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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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梓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那条项链，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怀疑人生。穆梓向来自信地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手段都是为了拨乱反正。但现在看来，她其实和徐蕊那样的女流氓一样不堪，手段下三滥，既无道义也无底线。手中的这条项链就是证据，哥哥被毁的前程就是现实。
“你根本就不了解你哥”，耳边又响起田甜和潘格都说过的这句话。
她当初也后悔过，也愧疚过，但因为自私，因为不敢面对，又一次次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臭不要脸的原谅自己。但穆梓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她犯了多大的错，酿成了多大的过错。她曾经为自己找的那些借口，开脱的那些理由，现在看来全都不成立。
穆梓将项链紧紧攥在手心，一夜无眠。
转天一早，穆梓跨上车，仰头望着哥哥的窗户，发了许久的呆才奔学校去。
整个一天她都过得浑浑噩噩。她不自觉地把手插进口袋，摩挲着那个小盒子，心中既忐忑又畏惧。
放学的时候，南南小北喊她一路回家，被她以要练习素描为由推了。穆梓故意在美术教室里磨磨蹭蹭，但画板上草草的线条却出卖了她。
“还不回家？”穆梓被身后的忽然发问吓了一跳，手中的铅笔掉在地上，铅芯折断。
欧阳易弯腰捡起笔，看了看折断的笔芯，又看了看一脸惊慌的穆梓。
“怎么了？”
穆梓忙不迭地摇头，一把抓过他手中的笔，将手头摊开的东西收回书包。
“没什么。”
“我等你，一起走。”欧阳学长倚在一旁的课桌上等着穆梓收拾书包。
放在往常，男神邀请自己一路回家，穆梓简直要高兴的起飞。但今天，她心中除了慌乱别无他物。
“不，不用了！”
“没关系，反正顺路。”
“真的不用了，你先走！”穆梓瞪着圆圆的眼睛，一脸严肃。
欧阳易一看她这幅模样，虽然心中不解，却也不再坚持。
“那好吧，我先走了。”他满脸疑惑地转身离开。
穆梓看着他的背影，真想大声叫住他。她希望这个身影像哥哥那样，可以让她依靠，可以为她提供保护，可以让她将心中的秘密全盘托出。但却又羞于让她太过接近，了解她的不堪。
穆梓独自一人骑着车出校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天空被晚霞染成粉紫色，形状各异的云朵被勾上了橙色的金边，仿佛上天在她背后展开了一幅画卷。
但穆梓此时全然没有心情去欣赏景色，回家的必经之路仿佛鬼门关一样充满荆棘一眼望去一片灰蒙蒙，让她望而生畏，却又别无选择。
穆梓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胡同里。
果然不出所料，徐蕊和两个跟班正堵在胡同正中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看到穆梓骑着车远远的过来，全都一脸不满的摩拳擦掌。
但看着穆梓的车子一点点接近，三个人忽然脸色突变的左右闪躲。
穆梓将车子蹬得飞快，车头气势汹汹的朝着徐蕊冲过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就这么撞过去，能撂倒几个是几个。但却还是在快到徐蕊跟前的地方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你他妈找死啊！”徐蕊一旁的女生一个箭步冲上来，将穆梓揪下车。
“你死哪去了，这么半天才来？”徐蕊咬牙切齿地凑过脸来，点着穆梓的鼻尖。
她们已经在这蹲了至少半个小时。大家鸡一嘴鸭一嘴的说一定是又被穆梓这家伙放了鸽子，还等什么，早应该毫不留情地把他她的糗事抖落出去，都等着看穆梓的笑话。但徐蕊心里可不希望这样。告老师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一向嗤之以鼻，也就是拿它来威胁一番，并没有真想那样做。她是真心盼着穆梓来归降。
关晴早看出了徐蕊的心思，自告奋勇地说要回学校去找她。但她前脚刚走，穆梓就来了。
她迎视着徐蕊狠呆呆的目光，许久才顺从的垂下眼帘：“对不起！美术社有点事，耽误了。所以…我才骑得那么着急。”
徐蕊见穆梓的态度如此顺从，反而挺高兴。
“算了，东西呢？”她又将摊开的手掌伸到穆梓眼前，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仿佛是理所应当的要回属于她的东西。
穆梓的手在口袋里紧紧握住那个小盒子。
“照片呢？”
“嘿，你还敢提条件！”旁边的人推推搡搡的起哄。
“我说过的话向来算数。”徐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伸到穆梓眼前。
穆梓缓缓从口袋里掏出小盒子。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蕊姐，你还真把手机给她了？”身边的人凑到徐蕊耳边小声耳语。
徐蕊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放心，有密码，她打不开。”
徐蕊满心欢喜地打开盒子，盖子有点紧，她贴着钻的长指甲费了半天劲才把盒子抠开。徐蕊身旁的两人也都好奇地围过来，向盒子里张望。
“啊！”
原本聚成一堆儿的三个人四散弹开，小盒子被啪的一下子摔在地上，里面一条蜈蚣活蹦乱跳地爬出盒子。
穆梓看着徐蕊被吓得花容失色，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好啊，你敢耍我！”徐蕊气急败坏地一把抢过手机，上去给了穆梓一个耳光。
穆梓被打得一个踉跄，脸上却毫无惧色，甚至还带着一丝得意的浅笑。
“你个不要脸的小偷，你死定了！我现在就把你的照片发到群里！”徐蕊一边放话，一边低头看手机，可原本好好的手机却一下子变成了板砖，连桌面背景都恢复了出厂设置。
“你！”徐蕊惊愕地抬头看着穆梓，却正迎上她幸灾乐祸的目光。
刚刚，穆梓用小盒子换过手机，趁所有人被盒子吸引了注意力，她迅速按住音量键和开机键，手机立刻进入刷机模式，音量键向下，Recovery mode，开机键确认，音量键向下，光标条移动到“恢复工厂设置”，电源键确认，Yes，“删除所有数据”。
手机黑屏，只有一个进度条在移动……
徐蕊怒不可遏地揪住穆梓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起。
穆梓虽然矮徐蕊一头，但动起手来，可丝毫不弱。
两人一手抓着对方的领子，一手揪着对方的头发，转圈较近，僵持不下。徐蕊的两个跟班看两人这架势，反倒一下子怂了，不敢上手，只是不停地打着电话搬救兵。
穆梓猛不丁向前一摆头，用大脑门儿猛地撞向徐蕊的鼻子。徐蕊哎呦一声松开手倒退两步。
“你俩干嘛呢？帮我啊！”
两人这才战战兢兢的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穆梓，徐蕊刚要上手，却被一只大手拦在身后。
紧接着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穆梓脸上，她瞬间感到嘴角一阵腥甜。
“欧巴你可来了！替我出气！”徐蕊刚刚还凶神恶煞，一转眼换上另一副面孔，变身小鸟依人的绿茶婊。
“你放心，我饶不了她！”
这一巴掌打得够狠，穆梓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视线都有些模糊。但她不用看清对方的脸也知道，徐蕊口中的欧巴是打遍学校无敌手的恶霸。
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正经的流氓跟班，一个个都牛头马面，凶神恶煞。
穆梓反而笑了。她知道自己这回玩大了，没准要玩挂了。但她一点都不后悔，她不懂什么叫全身而退，不懂什么叫忍辱负重，不懂什么叫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做错了太多，不能一错再错，将错就错。
一瞬间，穆梓已经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被推倒在地上，胸前被徐蕊踏上一只脚。
“你不是智商180吗？我怎么觉得你大脑缺根筋呀。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
穆梓喘着粗气一言不发，眼神中依旧带着轻蔑与倔强。
“你看她那眼神！我真想把她那两个眼珠子给抠下来！”徐蕊伸着两个手指头，在穆梓眼前晃来晃去的威胁。
欧巴一伙人见缝插针的你一拳我一脚，噼里啪啦地落在穆梓身上。她只能紧紧抱着头护着脸，身体蜷缩成一团。
“不行，不行！穆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怎么能这么就被打倒呢！”
穆梓在心里咒骂，几次想爬起来还手，却无一例外地被重击倒地。
“要扣我来，别脏了你的手。”恶霸把嘴里的烟头扔到一边，真的撸起袖子朝穆梓走来。
穆梓咬着牙在地上挣扎，要说不怕是假的，她可以不怕死，但是还真怕被挖了眼珠子。
“你等会，”徐蕊拦住他，转向穆梓：“求我！”
她一脸高傲，虽然鼻子里还塞着止血的纸巾卷，但丝毫不影响她的趾高气扬。
“求我就饶了你。”
穆梓看着徐蕊的脸，忽然觉得她很可笑，活像一只鼻子里插葱装象的蠢猪。
穆梓扬了扬嘴角，将一口带着血腥的唾沫啐在徐蕊脸上。
恶霸哪忍得了女朋友被这般冒犯，三两下快步上前，一把将穆梓从地上揪起来。
穆梓拼命挣扎，在他手中却像个纸片一样晃晃荡荡，丝毫无力反抗。
恶霸攥紧拳头对着穆梓的脸挥过来，穆梓闭紧双眼听天由命。
重重的一拳横空飞来，落拳的冲击波让脸上的肉都一圈一圈的颤动起来，口水混合着血沫喷涌而出。
恶霸捂着脸倒坐在地上。
穆梓睁开紧闭的双眼，惊讶地望着攥着拳头站在眼前的敬一。
“哥！”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也许已经挨了拳头人事不醒，也许是被挖了眼珠回光返照。但当敬一一把拉起她的手时，穆梓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哥哥手心的温度，从手心传到到心尖的安全感让她庆幸自己还活着。
敬一拉着穆梓突出重围，身后的追赶声，叫骂声不绝于耳，噼里啪啦扔过来的板砖和酒瓶在身旁破裂飞溅。
但穆梓都不害怕，因为哥哥的手一直紧紧的攥着她。
她看着他路灯下逆光的身影，忽然觉得此刻似曾相识。
穆梓想起那次哥哥在舞台上英雄救妹时的情景。
整个世界仿佛再次安静下来，耳畔有风，时间静止，她就这样被他拉着奔跑。无论前方是一马平川还是悬崖绝谷她都毫无畏惧地跟随他。因为他们是无法分割的亲人，是相互牵绊的兄妹。
穆梓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那条项链，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怀疑人生。穆梓向来自信地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手段都是为了拨乱反正。但现在看来，她其实和徐蕊那样的女流氓一样不堪，手段下三滥，既无道义也无底线。手中的这条项链就是证据，哥哥被毁的前程就是现实。
“你根本就不了解你哥”，耳边又响起田甜和潘格都说过的这句话。
她当初也后悔过，也愧疚过，但因为自私，因为不敢面对，又一次次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臭不要脸的原谅自己。但穆梓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她犯了多大的错，酿成了多大的过错。她曾经为自己找的那些借口，开脱的那些理由，现在看来全都不成立。
穆梓将项链紧紧攥在手心，一夜无眠。
转天一早，穆梓跨上车，仰头望着哥哥的窗户，发了许久的呆才奔学校去。
整个一天她都过得浑浑噩噩。她不自觉地把手插进口袋，摩挲着那个小盒子，心中既忐忑又畏惧。
放学的时候，南南小北喊她一路回家，被她以要练习素描为由推了。穆梓故意在美术教室里磨磨蹭蹭，但画板上草草的线条却出卖了她。
“还不回家？”穆梓被身后的忽然发问吓了一跳，手中的铅笔掉在地上，铅芯折断。
欧阳易弯腰捡起笔，看了看折断的笔芯，又看了看一脸惊慌的穆梓。
“怎么了？”
穆梓忙不迭地摇头，一把抓过他手中的笔，将手头摊开的东西收回书包。
“没什么。”
“我等你，一起走。”欧阳学长倚在一旁的课桌上等着穆梓收拾书包。
放在往常，男神邀请自己一路回家，穆梓简直要高兴的起飞。但今天，她心中除了慌乱别无他物。
“不，不用了！”
“没关系，反正顺路。”
“真的不用了，你先走！”穆梓瞪着圆圆的眼睛，一脸严肃。
欧阳易一看她这幅模样，虽然心中不解，却也不再坚持。
“那好吧，我先走了。”他满脸疑惑地转身离开。
穆梓看着他的背影，真想大声叫住他。她希望这个身影像哥哥那样，可以让她依靠，可以为她提供保护，可以让她将心中的秘密全盘托出。但却又羞于让她太过接近，了解她的不堪。
穆梓独自一人骑着车出校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天空被晚霞染成粉紫色，形状各异的云朵被勾上了橙色的金边，仿佛上天在她背后展开了一幅画卷。
但穆梓此时全然没有心情去欣赏景色，回家的必经之路仿佛鬼门关一样充满荆棘一眼望去一片灰蒙蒙，让她望而生畏，却又别无选择。
穆梓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胡同里。
果然不出所料，徐蕊和两个跟班正堵在胡同正中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看到穆梓骑着车远远的过来，全都一脸不满的摩拳擦掌。
但看着穆梓的车子一点点接近，三个人忽然脸色突变的左右闪躲。
穆梓将车子蹬得飞快，车头气势汹汹的朝着徐蕊冲过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就这么撞过去，能撂倒几个是几个。但却还是在快到徐蕊跟前的地方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你他妈找死啊！”徐蕊一旁的女生一个箭步冲上来，将穆梓揪下车。
“你死哪去了，这么半天才来？”徐蕊咬牙切齿地凑过脸来，点着穆梓的鼻尖。
她们已经在这蹲了至少半个小时。大家鸡一嘴鸭一嘴的说一定是又被穆梓这家伙放了鸽子，还等什么，早应该毫不留情地把他她的糗事抖落出去，都等着看穆梓的笑话。但徐蕊心里可不希望这样。告老师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一向嗤之以鼻，也就是拿它来威胁一番，并没有真想那样做。她是真心盼着穆梓来归降。
关晴早看出了徐蕊的心思，自告奋勇地说要回学校去找她。但她前脚刚走，穆梓就来了。
她迎视着徐蕊狠呆呆的目光，许久才顺从的垂下眼帘：“对不起！美术社有点事，耽误了。所以…我才骑得那么着急。”
徐蕊见穆梓的态度如此顺从，反而挺高兴。
“算了，东西呢？”她又将摊开的手掌伸到穆梓眼前，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仿佛是理所应当的要回属于她的东西。
穆梓的手在口袋里紧紧握住那个小盒子。
“照片呢？”
“嘿，你还敢提条件！”旁边的人推推搡搡的起哄。
“我说过的话向来算数。”徐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伸到穆梓眼前。
穆梓缓缓从口袋里掏出小盒子。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蕊姐，你还真把手机给她了？”身边的人凑到徐蕊耳边小声耳语。
徐蕊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放心，有密码，她打不开。”
徐蕊满心欢喜地打开盒子，盖子有点紧，她贴着钻的长指甲费了半天劲才把盒子抠开。徐蕊身旁的两人也都好奇地围过来，向盒子里张望。
“啊！”
原本聚成一堆儿的三个人四散弹开，小盒子被啪的一下子摔在地上，里面一条蜈蚣活蹦乱跳地爬出盒子。
穆梓看着徐蕊被吓得花容失色，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好啊，你敢耍我！”徐蕊气急败坏地一把抢过手机，上去给了穆梓一个耳光。
穆梓被打得一个踉跄，脸上却毫无惧色，甚至还带着一丝得意的浅笑。
“你个不要脸的小偷，你死定了！我现在就把你的照片发到群里！”徐蕊一边放话，一边低头看手机，可原本好好的手机却一下子变成了板砖，连桌面背景都恢复了出厂设置。
“你！”徐蕊惊愕地抬头看着穆梓，却正迎上她幸灾乐祸的目光。
刚刚，穆梓用小盒子换过手机，趁所有人被盒子吸引了注意力，她迅速按住音量键和开机键，手机立刻进入刷机模式，音量键向下，Recovery mode，开机键确认，音量键向下，光标条移动到“恢复工厂设置”，电源键确认，Yes，“删除所有数据”。
手机黑屏，只有一个进度条在移动……
徐蕊怒不可遏地揪住穆梓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起。
穆梓虽然矮徐蕊一头，但动起手来，可丝毫不弱。
两人一手抓着对方的领子，一手揪着对方的头发，转圈较近，僵持不下。徐蕊的两个跟班看两人这架势，反倒一下子怂了，不敢上手，只是不停地打着电话搬救兵。
穆梓猛不丁向前一摆头，用大脑门儿猛地撞向徐蕊的鼻子。徐蕊哎呦一声松开手倒退两步。
“你俩干嘛呢？帮我啊！”
两人这才战战兢兢的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穆梓，徐蕊刚要上手，却被一只大手拦在身后。
紧接着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穆梓脸上，她瞬间感到嘴角一阵腥甜。
“欧巴你可来了！替我出气！”徐蕊刚刚还凶神恶煞，一转眼换上另一副面孔，变身小鸟依人的绿茶婊。
“你放心，我饶不了她！”
这一巴掌打得够狠，穆梓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视线都有些模糊。但她不用看清对方的脸也知道，徐蕊口中的欧巴是打遍学校无敌手的恶霸。
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正经的流氓跟班，一个个都牛头马面，凶神恶煞。
穆梓反而笑了。她知道自己这回玩大了，没准要玩挂了。但她一点都不后悔，她不懂什么叫全身而退，不懂什么叫忍辱负重，不懂什么叫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做错了太多，不能一错再错，将错就错。
一瞬间，穆梓已经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被推倒在地上，胸前被徐蕊踏上一只脚。
“你不是智商180吗？我怎么觉得你大脑缺根筋呀。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
穆梓喘着粗气一言不发，眼神中依旧带着轻蔑与倔强。
“你看她那眼神！我真想把她那两个眼珠子给抠下来！”徐蕊伸着两个手指头，在穆梓眼前晃来晃去的威胁。
欧巴一伙人见缝插针的你一拳我一脚，噼里啪啦地落在穆梓身上。她只能紧紧抱着头护着脸，身体蜷缩成一团。
“不行，不行！穆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怎么能这么就被打倒呢！”
穆梓在心里咒骂，几次想爬起来还手，却无一例外地被重击倒地。
“要扣我来，别脏了你的手。”恶霸把嘴里的烟头扔到一边，真的撸起袖子朝穆梓走来。
穆梓咬着牙在地上挣扎，要说不怕是假的，她可以不怕死，但是还真怕被挖了眼珠子。
“你等会，”徐蕊拦住他，转向穆梓：“求我！”
她一脸高傲，虽然鼻子里还塞着止血的纸巾卷，但丝毫不影响她的趾高气扬。
“求我就饶了你。”
穆梓看着徐蕊的脸，忽然觉得她很可笑，活像一只鼻子里插葱装象的蠢猪。
穆梓扬了扬嘴角，将一口带着血腥的唾沫啐在徐蕊脸上。
恶霸哪忍得了女朋友被这般冒犯，三两下快步上前，一把将穆梓从地上揪起来。
穆梓拼命挣扎，在他手中却像个纸片一样晃晃荡荡，丝毫无力反抗。
恶霸攥紧拳头对着穆梓的脸挥过来，穆梓闭紧双眼听天由命。
重重的一拳横空飞来，落拳的冲击波让脸上的肉都一圈一圈的颤动起来，口水混合着血沫喷涌而出。
恶霸捂着脸倒坐在地上。
穆梓睁开紧闭的双眼，惊讶地望着攥着拳头站在眼前的敬一。
“哥！”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也许已经挨了拳头人事不醒，也许是被挖了眼珠回光返照。但当敬一一把拉起她的手时，穆梓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哥哥手心的温度，从手心传到到心尖的安全感让她庆幸自己还活着。
敬一拉着穆梓突出重围，身后的追赶声，叫骂声不绝于耳，噼里啪啦扔过来的板砖和酒瓶在身旁破裂飞溅。
但穆梓都不害怕，因为哥哥的手一直紧紧的攥着她。
她看着他路灯下逆光的身影，忽然觉得此刻似曾相识。
穆梓想起那次哥哥在舞台上英雄救妹时的情景。
整个世界仿佛再次安静下来，耳畔有风，时间静止，她就这样被他拉着奔跑。无论前方是一马平川还是悬崖绝谷她都毫无畏惧地跟随他。因为他们是无法分割的亲人，是相互牵绊的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