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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蟠桃园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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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看来,我们二人也算是异类了,我顿觉有些惺惺相惜了。

    “不然你以为是谁?”我直视他。

    我感激地望着她。

    还有我。

    “不用。”银魅竟有些咬牙切齿,愤愤地走了。

    我点头。

    地面松动,轰地一声闷响后。

    “别闹。”我忙夺了,随手塞入衣柜内。

    原来他在说我。

    大殿之上。

    “小妹,”那姐妹抚摸着我,斜一眼桃少,“那你告诉他,这帕子是谁给你的。”

    “……银魅。”我闷头。

    想来他定是预备着劝我不用太过担忧,反正怎么着我也能顺利通过的意思。

    我坐在榻上斜一眼桃少,只见他的在涂胭脂,面若桃花,气色果然比没抹前要好多了。

    一直立在靠门的榻旁的劲装剑眉男,终于受不了,怒视了一下屋内的众人,一张脸烧得耳根都红了,作势拿手挡住嘴,尴尬地咳嗽了,甩门就走了。

    原来是他衣摆里匍匐着,趴着钻来只红狐狸,泛着融融的金毛。

    其实,我想说,这有啥好选的,那银镯子款式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毒性,戴哪个都足以当寡妇了。

    “你咋知道得这般清楚?”我怔了,顿时一脸敬佩地望着他。

    想必定是白老头了。

    盯着他的后脑勺纠结。

    “偷来的书里头有一小段记载,但不仔细,我也是试试。”苗女轻声说,却突然蹙起了眉头,“咦,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真。”

    众人哗然。

    在他的注目下,我依葫芦画瓢,对着镜子喜滋滋地收拾了一下后,便趾高气昂地跨步,一脸自傲地跟在桃少后头进了殿。

    瞅了我一眼,突然神色变了,勾着我的肩膀,凑近头来小声与我说,“那真是三殿下啊?”

    “他……他……他叫桃少。”我慌忙介绍。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热腾了起来。

    一股熟悉诡异的香味弥漫开来。

    大殿上坐于两位殿下中央的玉华,虽然隔着轻纱,但仍旧难掩身上高贵华丽的气质,他的视线滑过我,不停留半分,却已完全不记得我了。

    当然,还有相当镇定的。

    好眼熟啊。

    桃少斜了我一眼,因忍俊不禁,一张脸更胜那歪瓜裂枣,“想必荤素皆吃,但更爱肉。”

    霞光余辉落在他身上,颇有些世外高人的韵味。

    “这只是传闻。不用太过在意放于心上。”他徐徐转身,撩起袍子,履践踏在残花上,脚步轻软,“这素来是块禁地,寻常人不能来的,如今我也算是破例了,我们且回吧。”

    不仅是桃少,

    我接了。

    嗤地一下,姑娘们全都笑了。

    桃少又斜了我一眼,“算了,给你了。”

    仿若方才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其实,我没敢与他说,传闻不可尽信的意思其实是……银魅不仅不洁身自好,还很记仇。

    所以,梦境总比现实要来得美好。

    竟成了众之焦点。

    “你哪来的银子买这些啊?”我继续八卦。

    土堆被拦腰截断。

    “是么……”我用激动的小眼神爱抚着这贵重的玩意儿,很小声地说,“我若有上万两银子便想拿来买散仙。可惜散仙没有,胭脂也买不起。”

    “封藏不能超过七十二个时辰,”她小声与我说,“我得把这玩意儿提炼出来。”

    银魅的右手微抬,捏了花瓣,

    就连苗女也拿着镯子,放下,又捻着。

    比如我,和桃少。

    还有一拨披着乌黑的长发,只差没把指甲都涂黑了。

    桃少嗔怒,“我是碰巧见着他对你动手动脚的,冒着性命之忧出来搭救你,你倒好……我今儿算是救了个白眼狼。”

    “你走的时候,上边儿差人传了话,明儿甄试第一场,她们都在为自己准备些体面的衣衫。”桃少瞅了一眼我,“唉,你也拾掇拾掇吧。”

    桃少眼睛一亮,笑了,牙尖尖的,“好一身华丽的黑蟒罂粟花纹袍,您莫非就是三殿之主?”

    另些发髻上别着白玉簪子,雪腕戴着银镯子,恨不能再碧衫上绣上白花。这般看来,是馋涎一殿的。

    “多谢”我忍笑,福了福,“……恩公搭救。”

    我瞪大了眼睛。

    惊……

    一般在这个时辰他们都在外头练功,难得有这么多人,这会儿几乎是全都聚齐了。

    守门下人皆用惊艳的目光目送着我。

    “传闻不可尽信。”

    我涨红了脸,“你瞎说。”

    我迷惑,低头吸了吸,“莫不是肉夹馍的味道?”

    “那可真是瞎说。”一人娇笑。

    “我说……”大殿之上,碧衫男子起身迈前了一步,隔着薄薄的纱,那双清眸弯弯带笑,“小妹,就算你有胭脂也不用擦得满脸跟那猴儿屁股一样吧?”

    一身黑袍,黑眼,黑发。

    三位殿主大人端坐在薄纱后头,目光扫视了众人,竟是一脸触动。

    “这肚兜是谁的?”我扯着嘴皮,手里握着那香喷喷的红肚兜,吆喝了一声。

    一双双美目瞅向我。

    地上的行李家当都打开了,收拾得有些乱。

    姑娘们躁动了,视线却全聚集在我身上。

    桃少一脸讪讪,“早知是他,我就不冲出来了。正好成就你们这对好事,素闻他不仅洁身自好还很记仇。”

    桃少喜了,一副放宽心的表情。

    那少年还不住地把衣衫遮住身子。

    是啊……

    “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一不是女的,二又也没有要巴结的对象,但如今这么重大的日子,我好歹要也拾掇一下,你以为人人像你这般邋遢么。”桃少斜我一眼,满脸正色。

    “是有肉夹馍的味道。”苗女闻了闻,眉纠结着,“但这其余的香气倒是和我这香炉里边的气味有些类似。你打哪儿拾来的?”

    “当真?”

    难道我很差?

    啊?

    我叉腰,蛮横地瞪向桃少,“再胡说我就揍你。”

    银魅眼也没抬,只挽着我,退了几步,修长的手屈指一弹。

    “哎呀,哪儿蹿出来的猴儿?莫不是从蟠桃园那儿过来的。”薄纱后头一席碧衫袍子的男子开了口,问着身侧的人,话里有些询问之意。

    徐徐放入鼻尖闻着,嘴边泛着微笑,细长的眼眸对上我的视线,眼弯弯笑了。

    一双眸子,算得笑盈盈。

    她眉一挑,笑了,“原来你已拿了我的肚兜啊,我这还有些其他式样的。你也别穿得这么寒涔了,瞧你……都胡思乱想出毛病了。”

    我呆立着,茫茫然。

    比他年轻了一大截,笑的也温暖无比,不像他这般阴阳怪气妖孽惑人。

    我囧。

    银魅方才还剩了一截没与我说……

    为嘛?

    这一路上,我都有些神情恍惚,思绪荡浮,直到回到暂寄住的平房时还有些晕乎乎的。

    人神共愤啊,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定是想入住三殿的。

    然后便是一阵呛人的土沙雾气,隐约见一个□裸的人影儿弯腰撸衣袍,胡乱穿上,脸上有些脏,一双桃花眼隐隐含笑,只是笑得有些尴尬。

    姑娘们充耳不闻,无一人应答。

    “此番的甄试,你不用太过担忧,反正你……”

    我望了一眼后,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一个清癯的老头席地而坐,鹤发童颜,飘然有正义之色。

    只见前方不远处土地松动,一个小土堆像是有了灵气般倏地一下直往我们站着的地方冲来。

    姑娘们怜悯地望着我,便不再接话了,遂转了话题,有一人忒亲切的握着我的手说:“来来来,我这里还有些首饰,你也挑些吧。”

    “搁那儿吧,这会儿她们都没空搭理你。”另一端,苗女已经挑选好镯子,专心致志地拿根簪子□古铜香炉里,细细拨弄着。

    我定睛一看,

    殷红的一截,似粉末非粉末。

    “这是胭脂,上万两银子都换不来的,上界何来这等好货,我从凡间带来的。”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的眸子望着我,微一眯。

    挑,擦,抹,涂。

    轻纱后头的玉华,清眸一扫众人,微微倾身,缓缓开口,“且慢。”

    “你明儿上殿穿啥衣衫?”我坐过去,凑近了她,好奇地问。

    这一个个床上都铺了好些个花花衣衫,那些姑娘们都敛眉抿嘴,一副很庄重的表情,似乎在选夫君一样地在选衣衫。

    这狐儿……

    这声音,这戏谑的话语,不是碧尘还会是谁。

    “缘玠洞里有个传说。”银魅君立在那石头下方,嘴微上扬,话音脱口似是一声叹息,“二人若是有缘,山风骤起,荒芜之地浸染春色,桃花缘定一生。”

    隐忍的笑声更大了。

    “可不!”桃少从鼻里哼了一声。

    我整颗心骤然紧缩。 “你……你你啥意思。”

    “那个地底下看不清路,没料到会冲撞你们,抱歉抱歉。”桃少呆站在土堆旁,手无措地拍了拍衣衫上的灰,一脸受惊吓的表情,瞅了一眼他的手,视线缓缓移到我的脸上,再瞅了一眼他正摸我脸的手。

    我一脸黑线。

    “殿下别走啊,您也来歇着吧……屋里榻够多您可以和小妹歇一张,要不凑合凑合与我歇一张也成啊。”

    “我今天特意出来找你,下午的时候公布了一个天大的消息,是关于弟子们甄选的,一伙儿人都呆在屋里,你说你在外头瞎跑啥。”

    隔着轻纱,其他坐着的二位殿下似乎在笑。

    说起这甄试。

    他忒爷儿们地挥了挥手,“甭用。”

    而,她们都是二殿的弟子,身上穿着统一的碧翠的衣裙,这本不值一提,可如今有两三人仍是把这身衣衫穿得干干净净清爽极了,却隐约露出个牡丹红肚兜,这么大胆出挑的举动在这屋内还算是比较安分守己且忠贞不二的。

    “比起你来他是男人了许多。”我笑。

    “你们这都在忙活着啥?”我好奇了。

    我见着桃少的脸笑得快抽了。

    咦,这是怎么了?

    银魅不理他,淡笑望着我,“早些回去歇着吧。”

    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我一下喜形于色,随着桃少进了屋,才合上门,一块上好的真丝红缎便劈头盖了我一脸,我忙撸在了手里,定睛一看,呦……好个精致的肚兜儿。

    “那你还杵在这儿干甚。”我忍不住往香炉里瞅了一眼。

    我抿嘴,

    一姐妹走至我身旁,抚我背脊安慰我,美目直瞅着桃少,“你说的可是住在南边那位常年冷冰不理人的银魅殿下?”

    话是没错,没哪个男的像你这般骚的。

    我低头很认真地瞅了一眼自己,再望了一眼这屋内几个姑娘的打扮,还真能让人瞧出些猫腻。

    “你的同门,倒甚是有趣。”银魅将我的发丝绕到耳后,温软的掌抚过,指间的茧摩挲着我的脸,酥麻麻的。

    我伸着脖子,手撑在榻上瞅着他,好奇归好奇但仍忍不住小声提议,“时间不多了,你还不去?”

    银魅顿住了,斜了我一眼。

    我被雷得不轻。

    我来时就寄住在三殿内,换来换去也就总侍拿给我的那几件黑衣衫,没有啥值得炫耀的。

    一脸呆鹅地望着素来以洁身自好而闻名的银魅殿下,顿时小身子板也站不稳,只觉得那二字在脑海里盘旋啊盘旋。

    反倒是苗女一直没吭声,总是若有所思。远离了众人,拿着手里的帕子闻了闻,继续专研起香炉里的殷红粉末来了。

    满心欢喜满心欢喜。

    只是头发是黑的,眼睛也是黑的。

    其实,我真的没别的颜色的衣衫了。

    “我桃少从不瞎说。”他慢悠悠地反驳。

    “莫不是桃少修习遁地术时撞了脑袋。”另一人也接了话。

    再瞅瞅我……

    因为拜她的香炉所赐,全体睡过头了,次日起床,惊得呼天喊地,匆匆忙忙,乱得一团糟,一个个往外冲。

    梦里的那个少年长得与他真像啊……

    白老儿笑得格外得意,只差没摇尾巴了,事实上他袍子下摆还真抖了抖,有一条小蓬松尾巴左甩了一下,右砸了一下。

    不知该怒还是该悲悲戚戚,顿时老老实实地归位,挤入人群里不敢放肆了。

    但以失败告终。

    屋内顿时如一池死水,安静异常。

    指法好特殊啊。

    他手执着,捻长须,眼神锐利睿智有神,扫了一眼下面的人,“老夫召集各位,想必你们也应当知晓自身所肩负的重任了,甄试共有三场,从你们之中将会有决出胜者为南纳延续最为高贵的血液。”

    话一开口,人人自危。

    风微吹,有些许凉意,他的衣衫轻拂。

    “魂迭香?”我诧异了,忙四周望了一下,也跟着小声道,“你竟知道怎么配它了?”

    “哪儿哪儿?”我还不太自觉,扯着桃少的衣衫,躲于其后,伸着脖子,又忍不住四处张望,“不知仙界的猴儿凶不凶,可否吃素。”

    只觉得那一道道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炙热了许多,探寻,疑惑者居多。

    我不自觉地撞到了他身上,忙往后退步。

    黑不溜秋的,简直是比司马昭还司马昭。

    “不晓得。”

    “定是从三殿下怀里摸出来的,”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桃少坐在离我们不远地榻上,笑眼眯眯,亮着尖牙,分外俏皮,“我方才见着他俩在外头难舍难分。”

    一脸拿不定主意地样子……

    看不出桃少还真好客。

    “剑三,你跑啥啊,风景这般好你还跑。”桃少吆喝着。

    他手一捞,却握紧了我,侧身微抬手摸着我的脸。

    我顿时一脸警惕。

    苗女合上古铜香炉,正色地看我了一眼,凑近来闻了闻,手一抖一抽,我便觉得怀里痒痒的,她抽丝一般地从我襟衫里边儿掏出了一张轻薄的帕子。

    啊……

    “今儿第一场比试,本仙将出三道题。”

    “那个人就是传闻中洁身自好的银魅三殿下?”桃少执着门,目光悠悠,目送着他,赞道:“真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啊。”

    瞧着桃少一脸死里逃生的表情,他好歹是我恩公,我还是不打击他。(也宝:……(╯﹏╰)你还真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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