生有些阶段，过得特别艰难。这时候，一小点的温暖都会如同一道白光，在夜行的路上，指引着光明。
“是呀，家里后来就没人再提过孩子的事。可是我心里还是不好受。不好受也要装着很开心。再浓再深的爱情，随着时间都会变淡，不是指会出轨、变心什么的，而是让人会生出一种恐慌感、寂寞感，讲来讲去总是那么几句话，然后就各自做自己的事。要是有一个孩子就不同了，家里会笑声不断，会有太多的共同话语，也会有一个共同努力的目标。”
沐佳汐美丽的面容上布满苦涩，“如果医学真的那么发达，那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的。”
沐佳汐当时还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她。
昨晚沐佳汐来深蓝色吃饭，听到诸航向经理辞职，说要期末考，然后假期回老家。
沐佳汐眼中溢满心酸，“他永远不会的。他是那种一承诺便会坚定到底的人，不管什么情况都不可能改变。开始，他带我悄悄去看医生。先在国内，然后还去了国外，结果都是一样的。我非常痛苦，一直哭，他安慰我说世上没有子女的夫妇很多，两个人作伴也很好。我很爱他，忍不下心来和他分手。我公公和婆婆催着我们赶快有个孩子，我是苦不堪言。没想到我老公他找人弄了个检查单，说他不能生育。”
她霸占了复印机一个多小时，把一学期的笔记全复印了遍，准备留给诸航。
诸航把复印的钱给她，道了谢，笔记接过去，却是往枕头下面一塞，继续睡觉。
“有些丁克家族也过得非常幸福的。”
“真的吗？”沐佳汐受伤了，眼泪在眼眶中转来转去。
五天后，分数出来，诸航有三门课是及格的，还有几门留着下学年补考，她可以迈着大步踏入大四了。
诸航心里有了底，厚着脸转战第二场，如法炮制。
网吧是去不成了，两个人找了家西点店坐着，点了奶茶和面包。
“你能把考题告诉我吗？”
诸航同情地跟着皱起脸。
莫小艾愁得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没有一份耕耘，就不会有一份不劳而获，平时过得滋润的学生，到了考试就慌神了。虽然不及格可以补考，但也不是所有科目都可以不及格，如果学分通过率不足本学期所修学分的一半，将被试读，两次试读，就可以离开学校了。
沐佳汐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在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不可能过得那么顺心的。比如我，家境好，工作好，爸妈好，连老公也是嫁得自己深爱的，可是我……不能生孩子。”
“你撒谎，其实你一直在逃学，是不是？”沐佳汐咄咄地瞪着诸航，“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她扭过头，沐佳汐沉着个脸，“诸航，今天早晨你不是要考试吗？”
“不退学就可以。”诸航要求一点也不高。
这些，诸航自己也想过，但她现在是迷路中，顾不上。
“哇，你老公真的好爱你。”诸航脱口大赞，敬意立生。
梅雨季节终于过去了，六月来了，又该考试了。
“我没有承认过，一直是你自己在说。”
她不是神童，不可能一晚上就把落下的课补上，但她有她的办法。
不是惊喜，是惊吓。
“我去你们学院了，想等你考完试，带你出去吃饭。”
诸航啼笑皆非，“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干吗要跑过去？”
老师摇头，“这个我帮不了，但是卷子归我改。你想要多少？”
她去找这次学分占得比重大的几位任课老师，往那一站，来一句：“老师，我很喜欢北航，喜欢这里的教学楼，喜欢这里的食堂，喜欢傍晚照着操场的夕阳，喜欢博采众长的老师，我不想被退学，我想留下。”
“我想你现在是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你本来肯定不是这样的。你有什么可难过的，这么年轻，做什么都来得及，选择错误还可以重头来起，有误会还来得及解释，掉了队还能追上。答应我，不要消沉，好吗？”沐佳汐拉过诸航的手，轻轻拍着。“我要是像你这么大，知道自己不能生育，我不会嫁给我老公的。爱不是蜜里调糖，也会苦涩难咽。我真怕他留给我的只是责任，而不是爱。不说了，回去考试，我陪你。”
“考结束啦！”诸航耷拉下眼帘，不敢看沐佳汐那双美眸中自己的脸。
“那你给我画重点？”
她先扫视了下网吧里上网的人，自觉地把他们分类，再观察他们在干吗。呆了会，觉得有些渴，出去到隔壁的小超市买水。手刚伸向一瓶农夫山泉，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突地抓住了她。
诸航愣着，想起她在结婚纪念日的那个心愿。
“条条大路通罗马。”赚钱不是只有上大学，你看打工也能赚钱，做枪手写论文也能赚，到网吧替别人打游戏也能赚。这学期，诸航没向爸妈要一分零用钱，诸盈给的，她都存在那。
诸航看着她，没辙，“好了啦，我是开玩笑的。你怎么会在这？”她想换个话题。
老师撩了把头发，“我还没混到出题的份上。”
诸航在沐佳汐温柔的凝视下，如同被催眠了，真的乖乖站了起来。
风也轻了，云也淡了，一切看上去要怎么美好就怎么美好。
“现在医学很发达的……”她苍白地宽慰。
“我想给你个惊喜。”
诸航想和她不熟都不可能了。
专业老师对她是又恨又爱，问：“你想让我怎么办？”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怎么可以这样挥霍岁月呢？”沐佳汐责备道，“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你爸妈不知多开心。要是知道你这样子，你能想象他们怎样吧？诸航，你太不懂事了。”
沐佳汐摇头，“那种幸福只是片面的、暂时的。不管什么样的爱情，如果走入婚姻，没有孩子，是不能支撑到老的。”
她仿佛又找到了大二时的那个自己。
考第一门课的这天，诸航奇异的在八点就醒了，校园里很安静，她穿着七分裤和圆领T恤，下面露出一小截小腿，上面露着一大截儿胳膊，清清爽爽去网吧！泡了一夜的网虫们此时都萎靡不振，正好可以消灭他们。
诸航突地看清了前方的路。
“猪，这样会被开除的。”莫小艾急道。
沐佳汐力气很大，竟然没有甩开，“我偏管，谁让你是我朋友。”
“我的事不要你管。”诸航甩开她的手。
诸航轻轻地抽气，“你老公要和你离婚？”
老师挥挥手让她离开，没给她答案。
人生有些阶段，过得特别艰难。这时候，一小点的温暖都会如同一道白光，在夜行的路上，指引着光明。
“是呀，家里后来就没人再提过孩子的事。可是我心里还是不好受。不好受也要装着很开心。再浓再深的爱情，随着时间都会变淡，不是指会出轨、变心什么的，而是让人会生出一种恐慌感、寂寞感，讲来讲去总是那么几句话，然后就各自做自己的事。要是有一个孩子就不同了，家里会笑声不断，会有太多的共同话语，也会有一个共同努力的目标。”
沐佳汐美丽的面容上布满苦涩，“如果医学真的那么发达，那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的。”
沐佳汐当时还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她。
昨晚沐佳汐来深蓝色吃饭，听到诸航向经理辞职，说要期末考，然后假期回老家。
沐佳汐眼中溢满心酸，“他永远不会的。他是那种一承诺便会坚定到底的人，不管什么情况都不可能改变。开始，他带我悄悄去看医生。先在国内，然后还去了国外，结果都是一样的。我非常痛苦，一直哭，他安慰我说世上没有子女的夫妇很多，两个人作伴也很好。我很爱他，忍不下心来和他分手。我公公和婆婆催着我们赶快有个孩子，我是苦不堪言。没想到我老公他找人弄了个检查单，说他不能生育。”
她霸占了复印机一个多小时，把一学期的笔记全复印了遍，准备留给诸航。
诸航把复印的钱给她，道了谢，笔记接过去，却是往枕头下面一塞，继续睡觉。
“有些丁克家族也过得非常幸福的。”
“真的吗？”沐佳汐受伤了，眼泪在眼眶中转来转去。
五天后，分数出来，诸航有三门课是及格的，还有几门留着下学年补考，她可以迈着大步踏入大四了。
诸航心里有了底，厚着脸转战第二场，如法炮制。
网吧是去不成了，两个人找了家西点店坐着，点了奶茶和面包。
“你能把考题告诉我吗？”
诸航同情地跟着皱起脸。
莫小艾愁得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没有一份耕耘，就不会有一份不劳而获，平时过得滋润的学生，到了考试就慌神了。虽然不及格可以补考，但也不是所有科目都可以不及格，如果学分通过率不足本学期所修学分的一半，将被试读，两次试读，就可以离开学校了。
沐佳汐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在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不可能过得那么顺心的。比如我，家境好，工作好，爸妈好，连老公也是嫁得自己深爱的，可是我……不能生孩子。”
“你撒谎，其实你一直在逃学，是不是？”沐佳汐咄咄地瞪着诸航，“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她扭过头，沐佳汐沉着个脸，“诸航，今天早晨你不是要考试吗？”
“不退学就可以。”诸航要求一点也不高。
这些，诸航自己也想过，但她现在是迷路中，顾不上。
“哇，你老公真的好爱你。”诸航脱口大赞，敬意立生。
梅雨季节终于过去了，六月来了，又该考试了。
“我没有承认过，一直是你自己在说。”
她不是神童，不可能一晚上就把落下的课补上，但她有她的办法。
不是惊喜，是惊吓。
“我去你们学院了，想等你考完试，带你出去吃饭。”
诸航啼笑皆非，“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干吗要跑过去？”
老师摇头，“这个我帮不了，但是卷子归我改。你想要多少？”
她去找这次学分占得比重大的几位任课老师，往那一站，来一句：“老师，我很喜欢北航，喜欢这里的教学楼，喜欢这里的食堂，喜欢傍晚照着操场的夕阳，喜欢博采众长的老师，我不想被退学，我想留下。”
“我想你现在是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你本来肯定不是这样的。你有什么可难过的，这么年轻，做什么都来得及，选择错误还可以重头来起，有误会还来得及解释，掉了队还能追上。答应我，不要消沉，好吗？”沐佳汐拉过诸航的手，轻轻拍着。“我要是像你这么大，知道自己不能生育，我不会嫁给我老公的。爱不是蜜里调糖，也会苦涩难咽。我真怕他留给我的只是责任，而不是爱。不说了，回去考试，我陪你。”
“考结束啦！”诸航耷拉下眼帘，不敢看沐佳汐那双美眸中自己的脸。
“那你给我画重点？”
她先扫视了下网吧里上网的人，自觉地把他们分类，再观察他们在干吗。呆了会，觉得有些渴，出去到隔壁的小超市买水。手刚伸向一瓶农夫山泉，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突地抓住了她。
诸航愣着，想起她在结婚纪念日的那个心愿。
“条条大路通罗马。”赚钱不是只有上大学，你看打工也能赚钱，做枪手写论文也能赚，到网吧替别人打游戏也能赚。这学期，诸航没向爸妈要一分零用钱，诸盈给的，她都存在那。
诸航看着她，没辙，“好了啦，我是开玩笑的。你怎么会在这？”她想换个话题。
老师撩了把头发，“我还没混到出题的份上。”
诸航在沐佳汐温柔的凝视下，如同被催眠了，真的乖乖站了起来。
风也轻了，云也淡了，一切看上去要怎么美好就怎么美好。
“现在医学很发达的……”她苍白地宽慰。
“我想给你个惊喜。”
诸航想和她不熟都不可能了。
专业老师对她是又恨又爱，问：“你想让我怎么办？”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怎么可以这样挥霍岁月呢？”沐佳汐责备道，“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你爸妈不知多开心。要是知道你这样子，你能想象他们怎样吧？诸航，你太不懂事了。”
沐佳汐摇头，“那种幸福只是片面的、暂时的。不管什么样的爱情，如果走入婚姻，没有孩子，是不能支撑到老的。”
她仿佛又找到了大二时的那个自己。
考第一门课的这天，诸航奇异的在八点就醒了，校园里很安静，她穿着七分裤和圆领T恤，下面露出一小截小腿，上面露着一大截儿胳膊，清清爽爽去网吧！泡了一夜的网虫们此时都萎靡不振，正好可以消灭他们。
诸航突地看清了前方的路。
“猪，这样会被开除的。”莫小艾急道。
沐佳汐力气很大，竟然没有甩开，“我偏管，谁让你是我朋友。”
“我的事不要你管。”诸航甩开她的手。
诸航轻轻地抽气，“你老公要和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