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晨点心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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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支支吾吾想要为刚才的事做解释，却被崔姐打断。
“我能坐在这吗？”她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发现手机视频的事。
穆梓和小北对视一下，呆呆地点点头，暂时松了口气。
崔姐二话不说，把盘子里一个香喷喷的炸鸡腿夹到了穆梓的餐盘里。
穆梓吃惊地看着她，一方面好奇哪来的鸡腿，另一方面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鸡腿让给自己。
穆梓内心惶恐，正要夹回去，却被崔姐拦住了：“刚才看你排练特别辛苦，晚上还要演出，体力得跟上。”她看穆梓的眼神中仍然存着疑：“啊！炸鸡腿练习生是没有的，只有工作人员找食堂的阿姨要才会给。倒不是公司舍不得给他们吃好的，是真怕孩子们发胖。”
穆梓虽然对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关怀有些抗拒，但崔姐身上透着的那股莫名的亲和力却让她无法拒绝。穆梓竟然渐渐对这个爱装嫩的“老阿姨”产生了好感，收起眼中的疑惑，礼貌地连连道谢。
徐蕊在一旁冷眼旁观，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她才是舞团的队长，凭什么穆梓这丫头被崔姐特殊对待。她真是烦透了这个刺头，怎么在哪都抢她风头！
“我听倪老师说，你是敬一的妹妹？”崔姐一脸亲热地跟穆梓闲聊，可不巧，话题偏偏是穆梓最不愿意提及的萧敬一。
穆梓只淡淡的答应一声，继续埋头吃饭，并没有将话题展开的意思。
“他可是我们公司非常有实力的种子选手，唱功一流，又会作曲。果不其然，妹妹也是多才多艺，舞还跳得这么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崔姐的奉承在穆梓听来很是刺耳。一旁的小北听自己的大神被夸，反倒很是受用。
“跳舞还不是她的强项呢，她是我们班班长，成绩超级棒，又会画画。简直无所不能！”
穆梓被夸得实在难为情，赶紧推了推小北：“别那么夸张好吗！”
“是吗！真是长得又漂亮又有才华！那看来你参加伴舞，纯属是为哥哥加油鼓劲儿啊。哎哟，有个手足多好啊，这么相亲相爱，你爸妈在家一定开心死了。”
开心死了？穆梓的脑海中不由得闪现出家里的画面。
凌晨五点半，穆梓被楼下爸妈的争吵声惊醒。
“你再喊一声试试！”
“喊什么喊！要喊你喊。”
“我喊怎么了？”
“你铁石心肠！”
“我怎么铁石心肠了？我这是用心良苦！”
“哼，一肚子歪理！要是儿子在就好啦，起码有人帮我评评理！”
“儿子在也不会帮你说话。”
“更不会帮你说话！”
……
就在这无休止的争吵中，穆梓掀开被子，一下子睡意全无。然而当她穿着睡衣出现在爸妈面前时，两个人的争吵便戛然而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各忙各的。
穆梓甚至来不及多问，忙碌的一天就从这一刻开始，排山倒海的来了。
她被爸爸催着，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然后穿上老气的套袖和白褂子哒哒哒的跑下楼，到厨房去帮父母把刚出炉的糕点打包或装箱，再或者是给马上要入炉的酥皮点心揿饼打印，这一炉是山楂玫瑰，那一炉是冰糖五仁。
穆梓只觉得眼珠子酸疼，眼皮打架，恨不得闭着眼睛完成这道工序。可但凡一炉里有一个红印盖歪了，爸爸一眼就能把它挑出来，还故意当着穆梓的面重重地把它扔进废料箱里。而里面各式各样歪瓜裂枣的残次品，就是穆梓亘古不变的早餐。
早上7:23分，街口小卖部的王奶奶都会看着穆梓，从陕西路南巷3弄的小街里风驰电掣地跑出来，她手里有时会抓着一块焦了边儿的蛋糕，有时会捏一块散了皮儿的点心，把另一只手里用油纸包好的三块酒酿桂花糕，“啪嗒”一声扔到小卖部的柜台上，喊一句：“王奶奶，我上学要迟到了，钱下次一块给吧，先走了啊。”
这样的日子，穆梓简直烦透了。曾经的日子自由自在，清清静静。她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不光不用应付爸妈的争吵，还有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打包好的早饭，书包侧袋里的小零食，莫名多出来的零花钱，自行车后座上的悠哉悠哉，这一切都让她觉得自己生活在幸福中。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生活变成了点心店与学校两点一线的单曲循环，原本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举，一下子变成了糕点店的小力巴。生活竟是如此残忍，刚刚为她关上一道门，就又毫不留情地给她锁上一扇窗。穆梓接到通知：因店里人手不足，穆梓同学假期的美术集训课临时取消。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集什么训呀？你本事大的撑破天了？咱们这小地方就没有教得了你的老师？我就不信了，花那么多钱跑那么远，除了浪费时间，还能学出什么不一样的。”穆忠全一边把一盘香气扑鼻的五仁酥饼从烤箱里端出来，一边数落女儿。
“爸爸…”硬的不行换软的，穆梓拖着腔撒起娇来：“我画画又不是随便画着玩的，人家的梦想是要做画家。”
“画什么家呀？你看除了几个凤毛麟角的，有几个画家能养活自己？我告诉你，店里缺人手，这个暑假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给我和你妈打下手，有些手艺也是时候教教你了。你哥不在，你给我顶上。”
老穆软硬不吃。
“爸！你不是说手艺传男不传女吗？我哥不在，关我什么事？我不管，我不喜欢的事，坚决不干！”
穆梓嘴巴撅的老高，一边气爸爸，一边怨哥哥。
穆忠全见女儿生气了，又把语气缓了缓，语重心长：“人这辈子，不可能光做自己喜欢的事。想要在社会上吃得开，首先得随和，不能什么事都以自己为中心。”他随手拿起一块五仁酥饼：“画画可以啊。你看上面这个红戳，这不也是艺术吗嘛！你可以在这上面发挥自己的特长，多帮我刻几个戳呀。”
穆梓被噎的目瞪口呆，一时气的竟说不出话来。
“我看你才是以自我为中心呢！店里的事忙不过来，干嘛要牺牲孩子的时间？”萧美华并不认同老公的话，不屑地插话进来。
穆梓像找到救星一样地躲到妈妈背后。
“你看看，你看看！她这个样子都是被你惯坏的。在家里都吃不得苦，以后在社会上怎么混得开！”
“你脑子是不是咓嗒了？哪有自己找苦吃的！孩子还这么小，你就不心疼？你是不是亲爹呀！”
“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哎，要是儿子在就好啦，起码有人帮我评评理！”
“评什么理啊！要是她哥哥在，肯定也舍不得让妹妹受这个累！”
“好了！你们别吵了！”
穆梓被吵得烦不胜烦，丢下爸妈摔门出去。
生活真是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好好一个家，家人们却不能好好对话。张口拌嘴，闭口吵架。因为这样或那样微不足道的事，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不可开交。但每一次争吵都有一个固定的落点：要是儿子在就好，起码有人帮我评评理。
穆梓本不想因为这事操心，但最近一次争吵后，妈妈摔门而出时甩下的那一句“离婚”，却让穆梓的心不由为之一颤。
听筒里的忙音让本来就心烦意乱的穆梓更加心力交瘁。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穆梓恨恨地挂断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长串未拨通的拨号记录。
穆梓盯着手机上“老哥”这个名字气得牙痒痒。两年来这家伙的电话从来打不通，接到他电话的概率几乎和中彩票一样。屈指可数的几次通话，加在一起都不到十分钟。自从进了楚华，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和这个家彻底脱离了关系。
穆梓手指上下翻飞，将手机屏幕戳得咚咚作响，三两下将“老哥”这个称谓改成了“自私鬼”。
“切！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没了你地球还不转了！你能搞定的，我也可以！”穆梓攥着拳头，暗暗下定决心。
赌咒发誓随口就来，但真正实施起来就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了。从前，穆梓向来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自己的事也不爱和别人倾诉，但现在却总觉得孤单无助，急需一个树洞。
穆梓看似在素描本上百无聊赖地涂涂画画，实则留着一个耳朵关心着一旁南南和小北的对话。
“昨天半夜又被他俩吵架吵醒。”小北哈气连天的抱怨。
“我怎么没听到。”南南一边刷着手机上小轩轩的饭拍图，一边心不在焉的敷衍。
“姐，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呀！爸妈眼看都快要离婚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小北一把夺过南南的手机，气呼呼地说。
“着急能有什么用？他们两个成年人吵了半年都谈不拢的事，凭咱们两个未成年在这干着急就能解决吗？”南南一句话噎的小北无话可说，反倒是一旁的穆梓手中的铅笔一下子断了芯，在画纸上留下一个乍眼的黑色印子。
穆梓觉得生活就此亮起了红灯。原本一个幸福美满的家，眼看就要解体了。
她不由自主地脑补父母离婚后家庭的分崩离析和自己的风雨飘摇，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无助。不过还好，她终归不是一个人。这成了那时候穆梓心中唯一的安慰。
然而现在，那种手足相助相亲相爱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崔跃和小北看着一边出神一边将筷子咬的咯吱作响的穆梓，感觉饭桌上一阵寒气袭来。
小北支支吾吾想要为刚才的事做解释，却被崔姐打断。
“我能坐在这吗？”她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发现手机视频的事。
穆梓和小北对视一下，呆呆地点点头，暂时松了口气。
崔姐二话不说，把盘子里一个香喷喷的炸鸡腿夹到了穆梓的餐盘里。
穆梓吃惊地看着她，一方面好奇哪来的鸡腿，另一方面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鸡腿让给自己。
穆梓内心惶恐，正要夹回去，却被崔姐拦住了：“刚才看你排练特别辛苦，晚上还要演出，体力得跟上。”她看穆梓的眼神中仍然存着疑：“啊！炸鸡腿练习生是没有的，只有工作人员找食堂的阿姨要才会给。倒不是公司舍不得给他们吃好的，是真怕孩子们发胖。”
穆梓虽然对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关怀有些抗拒，但崔姐身上透着的那股莫名的亲和力却让她无法拒绝。穆梓竟然渐渐对这个爱装嫩的“老阿姨”产生了好感，收起眼中的疑惑，礼貌地连连道谢。
徐蕊在一旁冷眼旁观，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她才是舞团的队长，凭什么穆梓这丫头被崔姐特殊对待。她真是烦透了这个刺头，怎么在哪都抢她风头！
“我听倪老师说，你是敬一的妹妹？”崔姐一脸亲热地跟穆梓闲聊，可不巧，话题偏偏是穆梓最不愿意提及的萧敬一。
穆梓只淡淡的答应一声，继续埋头吃饭，并没有将话题展开的意思。
“他可是我们公司非常有实力的种子选手，唱功一流，又会作曲。果不其然，妹妹也是多才多艺，舞还跳得这么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崔姐的奉承在穆梓听来很是刺耳。一旁的小北听自己的大神被夸，反倒很是受用。
“跳舞还不是她的强项呢，她是我们班班长，成绩超级棒，又会画画。简直无所不能！”
穆梓被夸得实在难为情，赶紧推了推小北：“别那么夸张好吗！”
“是吗！真是长得又漂亮又有才华！那看来你参加伴舞，纯属是为哥哥加油鼓劲儿啊。哎哟，有个手足多好啊，这么相亲相爱，你爸妈在家一定开心死了。”
开心死了？穆梓的脑海中不由得闪现出家里的画面。
凌晨五点半，穆梓被楼下爸妈的争吵声惊醒。
“你再喊一声试试！”
“喊什么喊！要喊你喊。”
“我喊怎么了？”
“你铁石心肠！”
“我怎么铁石心肠了？我这是用心良苦！”
“哼，一肚子歪理！要是儿子在就好啦，起码有人帮我评评理！”
“儿子在也不会帮你说话。”
“更不会帮你说话！”
……
就在这无休止的争吵中，穆梓掀开被子，一下子睡意全无。然而当她穿着睡衣出现在爸妈面前时，两个人的争吵便戛然而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各忙各的。
穆梓甚至来不及多问，忙碌的一天就从这一刻开始，排山倒海的来了。
她被爸爸催着，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然后穿上老气的套袖和白褂子哒哒哒的跑下楼，到厨房去帮父母把刚出炉的糕点打包或装箱，再或者是给马上要入炉的酥皮点心揿饼打印，这一炉是山楂玫瑰，那一炉是冰糖五仁。
穆梓只觉得眼珠子酸疼，眼皮打架，恨不得闭着眼睛完成这道工序。可但凡一炉里有一个红印盖歪了，爸爸一眼就能把它挑出来，还故意当着穆梓的面重重地把它扔进废料箱里。而里面各式各样歪瓜裂枣的残次品，就是穆梓亘古不变的早餐。
早上7:23分，街口小卖部的王奶奶都会看着穆梓，从陕西路南巷3弄的小街里风驰电掣地跑出来，她手里有时会抓着一块焦了边儿的蛋糕，有时会捏一块散了皮儿的点心，把另一只手里用油纸包好的三块酒酿桂花糕，“啪嗒”一声扔到小卖部的柜台上，喊一句：“王奶奶，我上学要迟到了，钱下次一块给吧，先走了啊。”
这样的日子，穆梓简直烦透了。曾经的日子自由自在，清清静静。她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不光不用应付爸妈的争吵，还有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打包好的早饭，书包侧袋里的小零食，莫名多出来的零花钱，自行车后座上的悠哉悠哉，这一切都让她觉得自己生活在幸福中。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生活变成了点心店与学校两点一线的单曲循环，原本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举，一下子变成了糕点店的小力巴。生活竟是如此残忍，刚刚为她关上一道门，就又毫不留情地给她锁上一扇窗。穆梓接到通知：因店里人手不足，穆梓同学假期的美术集训课临时取消。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集什么训呀？你本事大的撑破天了？咱们这小地方就没有教得了你的老师？我就不信了，花那么多钱跑那么远，除了浪费时间，还能学出什么不一样的。”穆忠全一边把一盘香气扑鼻的五仁酥饼从烤箱里端出来，一边数落女儿。
“爸爸…”硬的不行换软的，穆梓拖着腔撒起娇来：“我画画又不是随便画着玩的，人家的梦想是要做画家。”
“画什么家呀？你看除了几个凤毛麟角的，有几个画家能养活自己？我告诉你，店里缺人手，这个暑假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给我和你妈打下手，有些手艺也是时候教教你了。你哥不在，你给我顶上。”
老穆软硬不吃。
“爸！你不是说手艺传男不传女吗？我哥不在，关我什么事？我不管，我不喜欢的事，坚决不干！”
穆梓嘴巴撅的老高，一边气爸爸，一边怨哥哥。
穆忠全见女儿生气了，又把语气缓了缓，语重心长：“人这辈子，不可能光做自己喜欢的事。想要在社会上吃得开，首先得随和，不能什么事都以自己为中心。”他随手拿起一块五仁酥饼：“画画可以啊。你看上面这个红戳，这不也是艺术吗嘛！你可以在这上面发挥自己的特长，多帮我刻几个戳呀。”
穆梓被噎的目瞪口呆，一时气的竟说不出话来。
“我看你才是以自我为中心呢！店里的事忙不过来，干嘛要牺牲孩子的时间？”萧美华并不认同老公的话，不屑地插话进来。
穆梓像找到救星一样地躲到妈妈背后。
“你看看，你看看！她这个样子都是被你惯坏的。在家里都吃不得苦，以后在社会上怎么混得开！”
“你脑子是不是咓嗒了？哪有自己找苦吃的！孩子还这么小，你就不心疼？你是不是亲爹呀！”
“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哎，要是儿子在就好啦，起码有人帮我评评理！”
“评什么理啊！要是她哥哥在，肯定也舍不得让妹妹受这个累！”
“好了！你们别吵了！”
穆梓被吵得烦不胜烦，丢下爸妈摔门出去。
生活真是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好好一个家，家人们却不能好好对话。张口拌嘴，闭口吵架。因为这样或那样微不足道的事，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不可开交。但每一次争吵都有一个固定的落点：要是儿子在就好，起码有人帮我评评理。
穆梓本不想因为这事操心，但最近一次争吵后，妈妈摔门而出时甩下的那一句“离婚”，却让穆梓的心不由为之一颤。
听筒里的忙音让本来就心烦意乱的穆梓更加心力交瘁。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穆梓恨恨地挂断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长串未拨通的拨号记录。
穆梓盯着手机上“老哥”这个名字气得牙痒痒。两年来这家伙的电话从来打不通，接到他电话的概率几乎和中彩票一样。屈指可数的几次通话，加在一起都不到十分钟。自从进了楚华，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和这个家彻底脱离了关系。
穆梓手指上下翻飞，将手机屏幕戳得咚咚作响，三两下将“老哥”这个称谓改成了“自私鬼”。
“切！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没了你地球还不转了！你能搞定的，我也可以！”穆梓攥着拳头，暗暗下定决心。
赌咒发誓随口就来，但真正实施起来就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了。从前，穆梓向来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自己的事也不爱和别人倾诉，但现在却总觉得孤单无助，急需一个树洞。
穆梓看似在素描本上百无聊赖地涂涂画画，实则留着一个耳朵关心着一旁南南和小北的对话。
“昨天半夜又被他俩吵架吵醒。”小北哈气连天的抱怨。
“我怎么没听到。”南南一边刷着手机上小轩轩的饭拍图，一边心不在焉的敷衍。
“姐，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呀！爸妈眼看都快要离婚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小北一把夺过南南的手机，气呼呼地说。
“着急能有什么用？他们两个成年人吵了半年都谈不拢的事，凭咱们两个未成年在这干着急就能解决吗？”南南一句话噎的小北无话可说，反倒是一旁的穆梓手中的铅笔一下子断了芯，在画纸上留下一个乍眼的黑色印子。
穆梓觉得生活就此亮起了红灯。原本一个幸福美满的家，眼看就要解体了。
她不由自主地脑补父母离婚后家庭的分崩离析和自己的风雨飘摇，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无助。不过还好，她终归不是一个人。这成了那时候穆梓心中唯一的安慰。
然而现在，那种手足相助相亲相爱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崔跃和小北看着一边出神一边将筷子咬的咯吱作响的穆梓，感觉饭桌上一阵寒气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