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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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玉说出真心话。
舒悻悻地说道。
谢小玉说到普渡佛光的时候，特意加重语气。
谢小玉连忙用天视地听的神通朝着远处张望，但根本找不到那只迦楼罗，这时，他发现癞的脚从他的感应中消失了。
“你我都知道遁一盟的去向，真要找他们的话并不是不可能。但是，你知道太虚门藏在什么地方吗？”
这一击轻描淡写，好像没什么威力，但是那条怪龙一下子就从沼泽里撺出来，看上去很痛苦，不停发出刺耳的嘶鸣。
拉格西里大祭司朝门外一指：“他用的是道还是法？”
“它们的麻烦不小，啧啧……六只迦楼罗，至少十条摩喉罗伽……不知道那些小矮子是什么东西？”
青玉大吼一声。
“没必要乱猜，劈开看看就是了。”
癞打趣道。
迦楼罗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神，它用一只爪子抓住龙尾，用力一抖，将毒|龙的五脏六腑全都甩飞出去，然后像吃鱼一样将整条毒|龙一口吞了下去。
谢小玉不是不想拥有这样的能力，而是办不到，这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想要爆发力就必须放弃蛮力，再说，蛮力和体型有关，他可不想变成大块头。
舒并不在乎，反正它用不着担心这些，倒楣的是中土的领主，接下来它们不想拼命也不行了。
与此同时，谢小玉那龙形的身体也发生变化，原本粗短的四肢一下子抽长很多，爪子变成尖锐的钩形，顶端尖锐犀利，内侧更多了一道锋利无比的刃口。
“突破之后再积累不也一样？”
“到处是蚊子、苍蝇、蟑螂、蜈蚣，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活物了。”
“铮——”
“好吧。”
谢小玉搭住舒的肩膀，耐心地劝道。
两者都有时间停滞的能力，都能清楚看到对方的动作，任何花招都是多余，此刻比拼的只有力量和速度。
“它们晋升天妖的话，你设在它们身上的禁制就会自动解除，你有把握它们不会乱说吗？”
罗睺之力瞬间发动，一个个妖文被强行剥离，下一瞬间，妖文变成天道投影，开始自行推演。
天劫开始了，这也意味着谢小玉成功了，就算那个女兵没能度过天劫，也不是他的问题。
“没有鬼魂，才说明那场大战的惨烈，魔火、佛光、散魂、超渡，这两家的法门都对魂魄有着绝对的杀伤力，一旦被杀，肯定是形神皆灭。”
没有人反对，此刻情况不明，再小心都不为过。
怪龙的速度极快，好在谢小玉的速度也不慢，手指猛地一弹，一道透明的波纹瞬间打在怪龙的额头上。
拉格西里大祭司笑道：“不管是先天精怪还是你们妖族，都有着强烈的控制欲，这些分身的存在让你们难以忍受，同样，你们的存在也让分身们难以忍受，最后必然有一方会被消灭。”
“小心！”
癞与谢小玉的反应都很快，癞仍旧是一记手刀，谢小玉则是一爪上去，鲜血飞溅，皮肉翻卷，两道身影瞬间脱出。
“那边也不够。”
“没想到真让他完成了。”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
谢小玉和癞迅速潜入。
“你居然能够瞒过天道，真是有本事。”
谢小玉对龙雀一族的纯血后裔没什么好感，之前来了个公子曲，后来阑的弟弟也跑了过来，跟他的关系不怎么好。
“我讨厌毒！”
龙雀一族擅长御风，从五行上来说，风属木，而迦楼罗属金，金克木，好在金又被火克，这些大鸟一时半刻别想攻进来。
舒淡淡地说道。
“不要紧，我家老祖宗已经发话，飞廉妖王肯定也快了，马上会有一批家伙从妖界过来，可以让它们直接去天宝州。”
《焚天蚀地》是朱鸾一族最强的禁招，杀伤力极为恐怖，而且范围很广，再配合那件传承之宝，绝对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风火禁域》则是谢小玉、阑郡主和舒一起研究出来的杀招，结合龙雀一族的驭风和朱鸾一族的驭火，舒依靠传承之宝，加上法阵配合，可以施展出这招，但是在谢小玉看来，这还远远不够，至少要能当作招数来用。
谢小玉早就想好借口。
扑通一声，泥浆四溅，四周全都是长满脓疱的矮个子怪物，一窝蜂扑了过来。
谢小玉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
娇娇指着远处的岩石喊道。
拉格西里大祭司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另外一个自己。
随着一声尖锐而刺耳的鸣叫，迦楼罗细长的脖颈被削断，头落在岩石上。
这块岩石高数丈，呈三角形，表面异常光滑。
舒问道。
舒心情好一些了，幸灾乐祸地问道。
“小心，有毒！”
“这就是须弥山？”
癞丝毫不在意，在泥浆里泡澡曾经是它最喜欢的游戏。
“迦楼罗！”
舒转头问道。
“来都来了，当然要看个明白。”
好半天，飞廉硬挤出一丝微笑，看了看天，低声说道：“现在天道和这个世界的融合度越来越高，也意味着它受到的束缚越来越大，从上古开始，历次大劫都没顺它的心意。”
谢小玉又感到一阵剧痛，另外一只翅膀也被撕裂了。
谢小玉早就想过。
“这有意义吗？就算得到天道青睐、就算他拥有这样的本事，但是胜算仍旧太低。”
拉格西里大祭司的语气充满感叹，他对天道显然推崇备至。
癞抓着谢小玉的手臂荡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
谢小玉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一下子缠绕上去，紧紧卷住迦楼罗，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迦楼罗的脖颈咬去。
“问题是不够。”
谢小玉抢上一步将迦楼罗的头抓在手里，和刚才一样强行掰开头骨，抓出妖丹，迅速吞噬起来。
“这个空间好像还有些不稳。”
没有智力就不知道吸取教训，第三只迦楼罗同样和谢小玉拼爪子，却没想过龙不但有四只爪子、一条尾巴，还有两根长角，所以它比另外两只迦楼罗更惨，身上多了好几个血窟窿。
拉格西里大祭司冷笑一声。
“至少我不一样，我还觉得有趣，每一个分身能够感悟不同的大道，分身和分身之间互有联系，对大道的感悟可以沟通。”
青玉毫不客气。
舒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块岩石上，青玉和娇娇捏着鼻子站着，青言则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四周。
癞问道。
舒转头问道。
“它们应该撑得住。”
谢小玉断开疼痛的感觉，静静看着手臂一点一点肿胀起来，又一点一点恢复原状，肿胀是因为剧毒腐蚀，恢复原状则意味着身体适应这种剧毒，已经融合这种特性。
“就算能抓到这么多鬼婴儿，仍旧有一个问题。”
谢小玉纵身而起，在半空中盘旋一圈，然后俯冲而下，抓住癞的双手再次飞了起来。
谢小玉苦笑道：“本来不想参与这边的战事，没想到最后还是得北上。”
谢小玉说道。
“没错，所谓神皇只不过是幌子，太古、远古历次大劫都是弱者经历千难万险战胜强者。天道崇尚弱肉强食，却给弱者一线生机，只要肯努力，弱者总能够变成强者，它怎么会在上古最后一劫反其道而行？你们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
舒又搔起头。
“这没什么，分身之法没你们想象那样可怕，之所以让你们忌惮，是因为修练到高深之处，所有的分身都会觉醒，会感应到另外一个自己。”
一切都发生在弹指之间。
谢小玉皱了皱眉头。
吞掉毒|龙后，迦楼罗好像仍旧没饱，它朝着众妖扫了一眼，目光在谢小玉的身上一扫而过，显然对谢小玉一点兴趣都没有，直觉告诉它，眼前这个人徒有其形，实质上是一团似虚非虚的东西；它倒是对癞很感兴趣，迦楼罗的习性与鹰有几分相似，癞蛤蟆也是美食之一，不过它不敢动手，直觉同样告诉它这头猎物非常危险，它未必搞得定。
“让我们不要外泄消息？”
谢小玉连连摇头道：“我帮两个人提升过境界，一个是老狐狸辉，另外一个就是青言，那头老狐狸积累深厚，水到渠成，虽然它没有展现过实力，但是我敢肯定它的实力绝对不在它的主公悠太子之下；青言就不行了，走的是神道之路，又是靠强行提升，不够扎实。”
谢小玉有些郁闷。
谢小玉皱起了眉头。
舒想了想，确实没更好的办法，反正只有谢小玉有这个本事，就算消息泄漏出去，别人也只能干瞪眼。
“就算有愿力，最后一战也肯定消耗完了。”
“除了鬼婴儿，还需要血之精华、乙木精气和普渡佛光。”
飞到火罩上空，谢小玉猛地一甩将癞甩了出去。
“噗！”
谢小玉顺势说道，他很高兴舒有这样的误会。
舒见状，第一个跳了起来。
突然，谢小玉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一块岩石上散着一副骨架，应该是那条毒|龙的骨头，脑袋、脊柱和尾巴都在，四肢却不见了，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血肉，看上去令人作呕。
辉就是如此，虽然它仍旧忠于旧主，不过它的地位已经不同于以往，水晶宫里有它的宫殿，大殿上有它的座位，它还有一块自己的领地，名义上和悠太子平起平坐。
这条毒|龙刚死去不久，龙珠仍旧完好，甚至还没失去活性。
谢小玉与癞都只能用双脚走路，一进来，它们就发现这个空间非常特别，在这里没办法挪移，更没办法传送，飞遁之法也失去作用，迦楼罗因为有翅膀，所以能飞，不过天赋神通仍旧能用，癞可以在泥浆上行走如飞；谢小玉的天魔之体没有丝毫重量，所以能飘，速度倒也不慢。
“人族不一样？”
魔门中最喜欢分身、拥有分身数量最多的就是遍入天。
“这家伙应该是摩喉罗伽。”
它随即催促道：“快读一下这东西的记忆，看看它们为什么没有智力。”
舒摩拳擦掌，有些急不可待。
兔死狐悲，迦楼罗同样是洪荒异兽，在凤凰旁支中的地位比朱鸾、彩鸾、冰鸾、青鸾都高，战力也更强，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是吗？”
“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魔门也有龙，大多是毒|龙，也有一些海龙，原本也是妖族，妖族战败之后就投降了，最后托庇于魔门，成了魔门的护法。
“会不会是虚惊一场？”
舒的反应很快，长刀一指，顿时一股火浪朝着四面八方荡漾开。
“去哪里弄那么多鬼婴儿？至少要六百个鬼婴儿。”
两位妖王一下子站起来，它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传说中的人物居然就坐在自己面前。
几乎同时，一片金光飞掠而至，迦楼罗又出现了，尖锐而细长的爪子抓在谢小玉身上，随着一阵刺耳的刮划声，金色的利爪在金色的甲壳上擦出一片火花。
飞廉抢先问道。
一击无功，迦楼罗展翅欲飞。
谢小玉很遗憾地说道。
飞廉摇了摇头，知道对方的身分，它越发小心了，道：“接下来怎么办？”
谢小玉道，紧接着他露出为难之色：“不过那里现在是摩罗教的老巢，恐怕不容易进去。”
手刀并不锋利，之所以能够削断迦楼罗的脖颈，靠的是吞噬之力。
“怪不得你让那个大和尚帮你召集佛门中人。”
“你没看错吧？好像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要不要再调一些人马过来？”
舒抱怨着，它后悔了。
龙珠消失了，被谢小玉完全吞噬，意味着毒|龙的能力已经被他完全剥夺。
娇娇惊叫起来，脸色完全变了。
纱突然皱起眉头，道：“龙树不是打开佛界、最初飞升的那批人之一吗？难道你飞升之后还能回来？”
两位妖王惊讶得合不拢嘴，好半天，飞廉叹道：“你倒会隐忍。”
女兵们的反应也不慢，无数道风刃飞了出去。
舒没提那些女兵，因为龙雀一族有合道老祖坐镇，就算成为天妖，那些女兵也不敢背叛。
“这个鬼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
“摩喉罗伽喜欢住在地下，最擅长在地底打洞，要不要沿着它来的路搜索一下？”
“别的部分你还要吗？”
娇娇继续抱怨道。
“我有办法了。”
青言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迦楼罗很是傲慢，看都不看谢小玉，抓住毒|龙猛地一撕，顿时将毒|龙从中间一撕为二。
这些怪物样子像狒狒，浑身上下全都是脓疱，长着一张不成比例的大嘴，满嘴锋利的尖牙。
癞羡慕地看着谢小玉，道：“你这个能力倒是挺厉害，只要得到妖丹和血肉，就能够拥有对方的能力。”
“我已经读了，这家伙的记忆很凌乱，根本不成体系，别说没有开智，连灵性都没有。”
谢小玉的身体开始变形，变得又细又长，头上长出龙角，手脚化作龙爪，外表仍旧是一条金龙。
这面巨大的火罩刚刚升起，头顶上就传来一阵阵刺耳的鸣叫声。
“小心！”
谢小玉离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不管是毒|龙还是迦楼罗，眼神中都没有智慧之光。
拉格西里大祭司自言自语道。
娇娇同样捏着鼻子，已经后悔跟进来了。
身为朱鸾一族纯血后裔，舒并不担心无法晋升天妖，只是不想花费那么长的时间积累，另一个原因是身处天地大劫中，没有天妖境界，它心里总是没把握。
谢小玉喃喃自语，并看了看头顶。
谢小玉问道。
摩喉罗伽所过之处都会留下一条很细的信道，信道会慢慢合拢，这是它的能力。
失去双翅，谢小玉翻滚着往地面掉落，三只迦楼罗跟着他一起落下。
突然，谢小玉感觉脖颈两侧奇痒难当，而且明显鼓了起来，那是毒腺。
纱满脸骇然，身为合道大能，它当然知道分身的缺陷。
“你好像另有看法。”
“你能飞？”
“绝对不一样。”
怪物成片地倒下，就像割麦子一样，但是有更多怪物从四周的泥地里蹿出来。
“要吞噬它吗？这家伙的力气肯定很恐怖。”
“别再看戏了，帮忙！”
谢小玉瞪了舒一眼，道：“现在积累得越深厚，突破的时候好处就越大。”
拉格西里大祭司不答反问。
谢小玉没有回答，朝迦楼罗的脖颈就是一爪，原本咬都咬不动的脖颈居然被他一下子撕成丝丝缕缕的长条。
谢小玉摇了摇头，他对这种力量不感兴趣。
“是啊，都怪你。”
“要我帮忙吗？”
“我带着你飞。”
舒最清楚这些老祖的厉害。
力量分两种，一种是爆发力，最有代表性的是晋久；另外一种是蛮力，比如莽牛查克，这条巨蟒拥有的力量明显是后者。
纱皱起了眉头。
“是推测，不过我有十足的把握。”
谢小玉的双爪对上那只迦楼罗的双爪，顿时一片火花乱闪，四只爪子紧紧锁在一起，不过谢小玉还有两只爪子，锋利的爪尖瞬间破开迦楼罗的胸膛。
不过，谢小玉一进去就愣住了。
这时，一道金光从山上飞掠而下，瞬间将毒|龙拦腰抓住。
拉格西里大祭司耸了耸肩。
突然大地翻腾起来，一条巨蟒翻滚着从土里蹿出来，鲜血从它身上不停地往外喷涌。
飞廉呆愣了半天，突然摇头道：“这只是你的推测。”
青玉怒道，它的心原本就乱，被娇娇一吵嚷，越发乱了。
只见远处的岩石不停翻滚着，底下似乎有东西游动。那东西的身躯非常庞大，长度也很惊人。
“什么地方？”
谢小玉忙道。
毒牙倒是刺进去了，不过毒牙又细又长，就像一根针，杀伤力全靠里面的毒液，偏偏迦楼罗不怕毒，它以毒|龙为食，对毒|龙的毒液有免疫力。
迦楼罗五行属金，同样以攻击和防御着称，擅长近身肉搏，和金龙走的是同一条路，不同的是，金龙守强攻弱，迦楼罗正好相反，攻强守弱，只要封住那对爪子，它的武力等于废掉一大半。
谢小玉的速度更快，所以抢占有利的位置，那是一只迦楼罗的侧面，正好能够挡住另外一只迦楼罗，这样一来，他就是以一敌二，而不是以一敌三。
谢小玉对这个建议毫无兴趣。
几乎同时，谢小玉感觉到一阵刺痛，左侧的翅膀被撕掉了，那是从背后夹击的迦楼罗干的。
癞翻了翻白眼，道：“够好了，还不知足？”
“放心，还有神道之誓，更别忘了殿下的能力就是代天刑罚。”
谢小玉知道癞是开玩笑，道：“我情愿用更快、更简单的办法杀死对手。”
“说来也巧，远古之时，佛门刚刚出现不久，我就对佛门产生兴趣，所以化出这具分身投入佛门，三连城被毁，我的本体流离异域的时候，这具分身仍旧留在这个世界，而且经历无数次轮回。我不只是空蝉，我还曾经是龙树、迦叶、摩什、阿格南……”
“算了吧！那些家伙全都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我只求别再出一个公子曲。”
癞紧随其后。
“这是要孤注一掷？”
不过谢小玉也好不到哪里，他的身上冒起丝丝缕缕的轻烟，天魔之体介乎于虚实之间，毒这种东西原本应该对他无效，没想到毒|龙的剧毒非常特别，对无形之物也能起作用。
谢小玉点了点头，身体在半空中渐渐变形，变成龙的模样，不过那对翅膀并没有收起来。
那是一条龙，浑身呈青色，却不是青龙那种颜色，而是青中带绿，很是诡异。
“那，神道大劫呢？”
“怪不得佛门最后投降了，就算魔门不进攻，这个鬼地方也没办法待下去。”
“我要积累到什么时候？”
癞接连几下手刀将迦楼罗分成几块，然后把一对爪子和一对翅膀扔在谢小玉脚边。
“看来我们要学野猪滚泥塘了。”
癞说道。
“那怎么办？”
谢小玉大吃一惊。
飞廉和纱的神情顿时变得肃然，这正是它们担忧的地方。
癞微微一愣，不过随即就闭上嘴，因为它看到谢小玉背后生出一对羽翅，看上去是龙雀的翅膀——轻而薄，翎羽狭长，那金光闪闪的颜色和迦楼罗的翅膀一样。
“吞噬来的，你知道我有这个本事。”
“这里有我。”
青言随手一挥，一道直径丈余的青色光环疾射而出，朝着那块岩石飞去。
谢小玉唏嘘不已。
舒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这块石头，但什么都没看出来。
“那对爪子留下。”
第三只迦楼罗来晚了一步，没有形成夹击，谢小玉早已经腾出双爪迎上去。
绿雾中，谢小玉缓缓爬了起来，身边是那三只迦楼罗，其中一只迦楼罗没了爪子，已经被他吞噬了。
拉格西里大祭司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这是好东西。”
不过仅仅获取能力并不够，毒|龙的能力完全来自于可怕的剧毒，谢小玉用力一掰，毒|龙的脸颊骨也被扯下来，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囊腺，一眼看去就像马蜂窝，一部分毒腺被破坏，好在还剩下一些，输送毒液的腺管倒是完好无损，前面还连着六根尖锐的毒牙。
矮个子怪物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来，身体蜷缩着，佝偻成一团，四肢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这就是毒的威力。
癞问道，它指的当然不是替谢小玉解毒，而是干掉那条毒|龙。
癞大喝一声。
龅牙不解。
谢小玉松开嘴巴。他已经明白了，迦楼罗拿他没办法，他也拿迦楼罗没办法。
“是迦楼罗……而且不只一只。”
舒摸了摸下巴，它确实犹豫了。
舒耸了耸肩，道：“就算不调人过来，我们也可以抓捕鬼婴儿，不就是六百个吗？”
“果然没错，沾染烂泥的地方就一片空白，根本感应不到。”
“别说这些了，你什么时候也帮我提升到天妖境界？”
纱连忙问道。
谢小玉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过了好半天，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道：“有一个地方或许能够找到我要的东西。”
当年魔门有所谓的八部众，地位最高的是天，也就是那些魔门中人；除此之外，还有阿修罗、夜叉、乾闼婆、紧那罗、龙、迦楼罗和摩喉罗伽，其中龙、迦楼罗和摩喉罗伽是归顺的妖族；阿修罗、夜叉、乾闼婆、紧那罗则属于异域魔神，不过阿修罗和夜叉属于生灵，能够繁衍生息，乾闼婆和紧那罗则类似于火赤罗，非虚非实。
“你是遍入天！”
舒张大嘴巴：“怪不得老家伙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谢小玉轻骂一声，这样可怕的毒他已经见过三种了。
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低声说道：“听说马上就要增兵了，我家老祖发了狠心，将和我同一辈的全都派了过来。”
舒突然看了看左右，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它们好像达成什么秘密协议。”
谢小玉一边吞噬妖丹，一边道。
呼救声远远传开，一声接着一声，突然一滩淤泥飞起，两道人影从泥浆中跳了出来。
舒双手揪着头发，抱怨道。
“那可未必，可以求我家老祖帮忙关说，还可以拉上飞廉妖王。”
谢小玉没有拒绝，癞出身沼泽，对这种地方比较熟悉，有它在确实方便许多。
“不只是你，我对绝、青玉、娇娇、菱、龅牙它们都说过同样的话，我自己也不打算太早晋升为天妖，反倒是阑的女兵、娇娇的族人、幻蝶一族越早晋升越好。”
“好吧，我们走。”
突然，谢小玉的脚下一滑，一颗狰狞的脑袋从泥潭中冒出来。
青玉皱紧眉头，从进来开始，它就一直捏着鼻子。
和毒|龙、迦楼罗一样，摩喉罗伽原本也是妖族，太古之时投降魔门。
“很简单，再化出一具分身就行了。”
“再看看那家伙。”
舒顿时紧张起来。
“那确实是我的身分之一。”
拉格西里大祭司淡淡说道。
谢小玉看了看迦楼罗消失的方向。
拉格西里大祭司思索了片刻，说道：“让它们保守秘密，别嚷嚷得满天下都知道，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反正私下另有打算的不只有你们，看看龙族，它们的步子比你们可大得多。”
“我不觉得美妙。”
这时，癞突然感到脚下一沉，一张亩许方圆的血盆大口从岩石中冒出来，将它和谢小玉吞下去。
飞廉注意到拉格西里大祭司的反应，它可不敢小看拉格西里大祭司，它一直有一种感觉，拉格西里大祭司是某位魔门大能的分身，绝对得罪不得。
“放心，这一次是两位老祖亲自发话，没人敢不听。”
两位妖王越发愕然，它们已经知道谢小玉之所以能够获取别人的能力，是因为他可以复制妖文，妖文可以看作是道，但获取能力的过程却是法。
这下子连癞都悚然动容，它如果动手，同样可以一击毙命，不过绝对玩不了这一手，毕竟那是一条龙，不是一条黄鳝，轻轻一划就从中间划成两半。
谢小玉取出一枚法牒朝怪龙晃了晃，这枚法牒是拉格西里大祭司给他，作为允许他进入的凭证。
“怎么求救？这里根本没办法用法术。”
说话的是癞，它比其他人晚好几天才过来。
谢小玉看了看四周，轻叹一声：“须弥山是佛门第一圣地，天材地宝无数，怎么可能没点好东西？”
清越的刀鸣划破寂静，赤红的刀光带着逼人的热浪在舒的手中跳跃不停。
癞搔了搔光头，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难道不是？”
“很美妙的感觉。”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们？”
“这么说来，龙雀一族也会很快派员过来。”
迦楼罗的脖颈看上去纤细修长，好像一拗就断，没想到硬得惊人，除了六根毒牙，其他牙齿居然咬不进去。
“那块岩石有问题，我看到它动了一下。”
妖丹很快吞噬完毕，谢小玉抓起那对又细又长的爪子吞噬起来，这一次比吞噬毒腺容易得多，几乎没有排斥反应，只是片刻工夫，两只爪子就消失了。
青言发的只是一道风刃，不过威力和普通的风刃根本没办法比，如果说普通的风刃如同锋利的小刀，那么这道风刃就是门板那么大的铡刀。
癞点了点头。
“普渡佛光？”
舒自以为明白了。
舒难得动一下脑筋。
谢小玉的身体对这些剧毒的东西相当排斥，好在这具肉身是以金龙和玄武为蓝本，强悍到极点，能够顶住剧毒的腐蚀。
拉格西里大祭司转身回到大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这才不疾不徐地说道：“不明白真相的是你们，上古历次大劫，看似天道没能成功，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
癞提议道。
嘴里开着玩笑，癞的动作却不慢，伸出手掌，手掌边缘漆黑一片，一记手刀朝迦楼罗的脖颈斩去。
“你们待在这里，我去看看。”
须弥山在婆娑大陆中部，距三连城不算太远，事实上，这里不只是佛门的圣地，也曾经是魔门的圣地。
拉格西里大祭司一本正经地说道。
舒抢着说道，同时拔出长刀。
两位妖王哑口无言，好半天，飞廉喃喃说道：“你的意思是……太虚门掌握的才是真正的神道？”
吞下谢小玉与癞的是一条巨蟒，巨蟒的身体异常庞大，嘴可以轻而易举吞下一幢房子，它的大半截身体在地下，露出地面的部分足有两、三百丈长。
“怎么回事？这家伙好像没什么智力。”
拉格西里大祭司说出一连串名字，这些名字都曾经赫赫有名，是开创一派的宗师。
拉格西里大祭司冷笑一声：“剑宗之祖和神皇的那一战，你们应该都知道真相，剑宗之祖最终运用的力量已经属于先天范畴，是道还是法？”
追出十几里，谢小玉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为什么感觉不到生机？”
飕的一声，癞钻入土里，这是它天生的能力。
舒一下子跳了起来。
谢小玉毫不客气地将这些东西全都挖下来，毒腺慢慢融入他的爪子里，被他的身体吞噬吸收。
“它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还好有迦楼罗在，所以一条毒|龙都看不到，不然更麻烦。”
谢小玉连退好几步，这可比毒|龙生猛多了。
飞廉和纱同时叫了起来。
谢小玉有些意外，紧接着笑了起来：“看来你家老祖和飞廉妖王都另有想法了。”
“我不应该硬撑，刚才退出去就好了。”
纱冷着脸说道。
那是龙珠，相当于妖丹，谢小玉毫不犹豫地将龙珠摘下来。
“我看不到丝毫的佛力和愿力，反倒怨气冲天、业力淤塞。”
拉格西里大祭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飞升的不只是龙树，迦叶、阿格南也都先后飞升了，每一次飞升之前，我都会留下一具分身，所以现在的我是分身的分身的分身的分身……我也不知道是多少代分身了。”
舒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吼道：“终于可以自保了！”
“佛门就算再没落，实力也不会比远古之时的魔门差，这一战的规模想必和三连城毁灭时差不多，只不过这个世界比远古之时坚固很多，没那么容易崩塌。”
娇娇大声喊道，它擅长的是幻术，此刻一点用都派不上，因此它心里最为恐慌。
谢小玉瞪大眼睛，弯下腰抄起一把烂泥，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抹了一把，果然，两只手都从他的感应中消失了。
之前谢小玉吞噬一只迦楼罗，得到强化的不只是双爪，所有尖锐的角质凸起都得到强化，包括这条尾巴。
“如果增兵的话，地盘怎么解决？”
两位妖王皱起眉头，一万年过去，确实没人想过这个问题；此刻被拉格西里大祭司猛然间点醒，它们这才感觉到其中的蹊跷。
迦楼罗也是上古之时托庇于魔门的妖族，和舒所属的朱鸾一族还有亲缘关系，因为同样是凤凰的旁支，原本应该叫金鸾。
两位妖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一丝震惊。
谢小玉仍旧摇头道：“别再说了。”
谢小玉朝着来的方向看去，那边火光冲天，实在太显眼了。
“你可以缠绕住别人，然后绞死它。”
癞仍旧不死心。
岩石顿时动了，一下子沉入泥中。
癞提议道。
飞廉仰天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佛门输得不冤，有你这位三大魔祖之一亲自算计他们，他们焉能不败？”
娇娇朝远处一指。
“没兴趣。”
拉格西里大祭司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就是空蝉。”
谢小玉摇了摇头，他不是顾首不顾尾的人，和这边比起来，天宝州更加重要，那是根基。
飞廉惊叹不已，佩服得无话可说，只凭这一点，就比它们这些合道大能强得多。
“连草都不长一根。”
癞舔了舔嘴唇，这样一只大鸟，不管是烧烤还是炖煮肯定都很不错。
下一瞬间，谢小玉那细长而尖锐的尾巴穿透偷袭者的胸膛，他的翅膀原本就是诱饵，为的是挡住对方的视线。
“结阵！”
剩下的三只迦楼罗显然知道厉害，已经飞走了；在地上游走的巨蟒也知道不妙，自顾自地逃命；只剩下矮个子怪物仍旧疯狂地从泥浆里跳出来，不知死活地朝着火罩和毒雾猛冲。
谢小玉闪身跳开，匆忙中回头看了一眼，立刻认出那条怪龙的身分，道：“是八部众里的龙族。”
拉格西里大祭司显然不这么认为，嘴角露出一丝满含深意的微笑。
“说得轻巧。”
“怎么回事？”
癞也停下来抓了一把烂泥，虽然它在这方面没什么特长，但是基础的感应还是有的。
那是一只鸟，身高过丈，双翅展开少说有十丈，身材修长，头顶长着三根漂亮的羽毛，身后拖着长长的凤尾，细长双脚犹如鹭鸶，爪尖如钩般锋锐，令人不寒而栗。
“我和你一起去。”
“你真够疯狂的。”
舒有它的骄傲，如果没看到那条毒|龙，如果没有刚才那一幕，它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现在不一样了，它的自尊心不允许它退缩。
原本谢小玉还为大劫的真相烦恼，明太子当初说的那番话让他触动颇深，但是此刻他有些明白了，明太子肯定没说实话，妖族确实有利用的想法，不过妖族肯定也想占据这个世界，不然不会有增兵之举，朱鸾一族的老祖也不至于如此孤注一挪，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我可没算计，大乘确实是广开方便之门的大法，运用得当，佛门应该会千秋万代地维持下去，之所以愿力崩溃，是因为后世弟子太贪婪了。”
“那是什么？”
“还是我来。”
飞廉不会轻易相信人言。
“须弥山。”
青言不以为然地说道。
飞廉老祖摇了摇头。
谢小玉的手一下子化作利爪，喀嚓一声响，整个下颚骨都被他扯下来，露出一颗绿油油、光华夺目的宝珠。
舒道。
“他成功了！”
剑宗之祖借用地脉之力，让十万里山河瞬间崩毁，才发出那恐怖至极的一剑，明显是法。
舒突然说道，然后深吸一口气，扯着脖子喊道：“救命啊——”
“你对付上面，我对付下面，那些矮子好像不怎么厉害，让它们自己应付。”
舒将手中的长刀往地上一插，双手紧紧握住刀柄；女兵们也站在各自的阵位上，转瞬间风火大作，一面巨大的火罩将众人笼罩在内。
这条龙一出现，四周的烂泥就不停往外冒泡。
“我们留在这里。”
“居然没有鬼魂，不是死了很多人吗？”
鬼婴儿不但精通玄功变化，速度也极快，最讨厌的是它们从来不会单独出现，每一次都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鬼魂大军，而且它们绝对不会冲锋陷阵，而是躲在最安全的地方，旁边肯定会有一大群鬼魂负责保护。
“发生了什么事？”
离禅林不远的一座大殿里，两位老者和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位老者是拉格西里大祭司，另外一位是飞廉妖王，女人则是朱鸾一族的老祖——纱。
“天道出招了。”
目光一转，迦楼罗盯上美女蛇娇娇，这也是它的食物，不过它转头又看了看癞，知道没那么容易下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悻悻地飞走。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厮杀也开始了，四道金光撞在一起，三只迦楼罗夹攻谢小玉，刹那间金色的羽毛漫天飞舞，金色的血液如雨点般落下。
“好像比那家伙稍微差一些。”
妖族有规矩，一旦成为大妖，就自动取消下等种族的身分，一旦成为天妖，必然拥有领主的身分。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怪龙居然朝着谢小玉一口咬了过来。
舒的话音刚落，十步外的淤泥之中就蹿出一个个满身疙瘩的矮小怪物。
“什么问题？”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却没有一点动静。
三位老祖同时发出一声轻叹。
谢小玉瞬间想到很多种用法。
一股绿雾骤然炸开，绿雾笼罩的地方，泥浆发出嗤嗤的声响，还不停地冒着白烟。
纱一脸狐疑。
青言连忙说道，它很知趣，并没有因为成为天妖变得目中无人。
“有这种事？”
“连翅膀也给你好了，反正没多少肉。”
天是红的，如血一般；地上到处是岩石，大大小小乱堆着，全都是断落的山崖；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到处可见崩塌和山体滑坡的痕迹，岩石和岩石之间是稀烂的淤泥，冒着臭气，还不时有气泡冒出来；空气异常污浊，不但有异味，还满是灰尘，到处都是乱飞的蚊蚋。
纱有些犹豫不决。
谢小玉转身朝迦楼罗远去的方向追去。
谢小玉继续打击舒。
“算了，不和你绕这些。”
青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道：“咱们还是出去吧。”
谢小玉没理由反对了，虽然青言的实力不够扎实，但是境界摆在那里，天妖就是天妖，比大妖强得多。
拉格西里大祭司微微一笑：“那倒不是，我确实对佛门教义感兴趣，我进入佛门的第一世就已经看破红尘，得到解脱。”
拉格西里大祭司点出其中的关键。
谢小玉精心打造的这具肉身是龙，龙有四只爪子，之前只吞噬两只，还差两只。
吞噬之力无视防御，可说无坚不摧，吞天蛤蟆被称为洪荒凶兽可不是假的。
癞第一个反应过来，它出身沼泽，对这类情况最为熟悉。
谢小玉摇了摇头，干掉鬼婴儿容易，想活捉就不容易了。
不再烦恼这些，舒突然感觉到心情好了许多，道：“这样一来，短时间内，我们就可以凑齐六十位天妖，单单殿下手里就有四十余位。”
“你刚才没说，我以为你自己就能搞定。”
“很简单，按照军功重新划分。”
“《焚天蚀地》修练到最高境界，或者完成《风火禁域》我都帮你晋升到天妖境界，怎么样？”
虽然身体被穿透，这条巨蟒却没太在意，显然这种伤对它来说只是小意思。
大家的目光全都转了过来。
“快求救，让他们回来！”
“是烂泥，这些烂泥可以屏蔽我的感应。”
癞说道，不过它并不是很有把握，紧接着又说道：“我们还是快点赶过去吧。”
“没有灵性？”
“还有四只爪子，不知道能不能吞噬？”
其中一颗石子撞在百丈之外的岩石上，那块岩石立刻动了一下。
“真是这样吗？”
“道法之争，表面上是重道的一方赢了，实际上……”
谢小玉一言不发，到处走动着，运用起天视地听之能仔细搜索着四周。
“因为你是妖。”
纱的话音刚落，远处一道雷霆直落下来。
“隐忍？”
“我不能说得太具体，只能告诉你们，仙、佛两界的开辟根本就是天道的意愿，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能威胁人族的种族。虽然佛、道两门有纷争，却不会分个你死我活，它没办法借刀杀人，就只有想办法让他们自己离开，仙界和佛界的出现、飞升规则的建立，都是天道有意而为。”
娇娇也在抱怨，它忿忿地踢着石子，将石子踢得到处乱飞。
“你说你是龙树？”
谢小玉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有点道理，不过道法之争和神道大劫呢？”
舒搔了搔头，知道有麻烦了，问道：“之前你用的普渡佛光是怎么来的？”
谢小玉说出真心话。
舒悻悻地说道。
谢小玉说到普渡佛光的时候，特意加重语气。
谢小玉连忙用天视地听的神通朝着远处张望，但根本找不到那只迦楼罗，这时，他发现癞的脚从他的感应中消失了。
“你我都知道遁一盟的去向，真要找他们的话并不是不可能。但是，你知道太虚门藏在什么地方吗？”
这一击轻描淡写，好像没什么威力，但是那条怪龙一下子就从沼泽里撺出来，看上去很痛苦，不停发出刺耳的嘶鸣。
拉格西里大祭司朝门外一指：“他用的是道还是法？”
“它们的麻烦不小，啧啧……六只迦楼罗，至少十条摩喉罗伽……不知道那些小矮子是什么东西？”
青玉大吼一声。
“没必要乱猜，劈开看看就是了。”
癞打趣道。
迦楼罗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神，它用一只爪子抓住龙尾，用力一抖，将毒|龙的五脏六腑全都甩飞出去，然后像吃鱼一样将整条毒|龙一口吞了下去。
谢小玉不是不想拥有这样的能力，而是办不到，这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想要爆发力就必须放弃蛮力，再说，蛮力和体型有关，他可不想变成大块头。
舒并不在乎，反正它用不着担心这些，倒楣的是中土的领主，接下来它们不想拼命也不行了。
与此同时，谢小玉那龙形的身体也发生变化，原本粗短的四肢一下子抽长很多，爪子变成尖锐的钩形，顶端尖锐犀利，内侧更多了一道锋利无比的刃口。
“突破之后再积累不也一样？”
“到处是蚊子、苍蝇、蟑螂、蜈蚣，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活物了。”
“铮——”
“好吧。”
谢小玉搭住舒的肩膀，耐心地劝道。
两者都有时间停滞的能力，都能清楚看到对方的动作，任何花招都是多余，此刻比拼的只有力量和速度。
“它们晋升天妖的话，你设在它们身上的禁制就会自动解除，你有把握它们不会乱说吗？”
罗睺之力瞬间发动，一个个妖文被强行剥离，下一瞬间，妖文变成天道投影，开始自行推演。
天劫开始了，这也意味着谢小玉成功了，就算那个女兵没能度过天劫，也不是他的问题。
“没有鬼魂，才说明那场大战的惨烈，魔火、佛光、散魂、超渡，这两家的法门都对魂魄有着绝对的杀伤力，一旦被杀，肯定是形神皆灭。”
没有人反对，此刻情况不明，再小心都不为过。
怪龙的速度极快，好在谢小玉的速度也不慢，手指猛地一弹，一道透明的波纹瞬间打在怪龙的额头上。
拉格西里大祭司笑道：“不管是先天精怪还是你们妖族，都有着强烈的控制欲，这些分身的存在让你们难以忍受，同样，你们的存在也让分身们难以忍受，最后必然有一方会被消灭。”
“小心！”
癞与谢小玉的反应都很快，癞仍旧是一记手刀，谢小玉则是一爪上去，鲜血飞溅，皮肉翻卷，两道身影瞬间脱出。
“那边也不够。”
“没想到真让他完成了。”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
谢小玉和癞迅速潜入。
“你居然能够瞒过天道，真是有本事。”
谢小玉对龙雀一族的纯血后裔没什么好感，之前来了个公子曲，后来阑的弟弟也跑了过来，跟他的关系不怎么好。
“我讨厌毒！”
龙雀一族擅长御风，从五行上来说，风属木，而迦楼罗属金，金克木，好在金又被火克，这些大鸟一时半刻别想攻进来。
舒淡淡地说道。
“不要紧，我家老祖宗已经发话，飞廉妖王肯定也快了，马上会有一批家伙从妖界过来，可以让它们直接去天宝州。”
《焚天蚀地》是朱鸾一族最强的禁招，杀伤力极为恐怖，而且范围很广，再配合那件传承之宝，绝对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风火禁域》则是谢小玉、阑郡主和舒一起研究出来的杀招，结合龙雀一族的驭风和朱鸾一族的驭火，舒依靠传承之宝，加上法阵配合，可以施展出这招，但是在谢小玉看来，这还远远不够，至少要能当作招数来用。
谢小玉早就想好借口。
扑通一声，泥浆四溅，四周全都是长满脓疱的矮个子怪物，一窝蜂扑了过来。
谢小玉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
娇娇指着远处的岩石喊道。
拉格西里大祭司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另外一个自己。
随着一声尖锐而刺耳的鸣叫，迦楼罗细长的脖颈被削断，头落在岩石上。
这块岩石高数丈，呈三角形，表面异常光滑。
舒问道。
舒心情好一些了，幸灾乐祸地问道。
“小心，有毒！”
“这就是须弥山？”
癞丝毫不在意，在泥浆里泡澡曾经是它最喜欢的游戏。
“迦楼罗！”
舒转头问道。
“来都来了，当然要看个明白。”
好半天，飞廉硬挤出一丝微笑，看了看天，低声说道：“现在天道和这个世界的融合度越来越高，也意味着它受到的束缚越来越大，从上古开始，历次大劫都没顺它的心意。”
谢小玉又感到一阵剧痛，另外一只翅膀也被撕裂了。
谢小玉早就想过。
“这有意义吗？就算得到天道青睐、就算他拥有这样的本事，但是胜算仍旧太低。”
拉格西里大祭司的语气充满感叹，他对天道显然推崇备至。
癞抓着谢小玉的手臂荡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
谢小玉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一下子缠绕上去，紧紧卷住迦楼罗，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迦楼罗的脖颈咬去。
“问题是不够。”
谢小玉抢上一步将迦楼罗的头抓在手里，和刚才一样强行掰开头骨，抓出妖丹，迅速吞噬起来。
“这个空间好像还有些不稳。”
没有智力就不知道吸取教训，第三只迦楼罗同样和谢小玉拼爪子，却没想过龙不但有四只爪子、一条尾巴，还有两根长角，所以它比另外两只迦楼罗更惨，身上多了好几个血窟窿。
拉格西里大祭司冷笑一声。
“至少我不一样，我还觉得有趣，每一个分身能够感悟不同的大道，分身和分身之间互有联系，对大道的感悟可以沟通。”
青玉毫不客气。
舒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块岩石上，青玉和娇娇捏着鼻子站着，青言则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四周。
癞问道。
舒转头问道。
“它们应该撑得住。”
谢小玉断开疼痛的感觉，静静看着手臂一点一点肿胀起来，又一点一点恢复原状，肿胀是因为剧毒腐蚀，恢复原状则意味着身体适应这种剧毒，已经融合这种特性。
“就算能抓到这么多鬼婴儿，仍旧有一个问题。”
谢小玉纵身而起，在半空中盘旋一圈，然后俯冲而下，抓住癞的双手再次飞了起来。
谢小玉苦笑道：“本来不想参与这边的战事，没想到最后还是得北上。”
谢小玉说道。
“没错，所谓神皇只不过是幌子，太古、远古历次大劫都是弱者经历千难万险战胜强者。天道崇尚弱肉强食，却给弱者一线生机，只要肯努力，弱者总能够变成强者，它怎么会在上古最后一劫反其道而行？你们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
舒又搔起头。
“这没什么，分身之法没你们想象那样可怕，之所以让你们忌惮，是因为修练到高深之处，所有的分身都会觉醒，会感应到另外一个自己。”
一切都发生在弹指之间。
谢小玉皱了皱眉头。
吞掉毒|龙后，迦楼罗好像仍旧没饱，它朝着众妖扫了一眼，目光在谢小玉的身上一扫而过，显然对谢小玉一点兴趣都没有，直觉告诉它，眼前这个人徒有其形，实质上是一团似虚非虚的东西；它倒是对癞很感兴趣，迦楼罗的习性与鹰有几分相似，癞蛤蟆也是美食之一，不过它不敢动手，直觉同样告诉它这头猎物非常危险，它未必搞得定。
“让我们不要外泄消息？”
谢小玉连连摇头道：“我帮两个人提升过境界，一个是老狐狸辉，另外一个就是青言，那头老狐狸积累深厚，水到渠成，虽然它没有展现过实力，但是我敢肯定它的实力绝对不在它的主公悠太子之下；青言就不行了，走的是神道之路，又是靠强行提升，不够扎实。”
谢小玉有些郁闷。
谢小玉皱起了眉头。
舒想了想，确实没更好的办法，反正只有谢小玉有这个本事，就算消息泄漏出去，别人也只能干瞪眼。
“就算有愿力，最后一战也肯定消耗完了。”
“除了鬼婴儿，还需要血之精华、乙木精气和普渡佛光。”
飞到火罩上空，谢小玉猛地一甩将癞甩了出去。
“噗！”
谢小玉顺势说道，他很高兴舒有这样的误会。
舒见状，第一个跳了起来。
突然，谢小玉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一块岩石上散着一副骨架，应该是那条毒|龙的骨头，脑袋、脊柱和尾巴都在，四肢却不见了，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血肉，看上去令人作呕。
辉就是如此，虽然它仍旧忠于旧主，不过它的地位已经不同于以往，水晶宫里有它的宫殿，大殿上有它的座位，它还有一块自己的领地，名义上和悠太子平起平坐。
这条毒|龙刚死去不久，龙珠仍旧完好，甚至还没失去活性。
谢小玉与癞都只能用双脚走路，一进来，它们就发现这个空间非常特别，在这里没办法挪移，更没办法传送，飞遁之法也失去作用，迦楼罗因为有翅膀，所以能飞，不过天赋神通仍旧能用，癞可以在泥浆上行走如飞；谢小玉的天魔之体没有丝毫重量，所以能飘，速度倒也不慢。
“人族不一样？”
魔门中最喜欢分身、拥有分身数量最多的就是遍入天。
“这家伙应该是摩喉罗伽。”
它随即催促道：“快读一下这东西的记忆，看看它们为什么没有智力。”
舒摩拳擦掌，有些急不可待。
兔死狐悲，迦楼罗同样是洪荒异兽，在凤凰旁支中的地位比朱鸾、彩鸾、冰鸾、青鸾都高，战力也更强，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是吗？”
“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魔门也有龙，大多是毒|龙，也有一些海龙，原本也是妖族，妖族战败之后就投降了，最后托庇于魔门，成了魔门的护法。
“会不会是虚惊一场？”
舒的反应很快，长刀一指，顿时一股火浪朝着四面八方荡漾开。
“去哪里弄那么多鬼婴儿？至少要六百个鬼婴儿。”
两位妖王一下子站起来，它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传说中的人物居然就坐在自己面前。
几乎同时，一片金光飞掠而至，迦楼罗又出现了，尖锐而细长的爪子抓在谢小玉身上，随着一阵刺耳的刮划声，金色的利爪在金色的甲壳上擦出一片火花。
飞廉抢先问道。
一击无功，迦楼罗展翅欲飞。
谢小玉很遗憾地说道。
飞廉摇了摇头，知道对方的身分，它越发小心了，道：“接下来怎么办？”
谢小玉道，紧接着他露出为难之色：“不过那里现在是摩罗教的老巢，恐怕不容易进去。”
手刀并不锋利，之所以能够削断迦楼罗的脖颈，靠的是吞噬之力。
“怪不得你让那个大和尚帮你召集佛门中人。”
“你没看错吧？好像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要不要再调一些人马过来？”
舒抱怨着，它后悔了。
龙珠消失了，被谢小玉完全吞噬，意味着毒|龙的能力已经被他完全剥夺。
娇娇惊叫起来，脸色完全变了。
纱突然皱起眉头，道：“龙树不是打开佛界、最初飞升的那批人之一吗？难道你飞升之后还能回来？”
两位妖王惊讶得合不拢嘴，好半天，飞廉叹道：“你倒会隐忍。”
女兵们的反应也不慢，无数道风刃飞了出去。
舒没提那些女兵，因为龙雀一族有合道老祖坐镇，就算成为天妖，那些女兵也不敢背叛。
“这个鬼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
“摩喉罗伽喜欢住在地下，最擅长在地底打洞，要不要沿着它来的路搜索一下？”
“别的部分你还要吗？”
娇娇继续抱怨道。
“我有办法了。”
青言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迦楼罗很是傲慢，看都不看谢小玉，抓住毒|龙猛地一撕，顿时将毒|龙从中间一撕为二。
这些怪物样子像狒狒，浑身上下全都是脓疱，长着一张不成比例的大嘴，满嘴锋利的尖牙。
癞羡慕地看着谢小玉，道：“你这个能力倒是挺厉害，只要得到妖丹和血肉，就能够拥有对方的能力。”
“我已经读了，这家伙的记忆很凌乱，根本不成体系，别说没有开智，连灵性都没有。”
谢小玉的身体开始变形，变得又细又长，头上长出龙角，手脚化作龙爪，外表仍旧是一条金龙。
这面巨大的火罩刚刚升起，头顶上就传来一阵阵刺耳的鸣叫声。
“小心！”
谢小玉离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不管是毒|龙还是迦楼罗，眼神中都没有智慧之光。
拉格西里大祭司自言自语道。
娇娇同样捏着鼻子，已经后悔跟进来了。
身为朱鸾一族纯血后裔，舒并不担心无法晋升天妖，只是不想花费那么长的时间积累，另一个原因是身处天地大劫中，没有天妖境界，它心里总是没把握。
谢小玉喃喃自语，并看了看头顶。
谢小玉问道。
摩喉罗伽所过之处都会留下一条很细的信道，信道会慢慢合拢，这是它的能力。
失去双翅，谢小玉翻滚着往地面掉落，三只迦楼罗跟着他一起落下。
突然，谢小玉感觉脖颈两侧奇痒难当，而且明显鼓了起来，那是毒腺。
纱满脸骇然，身为合道大能，它当然知道分身的缺陷。
“你好像另有看法。”
“你能飞？”
“绝对不一样。”
怪物成片地倒下，就像割麦子一样，但是有更多怪物从四周的泥地里蹿出来。
“要吞噬它吗？这家伙的力气肯定很恐怖。”
“别再看戏了，帮忙！”
谢小玉瞪了舒一眼，道：“现在积累得越深厚，突破的时候好处就越大。”
拉格西里大祭司不答反问。
谢小玉没有回答，朝迦楼罗的脖颈就是一爪，原本咬都咬不动的脖颈居然被他一下子撕成丝丝缕缕的长条。
谢小玉摇了摇头，他对这种力量不感兴趣。
“是啊，都怪你。”
“要我帮忙吗？”
“我带着你飞。”
舒最清楚这些老祖的厉害。
力量分两种，一种是爆发力，最有代表性的是晋久；另外一种是蛮力，比如莽牛查克，这条巨蟒拥有的力量明显是后者。
纱皱起了眉头。
“是推测，不过我有十足的把握。”
谢小玉的双爪对上那只迦楼罗的双爪，顿时一片火花乱闪，四只爪子紧紧锁在一起，不过谢小玉还有两只爪子，锋利的爪尖瞬间破开迦楼罗的胸膛。
不过，谢小玉一进去就愣住了。
这时，一道金光从山上飞掠而下，瞬间将毒|龙拦腰抓住。
拉格西里大祭司耸了耸肩。
突然大地翻腾起来，一条巨蟒翻滚着从土里蹿出来，鲜血从它身上不停地往外喷涌。
飞廉呆愣了半天，突然摇头道：“这只是你的推测。”
青玉怒道，它的心原本就乱，被娇娇一吵嚷，越发乱了。
只见远处的岩石不停翻滚着，底下似乎有东西游动。那东西的身躯非常庞大，长度也很惊人。
“什么地方？”
谢小玉忙道。
毒牙倒是刺进去了，不过毒牙又细又长，就像一根针，杀伤力全靠里面的毒液，偏偏迦楼罗不怕毒，它以毒|龙为食，对毒|龙的毒液有免疫力。
迦楼罗五行属金，同样以攻击和防御着称，擅长近身肉搏，和金龙走的是同一条路，不同的是，金龙守强攻弱，迦楼罗正好相反，攻强守弱，只要封住那对爪子，它的武力等于废掉一大半。
谢小玉的速度更快，所以抢占有利的位置，那是一只迦楼罗的侧面，正好能够挡住另外一只迦楼罗，这样一来，他就是以一敌二，而不是以一敌三。
谢小玉对这个建议毫无兴趣。
几乎同时，谢小玉感觉到一阵刺痛，左侧的翅膀被撕掉了，那是从背后夹击的迦楼罗干的。
癞翻了翻白眼，道：“够好了，还不知足？”
“放心，还有神道之誓，更别忘了殿下的能力就是代天刑罚。”
谢小玉知道癞是开玩笑，道：“我情愿用更快、更简单的办法杀死对手。”
“说来也巧，远古之时，佛门刚刚出现不久，我就对佛门产生兴趣，所以化出这具分身投入佛门，三连城被毁，我的本体流离异域的时候，这具分身仍旧留在这个世界，而且经历无数次轮回。我不只是空蝉，我还曾经是龙树、迦叶、摩什、阿格南……”
“算了吧！那些家伙全都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我只求别再出一个公子曲。”
癞紧随其后。
“这是要孤注一掷？”
不过谢小玉也好不到哪里，他的身上冒起丝丝缕缕的轻烟，天魔之体介乎于虚实之间，毒这种东西原本应该对他无效，没想到毒|龙的剧毒非常特别，对无形之物也能起作用。
谢小玉点了点头，身体在半空中渐渐变形，变成龙的模样，不过那对翅膀并没有收起来。
那是一条龙，浑身呈青色，却不是青龙那种颜色，而是青中带绿，很是诡异。
“那，神道大劫呢？”
“怪不得佛门最后投降了，就算魔门不进攻，这个鬼地方也没办法待下去。”
“我要积累到什么时候？”
癞接连几下手刀将迦楼罗分成几块，然后把一对爪子和一对翅膀扔在谢小玉脚边。
“看来我们要学野猪滚泥塘了。”
癞说道。
“那怎么办？”
谢小玉大吃一惊。
飞廉和纱的神情顿时变得肃然，这正是它们担忧的地方。
癞微微一愣，不过随即就闭上嘴，因为它看到谢小玉背后生出一对羽翅，看上去是龙雀的翅膀——轻而薄，翎羽狭长，那金光闪闪的颜色和迦楼罗的翅膀一样。
“吞噬来的，你知道我有这个本事。”
“这里有我。”
青言随手一挥，一道直径丈余的青色光环疾射而出，朝着那块岩石飞去。
谢小玉唏嘘不已。
舒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这块石头，但什么都没看出来。
“那对爪子留下。”
第三只迦楼罗来晚了一步，没有形成夹击，谢小玉早已经腾出双爪迎上去。
绿雾中，谢小玉缓缓爬了起来，身边是那三只迦楼罗，其中一只迦楼罗没了爪子，已经被他吞噬了。
拉格西里大祭司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这是好东西。”
不过仅仅获取能力并不够，毒|龙的能力完全来自于可怕的剧毒，谢小玉用力一掰，毒|龙的脸颊骨也被扯下来，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囊腺，一眼看去就像马蜂窝，一部分毒腺被破坏，好在还剩下一些，输送毒液的腺管倒是完好无损，前面还连着六根尖锐的毒牙。
矮个子怪物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来，身体蜷缩着，佝偻成一团，四肢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这就是毒的威力。
癞问道，它指的当然不是替谢小玉解毒，而是干掉那条毒|龙。
癞大喝一声。
龅牙不解。
谢小玉松开嘴巴。他已经明白了，迦楼罗拿他没办法，他也拿迦楼罗没办法。
“是迦楼罗……而且不只一只。”
舒摸了摸下巴，它确实犹豫了。
舒耸了耸肩，道：“就算不调人过来，我们也可以抓捕鬼婴儿，不就是六百个吗？”
“果然没错，沾染烂泥的地方就一片空白，根本感应不到。”
“别说这些了，你什么时候也帮我提升到天妖境界？”
纱连忙问道。
谢小玉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过了好半天，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道：“有一个地方或许能够找到我要的东西。”
当年魔门有所谓的八部众，地位最高的是天，也就是那些魔门中人；除此之外，还有阿修罗、夜叉、乾闼婆、紧那罗、龙、迦楼罗和摩喉罗伽，其中龙、迦楼罗和摩喉罗伽是归顺的妖族；阿修罗、夜叉、乾闼婆、紧那罗则属于异域魔神，不过阿修罗和夜叉属于生灵，能够繁衍生息，乾闼婆和紧那罗则类似于火赤罗，非虚非实。
“你是遍入天！”
舒张大嘴巴：“怪不得老家伙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谢小玉轻骂一声，这样可怕的毒他已经见过三种了。
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低声说道：“听说马上就要增兵了，我家老祖发了狠心，将和我同一辈的全都派了过来。”
舒突然看了看左右，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它们好像达成什么秘密协议。”
谢小玉一边吞噬妖丹，一边道。
呼救声远远传开，一声接着一声，突然一滩淤泥飞起，两道人影从泥浆中跳了出来。
舒双手揪着头发，抱怨道。
“那可未必，可以求我家老祖帮忙关说，还可以拉上飞廉妖王。”
谢小玉没有拒绝，癞出身沼泽，对这种地方比较熟悉，有它在确实方便许多。
“不只是你，我对绝、青玉、娇娇、菱、龅牙它们都说过同样的话，我自己也不打算太早晋升为天妖，反倒是阑的女兵、娇娇的族人、幻蝶一族越早晋升越好。”
“好吧，我们走。”
突然，谢小玉的脚下一滑，一颗狰狞的脑袋从泥潭中冒出来。
青玉皱紧眉头，从进来开始，它就一直捏着鼻子。
和毒|龙、迦楼罗一样，摩喉罗伽原本也是妖族，太古之时投降魔门。
“很简单，再化出一具分身就行了。”
“再看看那家伙。”
舒顿时紧张起来。
“那确实是我的身分之一。”
拉格西里大祭司淡淡说道。
谢小玉看了看迦楼罗消失的方向。
拉格西里大祭司思索了片刻，说道：“让它们保守秘密，别嚷嚷得满天下都知道，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反正私下另有打算的不只有你们，看看龙族，它们的步子比你们可大得多。”
“我不觉得美妙。”
这时，癞突然感到脚下一沉，一张亩许方圆的血盆大口从岩石中冒出来，将它和谢小玉吞下去。
飞廉注意到拉格西里大祭司的反应，它可不敢小看拉格西里大祭司，它一直有一种感觉，拉格西里大祭司是某位魔门大能的分身，绝对得罪不得。
“放心，这一次是两位老祖亲自发话，没人敢不听。”
两位妖王越发愕然，它们已经知道谢小玉之所以能够获取别人的能力，是因为他可以复制妖文，妖文可以看作是道，但获取能力的过程却是法。
这下子连癞都悚然动容，它如果动手，同样可以一击毙命，不过绝对玩不了这一手，毕竟那是一条龙，不是一条黄鳝，轻轻一划就从中间划成两半。
谢小玉取出一枚法牒朝怪龙晃了晃，这枚法牒是拉格西里大祭司给他，作为允许他进入的凭证。
“怎么求救？这里根本没办法用法术。”
说话的是癞，它比其他人晚好几天才过来。
谢小玉看了看四周，轻叹一声：“须弥山是佛门第一圣地，天材地宝无数，怎么可能没点好东西？”
清越的刀鸣划破寂静，赤红的刀光带着逼人的热浪在舒的手中跳跃不停。
癞搔了搔光头，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难道不是？”
“很美妙的感觉。”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们？”
“这么说来，龙雀一族也会很快派员过来。”
迦楼罗的脖颈看上去纤细修长，好像一拗就断，没想到硬得惊人，除了六根毒牙，其他牙齿居然咬不进去。
“那块岩石有问题，我看到它动了一下。”
妖丹很快吞噬完毕，谢小玉抓起那对又细又长的爪子吞噬起来，这一次比吞噬毒腺容易得多，几乎没有排斥反应，只是片刻工夫，两只爪子就消失了。
青言发的只是一道风刃，不过威力和普通的风刃根本没办法比，如果说普通的风刃如同锋利的小刀，那么这道风刃就是门板那么大的铡刀。
癞点了点头。
“普渡佛光？”
舒自以为明白了。
舒难得动一下脑筋。
谢小玉的身体对这些剧毒的东西相当排斥，好在这具肉身是以金龙和玄武为蓝本，强悍到极点，能够顶住剧毒的腐蚀。
拉格西里大祭司转身回到大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这才不疾不徐地说道：“不明白真相的是你们，上古历次大劫，看似天道没能成功，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
癞提议道。
嘴里开着玩笑，癞的动作却不慢，伸出手掌，手掌边缘漆黑一片，一记手刀朝迦楼罗的脖颈斩去。
“你们待在这里，我去看看。”
须弥山在婆娑大陆中部，距三连城不算太远，事实上，这里不只是佛门的圣地，也曾经是魔门的圣地。
拉格西里大祭司一本正经地说道。
舒抢着说道，同时拔出长刀。
两位妖王哑口无言，好半天，飞廉喃喃说道：“你的意思是……太虚门掌握的才是真正的神道？”
吞下谢小玉与癞的是一条巨蟒，巨蟒的身体异常庞大，嘴可以轻而易举吞下一幢房子，它的大半截身体在地下，露出地面的部分足有两、三百丈长。
“怎么回事？这家伙好像没什么智力。”
拉格西里大祭司说出一连串名字，这些名字都曾经赫赫有名，是开创一派的宗师。
拉格西里大祭司冷笑一声：“剑宗之祖和神皇的那一战，你们应该都知道真相，剑宗之祖最终运用的力量已经属于先天范畴，是道还是法？”
追出十几里，谢小玉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为什么感觉不到生机？”
飕的一声，癞钻入土里，这是它天生的能力。
舒一下子跳了起来。
谢小玉毫不客气地将这些东西全都挖下来，毒腺慢慢融入他的爪子里，被他的身体吞噬吸收。
“它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还好有迦楼罗在，所以一条毒|龙都看不到，不然更麻烦。”
谢小玉连退好几步，这可比毒|龙生猛多了。
飞廉和纱同时叫了起来。
谢小玉有些意外，紧接着笑了起来：“看来你家老祖和飞廉妖王都另有想法了。”
“我不应该硬撑，刚才退出去就好了。”
纱冷着脸说道。
那是龙珠，相当于妖丹，谢小玉毫不犹豫地将龙珠摘下来。
“我看不到丝毫的佛力和愿力，反倒怨气冲天、业力淤塞。”
拉格西里大祭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飞升的不只是龙树，迦叶、阿格南也都先后飞升了，每一次飞升之前，我都会留下一具分身，所以现在的我是分身的分身的分身的分身……我也不知道是多少代分身了。”
舒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吼道：“终于可以自保了！”
“佛门就算再没落，实力也不会比远古之时的魔门差，这一战的规模想必和三连城毁灭时差不多，只不过这个世界比远古之时坚固很多，没那么容易崩塌。”
娇娇大声喊道，它擅长的是幻术，此刻一点用都派不上，因此它心里最为恐慌。
谢小玉瞪大眼睛，弯下腰抄起一把烂泥，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抹了一把，果然，两只手都从他的感应中消失了。
之前谢小玉吞噬一只迦楼罗，得到强化的不只是双爪，所有尖锐的角质凸起都得到强化，包括这条尾巴。
“如果增兵的话，地盘怎么解决？”
两位妖王皱起眉头，一万年过去，确实没人想过这个问题；此刻被拉格西里大祭司猛然间点醒，它们这才感觉到其中的蹊跷。
迦楼罗也是上古之时托庇于魔门的妖族，和舒所属的朱鸾一族还有亲缘关系，因为同样是凤凰的旁支，原本应该叫金鸾。
两位妖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一丝震惊。
谢小玉仍旧摇头道：“别再说了。”
谢小玉朝着来的方向看去，那边火光冲天，实在太显眼了。
“你可以缠绕住别人，然后绞死它。”
癞仍旧不死心。
岩石顿时动了，一下子沉入泥中。
癞提议道。
飞廉仰天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佛门输得不冤，有你这位三大魔祖之一亲自算计他们，他们焉能不败？”
娇娇朝远处一指。
“没兴趣。”
拉格西里大祭司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就是空蝉。”
谢小玉摇了摇头，他不是顾首不顾尾的人，和这边比起来，天宝州更加重要，那是根基。
飞廉惊叹不已，佩服得无话可说，只凭这一点，就比它们这些合道大能强得多。
“连草都不长一根。”
癞舔了舔嘴唇，这样一只大鸟，不管是烧烤还是炖煮肯定都很不错。
下一瞬间，谢小玉那细长而尖锐的尾巴穿透偷袭者的胸膛，他的翅膀原本就是诱饵，为的是挡住对方的视线。
“结阵！”
剩下的三只迦楼罗显然知道厉害，已经飞走了；在地上游走的巨蟒也知道不妙，自顾自地逃命；只剩下矮个子怪物仍旧疯狂地从泥浆里跳出来，不知死活地朝着火罩和毒雾猛冲。
谢小玉闪身跳开，匆忙中回头看了一眼，立刻认出那条怪龙的身分，道：“是八部众里的龙族。”
拉格西里大祭司显然不这么认为，嘴角露出一丝满含深意的微笑。
“说得轻巧。”
“怎么回事？”
癞也停下来抓了一把烂泥，虽然它在这方面没什么特长，但是基础的感应还是有的。
那是一只鸟，身高过丈，双翅展开少说有十丈，身材修长，头顶长着三根漂亮的羽毛，身后拖着长长的凤尾，细长双脚犹如鹭鸶，爪尖如钩般锋锐，令人不寒而栗。
“我和你一起去。”
“你真够疯狂的。”
舒有它的骄傲，如果没看到那条毒|龙，如果没有刚才那一幕，它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现在不一样了，它的自尊心不允许它退缩。
原本谢小玉还为大劫的真相烦恼，明太子当初说的那番话让他触动颇深，但是此刻他有些明白了，明太子肯定没说实话，妖族确实有利用的想法，不过妖族肯定也想占据这个世界，不然不会有增兵之举，朱鸾一族的老祖也不至于如此孤注一挪，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我可没算计，大乘确实是广开方便之门的大法，运用得当，佛门应该会千秋万代地维持下去，之所以愿力崩溃，是因为后世弟子太贪婪了。”
“那是什么？”
“还是我来。”
飞廉不会轻易相信人言。
“须弥山。”
青言不以为然地说道。
飞廉老祖摇了摇头。
谢小玉的手一下子化作利爪，喀嚓一声响，整个下颚骨都被他扯下来，露出一颗绿油油、光华夺目的宝珠。
舒道。
“他成功了！”
剑宗之祖借用地脉之力，让十万里山河瞬间崩毁，才发出那恐怖至极的一剑，明显是法。
舒突然说道，然后深吸一口气，扯着脖子喊道：“救命啊——”
“你对付上面，我对付下面，那些矮子好像不怎么厉害，让它们自己应付。”
舒将手中的长刀往地上一插，双手紧紧握住刀柄；女兵们也站在各自的阵位上，转瞬间风火大作，一面巨大的火罩将众人笼罩在内。
这条龙一出现，四周的烂泥就不停往外冒泡。
“我们留在这里。”
“居然没有鬼魂，不是死了很多人吗？”
鬼婴儿不但精通玄功变化，速度也极快，最讨厌的是它们从来不会单独出现，每一次都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鬼魂大军，而且它们绝对不会冲锋陷阵，而是躲在最安全的地方，旁边肯定会有一大群鬼魂负责保护。
“发生了什么事？”
离禅林不远的一座大殿里，两位老者和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位老者是拉格西里大祭司，另外一位是飞廉妖王，女人则是朱鸾一族的老祖——纱。
“天道出招了。”
目光一转，迦楼罗盯上美女蛇娇娇，这也是它的食物，不过它转头又看了看癞，知道没那么容易下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悻悻地飞走。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厮杀也开始了，四道金光撞在一起，三只迦楼罗夹攻谢小玉，刹那间金色的羽毛漫天飞舞，金色的血液如雨点般落下。
“好像比那家伙稍微差一些。”
妖族有规矩，一旦成为大妖，就自动取消下等种族的身分，一旦成为天妖，必然拥有领主的身分。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怪龙居然朝着谢小玉一口咬了过来。
舒的话音刚落，十步外的淤泥之中就蹿出一个个满身疙瘩的矮小怪物。
“什么问题？”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却没有一点动静。
三位老祖同时发出一声轻叹。
谢小玉瞬间想到很多种用法。
一股绿雾骤然炸开，绿雾笼罩的地方，泥浆发出嗤嗤的声响，还不停地冒着白烟。
纱一脸狐疑。
青言连忙说道，它很知趣，并没有因为成为天妖变得目中无人。
“有这种事？”
“连翅膀也给你好了，反正没多少肉。”
天是红的，如血一般；地上到处是岩石，大大小小乱堆着，全都是断落的山崖；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到处可见崩塌和山体滑坡的痕迹，岩石和岩石之间是稀烂的淤泥，冒着臭气，还不时有气泡冒出来；空气异常污浊，不但有异味，还满是灰尘，到处都是乱飞的蚊蚋。
纱有些犹豫不决。
谢小玉转身朝迦楼罗远去的方向追去。
谢小玉继续打击舒。
“算了，不和你绕这些。”
青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道：“咱们还是出去吧。”
谢小玉没理由反对了，虽然青言的实力不够扎实，但是境界摆在那里，天妖就是天妖，比大妖强得多。
拉格西里大祭司微微一笑：“那倒不是，我确实对佛门教义感兴趣，我进入佛门的第一世就已经看破红尘，得到解脱。”
拉格西里大祭司点出其中的关键。
谢小玉精心打造的这具肉身是龙，龙有四只爪子，之前只吞噬两只，还差两只。
吞噬之力无视防御，可说无坚不摧，吞天蛤蟆被称为洪荒凶兽可不是假的。
癞第一个反应过来，它出身沼泽，对这类情况最为熟悉。
谢小玉摇了摇头，干掉鬼婴儿容易，想活捉就不容易了。
不再烦恼这些，舒突然感觉到心情好了许多，道：“这样一来，短时间内，我们就可以凑齐六十位天妖，单单殿下手里就有四十余位。”
“你刚才没说，我以为你自己就能搞定。”
“很简单，按照军功重新划分。”
“《焚天蚀地》修练到最高境界，或者完成《风火禁域》我都帮你晋升到天妖境界，怎么样？”
虽然身体被穿透，这条巨蟒却没太在意，显然这种伤对它来说只是小意思。
大家的目光全都转了过来。
“快求救，让他们回来！”
“是烂泥，这些烂泥可以屏蔽我的感应。”
癞说道，不过它并不是很有把握，紧接着又说道：“我们还是快点赶过去吧。”
“没有灵性？”
“还有四只爪子，不知道能不能吞噬？”
其中一颗石子撞在百丈之外的岩石上，那块岩石立刻动了一下。
“真是这样吗？”
“道法之争，表面上是重道的一方赢了，实际上……”
谢小玉一言不发，到处走动着，运用起天视地听之能仔细搜索着四周。
“因为你是妖。”
纱的话音刚落，远处一道雷霆直落下来。
“隐忍？”
“我不能说得太具体，只能告诉你们，仙、佛两界的开辟根本就是天道的意愿，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能威胁人族的种族。虽然佛、道两门有纷争，却不会分个你死我活，它没办法借刀杀人，就只有想办法让他们自己离开，仙界和佛界的出现、飞升规则的建立，都是天道有意而为。”
娇娇也在抱怨，它忿忿地踢着石子，将石子踢得到处乱飞。
“你说你是龙树？”
谢小玉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有点道理，不过道法之争和神道大劫呢？”
舒搔了搔头，知道有麻烦了，问道：“之前你用的普渡佛光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