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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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用脚更舒坦，写久了不会累，用嘴写离本子太近，眼睛很累，嘴也痛，肩膀也酸。”
“那你有女朋友吗？”我问他。
“那是。”
我小声地问叶思远：“他们会不会真把我当你女朋友？”
我欢天喜地地拿过他的本子和笔，一看上面的字，哎哟我的妈！怎么会这么漂亮啊！这哪是他用嘴咬着笔写出来的字啊，分明就是一本钢笔字临摹练习本嘛！
他嘴角一弯，说：“你不是知道嘛，有好多姑娘看上我呢。”
我问：“疼不？”
这一次我没光顾着看他的脸了，我凑过去看他写字，我想看看，那么漂亮的字他是怎么一个一个写出来的。
课间休息，我们俩终于能聊天。
我听了真窝心，就把本子和笔都推还给他了，他低头咬起笔，又开始写起来。
我恍然大悟，继续趴回桌上，看他的脸，看他写字的样子。
十多分钟后，我仍在孜孜不倦地抄板书和幻灯片上的内容，叶思远用右边肩膀碰碰我，我扭头看他，他很小声地说：“我自己来吧。”
“那用脚呢？”
我翻着他的笔记本，说：“你用嘴写都能这么漂亮，干啥还要用脚啊？”
“你干啥不找呢？”
过了大概十分钟，叶思远放下笔，左右撇了撇嘴，动动脸颊，还耸了耸肩膀，转了转脖子，我知道，他累了。
我嘻嘻地笑：“叶思远，你们班长是不是喜欢你啊？”
“有点。”
我坐在叶思远右边，他这样子写字，几乎是背对着我的。我小声说：“你能转过来吗，我都看不到你的脸了。”
他看了一笑，露出好看的牙和浅酒窝，然后摇摇头，这时候老师又在黑板上写板书了，叶思远看看黑板，冲着我用下巴点点本子，我知道，他是要我抄下来。
“待会儿还有四十分钟呢，还不把你累趴下。”我说着就站了起来，“转过去。”
课堂上只有老师讲解的声音，还有同学们“唰唰唰”的笔记声，我看着叶思远的脸，那么安静，突然觉得这时刻真是美妙，要我一直坐在这儿，陪着他天荒地老地坐下去，我都愿意。
可是没多久，他又会抬眸看我一眼。我知道，他忍不住。
叶思远写字的姿势并不好看，他吃饭的姿势，用脚、用嘴做事的姿势，都不会好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不觉得害怕，不觉得他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这几天下来，无论他在我面前做什么，无论用什么方式做，我都觉得特别自然，非得说有一点额外感觉的话，那应该就是——心疼。
这真是不像我了，我想，在Olive跳舞，断断续续都三个多月了，见惯了多少男人啊，怎么面对着这个男人，我居然懂得害羞了。
我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叶思远，我帮你记呗。
他停下了动作，真的换了个角度，向我这边转了过来，拿左边肩膀下的残肢压着笔记本开始写字，我干脆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他嘴里咬着笔，时而看讲台，时而低头写字，时而还抬头看我一眼。
他抬头看着我，终于慢悠悠地转了过去，脊背斜对着我。
“疼就说明有效果，说明你肌肉已经僵硬了。”我笑着说，“我以前特地去学过的，我爸老要我给他捏，我手艺很不赖的。”
他点头说：“很有可能。”
他一愣，说：“不用了。”
“别了！我怕我们班长给我穿小鞋。”
我在白纸上写：你嫌我写得难看了？
“真的，你客气啥。”
按摩结束，他又转过来，我们发现边上的同学都有意无意地在朝我们瞄。
好吧，丢脸就丢脸了，我开始抄板书，一边抄，一边往边上看一眼叶思远，没想到他也正在看我，我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我开始给他捏肩膀，他挺瘦的，骨架子却大，我手上用力，能感觉到他肩脖处的肌肉绷得很紧，肩膀也微微地抖动起来。
“哎，真不用，大家都看着呢。”
“我都能大大方方带你来上课，我能有吗？”
他笑起来：“还能怎么办，随他们怎么说，你也就是来这一回。”
我一看，真有，比普通桌子矮二十公分，椅子也不是固定的，而是可以活动的。叶思远说：“那是我平时的桌子，我一个学期在哪个教室有课，那个教室就会多一套这样的课桌椅，这是当初入学时就说好了的。”
“我要以后还想来呢？”
他的眼神那么纯净，清透得没有一点杂质。我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眼睛，他被我看得有些别扭，匆匆垂下了眼帘，我又只能看见他完美漂亮的眼窝，还有那两副纤密的长睫毛。
然后移过去给他看，他看了看，又看看我，终于点了点头。
我苦着脸看他，又在先前那张白纸上写：我的字很丑的，会不会破坏了你的本子？
“那怎么办？”
他摇头，一笑，小声说：“我休息好了，我来吧，你也累了。”
他笑：“用脚写就像你们用手写一样习惯了啊，你看没看到前面那张矮桌子。”
他发现我在看他，嘴里也不能说话，就凑过头来，在白纸上写：一直练习书法来着。
“哟，那我赚到了。”
他的笔记本上，留下了我的笔迹，那一排排小小的、娟秀的字，夹在他刚劲清雅的笔迹中，看起来很醒目，却一点也不突兀。
“哦……”我突然说，“我帮你揉揉肩吧。”
他说：“用脚更舒坦，写久了不会累，用嘴写离本子太近，眼睛很累，嘴也痛，肩膀也酸。”
“那你有女朋友吗？”我问他。
“那是。”
我小声地问叶思远：“他们会不会真把我当你女朋友？”
我欢天喜地地拿过他的本子和笔，一看上面的字，哎哟我的妈！怎么会这么漂亮啊！这哪是他用嘴咬着笔写出来的字啊，分明就是一本钢笔字临摹练习本嘛！
他嘴角一弯，说：“你不是知道嘛，有好多姑娘看上我呢。”
我问：“疼不？”
这一次我没光顾着看他的脸了，我凑过去看他写字，我想看看，那么漂亮的字他是怎么一个一个写出来的。
课间休息，我们俩终于能聊天。
我听了真窝心，就把本子和笔都推还给他了，他低头咬起笔，又开始写起来。
我恍然大悟，继续趴回桌上，看他的脸，看他写字的样子。
十多分钟后，我仍在孜孜不倦地抄板书和幻灯片上的内容，叶思远用右边肩膀碰碰我，我扭头看他，他很小声地说：“我自己来吧。”
“那用脚呢？”
我翻着他的笔记本，说：“你用嘴写都能这么漂亮，干啥还要用脚啊？”
“你干啥不找呢？”
过了大概十分钟，叶思远放下笔，左右撇了撇嘴，动动脸颊，还耸了耸肩膀，转了转脖子，我知道，他累了。
我嘻嘻地笑：“叶思远，你们班长是不是喜欢你啊？”
“有点。”
我坐在叶思远右边，他这样子写字，几乎是背对着我的。我小声说：“你能转过来吗，我都看不到你的脸了。”
他看了一笑，露出好看的牙和浅酒窝，然后摇摇头，这时候老师又在黑板上写板书了，叶思远看看黑板，冲着我用下巴点点本子，我知道，他是要我抄下来。
“待会儿还有四十分钟呢，还不把你累趴下。”我说着就站了起来，“转过去。”
课堂上只有老师讲解的声音，还有同学们“唰唰唰”的笔记声，我看着叶思远的脸，那么安静，突然觉得这时刻真是美妙，要我一直坐在这儿，陪着他天荒地老地坐下去，我都愿意。
可是没多久，他又会抬眸看我一眼。我知道，他忍不住。
叶思远写字的姿势并不好看，他吃饭的姿势，用脚、用嘴做事的姿势，都不会好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不觉得害怕，不觉得他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这几天下来，无论他在我面前做什么，无论用什么方式做，我都觉得特别自然，非得说有一点额外感觉的话，那应该就是——心疼。
这真是不像我了，我想，在Olive跳舞，断断续续都三个多月了，见惯了多少男人啊，怎么面对着这个男人，我居然懂得害羞了。
我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叶思远，我帮你记呗。
他停下了动作，真的换了个角度，向我这边转了过来，拿左边肩膀下的残肢压着笔记本开始写字，我干脆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他嘴里咬着笔，时而看讲台，时而低头写字，时而还抬头看我一眼。
他抬头看着我，终于慢悠悠地转了过去，脊背斜对着我。
“疼就说明有效果，说明你肌肉已经僵硬了。”我笑着说，“我以前特地去学过的，我爸老要我给他捏，我手艺很不赖的。”
他点头说：“很有可能。”
他一愣，说：“不用了。”
“别了！我怕我们班长给我穿小鞋。”
我在白纸上写：你嫌我写得难看了？
“真的，你客气啥。”
按摩结束，他又转过来，我们发现边上的同学都有意无意地在朝我们瞄。
好吧，丢脸就丢脸了，我开始抄板书，一边抄，一边往边上看一眼叶思远，没想到他也正在看我，我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我开始给他捏肩膀，他挺瘦的，骨架子却大，我手上用力，能感觉到他肩脖处的肌肉绷得很紧，肩膀也微微地抖动起来。
“哎，真不用，大家都看着呢。”
“我都能大大方方带你来上课，我能有吗？”
他笑起来：“还能怎么办，随他们怎么说，你也就是来这一回。”
我一看，真有，比普通桌子矮二十公分，椅子也不是固定的，而是可以活动的。叶思远说：“那是我平时的桌子，我一个学期在哪个教室有课，那个教室就会多一套这样的课桌椅，这是当初入学时就说好了的。”
“我要以后还想来呢？”
他的眼神那么纯净，清透得没有一点杂质。我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眼睛，他被我看得有些别扭，匆匆垂下了眼帘，我又只能看见他完美漂亮的眼窝，还有那两副纤密的长睫毛。
然后移过去给他看，他看了看，又看看我，终于点了点头。
我苦着脸看他，又在先前那张白纸上写：我的字很丑的，会不会破坏了你的本子？
“那怎么办？”
他摇头，一笑，小声说：“我休息好了，我来吧，你也累了。”
他笑：“用脚写就像你们用手写一样习惯了啊，你看没看到前面那张矮桌子。”
他发现我在看他，嘴里也不能说话，就凑过头来，在白纸上写：一直练习书法来着。
“哟，那我赚到了。”
他的笔记本上，留下了我的笔迹，那一排排小小的、娟秀的字，夹在他刚劲清雅的笔迹中，看起来很醒目，却一点也不突兀。
“哦……”我突然说，“我帮你揉揉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