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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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麟目光深邃，习惯淡漠的脸上毫无表情，背在身后的手，一直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
他在思考，或者忧虑。
这些天他忙忙碌碌，一刻也没闲着。身体的疲乏会让人的心情变糟，体力上的消耗，让人没了耐心，就算是再简单的事，也会觉得吃力。
夏小星站在他的身后，看他的背影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是啊，好端端地冒出来一个遗腹子，既是南明余孽，又是江湖组织，更重要的是皇族血脉。
锦衣卫不涉党争，可是现在皇长子成了太子，他必须要和某些人划清界限，突然之间，他多了很多敌人。
夏小星沉默好久，方才缓缓开口道：“侯爷，时辰不早了，所以……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儿一早的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结巴什么，只是感觉到了他的心情不好，她就会有些小恍惚。
越是在乎一个人，越是容易让自己变得小心翼翼。
厉麟察觉到了她的语气，转过身来，看着她微微点了下头：“知道了。”
夏小星又道：“侯爷别生萧公公的气。”
厉麟失笑：“这不是生气就可以解决的事，而且，我也没那么幼稚。”
他不能只凭自己的喜好来办事，他要从长远去看，看得越远越好。
“正如我说的，萧公公棋艺过人，圣上的围棋就是他教的，所以，他一定有他的打算。”
夏小星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么说，侯爷对萧公公还是很信任的。”
“当然，萧公公很能干，他也很聪明，他做什么事都是有头有尾。我不怀疑他的决定，我只是怀疑那个所谓的遗腹子，他是否真的是贤王血脉，真的是贤王的孩子。”
当年贤王被擒的时候已经五十四岁了，而且，他有早衰之症……
“是或不是，有什么分别吗？他的下场都不会好的。”
厉麟摇头：“对圣上来说是不一样的。他当年下了多大的狠心，要他们斩草除根，他下过一次决心之后，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缓过来。”
只有长姐告诉他，他才会知道，原来圣上时常梦魇，而且，一旦惊醒之后，满头全身都是冷汗，双手冰凉。
那噩梦从何而来，从他内心的恐惧而来。过了这么多年，圣上还是很害怕。
“侯爷到底再担心什么？”
“杀戮！”厉麟微微眯眼，眸光发沉：“明月会也好，皇袍失踪案也好，这里面牵扯得人越多，之后被无辜连累的人就会更多。如果圣上又要大开杀戒，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夏小星稍微恍惚了一下，忽想起皇帝朱铭那张温和清秀的脸，很难想象，他会是一个暴君。
她咬紧下唇，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厉麟幽幽看她：“萧公公后天进宫给长姐回话，你可以一起去。”
“那侯爷呢？”
厉麟的手轻轻地搭上她的肩膀，微微用力：“我要去办点事。”
“又是危险的事？”
“不，我要去见一见明月会的人，我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招数？用在我的身上。”厉麟手中的情报还不够，他需要更多地线索，更详细的名单。
夏小星主动展开双臂，抱了他一下，道：“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危险总是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
一天的休整，让萧虞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夏小星与他一起进宫面见娘娘，心情稍有忐忑，只怕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姑娘，之前的事，谢谢您了。”
“嗯？”夏小星被萧虞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些糊涂了。“公公说得是？”
“奴才说服侯爷的时候，姑娘不是帮衬奴才了吗？”
夏小星连连摇头：“不，我不过是帮腔了几句而已，毫无用处。”
“不，姑娘您帮了很大的忙，最大的帮助不是姑娘说了什么，而是姑娘一直陪在侯爷的身边。”
夏小星还是有点糊涂：“萧公公，您不会担心我紧张，所以故意来说些好话来哄我开心吧？”
“当然不是。”萧虞换上一副认真地表情，道：“自从，侯爷有了姑娘陪伴在身边，侯爷性子没有以前那般急躁了。”
夏小星闻言微微一笑：“许是我这个人太笨了，做什么都是磕磕绊绊，让他不得不多点耐心。”
萧虞摇头：“姑娘是个性情中人，说话做事都不拘一格，有时胆子很大，有时心思细腻，实在不易。”
夏小星心里默默嘀咕：她不过是有点奇怪，偶尔抽抽风，没什么大毛病。
“姑娘帮我说的每一句话，侯爷都会在意的。这次的事，太过麻烦，谨慎行事也是无奈。”
夏小星想了想才问：“公公你真相信，那个人是贤王的儿子？”
萧虞又是摇头：“他也许是，也许不是，可他现在做的事，正是贤王当年做过的事。这么看的话，他一定是贤王的“子嗣”没错。”
这回答还真哲学的。
夏小星点头：“是啊。萧公公，那份名单上有可疑的名字吗？”
萧虞摇一摇头：“只看名字的话，到时有几个眼熟的，不过年头太久，我也记不清楚他们的脸了。”
夏小星微微惊叹：“过了这么久，公公还能记得住这些，已是大大地不易。”
萧虞无奈笑笑：“这还算不得是什么大本事，以前奴才还年轻的时候，只要是见过一面的人，他的长相，声音，气味，甚至是走路的姿势，奴才都能得住。”
夏小星瞪圆双眼，不可置信地问：“真的？”
“是的，当年奴才陪伴圣上捱得那些日子，要是不小心翼翼地话，那就活不到今天了。”
夏小星又是一怔，萧虞继续道：“之前一直见过的熟脸，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见了，那曾是奴才最担心的事，奴才必须记住所有的事，所有的人，这样才能保护圣上。”
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要小心对待，他们是猎物，周围徘徊的眼神来来去去，不知谁的眼中藏着杀气。
厉麟目光深邃，习惯淡漠的脸上毫无表情，背在身后的手，一直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
他在思考，或者忧虑。
这些天他忙忙碌碌，一刻也没闲着。身体的疲乏会让人的心情变糟，体力上的消耗，让人没了耐心，就算是再简单的事，也会觉得吃力。
夏小星站在他的身后，看他的背影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是啊，好端端地冒出来一个遗腹子，既是南明余孽，又是江湖组织，更重要的是皇族血脉。
锦衣卫不涉党争，可是现在皇长子成了太子，他必须要和某些人划清界限，突然之间，他多了很多敌人。
夏小星沉默好久，方才缓缓开口道：“侯爷，时辰不早了，所以……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儿一早的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结巴什么，只是感觉到了他的心情不好，她就会有些小恍惚。
越是在乎一个人，越是容易让自己变得小心翼翼。
厉麟察觉到了她的语气，转过身来，看着她微微点了下头：“知道了。”
夏小星又道：“侯爷别生萧公公的气。”
厉麟失笑：“这不是生气就可以解决的事，而且，我也没那么幼稚。”
他不能只凭自己的喜好来办事，他要从长远去看，看得越远越好。
“正如我说的，萧公公棋艺过人，圣上的围棋就是他教的，所以，他一定有他的打算。”
夏小星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么说，侯爷对萧公公还是很信任的。”
“当然，萧公公很能干，他也很聪明，他做什么事都是有头有尾。我不怀疑他的决定，我只是怀疑那个所谓的遗腹子，他是否真的是贤王血脉，真的是贤王的孩子。”
当年贤王被擒的时候已经五十四岁了，而且，他有早衰之症……
“是或不是，有什么分别吗？他的下场都不会好的。”
厉麟摇头：“对圣上来说是不一样的。他当年下了多大的狠心，要他们斩草除根，他下过一次决心之后，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缓过来。”
只有长姐告诉他，他才会知道，原来圣上时常梦魇，而且，一旦惊醒之后，满头全身都是冷汗，双手冰凉。
那噩梦从何而来，从他内心的恐惧而来。过了这么多年，圣上还是很害怕。
“侯爷到底再担心什么？”
“杀戮！”厉麟微微眯眼，眸光发沉：“明月会也好，皇袍失踪案也好，这里面牵扯得人越多，之后被无辜连累的人就会更多。如果圣上又要大开杀戒，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夏小星稍微恍惚了一下，忽想起皇帝朱铭那张温和清秀的脸，很难想象，他会是一个暴君。
她咬紧下唇，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厉麟幽幽看她：“萧公公后天进宫给长姐回话，你可以一起去。”
“那侯爷呢？”
厉麟的手轻轻地搭上她的肩膀，微微用力：“我要去办点事。”
“又是危险的事？”
“不，我要去见一见明月会的人，我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招数？用在我的身上。”厉麟手中的情报还不够，他需要更多地线索，更详细的名单。
夏小星主动展开双臂，抱了他一下，道：“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危险总是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
一天的休整，让萧虞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夏小星与他一起进宫面见娘娘，心情稍有忐忑，只怕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姑娘，之前的事，谢谢您了。”
“嗯？”夏小星被萧虞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些糊涂了。“公公说得是？”
“奴才说服侯爷的时候，姑娘不是帮衬奴才了吗？”
夏小星连连摇头：“不，我不过是帮腔了几句而已，毫无用处。”
“不，姑娘您帮了很大的忙，最大的帮助不是姑娘说了什么，而是姑娘一直陪在侯爷的身边。”
夏小星还是有点糊涂：“萧公公，您不会担心我紧张，所以故意来说些好话来哄我开心吧？”
“当然不是。”萧虞换上一副认真地表情，道：“自从，侯爷有了姑娘陪伴在身边，侯爷性子没有以前那般急躁了。”
夏小星闻言微微一笑：“许是我这个人太笨了，做什么都是磕磕绊绊，让他不得不多点耐心。”
萧虞摇头：“姑娘是个性情中人，说话做事都不拘一格，有时胆子很大，有时心思细腻，实在不易。”
夏小星心里默默嘀咕：她不过是有点奇怪，偶尔抽抽风，没什么大毛病。
“姑娘帮我说的每一句话，侯爷都会在意的。这次的事，太过麻烦，谨慎行事也是无奈。”
夏小星想了想才问：“公公你真相信，那个人是贤王的儿子？”
萧虞又是摇头：“他也许是，也许不是，可他现在做的事，正是贤王当年做过的事。这么看的话，他一定是贤王的“子嗣”没错。”
这回答还真哲学的。
夏小星点头：“是啊。萧公公，那份名单上有可疑的名字吗？”
萧虞摇一摇头：“只看名字的话，到时有几个眼熟的，不过年头太久，我也记不清楚他们的脸了。”
夏小星微微惊叹：“过了这么久，公公还能记得住这些，已是大大地不易。”
萧虞无奈笑笑：“这还算不得是什么大本事，以前奴才还年轻的时候，只要是见过一面的人，他的长相，声音，气味，甚至是走路的姿势，奴才都能得住。”
夏小星瞪圆双眼，不可置信地问：“真的？”
“是的，当年奴才陪伴圣上捱得那些日子，要是不小心翼翼地话，那就活不到今天了。”
夏小星又是一怔，萧虞继续道：“之前一直见过的熟脸，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见了，那曾是奴才最担心的事，奴才必须记住所有的事，所有的人，这样才能保护圣上。”
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要小心对待，他们是猎物，周围徘徊的眼神来来去去，不知谁的眼中藏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