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外遇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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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分，向来吃饭忘我的穆梓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敬一看着她转来转去的眼珠，不知道对面这个小脑瓜里又在合计着什么鬼点子。
楼下的门铃忽然响起来，还不等大家反应，穆梓就自告奋勇地放下筷子冲下楼去。
“谁呀？这么晚了。” 萧美华一脸狐疑。
穆忠全不放心地放下筷子：“我下去看看。”
正说着穆梓已经蹬蹬的跑上楼，手上竟然抱着一大捧鲜红的玫瑰。
“这，这怎么回事？”
穆梓意味深长地冲老爸笑笑：“老穆同志，你很浪漫嘛，就别装傻啦，情人节给老婆送花又不丢人。”
还没等穆忠全反应过来，萧美华已经兴冲冲地将花接了过来。
“这是送我的？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捧着花，脸上带着红扑扑的光彩，即便和往常一样素面朝天，却在玫瑰的映衬下显得容光焕发。
花束里夹着一张心型的卡片，萧美华正看着卡片心花怒放，老穆一个猝不及防伸手将卡片拿了过来，看到上面“亲爱的，情人节快乐！”几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沉着脸：“这可不是我送的，说不准是谁送的呢。”
萧美华脸上的甜笑一下子僵住。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你送的，还能是谁？”
穆梓也跟着打哈哈： “就是就是！除了你，谁会叫我妈亲爱的呀！”
谁知话一出口，穆忠全的脸色更难看了，在玫瑰的映衬下，竟然有些发绿。
他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说完脸色阴沉的起身回屋。
穆梓一脸不解地望着老爸身后关上的门，转过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老妈，却发现妈妈脸上的幸福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和担忧。
“不会真不是你爸送的吧！”萧美华扫兴的将玫瑰花扔在桌上，仿佛它是个烫手的山芋。
好好的一餐饭，大家却都没了胃口。
萧美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百思不得其解地犯嘀咕。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个无聊的家伙会在情人节给有夫之妇送花。
“穆梓！”穆梓正垫着脚尖准备溜回屋，忽然被妈妈叫住，一下子紧张起来：“你确定这花是送到咱们家的？会不会是快递小哥搞错地址了。”
“啊？那个……那个……”
穆梓正吱呜着，被敬一插了话：“确实搞错了。这花……是我女朋友送给我的。”
“……女朋友？”
“……给你送花？”
母女二人被惊得瞪大眼睛，连猫在屋子里偷听的穆忠全也忍不住打开门。
敬一只觉得脸上发烫，不愿再多做解释，捧起桌上的玫瑰花，逃也是的回房间去了。
穆梓一头雾水地望着哥哥关起来的房门，依旧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真是的，怎么不早说？”穆忠全此时反倒松了口气，一下子舒展开眉头。
“早说怎么啦，早说你就不怀疑我啦？”萧美华好不容易洗清嫌疑，反而平白来了火气。
“哪的话，你想多了。”穆忠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故意掩饰内心的惭愧。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想多了？看看你刚才阴着个脸，是不是以为你老婆有外遇啊？”萧美华嗔怪地瞪了穆忠全一眼。
老穆的心思被老婆当着闺女一语点破，着实有些没面子，此时也不甘示弱的提高了声调：“这能怪我吗，换谁谁不误会？”
“嘿！误会你还有理了，你有心误会，就说明你不相信我！”萧美华干脆甩甩手上的水，叉着腰跟老穆对峙起来。
而另一边老穆为了维护一家之主的面子，也毫不示弱的一声高过一声。
穆梓被夹在中间，听着二人的争吵，只觉得句句戳心，脑袋生疼。
穆梓悄悄推开天台的门，看到敬一正一个人捧着一罐啤酒，小口啜着。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哥哥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什么……一不留神出了点差错，不好意思啊，让你背锅了。”
敬一往旁边让了让，挪出个位置给穆梓。
“呦，良心发现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承认呢。”
穆梓刚要坐下，一听这话不服气地挺起身，一脸的理直气壮：“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凡事敢做敢当！”
“既然这样，那走吧，咱俩去找爸妈说清楚。”敬一说着放下啤酒罐拉起穆梓的手腕就要起身下楼。
穆梓一下子怂了，弓着身子挣扎着甩开哥哥的手。
“你话都说出去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算我欠你个人情嘛，你可以提个条件，什么都行，我尽量满足。”
穆梓聒噪的嚷嚷着，既像撒娇又像威胁。
敬一叹了口气，再次坐回去，将易拉罐里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用一个帅气的投篮姿势，将它丢进天台角落的垃圾桶。
“我也没什么条件。只是希望你能改改自己的小聪明，别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敬一本以为穆梓会感恩戴德，却没想到这丫头一下子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就算我这次出了点小失误，也是为了爸妈好。总比你这个自私鬼强！”
“喂，我可是为了你都在爸妈面前认了莫须有的女朋友。你还有理了？”
敬一上去就要揪穆梓的耳朵，可没想到这丫头却躲也不躲，仰着脑袋迎上来。
“你还敢跟我讲理？爸妈变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当明星就那么好吗？比这个家都重要？”
敬一被气势汹汹的妹妹问的一愣，奔着穆梓耳朵而去的手也僵在半空。
“我真后悔当初支持你去当练习生，你走之前咱们一家四口多幸福啊。那时候爸妈还不怎么吵架，你天天都在我身边……”
敬一看穆梓越说越激动，眼圈渐渐发红，用力揉了揉穆梓的头，故作轻松地说：“傻瓜，我现在不是也在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人虽然回家了，但心根本就不在这。脑子里就只有你的音乐你的梦想。现在爸妈又总是吵吵闹闹，我看这个家早晚都会散！”
散字一出口，穆梓积压了许久的情绪怦然爆发，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敬一忽然觉得眼前的妹妹虽然已经会跑会跳能说会道，但和十几年前他在襁褓中看到的那个婴儿其实并无二致。她哭起来还像个孩子似的毫无顾忌，将心中的不痛快一股脑地倾倒而出，一点没有藏着掖着。
但同时，敬一又觉得心疼。眼前这个巨婴的泪水和襁褓中的婴儿截然不同。她的眼泪是苦的，心中明明藏着伤痛，而让她伤心，让他她痛的，正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
穆梓的话他无法反驳。
他曾经躺在楚华宿舍的上下铺无数次想象过自己衣锦还乡的景象，“回家”这个词对他来说是个神圣又充满仪式感的归宿。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像现在这样一无所有的落魄而归，与其说是对这个家不适应，不如说他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回到家的自己。
就这样，他一下子陷入深不见底的自卑中，总是带着黑黑的墨镜，把脸藏在帽子的阴影里，习惯性的避开人群。认识他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装什么大明星，难不成都沦落到这幅模样了，还怕被人认出来？
就连穆梓也觉得他身在曹营心在汉。穆梓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直到现在哥哥依然保持着做练习生时的诸多习惯。严格记录三餐卡路里，健身举铁挥汗如雨，弹琴唱歌假装情歌王子。明明是个普通人，却非用明星的标准要求自己，这样漫无目的的坚持，是入戏太深？还是蓄势待发，准备东山再起？
“切！装什么B呀！”穆梓一想到这就越发的来气。
但她不知道的是，敬的墨镜和帽子并不是为了耍酷，而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自卑，他所坚持的古怪习惯，是牢牢长在他身体里的生物钟——早起、健身、节食、练声、跳舞，这就是过去的两年里，他生活的全部。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更害怕停下来之后会更加慌张，更加迷茫。所谓的梦想，热血沸腾时喊出的东山再起，在日复一日残酷的现实中，变得那么虚无缥缈，遥遥无期。
敬一很多次在深夜拿起吉他，手指一触碰琴弦就不自觉地弹出那些曾经为出道准备的曲子。这些他早已烂熟于心的曲调不再属于他，而是被冠以CHANCE的名字，在李想的吟唱下出现在咖啡店的播放列表中，或是广播的音乐频道里，猝不及防的在耳边响起，让敬一不由得陷入一阵恍惚。他渐渐对吉他变得抵触，宁可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也不愿意去经历那种恍惚和挫败。
这两年他尽力让自己从家庭中脱离。因为害怕无法控制想念，干脆不与家里联系。因为害怕自己对妹妹的依赖成为她的负担，干脆彻底远离。现在，又因为无法面对失败，干脆把自己封闭起来。
他确实是个自私的哥哥，只顾着考虑自己，却忘了妹妹的感受，忘了这个家。
敬一将穆梓揽入怀中，任她怎么挣扎捶他，咬他，掐他，拧他，都不肯放手。
穆梓一边哭，一边用尽了力气，只好瘫软在哥哥怀中，撒气一般故意将鼻涕眼泪蹭在他的白色衣服上。
“行了行了，是我不好。以后我不走了，留下来给你当跟班还不行？”
“谁要你这么蠢的跟班啊！”
“我蠢吗？要不是我随机应变，老穆非得以为老萧有外遇不可。”
老穆和老萧是穆梓和敬一私底下对爸妈的称呼。从小穆梓就没大没小的这样叫，敬一倒也顺着她。因为他能从这样的称呼中感到一些莫名的归属感。爸爸妈妈这种最亲近最平常的叫法，反而让心里觉得有些别扭。
穆梓抽抽搭搭地停住了哭：“可是，费了半天劲还是没解决问题，俩人反而吵的更厉害了。你说…爸妈不会真的离婚吧？”
穆梓抬起梨花带雨的眼睛，满眼依赖地望着哥哥。
晚餐时分，向来吃饭忘我的穆梓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敬一看着她转来转去的眼珠，不知道对面这个小脑瓜里又在合计着什么鬼点子。
楼下的门铃忽然响起来，还不等大家反应，穆梓就自告奋勇地放下筷子冲下楼去。
“谁呀？这么晚了。” 萧美华一脸狐疑。
穆忠全不放心地放下筷子：“我下去看看。”
正说着穆梓已经蹬蹬的跑上楼，手上竟然抱着一大捧鲜红的玫瑰。
“这，这怎么回事？”
穆梓意味深长地冲老爸笑笑：“老穆同志，你很浪漫嘛，就别装傻啦，情人节给老婆送花又不丢人。”
还没等穆忠全反应过来，萧美华已经兴冲冲地将花接了过来。
“这是送我的？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捧着花，脸上带着红扑扑的光彩，即便和往常一样素面朝天，却在玫瑰的映衬下显得容光焕发。
花束里夹着一张心型的卡片，萧美华正看着卡片心花怒放，老穆一个猝不及防伸手将卡片拿了过来，看到上面“亲爱的，情人节快乐！”几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沉着脸：“这可不是我送的，说不准是谁送的呢。”
萧美华脸上的甜笑一下子僵住。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你送的，还能是谁？”
穆梓也跟着打哈哈： “就是就是！除了你，谁会叫我妈亲爱的呀！”
谁知话一出口，穆忠全的脸色更难看了，在玫瑰的映衬下，竟然有些发绿。
他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说完脸色阴沉的起身回屋。
穆梓一脸不解地望着老爸身后关上的门，转过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老妈，却发现妈妈脸上的幸福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和担忧。
“不会真不是你爸送的吧！”萧美华扫兴的将玫瑰花扔在桌上，仿佛它是个烫手的山芋。
好好的一餐饭，大家却都没了胃口。
萧美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百思不得其解地犯嘀咕。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个无聊的家伙会在情人节给有夫之妇送花。
“穆梓！”穆梓正垫着脚尖准备溜回屋，忽然被妈妈叫住，一下子紧张起来：“你确定这花是送到咱们家的？会不会是快递小哥搞错地址了。”
“啊？那个……那个……”
穆梓正吱呜着，被敬一插了话：“确实搞错了。这花……是我女朋友送给我的。”
“……女朋友？”
“……给你送花？”
母女二人被惊得瞪大眼睛，连猫在屋子里偷听的穆忠全也忍不住打开门。
敬一只觉得脸上发烫，不愿再多做解释，捧起桌上的玫瑰花，逃也是的回房间去了。
穆梓一头雾水地望着哥哥关起来的房门，依旧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真是的，怎么不早说？”穆忠全此时反倒松了口气，一下子舒展开眉头。
“早说怎么啦，早说你就不怀疑我啦？”萧美华好不容易洗清嫌疑，反而平白来了火气。
“哪的话，你想多了。”穆忠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故意掩饰内心的惭愧。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想多了？看看你刚才阴着个脸，是不是以为你老婆有外遇啊？”萧美华嗔怪地瞪了穆忠全一眼。
老穆的心思被老婆当着闺女一语点破，着实有些没面子，此时也不甘示弱的提高了声调：“这能怪我吗，换谁谁不误会？”
“嘿！误会你还有理了，你有心误会，就说明你不相信我！”萧美华干脆甩甩手上的水，叉着腰跟老穆对峙起来。
而另一边老穆为了维护一家之主的面子，也毫不示弱的一声高过一声。
穆梓被夹在中间，听着二人的争吵，只觉得句句戳心，脑袋生疼。
穆梓悄悄推开天台的门，看到敬一正一个人捧着一罐啤酒，小口啜着。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哥哥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什么……一不留神出了点差错，不好意思啊，让你背锅了。”
敬一往旁边让了让，挪出个位置给穆梓。
“呦，良心发现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承认呢。”
穆梓刚要坐下，一听这话不服气地挺起身，一脸的理直气壮：“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凡事敢做敢当！”
“既然这样，那走吧，咱俩去找爸妈说清楚。”敬一说着放下啤酒罐拉起穆梓的手腕就要起身下楼。
穆梓一下子怂了，弓着身子挣扎着甩开哥哥的手。
“你话都说出去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算我欠你个人情嘛，你可以提个条件，什么都行，我尽量满足。”
穆梓聒噪的嚷嚷着，既像撒娇又像威胁。
敬一叹了口气，再次坐回去，将易拉罐里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用一个帅气的投篮姿势，将它丢进天台角落的垃圾桶。
“我也没什么条件。只是希望你能改改自己的小聪明，别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敬一本以为穆梓会感恩戴德，却没想到这丫头一下子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就算我这次出了点小失误，也是为了爸妈好。总比你这个自私鬼强！”
“喂，我可是为了你都在爸妈面前认了莫须有的女朋友。你还有理了？”
敬一上去就要揪穆梓的耳朵，可没想到这丫头却躲也不躲，仰着脑袋迎上来。
“你还敢跟我讲理？爸妈变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当明星就那么好吗？比这个家都重要？”
敬一被气势汹汹的妹妹问的一愣，奔着穆梓耳朵而去的手也僵在半空。
“我真后悔当初支持你去当练习生，你走之前咱们一家四口多幸福啊。那时候爸妈还不怎么吵架，你天天都在我身边……”
敬一看穆梓越说越激动，眼圈渐渐发红，用力揉了揉穆梓的头，故作轻松地说：“傻瓜，我现在不是也在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人虽然回家了，但心根本就不在这。脑子里就只有你的音乐你的梦想。现在爸妈又总是吵吵闹闹，我看这个家早晚都会散！”
散字一出口，穆梓积压了许久的情绪怦然爆发，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敬一忽然觉得眼前的妹妹虽然已经会跑会跳能说会道，但和十几年前他在襁褓中看到的那个婴儿其实并无二致。她哭起来还像个孩子似的毫无顾忌，将心中的不痛快一股脑地倾倒而出，一点没有藏着掖着。
但同时，敬一又觉得心疼。眼前这个巨婴的泪水和襁褓中的婴儿截然不同。她的眼泪是苦的，心中明明藏着伤痛，而让她伤心，让他她痛的，正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
穆梓的话他无法反驳。
他曾经躺在楚华宿舍的上下铺无数次想象过自己衣锦还乡的景象，“回家”这个词对他来说是个神圣又充满仪式感的归宿。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像现在这样一无所有的落魄而归，与其说是对这个家不适应，不如说他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回到家的自己。
就这样，他一下子陷入深不见底的自卑中，总是带着黑黑的墨镜，把脸藏在帽子的阴影里，习惯性的避开人群。认识他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装什么大明星，难不成都沦落到这幅模样了，还怕被人认出来？
就连穆梓也觉得他身在曹营心在汉。穆梓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直到现在哥哥依然保持着做练习生时的诸多习惯。严格记录三餐卡路里，健身举铁挥汗如雨，弹琴唱歌假装情歌王子。明明是个普通人，却非用明星的标准要求自己，这样漫无目的的坚持，是入戏太深？还是蓄势待发，准备东山再起？
“切！装什么B呀！”穆梓一想到这就越发的来气。
但她不知道的是，敬的墨镜和帽子并不是为了耍酷，而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自卑，他所坚持的古怪习惯，是牢牢长在他身体里的生物钟——早起、健身、节食、练声、跳舞，这就是过去的两年里，他生活的全部。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更害怕停下来之后会更加慌张，更加迷茫。所谓的梦想，热血沸腾时喊出的东山再起，在日复一日残酷的现实中，变得那么虚无缥缈，遥遥无期。
敬一很多次在深夜拿起吉他，手指一触碰琴弦就不自觉地弹出那些曾经为出道准备的曲子。这些他早已烂熟于心的曲调不再属于他，而是被冠以CHANCE的名字，在李想的吟唱下出现在咖啡店的播放列表中，或是广播的音乐频道里，猝不及防的在耳边响起，让敬一不由得陷入一阵恍惚。他渐渐对吉他变得抵触，宁可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也不愿意去经历那种恍惚和挫败。
这两年他尽力让自己从家庭中脱离。因为害怕无法控制想念，干脆不与家里联系。因为害怕自己对妹妹的依赖成为她的负担，干脆彻底远离。现在，又因为无法面对失败，干脆把自己封闭起来。
他确实是个自私的哥哥，只顾着考虑自己，却忘了妹妹的感受，忘了这个家。
敬一将穆梓揽入怀中，任她怎么挣扎捶他，咬他，掐他，拧他，都不肯放手。
穆梓一边哭，一边用尽了力气，只好瘫软在哥哥怀中，撒气一般故意将鼻涕眼泪蹭在他的白色衣服上。
“行了行了，是我不好。以后我不走了，留下来给你当跟班还不行？”
“谁要你这么蠢的跟班啊！”
“我蠢吗？要不是我随机应变，老穆非得以为老萧有外遇不可。”
老穆和老萧是穆梓和敬一私底下对爸妈的称呼。从小穆梓就没大没小的这样叫，敬一倒也顺着她。因为他能从这样的称呼中感到一些莫名的归属感。爸爸妈妈这种最亲近最平常的叫法，反而让心里觉得有些别扭。
穆梓抽抽搭搭地停住了哭：“可是，费了半天劲还是没解决问题，俩人反而吵的更厉害了。你说…爸妈不会真的离婚吧？”
穆梓抬起梨花带雨的眼睛，满眼依赖地望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