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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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星一向自诩，鼻子灵光，对气味敏感，所以，不知不觉间，就落下个动不动就喜欢闻来闻去的小毛病。
她正犹自出神，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扳过她的脸，轻声发问：“你又在闻什么呢？”
厉麟一进屋就见她蹙着眉，双手捧着书，一举一动都很小心，像只发懵的小狗似的嗅着味道。
夏小星被他冰凉凉的手指，吓得一个激灵，刚想抱怨一句，想想还是算了。
他走路一向没有声音，是她自己太大意了，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闻闻。”夏小星把书放了回去。
厉麟瞥了一眼桌上凑齐的四本书，问她道：“今日的事，你相信吗？”
夏小星看着他，目中似乎带着些踌躇不定之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一眨，迟迟不肯回答。
要怎么说呢？叶孤鸿说的话未必是假的，毕竟他连自己的性命都赔上了，可是他也实在是狡猾得很，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重点。
“藏宝图能藏在哪儿呢？”夏小星不答反问：“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大人，您准备怎么办？”
厉麟沉声道：“还能怎样办？事已至此，只要查证出藏宝图是真的，那么关家的案子就算是了了。”
夏小星闻言低头，心里莫名有点失望。
她料到他会如此，关家的三十六口人，不过是那些人在寻宝路上的绊脚石，死了也就是死了，想要找到真凶难，想要找回一个公道，更是难上加难。
思及此，她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厉麟见她叹气，表情有些奇怪，抬起她的下巴，问道：“小东西，你叹什么气？”
他以为她会害怕不安，所以，他才特意跟过来看看。
夏小星心绪烦乱，含糊道：“没什么……”她躲开厉麟的手，重新拿起一本书来：“大人，您说这藏宝图在哪儿呢？能找得出来吗？”
厉麟眉心拧起：“这事不会那么简单。那叶孤鸿故弄玄虚，不点不破，无非是想要给我一个大难题。”
夏小星闻言垂下眼，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大人，万一这是个骗局怎么办？”夏小星迟疑着道：“这藏宝图是真是假，还需些时日查证。可叶孤鸿这么一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厉麟明白她的意思，只道：“你担心他们会再摆我一道？”
夏小星微微点了下头：“大人难道不担心吗？他们做事隐秘低调，见首不见尾，总能抢占先机……他们事事抢在大人的前头，这一次，保不齐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厉麟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她平时一向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直来直去，难得有这样心思细腻的时候。
“所以，我才说这件事不好办。藏宝图若是真的，那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我拿在手里，稍有不慎就会伤了自己。藏宝图若是假的，我手中的线索全断了，继续查下去，怕是更会步入他们的迷雾之中，费时费力耗下去。我来留都已有一月之久，再耽搁下去，只会沦为众人的笑柄，坏了锦衣卫的名声。”
朝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盼着，看他在这小河沟里翻船，丢尽颜面。
厉麟毫无保留，把事情的难处，对她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夏小星倒是没想得那么深，听了之后，不由心脏一揪：“那大人要怎么办才好？”
她一脸担忧，目光满含忧虑。
厉麟凝眉看她。
她是在担心他吗？
厉麟突然笑了一下，乃是真心实意。
夏小星不知他为什么笑，眉眼间有几分焦急：“大人，您笑什么？”
若是她这么摊上这么一大堆事，早都愁得脑瓜仁儿直痛。
厉麟拍拍她的脸颊，似有安抚之意，只道：“不用担心，我没有那么不中用，随随便便来个人，耍点手段，就能让我认栽。”
这样棘手的状况，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他自有办法应对。
“大人这么说，想必是心中有数了。”
厉麟在桌旁坐了下来，翻翻书页，道：“这世上的事情越是凶险，就越是有峰回路转的可能。叶孤鸿的主子，齐集了三本，却偏偏齐不到这第四本。步步心机，结果却败在了一个暮年老儿的私心上，想来也真是可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坏了整盘棋，想必他们也心中气恼得很。然而，你……”话到一半，他突然抬一抬手，指向夏小星，道：“齐老儿和他的孙子坏了叶孤鸿和主子的一盘棋，而你，你机缘巧合，却是又盘活了这一盘死棋。”
夏小星听他这般说，缓缓落座：“可是，大人……您不觉得奇怪吗？我和齐琅素不相识，只是偶尔相遇，他为何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厉麟微微侧过头：“因为齐琅不知内情，而你又是救他危难的好心人。他把此等贵重之物交给你，虽说只是一时冲动，但也是无奈之举。夏小星你的运气很好。”
夏小星听了这话，一时哭笑不得。
“大人，我可没觉得自己的运气好。那一日，我要是不多管闲事的话，也许现在……”
话到一半，她才知自己失言了。她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仿佛自己很不愿和他遇见，与他相识同行，直到今日。
厉麟果然脸色一变，望住她道：“也许什么？也许现在你就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离我远远的？”
夏小星咬了下唇：“大人别恼，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你就是这个意思。”厉麟对她这点小心思，还是很清楚的。
她想离开他的身边，一直都想。而他也是不放手，她便越是不甘心。
夏小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桌上的书，道：“大人，下一步您准备怎么做？”
厉麟顺着她的目光，沉声道：“还能怎么办，看书！”
就算线索不在明面上，但内容最起码还是要过一过眼的。
夏小星犹豫一下道：“可是，这书上的内容，有些地方已看不清楚了。”
“无妨，读个大概就好。”厉麟翻开一本，夏小星起身道：“那我再去点一只烛台来，这光线太昏暗了。”
她去了烛台，搁在桌上，继而又回到他的身边坐下来。
厉麟微一挑眉：“你要陪我？”
夏小星“啊”了声，未觉得自己此举，有任何不妥。纵使长夜漫漫，可她早已无心睡眠。
夏小星一向自诩，鼻子灵光，对气味敏感，所以，不知不觉间，就落下个动不动就喜欢闻来闻去的小毛病。
她正犹自出神，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扳过她的脸，轻声发问：“你又在闻什么呢？”
厉麟一进屋就见她蹙着眉，双手捧着书，一举一动都很小心，像只发懵的小狗似的嗅着味道。
夏小星被他冰凉凉的手指，吓得一个激灵，刚想抱怨一句，想想还是算了。
他走路一向没有声音，是她自己太大意了，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闻闻。”夏小星把书放了回去。
厉麟瞥了一眼桌上凑齐的四本书，问她道：“今日的事，你相信吗？”
夏小星看着他，目中似乎带着些踌躇不定之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一眨，迟迟不肯回答。
要怎么说呢？叶孤鸿说的话未必是假的，毕竟他连自己的性命都赔上了，可是他也实在是狡猾得很，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重点。
“藏宝图能藏在哪儿呢？”夏小星不答反问：“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大人，您准备怎么办？”
厉麟沉声道：“还能怎样办？事已至此，只要查证出藏宝图是真的，那么关家的案子就算是了了。”
夏小星闻言低头，心里莫名有点失望。
她料到他会如此，关家的三十六口人，不过是那些人在寻宝路上的绊脚石，死了也就是死了，想要找到真凶难，想要找回一个公道，更是难上加难。
思及此，她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厉麟见她叹气，表情有些奇怪，抬起她的下巴，问道：“小东西，你叹什么气？”
他以为她会害怕不安，所以，他才特意跟过来看看。
夏小星心绪烦乱，含糊道：“没什么……”她躲开厉麟的手，重新拿起一本书来：“大人，您说这藏宝图在哪儿呢？能找得出来吗？”
厉麟眉心拧起：“这事不会那么简单。那叶孤鸿故弄玄虚，不点不破，无非是想要给我一个大难题。”
夏小星闻言垂下眼，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大人，万一这是个骗局怎么办？”夏小星迟疑着道：“这藏宝图是真是假，还需些时日查证。可叶孤鸿这么一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厉麟明白她的意思，只道：“你担心他们会再摆我一道？”
夏小星微微点了下头：“大人难道不担心吗？他们做事隐秘低调，见首不见尾，总能抢占先机……他们事事抢在大人的前头，这一次，保不齐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厉麟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她平时一向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直来直去，难得有这样心思细腻的时候。
“所以，我才说这件事不好办。藏宝图若是真的，那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我拿在手里，稍有不慎就会伤了自己。藏宝图若是假的，我手中的线索全断了，继续查下去，怕是更会步入他们的迷雾之中，费时费力耗下去。我来留都已有一月之久，再耽搁下去，只会沦为众人的笑柄，坏了锦衣卫的名声。”
朝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盼着，看他在这小河沟里翻船，丢尽颜面。
厉麟毫无保留，把事情的难处，对她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夏小星倒是没想得那么深，听了之后，不由心脏一揪：“那大人要怎么办才好？”
她一脸担忧，目光满含忧虑。
厉麟凝眉看她。
她是在担心他吗？
厉麟突然笑了一下，乃是真心实意。
夏小星不知他为什么笑，眉眼间有几分焦急：“大人，您笑什么？”
若是她这么摊上这么一大堆事，早都愁得脑瓜仁儿直痛。
厉麟拍拍她的脸颊，似有安抚之意，只道：“不用担心，我没有那么不中用，随随便便来个人，耍点手段，就能让我认栽。”
这样棘手的状况，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他自有办法应对。
“大人这么说，想必是心中有数了。”
厉麟在桌旁坐了下来，翻翻书页，道：“这世上的事情越是凶险，就越是有峰回路转的可能。叶孤鸿的主子，齐集了三本，却偏偏齐不到这第四本。步步心机，结果却败在了一个暮年老儿的私心上，想来也真是可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坏了整盘棋，想必他们也心中气恼得很。然而，你……”话到一半，他突然抬一抬手，指向夏小星，道：“齐老儿和他的孙子坏了叶孤鸿和主子的一盘棋，而你，你机缘巧合，却是又盘活了这一盘死棋。”
夏小星听他这般说，缓缓落座：“可是，大人……您不觉得奇怪吗？我和齐琅素不相识，只是偶尔相遇，他为何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厉麟微微侧过头：“因为齐琅不知内情，而你又是救他危难的好心人。他把此等贵重之物交给你，虽说只是一时冲动，但也是无奈之举。夏小星你的运气很好。”
夏小星听了这话，一时哭笑不得。
“大人，我可没觉得自己的运气好。那一日，我要是不多管闲事的话，也许现在……”
话到一半，她才知自己失言了。她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仿佛自己很不愿和他遇见，与他相识同行，直到今日。
厉麟果然脸色一变，望住她道：“也许什么？也许现在你就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离我远远的？”
夏小星咬了下唇：“大人别恼，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你就是这个意思。”厉麟对她这点小心思，还是很清楚的。
她想离开他的身边，一直都想。而他也是不放手，她便越是不甘心。
夏小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桌上的书，道：“大人，下一步您准备怎么做？”
厉麟顺着她的目光，沉声道：“还能怎么办，看书！”
就算线索不在明面上，但内容最起码还是要过一过眼的。
夏小星犹豫一下道：“可是，这书上的内容，有些地方已看不清楚了。”
“无妨，读个大概就好。”厉麟翻开一本，夏小星起身道：“那我再去点一只烛台来，这光线太昏暗了。”
她去了烛台，搁在桌上，继而又回到他的身边坐下来。
厉麟微一挑眉：“你要陪我？”
夏小星“啊”了声，未觉得自己此举，有任何不妥。纵使长夜漫漫，可她早已无心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