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再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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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晴一出电梯就看到穆梓在楼门口原地打转。
“找我干嘛？”
穆梓见到关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陪我去趟南南小北家。”
穆梓说着拉着关晴不由分说地进了楼门。
“喂！什么情况？她俩不是在你家吗？”关晴被穆梓拖着回到电梯间。
“不找她俩，找她们爸妈。”
“别胡闹了！这是他们家的事，咱俩去了能干什么？”
“我就是想去问问他们，南南和小北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如果是，他们怎么忍心让姐妹俩缺爹少妈。”
关晴一把甩开穆梓的手：“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关晴，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找你一起去！你不是说过我不了解我哥吗？但现在我了解了。不光了解他，我还了解你，更了解南南和小北。你可以说我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但这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穆梓毫不犹豫地跨进电梯，眼巴巴地望着门外的关晴。
关晴沉默着，犹豫着。
电梯门缓缓关闭，几乎切断穆梓热切注视的目光。她轻轻叹了口气，攥紧拳头准备独自面对这场没有胜算的谈判。
眼前的电梯门忽然重新打开，关晴随即迈步进来。
穆梓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却被关晴打断：“先说好了，我可不会帮你啊。我就是想看看，你一会怎么出丑！”
穆梓原本紧绷的脸上露出笑意，俏皮地点点头，二人会心一笑。
程林正关着门在阳台上抽烟，焦文静怒不可遏的一把拉开门，将一纸文件当面撕碎扔在程林脸上。
“让我放弃抚养权，你想都别想！”
“我这也是为了孩子好。既然他们姐妹俩不想分开，跟着我一起去江州是最好的选择。”
“让两个未成年的孩子离开亲妈就是你所谓最好的选择吗？”
“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但不要那么自私好不好？江州是大城市，教育资源和发展空间都比乡湾大得多。我这么做是考虑到孩子的未来。”
“眼下都已经应接不暇了，还说什么未来？你说我自私，你有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想法？”
“你就那么自信孩子会选择跟着你？就算他们留在你身边，也跟没妈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你哪天不加班？哪个周末能陪他们？你工作那么忙，根本就没办法照顾两个孩子。”
“你还有脸说我！你又有多长时间待在家里？和你的学生和论文比起来，孩子放在第几位？”
两人的争吵声一浪高过一浪，穆梓和关晴站在门口听得真真切切，却迟迟不敢敲门。
门忽然从里面开了，成林一脸烦躁地走出来差点和穆梓撞个满怀。
“你们……有事吗？”
穆梓和关晴面面相觑，都指望着对方先开口。
犹豫几秒，鼓足勇气，异口同声：“有事！”
程林和焦文静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穆梓和关晴，不由得诧异。
这是离婚后他们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并排坐着，第一次心里想着同样的问题暂停对峙。
“你们是都准备再婚吗？”穆梓不带任何寒暄，直截了当的发问，一下子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关晴偷偷碰了碰穆梓的脚，使了个眼色：你疯了吧！这叫什么问题？
面对这意想不到的问题，程林和焦文静怀着同样的惊讶面面相觑。
“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穆梓，你想说什么？”
“如果没想过，麻烦你们现在想一想。”
两个大人没想到，头一次认真思考离婚后的生活，竟然是因为一个孩子的发问。
这段日子他们只忙着争吵，忙着离婚，忙着搬家，忙着办手续。对于两个不同领域的职场精英，争强好胜的心和事半功倍的工作效率，让他们坚决不允许自己落后于对方，即便是对于离婚这件事，也同样如此。
但现在眼前这个孩子忽然宣布休战，给他们时间去思考未来。两个大人茫然了，一个不敢想，一个不愿想，赤裸裸地暴露在残酷的现实中无处躲藏。
“如果你们要再婚的话，可能会遇到一个问题。你们也许会成为另一个孩子的爸爸妈妈。他有可能和南南小北年龄相仿却毫无血缘关系，也有可能只和她们有一半血缘，比他们小上十几岁。我哥哥就是妈妈再婚前带来的孩子，他比我大5岁。对我来说，我们是幸福的一家四口。但对他来说，他是一家三口之外那个多余的人。我也是最近才能理解这些年来他藏在心中的自卑。我很心疼他，我不想让南南和小北跟我哥一样。”
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穆梓脸上，她那种孩子般的诚恳，和那种感同身受的苦楚，让程林和焦文静觉得眼前的孩子仿佛是南南或小北。
“如果你们不再婚的话……”穆梓转头看着关晴。
“如果你们不再婚的话，南南和小北可能会更痛苦。”关晴垂下眼帘：“他们会觉得，因为自己，爸爸妈妈无法得到幸福。然后自暴自弃，自我怀疑。就像我一样，变成一个急于把自己妈妈嫁出去而四处讨好别人的怪胎。”
“关晴……”穆梓惊讶地看着关晴饱含泪水的眼睛，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你不是！”
两颗泪珠从脸颊滚落下来，穆梓和关晴紧紧的抱在一起，在程林和焦文静眼中化成南南和小北。
这一瞬间，过去被抹掉，现实被暂停，他们似乎看到了未来，看到他们最珍视的东西被自己亲手毁掉。这场战役没有胜负，无论谁输谁赢，最终受伤的都只是孩子。再好的资源，再多的金钱，都比不上父母的陪伴，在家庭分崩离析的岔路口，无论你如何抉择，结果总是一样。没有人可以获得解脱，也没人可以全身而退，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只希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如果时间不可倒流，只希望这一切尚可弥补。
关晴一出电梯就看到穆梓在楼门口原地打转。
“找我干嘛？”
穆梓见到关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陪我去趟南南小北家。”
穆梓说着拉着关晴不由分说地进了楼门。
“喂！什么情况？她俩不是在你家吗？”关晴被穆梓拖着回到电梯间。
“不找她俩，找她们爸妈。”
“别胡闹了！这是他们家的事，咱俩去了能干什么？”
“我就是想去问问他们，南南和小北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如果是，他们怎么忍心让姐妹俩缺爹少妈。”
关晴一把甩开穆梓的手：“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关晴，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找你一起去！你不是说过我不了解我哥吗？但现在我了解了。不光了解他，我还了解你，更了解南南和小北。你可以说我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但这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穆梓毫不犹豫地跨进电梯，眼巴巴地望着门外的关晴。
关晴沉默着，犹豫着。
电梯门缓缓关闭，几乎切断穆梓热切注视的目光。她轻轻叹了口气，攥紧拳头准备独自面对这场没有胜算的谈判。
眼前的电梯门忽然重新打开，关晴随即迈步进来。
穆梓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却被关晴打断：“先说好了，我可不会帮你啊。我就是想看看，你一会怎么出丑！”
穆梓原本紧绷的脸上露出笑意，俏皮地点点头，二人会心一笑。
程林正关着门在阳台上抽烟，焦文静怒不可遏的一把拉开门，将一纸文件当面撕碎扔在程林脸上。
“让我放弃抚养权，你想都别想！”
“我这也是为了孩子好。既然他们姐妹俩不想分开，跟着我一起去江州是最好的选择。”
“让两个未成年的孩子离开亲妈就是你所谓最好的选择吗？”
“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但不要那么自私好不好？江州是大城市，教育资源和发展空间都比乡湾大得多。我这么做是考虑到孩子的未来。”
“眼下都已经应接不暇了，还说什么未来？你说我自私，你有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想法？”
“你就那么自信孩子会选择跟着你？就算他们留在你身边，也跟没妈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你哪天不加班？哪个周末能陪他们？你工作那么忙，根本就没办法照顾两个孩子。”
“你还有脸说我！你又有多长时间待在家里？和你的学生和论文比起来，孩子放在第几位？”
两人的争吵声一浪高过一浪，穆梓和关晴站在门口听得真真切切，却迟迟不敢敲门。
门忽然从里面开了，成林一脸烦躁地走出来差点和穆梓撞个满怀。
“你们……有事吗？”
穆梓和关晴面面相觑，都指望着对方先开口。
犹豫几秒，鼓足勇气，异口同声：“有事！”
程林和焦文静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穆梓和关晴，不由得诧异。
这是离婚后他们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并排坐着，第一次心里想着同样的问题暂停对峙。
“你们是都准备再婚吗？”穆梓不带任何寒暄，直截了当的发问，一下子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关晴偷偷碰了碰穆梓的脚，使了个眼色：你疯了吧！这叫什么问题？
面对这意想不到的问题，程林和焦文静怀着同样的惊讶面面相觑。
“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穆梓，你想说什么？”
“如果没想过，麻烦你们现在想一想。”
两个大人没想到，头一次认真思考离婚后的生活，竟然是因为一个孩子的发问。
这段日子他们只忙着争吵，忙着离婚，忙着搬家，忙着办手续。对于两个不同领域的职场精英，争强好胜的心和事半功倍的工作效率，让他们坚决不允许自己落后于对方，即便是对于离婚这件事，也同样如此。
但现在眼前这个孩子忽然宣布休战，给他们时间去思考未来。两个大人茫然了，一个不敢想，一个不愿想，赤裸裸地暴露在残酷的现实中无处躲藏。
“如果你们要再婚的话，可能会遇到一个问题。你们也许会成为另一个孩子的爸爸妈妈。他有可能和南南小北年龄相仿却毫无血缘关系，也有可能只和她们有一半血缘，比他们小上十几岁。我哥哥就是妈妈再婚前带来的孩子，他比我大5岁。对我来说，我们是幸福的一家四口。但对他来说，他是一家三口之外那个多余的人。我也是最近才能理解这些年来他藏在心中的自卑。我很心疼他，我不想让南南和小北跟我哥一样。”
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穆梓脸上，她那种孩子般的诚恳，和那种感同身受的苦楚，让程林和焦文静觉得眼前的孩子仿佛是南南或小北。
“如果你们不再婚的话……”穆梓转头看着关晴。
“如果你们不再婚的话，南南和小北可能会更痛苦。”关晴垂下眼帘：“他们会觉得，因为自己，爸爸妈妈无法得到幸福。然后自暴自弃，自我怀疑。就像我一样，变成一个急于把自己妈妈嫁出去而四处讨好别人的怪胎。”
“关晴……”穆梓惊讶地看着关晴饱含泪水的眼睛，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你不是！”
两颗泪珠从脸颊滚落下来，穆梓和关晴紧紧的抱在一起，在程林和焦文静眼中化成南南和小北。
这一瞬间，过去被抹掉，现实被暂停，他们似乎看到了未来，看到他们最珍视的东西被自己亲手毁掉。这场战役没有胜负，无论谁输谁赢，最终受伤的都只是孩子。再好的资源，再多的金钱，都比不上父母的陪伴，在家庭分崩离析的岔路口，无论你如何抉择，结果总是一样。没有人可以获得解脱，也没人可以全身而退，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只希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如果时间不可倒流，只希望这一切尚可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