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我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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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华姑姑。”看见方华，云苓就好像见到了太后，态度十分恭敬，“姑姑怎么来了。”
她站起身，做出请的动作，同时担心的问着，“敢问姑姑可是太后身子抱恙？”
云苓谦卑的态度还算令方华满意，“太后请大人过去。”
云苓自然知道方华的来意，表面却故作担忧。
方华在云苓面前自然而然的摆出一副年长者的姿态，“大人不必担心，太后只是请大人过去问几句话。”
云苓的眼睛里故意多出些拒绝，像是想起过去的事，不答应，但也没有委婉拒绝。
方华看出云苓的意思，“太后问过话，大人就可以回来，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见云苓还有些犹豫，方华干脆把话说开，“大人现在的身份不同了，没有人会把大人你怎样的，谁也不想和皇上做对，不是么？”
做够了样子，也听到她想听到的，云苓这才呼了口气，“那好。”
“那大人就快请吧。”
……
云苓走进来，看见庄宛宜还像往常一样随手捻着佛珠，但神色却没有原来的沉稳。
她的眼神微有些乱，像是在想这什么，直到云苓进来，也没回过神。
“太后，云大人到了。”
听见方华的通报，庄宛宜立刻恢复了原有的样子，极快的调整了呼吸，端起的太后的架子，坐直了身子，看着下面的云苓。
“臣参见太后。”她像平时一样，话并不多。
庄宛宜点点头，上下打量着她，“这些年，你到底是糟了些罪，受了些苦。”
云苓平静的应着，“是，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苦尽甘来。”
庄宛宜眼角微动，“当年云府大火，你重伤濒死，是无伤医好了你？”
“是。”
“你的这一身医术，也是师从无伤？”
“是。”
“他待你，不同一般呢。”
“臣自幼得先生照拂，敬先生为兄长，有幸得先生关爱，是臣的福气。”
“哀家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十分要好，又在一起相处多年，想必你对他十分了解了？”
云苓反问：“太后对先生很有兴趣吗？”
庄宛宜一笑，“你也知道，哀家平日里就喜欢读读经书，听听佛法，能遇到无伤这样的高人，一定是哀家对佛祖的虔诚感动了上天。”
“先生不止精通佛学和医术，心地也十分善良，被他医好的人不计其数。”
庄宛宜的眼中露出赞赏的笑，又突然多了几分失落，“这样好的人才，怎么偏偏落发修行，若是能为朝廷所用，真是我大祁之福啊！”
云苓听着，故意不多话，果然，庄宛宜主动问她，“你认识无伤的时候，他已经落发为僧了吗？”
“是。”云苓点点头，“臣第一次见到先生的时候，先生已经是位高僧。臣的母亲的病，就是被先生医治好的。”
庄宛宜琢磨着她的话，“也就是说，无伤他很早就出家为僧了？”
“听先生自己说，大概从他出声的那天起，就留在寺中，直到今日。”
庄宛宜神色一紧，“你的意思是，他是在寺里出生的？”
“这个臣就不清楚了，臣只知道，抚养先生长大的，是一位高僧。”
“他没有父母吗，还是被人遗弃了，怎么会是被和尚抚养长大的？”
庄宛宜略微急迫的样子让云苓不由疑惑的看着她，经过方华在一旁暗暗提醒，庄宛宜才意识到自己略有失态，轻咳了一声，“哀家只是替他可惜罢了。”
说完叹了口气，再次问云苓，“你说你幼时遇到他他已经是高僧，可哀家看他，年纪并没有很大嘛？”
云苓明白庄宛宜的意思，顺着她的话，“先生本就行医，平时十分注意饮食，所以看上去才十分年轻，其实，他已经三十二岁了。”
“三十二？”庄宛宜在听到这个数字的一瞬间，脸色刷的一变，就连方华也忍不住一惊，朝庄宛宜看了过去。
大殿下若是还在人世，也正好是三十二岁啊！
这一刻，庄宛宜几乎说不出话来。无伤的样貌，手臂上的红痣，还有他的年纪，每一样都在证明着这个年轻的僧人，就是她的孩子。
“太后？”云苓看着庄宛宜失神的样子，假意关心，“太后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哀家没有……”庄宛宜摇头。
云苓不放心的打量着，“还是由臣来为太后把脉吧？”
“哀家说过没事。哀家这是老毛病了。”庄宛宜硬起态度。
云苓不好再坚持，只得低下头，却听见庄宛宜叹着，“无伤真是个命苦的人，自幼无父无母，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冷清的庙宇里面，每日只有与青灯古佛为伴，不知他有没有寻过他的亲生父母呢？”
“这个臣就不知道了，”云苓摇摇头，故意用不屑的语气，“不过先生的父母也真是狠心，这样漂亮懂事的一个孩子，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谁说他的父母不要他了！”话一出口，庄宛宜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哀家的意思是，也许他的父母有什么难处呢，比如养不起他，或是遇到灾荒，天下怎么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云苓看着庄宛宜的眼睛，“就算有再大的难处，也不该遗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啊！臣的母亲孤苦一人，还不是把臣养大了！”
“你懂什么！苦一点算不得什么，真正的苦是不能用身份来衡量的！”
“太后？”云苓狐疑的看着庄宛宜，心里却终于放心，看来庄宛宜是认定无伤了。
庄宛宜也懒得和云苓解释，“你还年轻，有些事看不到那么深。”
“太后说得是，不过先生能得太后厚爱，是先生的福气。”
庄宛宜又恢复了对云苓的冷淡，“好了，哀家只是随便问问，这里没你的事，你回去吧。”
“是，太后。”云苓朝庄宛宜一拜，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还没走到门口，她就停下来，转过身，对庄宛宜道：“对了，太后，明日先生就要走了。”
“这么急？”庄宛宜脸色微变。
许多事，她还没来得及做。
“臣知道太后心系大祁，求贤若渴，先生又的确是人才，太后若是有心将先生留下，不如趁先生尚在宫中，请皇上把他留下来吧。”
“哀家知道了。”庄宛宜沉思着。
云苓达到目的，这才真的离开。
懿安宫外，她露出一抹浅笑，她只要再做一件事就够了。
……
“太后真的要去求皇上吗？”方华看着庄宛宜，试探的问着。
“是，哀家一定要去。”庄宛宜十分坚决。
“太后确定，无伤就是大殿下吗？”
“正是因为哀家不能十分肯定，所以才要让他留下，哀家必须要知道他是不是哀家的孩子。”庄宛宜叹了口气，“不过哀家知道的这些，已经几乎证明了他就是哀家的孩子。”
方华还有些担心，“太后该如何求皇上，若是皇上不准呢？”
“准不准，哀家都要去试一试，再不济，哀家多留他几日便是了，皇上连哀家的这一点要求都要拒绝吗？”
方华点点头，“太后说的是，不过奴婢还是要提醒太后，太后方才在云苓面前已经失态，面见皇上的时候，千万不能流露出半点舐犊之情，皇上不是云苓，太后的一点反常都会引起皇上的警觉，太后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啊！”
“你说的是啊。”庄宛宜同意的点头，“你这就随哀家去昱宸宫走一趟。”
……
对于庄宛宜的到来，楚元昭并不意外，“母后？”
庄宛宜看了眼楚元昭桌子上的一叠奏折，心疼的看着他，“皇上最近又劳累了。”
“还好，边境战事早已停歇，都是些小事。”
庄宛宜笑，“再小的事，也要皇上去操心不是，皇上如此忙碌，哀家这个做母亲的，实在心疼。”
昔日，庄宛宜与楚元昭确是有过一段母子情深的日子，可经历了种种，两人的感情渐渐淡了，庄宛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口部随心，楚元昭听起来也并无太多感恩之情，“有母后常常牵挂着朕，是朕的福气，母后也要保重身体，不要让朕分心。”
庄宛宜淡淡的笑笑，“如今朝堂之上，云家的势力土崩瓦解，云戈的旧部也被连根拔起，皇上着实需要提拔些新人啊。”
“母后说得不错，朕已经拟下圣旨，广发榜文招募有志之士。”
“这样自然好，不过皇上难道没有发现，有一人可以为皇上所用吗？”
楚元昭故作不懂，“不知母后说的是谁？”
庄宛宜一笑，“不就是无伤先生吗！”
“无伤？”楚元昭一本正经，“这怎么可以，无伤先生是出家人，如何入朝为官？”
“出家人又如何，皇上可以为云苓更改旧制，难道不可以让出家人入朝为官吗？”
“这怎么能够一样。”楚元昭摇头，“云苓是自愿入宫，又有一身本事，可无伤是出家人，他若不愿，朕如何逼他，难道要朕拿刀夹在他的脖子上吗？”
庄宛宜连忙解释，“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哀家只是觉得，皇上求贤若渴，大可以把自己的心意告诉给无伤，若是他被皇上的诚心所打动，愿意留下，那岂不是更好。”
“若是他不愿呢？”楚元昭反问：“天下有才之人无数，朕不相信，找不到比无伤更好的人，他若留便留，朕不会强人所难。”
庄宛宜略显焦急，“话虽如此，可无伤那样的人，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找得到的，就好像当初的云戈，今日的云杞，还有襄王，这些人中龙凤，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也许错过了无伤，就再难找到和他一样的人才了啊！”
楚元昭打量着庄宛宜，“母后似乎对无伤格外欣赏？”
庄宛宜淡淡一笑，“哀家的确对他十分欣赏，哀家虽然礼佛多年，可经他这么一说，哀家才发现，以前许多所读的经书竟然好像白读了。而且他不止对经文了如指掌，更是博览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是杜博渊只怕也会在他面前败下阵来，哀家真的没见过比他还博学的人了。”
楚元昭听着，突然轻轻笑出。
庄宛宜一愣，“皇上笑什么？”
“朕觉得，无伤先生和太后有些渊源呢。”
庄宛宜心中一紧，“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楚元昭看着她，“母后难道不觉得，无伤看上去和朕有些相似呢。”
庄宛宜一愣，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天才用笑容化解尴尬，“皇上是天子，哪会有人与天子相似。”
发现楚元昭注意到了无伤的容貌，庄宛宜也不敢再多建议什么，“哀家方才说的话，还望皇上能加以考虑，哀家只希望皇上能选得人才，为我大祁效力，也让皇上不必过度辛劳。”
“多谢母后关心，母后年纪大了，就不要太过操心前朝的事，多保重身体才是真的。”
庄宛宜听得出来，楚元昭这句话一语双关，他叫她保养身子是假，让她不要再插手前朝的事才是真的。
可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精力插手朝政，云苓的事还没有解决，现在又多了一个无伤，她要想办法把无伤留下才是。
……
无伤没有在宫中停留太久，时间一到，他立刻去向楚元昭此行。
楚元昭轻轻挥手，“这些是朕送给先生的，先生应该可以用到。”
无伤扫了一眼罗祥手里的东西，“贫僧多谢皇上，经卷贫僧留下，盘缠还是罢了。”
楚元昭轻笑，“先生请自便。”
云苓看了一眼懿安宫的方向，将无伤拦住，“先生不多留两日吗？”
无伤摇摇头，“多留又有何用，终是要分别的。”
云苓一脸不舍，拿出一个包袱，“这个，先生收下吧。”
那是她亲手为他缝制的僧衣，他心中一动，知道女红对她来说，是一件多难多痛苦的事，“好，我收下。”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云苓看着朝这边走着的庄宛宜，唇边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意。
“方华姑姑。”看见方华，云苓就好像见到了太后，态度十分恭敬，“姑姑怎么来了。”
她站起身，做出请的动作，同时担心的问着，“敢问姑姑可是太后身子抱恙？”
云苓谦卑的态度还算令方华满意，“太后请大人过去。”
云苓自然知道方华的来意，表面却故作担忧。
方华在云苓面前自然而然的摆出一副年长者的姿态，“大人不必担心，太后只是请大人过去问几句话。”
云苓的眼睛里故意多出些拒绝，像是想起过去的事，不答应，但也没有委婉拒绝。
方华看出云苓的意思，“太后问过话，大人就可以回来，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见云苓还有些犹豫，方华干脆把话说开，“大人现在的身份不同了，没有人会把大人你怎样的，谁也不想和皇上做对，不是么？”
做够了样子，也听到她想听到的，云苓这才呼了口气，“那好。”
“那大人就快请吧。”
……
云苓走进来，看见庄宛宜还像往常一样随手捻着佛珠，但神色却没有原来的沉稳。
她的眼神微有些乱，像是在想这什么，直到云苓进来，也没回过神。
“太后，云大人到了。”
听见方华的通报，庄宛宜立刻恢复了原有的样子，极快的调整了呼吸，端起的太后的架子，坐直了身子，看着下面的云苓。
“臣参见太后。”她像平时一样，话并不多。
庄宛宜点点头，上下打量着她，“这些年，你到底是糟了些罪，受了些苦。”
云苓平静的应着，“是，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苦尽甘来。”
庄宛宜眼角微动，“当年云府大火，你重伤濒死，是无伤医好了你？”
“是。”
“你的这一身医术，也是师从无伤？”
“是。”
“他待你，不同一般呢。”
“臣自幼得先生照拂，敬先生为兄长，有幸得先生关爱，是臣的福气。”
“哀家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十分要好，又在一起相处多年，想必你对他十分了解了？”
云苓反问：“太后对先生很有兴趣吗？”
庄宛宜一笑，“你也知道，哀家平日里就喜欢读读经书，听听佛法，能遇到无伤这样的高人，一定是哀家对佛祖的虔诚感动了上天。”
“先生不止精通佛学和医术，心地也十分善良，被他医好的人不计其数。”
庄宛宜的眼中露出赞赏的笑，又突然多了几分失落，“这样好的人才，怎么偏偏落发修行，若是能为朝廷所用，真是我大祁之福啊！”
云苓听着，故意不多话，果然，庄宛宜主动问她，“你认识无伤的时候，他已经落发为僧了吗？”
“是。”云苓点点头，“臣第一次见到先生的时候，先生已经是位高僧。臣的母亲的病，就是被先生医治好的。”
庄宛宜琢磨着她的话，“也就是说，无伤他很早就出家为僧了？”
“听先生自己说，大概从他出声的那天起，就留在寺中，直到今日。”
庄宛宜神色一紧，“你的意思是，他是在寺里出生的？”
“这个臣就不清楚了，臣只知道，抚养先生长大的，是一位高僧。”
“他没有父母吗，还是被人遗弃了，怎么会是被和尚抚养长大的？”
庄宛宜略微急迫的样子让云苓不由疑惑的看着她，经过方华在一旁暗暗提醒，庄宛宜才意识到自己略有失态，轻咳了一声，“哀家只是替他可惜罢了。”
说完叹了口气，再次问云苓，“你说你幼时遇到他他已经是高僧，可哀家看他，年纪并没有很大嘛？”
云苓明白庄宛宜的意思，顺着她的话，“先生本就行医，平时十分注意饮食，所以看上去才十分年轻，其实，他已经三十二岁了。”
“三十二？”庄宛宜在听到这个数字的一瞬间，脸色刷的一变，就连方华也忍不住一惊，朝庄宛宜看了过去。
大殿下若是还在人世，也正好是三十二岁啊！
这一刻，庄宛宜几乎说不出话来。无伤的样貌，手臂上的红痣，还有他的年纪，每一样都在证明着这个年轻的僧人，就是她的孩子。
“太后？”云苓看着庄宛宜失神的样子，假意关心，“太后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哀家没有……”庄宛宜摇头。
云苓不放心的打量着，“还是由臣来为太后把脉吧？”
“哀家说过没事。哀家这是老毛病了。”庄宛宜硬起态度。
云苓不好再坚持，只得低下头，却听见庄宛宜叹着，“无伤真是个命苦的人，自幼无父无母，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冷清的庙宇里面，每日只有与青灯古佛为伴，不知他有没有寻过他的亲生父母呢？”
“这个臣就不知道了，”云苓摇摇头，故意用不屑的语气，“不过先生的父母也真是狠心，这样漂亮懂事的一个孩子，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谁说他的父母不要他了！”话一出口，庄宛宜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哀家的意思是，也许他的父母有什么难处呢，比如养不起他，或是遇到灾荒，天下怎么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云苓看着庄宛宜的眼睛，“就算有再大的难处，也不该遗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啊！臣的母亲孤苦一人，还不是把臣养大了！”
“你懂什么！苦一点算不得什么，真正的苦是不能用身份来衡量的！”
“太后？”云苓狐疑的看着庄宛宜，心里却终于放心，看来庄宛宜是认定无伤了。
庄宛宜也懒得和云苓解释，“你还年轻，有些事看不到那么深。”
“太后说得是，不过先生能得太后厚爱，是先生的福气。”
庄宛宜又恢复了对云苓的冷淡，“好了，哀家只是随便问问，这里没你的事，你回去吧。”
“是，太后。”云苓朝庄宛宜一拜，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还没走到门口，她就停下来，转过身，对庄宛宜道：“对了，太后，明日先生就要走了。”
“这么急？”庄宛宜脸色微变。
许多事，她还没来得及做。
“臣知道太后心系大祁，求贤若渴，先生又的确是人才，太后若是有心将先生留下，不如趁先生尚在宫中，请皇上把他留下来吧。”
“哀家知道了。”庄宛宜沉思着。
云苓达到目的，这才真的离开。
懿安宫外，她露出一抹浅笑，她只要再做一件事就够了。
……
“太后真的要去求皇上吗？”方华看着庄宛宜，试探的问着。
“是，哀家一定要去。”庄宛宜十分坚决。
“太后确定，无伤就是大殿下吗？”
“正是因为哀家不能十分肯定，所以才要让他留下，哀家必须要知道他是不是哀家的孩子。”庄宛宜叹了口气，“不过哀家知道的这些，已经几乎证明了他就是哀家的孩子。”
方华还有些担心，“太后该如何求皇上，若是皇上不准呢？”
“准不准，哀家都要去试一试，再不济，哀家多留他几日便是了，皇上连哀家的这一点要求都要拒绝吗？”
方华点点头，“太后说的是，不过奴婢还是要提醒太后，太后方才在云苓面前已经失态，面见皇上的时候，千万不能流露出半点舐犊之情，皇上不是云苓，太后的一点反常都会引起皇上的警觉，太后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啊！”
“你说的是啊。”庄宛宜同意的点头，“你这就随哀家去昱宸宫走一趟。”
……
对于庄宛宜的到来，楚元昭并不意外，“母后？”
庄宛宜看了眼楚元昭桌子上的一叠奏折，心疼的看着他，“皇上最近又劳累了。”
“还好，边境战事早已停歇，都是些小事。”
庄宛宜笑，“再小的事，也要皇上去操心不是，皇上如此忙碌，哀家这个做母亲的，实在心疼。”
昔日，庄宛宜与楚元昭确是有过一段母子情深的日子，可经历了种种，两人的感情渐渐淡了，庄宛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口部随心，楚元昭听起来也并无太多感恩之情，“有母后常常牵挂着朕，是朕的福气，母后也要保重身体，不要让朕分心。”
庄宛宜淡淡的笑笑，“如今朝堂之上，云家的势力土崩瓦解，云戈的旧部也被连根拔起，皇上着实需要提拔些新人啊。”
“母后说得不错，朕已经拟下圣旨，广发榜文招募有志之士。”
“这样自然好，不过皇上难道没有发现，有一人可以为皇上所用吗？”
楚元昭故作不懂，“不知母后说的是谁？”
庄宛宜一笑，“不就是无伤先生吗！”
“无伤？”楚元昭一本正经，“这怎么可以，无伤先生是出家人，如何入朝为官？”
“出家人又如何，皇上可以为云苓更改旧制，难道不可以让出家人入朝为官吗？”
“这怎么能够一样。”楚元昭摇头，“云苓是自愿入宫，又有一身本事，可无伤是出家人，他若不愿，朕如何逼他，难道要朕拿刀夹在他的脖子上吗？”
庄宛宜连忙解释，“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哀家只是觉得，皇上求贤若渴，大可以把自己的心意告诉给无伤，若是他被皇上的诚心所打动，愿意留下，那岂不是更好。”
“若是他不愿呢？”楚元昭反问：“天下有才之人无数，朕不相信，找不到比无伤更好的人，他若留便留，朕不会强人所难。”
庄宛宜略显焦急，“话虽如此，可无伤那样的人，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找得到的，就好像当初的云戈，今日的云杞，还有襄王，这些人中龙凤，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也许错过了无伤，就再难找到和他一样的人才了啊！”
楚元昭打量着庄宛宜，“母后似乎对无伤格外欣赏？”
庄宛宜淡淡一笑，“哀家的确对他十分欣赏，哀家虽然礼佛多年，可经他这么一说，哀家才发现，以前许多所读的经书竟然好像白读了。而且他不止对经文了如指掌，更是博览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是杜博渊只怕也会在他面前败下阵来，哀家真的没见过比他还博学的人了。”
楚元昭听着，突然轻轻笑出。
庄宛宜一愣，“皇上笑什么？”
“朕觉得，无伤先生和太后有些渊源呢。”
庄宛宜心中一紧，“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楚元昭看着她，“母后难道不觉得，无伤看上去和朕有些相似呢。”
庄宛宜一愣，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天才用笑容化解尴尬，“皇上是天子，哪会有人与天子相似。”
发现楚元昭注意到了无伤的容貌，庄宛宜也不敢再多建议什么，“哀家方才说的话，还望皇上能加以考虑，哀家只希望皇上能选得人才，为我大祁效力，也让皇上不必过度辛劳。”
“多谢母后关心，母后年纪大了，就不要太过操心前朝的事，多保重身体才是真的。”
庄宛宜听得出来，楚元昭这句话一语双关，他叫她保养身子是假，让她不要再插手前朝的事才是真的。
可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精力插手朝政，云苓的事还没有解决，现在又多了一个无伤，她要想办法把无伤留下才是。
……
无伤没有在宫中停留太久，时间一到，他立刻去向楚元昭此行。
楚元昭轻轻挥手，“这些是朕送给先生的，先生应该可以用到。”
无伤扫了一眼罗祥手里的东西，“贫僧多谢皇上，经卷贫僧留下，盘缠还是罢了。”
楚元昭轻笑，“先生请自便。”
云苓看了一眼懿安宫的方向，将无伤拦住，“先生不多留两日吗？”
无伤摇摇头，“多留又有何用，终是要分别的。”
云苓一脸不舍，拿出一个包袱，“这个，先生收下吧。”
那是她亲手为他缝制的僧衣，他心中一动，知道女红对她来说，是一件多难多痛苦的事，“好，我收下。”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云苓看着朝这边走着的庄宛宜，唇边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