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打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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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穆梓被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吵醒，她从车站的椅子上爬起来，发现自己依然全须全影，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得意来：原来闯世界也就不过如此嘛。
昨天晚上没吃，现在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她拿出过了今儿没明儿的架势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用剩下的钱在美术品商店买了便携画架两个折叠凳一套素描铅笔。想在江州过活，光靠节流还不成，要想办法开源。
早高峰时段，穆梓背着有些占地儿的画板画架尝试了三次，硬没挤上通往市中心喷泉广场的公交车。最后她只好放弃，还好从这过去也就三站地，步行也就20分钟。
穆梓吸了吸被冻出来的鼻涕，跟着便道上晨练的大爷大妈开始了健步走。然而她却没有发觉，背后不远处一直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到了市中心的喷泉广场，穆梓轻车熟路地进入地下通道。悠扬的乐曲早已充满了狭长的空间，穆梓大摇大摆的和着曲子走着，离那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
敬一依然在原地弹吉他，几位路人围在一旁，有的驻足聆听，有的举起手机拍照录影。
穆梓在敬一的斜对面停下，故意弄出很大动静，支起画架，摆好椅子。立起了自己的简易招牌：画像10元一位。
“画像，画像，10元一位。”
穆梓故意大声吆喝着揽客，非要让声音压过敬一的歌声。
对面围着敬一的路人，只是闻声向这边望一眼，就面露不悦地扭过脸去继续欣赏音乐。
敬一看到穆梓也着实吃了一惊。因为一首歌尚未唱罢，面前还有观众，敬一只好先不动声色地射过去一个质问的眼神。但穆梓不接招，将敬一的满腹狐疑原路反弹回来。
“画像，画像，前三张免费！”穆梓吆喝的更大声。
一听到免费二字，原本围着敬一的路人哗啦一下移步到穆梓跟前，排起队来。反而是唱到一半的敬一，转眼间没了听众。
穆梓得意洋洋地抄起笔开始给第一位客人画像。她时不时用余光瞟一眼斜对面的敬一，他孤零零的唱着歌，俨然成了穆梓画摊儿的背景伴奏。
画完了三张免费画，荷包无一文入账，穆梓的画摊儿又回归了冷清。
兄妹俩这次算是打成了平手，大眼瞪小眼的闲了下来。
敬一已经憋了半天，抢先一步开口：“你怎么还在这？昨天不是把你送上车了吗？”
“那你就别管了！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儿，你还拴得住我？”
“胡闹！赶紧收拾东西回家。”敬一这就要上手拆她的摊儿。
“诶，别别别！我这是暑期实践，美术课的写生训练。你可别干扰我学习进步！”穆梓理直气壮的抢白。
“嘿！你……”敬一果真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穆梓得意的摇头摆尾：“从今往后咱俩就是邻居了。路左边是你的，路右边是我的，谁也不许干涉谁，这样总行了吧？”
敬一无奈的摇摇头，理也不理，又回到话筒前，满心烦闷地唱了一曲毛不易的《像我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
穆梓的画笔在纸上胡乱描绘，却不知不觉勾勒出了对面敬一抱着吉他弹唱的轮廓。
地下通道里行人来去匆匆，他们的身影连成线，在穆梓和敬一之间往来如织。穆梓觉得周围的嘈杂喧嚣都归于平静，只有敬一的歌声回旋在耳边。画笔在纸上沙沙摩擦，敬一的脸庞逐渐清晰。
坐了一整天，除了免费送的那几张画，穆梓只是勉强挣够了一天的伙食费。敬一那边也好不到哪去。
穆梓伸了个懒腰，觉得哥哥太天真幼稚，想在江州靠这个吃饭，未免也太不现实了。
见敬一已经开始收整吉他，穆梓也赶忙收摊。
“你去哪？”敬一手脚麻利，三两下收拾完，已经背着吉他站在穆梓身后。
“不用你管，我有地方住。反正不会给你找麻烦。”穆梓说完背着画架大步流星地走了。
敬一站在原地竟有些怅然若失，他忽然想起同台演出那晚，他也对穆梓说过同样的话，显然这孩子还跟他记仇呢。
穆梓走在路上，却总觉得身后有一道不知所踪的目光一直追随她。回头看时，却也不见异常。穆梓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不知不觉又走回了长途车站，一头扎进繁杂的人群。昨晚在这里战战兢兢的睡了一晚，却还睡出了亲切感，拥挤的人流此时反而成了她的保护伞。
穆梓慌张的在人群间穿行，却忽然被身后一只大手抓住了肩膀。
穆梓啊的一声叫，回头一看却是敬一。
周围短暂的安静了一下，几个候车的乘客朝这边投来警惕的目光，俨然把敬一当成了骚扰高中女生的小流氓。敬一被看的很是尴尬，赶忙收回手。
“干嘛一惊一乍的？”
“你才是！干嘛跟踪我？”
“我是不放心你。”
“昨天晚上的事你还没跟我说清楚呢。你既然呆在江州没走，那住哪了？”
“就这啊！”
“这？”
“啊！”穆梓理直气壮，甚至透着点混不吝的骄傲。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一个人睡车站呢？”
敬一的眉头瞬间扭成一疙瘩，语调也提高了8度。
“那怎么了？你管我！你不是放着家不回，愿意住地下室嘛？我怎么就不可以睡车站呢？”
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噎得敬一说不出话来。
他憋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咱们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是哥哥，我是妹妹，一脉相承不是应该的吗？！”
穆梓冲敬一扬着下巴，虽是强词夺理，却毫不示弱。
敬一避开她锐利的目光，一把抢过她挎着的画架和书包，转头就走。
“喂，你去哪儿呀？”
“跟我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穆梓被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吵醒，她从车站的椅子上爬起来，发现自己依然全须全影，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得意来：原来闯世界也就不过如此嘛。
昨天晚上没吃，现在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她拿出过了今儿没明儿的架势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用剩下的钱在美术品商店买了便携画架两个折叠凳一套素描铅笔。想在江州过活，光靠节流还不成，要想办法开源。
早高峰时段，穆梓背着有些占地儿的画板画架尝试了三次，硬没挤上通往市中心喷泉广场的公交车。最后她只好放弃，还好从这过去也就三站地，步行也就20分钟。
穆梓吸了吸被冻出来的鼻涕，跟着便道上晨练的大爷大妈开始了健步走。然而她却没有发觉，背后不远处一直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到了市中心的喷泉广场，穆梓轻车熟路地进入地下通道。悠扬的乐曲早已充满了狭长的空间，穆梓大摇大摆的和着曲子走着，离那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
敬一依然在原地弹吉他，几位路人围在一旁，有的驻足聆听，有的举起手机拍照录影。
穆梓在敬一的斜对面停下，故意弄出很大动静，支起画架，摆好椅子。立起了自己的简易招牌：画像10元一位。
“画像，画像，10元一位。”
穆梓故意大声吆喝着揽客，非要让声音压过敬一的歌声。
对面围着敬一的路人，只是闻声向这边望一眼，就面露不悦地扭过脸去继续欣赏音乐。
敬一看到穆梓也着实吃了一惊。因为一首歌尚未唱罢，面前还有观众，敬一只好先不动声色地射过去一个质问的眼神。但穆梓不接招，将敬一的满腹狐疑原路反弹回来。
“画像，画像，前三张免费！”穆梓吆喝的更大声。
一听到免费二字，原本围着敬一的路人哗啦一下移步到穆梓跟前，排起队来。反而是唱到一半的敬一，转眼间没了听众。
穆梓得意洋洋地抄起笔开始给第一位客人画像。她时不时用余光瞟一眼斜对面的敬一，他孤零零的唱着歌，俨然成了穆梓画摊儿的背景伴奏。
画完了三张免费画，荷包无一文入账，穆梓的画摊儿又回归了冷清。
兄妹俩这次算是打成了平手，大眼瞪小眼的闲了下来。
敬一已经憋了半天，抢先一步开口：“你怎么还在这？昨天不是把你送上车了吗？”
“那你就别管了！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儿，你还拴得住我？”
“胡闹！赶紧收拾东西回家。”敬一这就要上手拆她的摊儿。
“诶，别别别！我这是暑期实践，美术课的写生训练。你可别干扰我学习进步！”穆梓理直气壮的抢白。
“嘿！你……”敬一果真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穆梓得意的摇头摆尾：“从今往后咱俩就是邻居了。路左边是你的，路右边是我的，谁也不许干涉谁，这样总行了吧？”
敬一无奈的摇摇头，理也不理，又回到话筒前，满心烦闷地唱了一曲毛不易的《像我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
穆梓的画笔在纸上胡乱描绘，却不知不觉勾勒出了对面敬一抱着吉他弹唱的轮廓。
地下通道里行人来去匆匆，他们的身影连成线，在穆梓和敬一之间往来如织。穆梓觉得周围的嘈杂喧嚣都归于平静，只有敬一的歌声回旋在耳边。画笔在纸上沙沙摩擦，敬一的脸庞逐渐清晰。
坐了一整天，除了免费送的那几张画，穆梓只是勉强挣够了一天的伙食费。敬一那边也好不到哪去。
穆梓伸了个懒腰，觉得哥哥太天真幼稚，想在江州靠这个吃饭，未免也太不现实了。
见敬一已经开始收整吉他，穆梓也赶忙收摊。
“你去哪？”敬一手脚麻利，三两下收拾完，已经背着吉他站在穆梓身后。
“不用你管，我有地方住。反正不会给你找麻烦。”穆梓说完背着画架大步流星地走了。
敬一站在原地竟有些怅然若失，他忽然想起同台演出那晚，他也对穆梓说过同样的话，显然这孩子还跟他记仇呢。
穆梓走在路上，却总觉得身后有一道不知所踪的目光一直追随她。回头看时，却也不见异常。穆梓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不知不觉又走回了长途车站，一头扎进繁杂的人群。昨晚在这里战战兢兢的睡了一晚，却还睡出了亲切感，拥挤的人流此时反而成了她的保护伞。
穆梓慌张的在人群间穿行，却忽然被身后一只大手抓住了肩膀。
穆梓啊的一声叫，回头一看却是敬一。
周围短暂的安静了一下，几个候车的乘客朝这边投来警惕的目光，俨然把敬一当成了骚扰高中女生的小流氓。敬一被看的很是尴尬，赶忙收回手。
“干嘛一惊一乍的？”
“你才是！干嘛跟踪我？”
“我是不放心你。”
“昨天晚上的事你还没跟我说清楚呢。你既然呆在江州没走，那住哪了？”
“就这啊！”
“这？”
“啊！”穆梓理直气壮，甚至透着点混不吝的骄傲。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一个人睡车站呢？”
敬一的眉头瞬间扭成一疙瘩，语调也提高了8度。
“那怎么了？你管我！你不是放着家不回，愿意住地下室嘛？我怎么就不可以睡车站呢？”
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噎得敬一说不出话来。
他憋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咱们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是哥哥，我是妹妹，一脉相承不是应该的吗？！”
穆梓冲敬一扬着下巴，虽是强词夺理，却毫不示弱。
敬一避开她锐利的目光，一把抢过她挎着的画架和书包，转头就走。
“喂，你去哪儿呀？”
“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