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除族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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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云榛终于懂了自己的意思，云苓继续，“不瞒娘娘，云二少爷并未做出有违宫规律法之事，而是太后有意加罪于他。敢问娘娘，云二少爷既无官职又无兵权，只如豫东王身边的随从一般，太后为何偏偏和一个毫无威胁的无名小卒过不去？”
云榛的眼色微微有了变化，可她贵为皇后，没必要去为了一个云杞跑去与太后公然作对。
看出云榛所想，云苓先开口，“如果云二少爷不是云家的人，太后最多训斥两人几句就是，甚至在封妃之前大可私下里解决，何必要闹得满城风雨。一旦事情闹大，人们只知道是云家的人犯了事，受人指点的也是云家，至于云二少爷没人会去过多关注。”
云榛不得不承认，云苓分析得有些道理。
云苓紧追不放，“云二少爷被贬事小，可一旦有了这个先例，再有人想对云家下手就会容易得多，他们首先会选择仰仗太后，更会说云氏一族不及庄氏，甚至会影响到云氏的根基。”
云榛终于坐不住了，“你确定，云杞没做任何出格的事？”
“臣确定。”云苓态度诚恳，“臣听郡主亲口所言，况且豫东王也在场。臣考虑到此事对云家不利，才急忙赶来禀报娘娘！”
云榛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已经将庄宛宜从头到家骂了一遍。那个该死的老妇不好好的颐养天年，跑出来捣什么乱，难道她这个皇后真的只是个摆设吗！
权衡之后，云榛轻唤一声：“流风，素雪，随本宫去给太后请安。”
能够说动云榛，云杞就有救了。就算庄宛宜不把云榛放在眼里，云榛背后还有云家。若是犯了事的是云棠，庄宛宜定会绞尽脑汁定一个罪给他，换做无足轻重的云杞，事情应该有所缓和。
……
懿安宫里，庄宛宜依旧面色不悦，楚元昊也还在为云杞求情。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
即使在心里已经骂了庄宛宜无数遍，云榛表面上还是那个端庄温柔的一国之后，仿佛上面坐的是她的亲生母亲，满脸都是恭敬与顺从。
从云榛进门的那一刻起，庄宛宜就明白了她的来意。
只是她没想到，区区一个云杞，竟然惊动了云榛，看样子，云杞在云家的地位已经不同以往。这样的话，她就更不能轻易放过云杞了。
“皇后免礼。”庄宛宜笑得慈祥，“哀家身子挺好的，皇后不必常常挂心。哀家这儿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才见到云榛，就下了逐客令，庄宛宜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治罪于云杞。
云榛只能忍下，“既然太后凤体安康，臣妾就放心了，不过……”她看看屋内的几个人，目光依次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故作不解问庄宛宜，“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站在这儿？”
“此事与皇后无关，皇后还是回去吧。”
“臣妾并非故意打扰太后，只是臣妾奉皇上旨意管理后宫，遇到什么不对劲儿的事，自然是要问一问的，还请太后不要见怪。”
庄宛宜心中不悦，不过云榛想搬出皇上来压她，根本就是笑话，“哀家知道皇后辛苦，可皇后更应该多花些心思在皇长子身上才是。”
“太后说的是。”云榛陪着笑，“皇儿他才服了药睡下，臣妾正巧得空过来。”
突然云榛话锋一转，“臣妾来时的路上，听说有人惹恼了太后，所以臣妾更要问问清楚，臣妾绝对不准有人对太后不敬。”
庄宛宜面子上笑了下，“有劳皇后挂心，不过这点小事，哀家处理得了，就不用皇后费心了。”
“太后说得哪里话，皇上一直叮嘱臣妾侍奉好太后，如今太后宫中有事，臣妾岂能置之不理。”
楚元昊看得出来，云榛正是为此事而来。她会出面，自然是为了云杞，于氏帮腔，“是啊，太后，皇后娘娘治理后宫一向得当，不如此事就交由皇后娘娘审理，一定会给太后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着云榛与楚元昊一个鼻孔出气，庄宛宜岂能作罢，“你们这算什么意思，哀家说过此事不用别人插手，你们听不懂么？”
“臣懂。可但凡后宫之事，无论大小，都需经过皇后，所以臣以为，皇后之言并没有什么不对。既然太后认为云杞犯了错，不如也让皇后瞧瞧，云杞是不是真的要被治罪。”
楚元昊故意把事情说了出来，云榛会意，立刻跟着说了下去，“云杞？”
她看了不远处的云杞一眼，问庄宛宜，“敢问太后，云杞他犯了什么事？”
庄宛宜毫不遮掩，“与未来皇妃私相授受，难道不该治罪吗？若不是被人撞见，不知道他们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如此藐视皇权的举动，皇后觉得应该如何惩罚？”
不等云榛再问，孟青乔已经忍不住，“不是这样的，是我对云公子表露心迹，云公子从来没有做过半分逾越规矩的事！”
孟青乔如此直白的一番解释，倒是让云榛微征。她马上就是做皇妃的人，就算真的做了错事，也该咬紧了牙一口否认，怎么可以把实话都讲出来，这于她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你说的可是真的？”云榛若有深意的看着孟青乔。
孟青乔一口承认，“事情是我做的，话也是我说的，是我倾慕云公子，为何不敢承认！”
云榛的唇边，突然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过很快，她又正色，看着庄宛宜，“郡主已经承认全部都是她一人所为，太后为何还要认定是云杞的错。”
“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云杞无意，郡主又哪里来的机会于他私下见面。”说着，她冷眼看着云杞，“堂堂七尺男儿，敢做却不敢当，竟要让一个姑娘为你承受罪责，真是我大祁男人的耻辱。”
云榛不紧不慢，“云杞是我云家的人，我对他的了解该比太后更多。我云家一门忠烈，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云杞虽然年轻，与大哥云棠一样，都深受父亲影响，绝非贪生怕死的小人。”
庄宛宜不屑一顾，“他不过只是比别人多会几招拳脚功夫，如何与云棠相比，你当哀家不知，他的生母不过是个低贱的侍婢，他自小就不受云家重视，不过是最近才得豫东王赏识。有些人骨子里就带着卑贱，这是无法改变的。”
云榛心中十分同意庄宛宜的态度，可她必须否认，“就算云杞有一个卑微的母亲，但他的父亲是云戈。太后难道不记得他拼尽全力为祁国立功的事了？他要是贪生怕死之人，为何要自告奋勇挑战羌国第一勇士，明知可能会被活活打死，还要与之一搏！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又有什么理由让一个女子为他承受罪责呢！”
云榛说得句句在理，“并非臣妾有意偏袒云杞，臣妾恳请太后放下成见，想一想臣妾所说的话！”
庄宛宜摇头，“单凭你们之间的姐弟之情，哀家就没有办法相信你的话。哀家从当年侍奉先帝，到后来辅佐皇上登基，再到同皇上共同平息北境之乱，没有判断错过一件事，哀家相信自己的判断，绝不会有错。”
云榛据理力争，“太后所经历的一切，臣妾深感钦佩，可是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偶有失策也在情理之中。”
庄宛宜一下子沉下脸，“皇后的意思，是哀家做错了？”
“臣妾不敢，臣妾只想太后能三思而后行！”
“哀家已经考虑过了。”庄宛宜斩钉截铁，看着孟青乔和云杞两人，“今日你们两人违反了宫中禁忌，身为羌国郡主，哀家不能直接治你的罪，但会加以警告，更会将此事如实说与宣王，至于宣王如何处置你，那是你们羌国的事。但是云杞，你身份祁国臣子，私下里做出这等事，令我祁国蒙羞皇室蒙羞，哀家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你的罪，哀家一定要判！”
“太后！”云榛忍不住劝说，“太后请三思！”
楚元昊的神色也开始焦急，“太后请慢，臣以为，此事关乎朝臣，至少应该告知皇上，再行定夺。”
方才，他本来是要派云苓去请楚元昊过来。只是一回头，她竟然不见了踪影。
他只好再叫别人悄悄去请皇上，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楚元昊的人，难道就这么看着云杞蒙受不白之冤吗？
一旦被除族，云杞就再也没有为朝廷效力的机会，这是朝廷的损失，也是大祁的损失，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庄宛宜轻哼一声，“你还嫌皇上朝政不够繁忙吗？再说出了这样的事，你要哀家如何对皇上开口，你叫皇上颜面何存！”
说吧，庄宛宜不再多言，迫不及待直接定夺，“罪臣云杞以下犯上，违反宫规引诱未来皇妃预谋不轨，论罪当削去官职，见其无官无职，故判以除族之罪，贬为庶民，永生不得认祖归宗，不得入朝为官！”
庄宛宜执意先行定了云杞的罪，云榛和楚元昊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但最害怕的还是云苓。
她后悔又自责，如果不是她感情用事，怎么会连累云杞。没有了云杞，相当于折断她的一条手臂，以后的路，举步维艰。
见云榛终于懂了自己的意思，云苓继续，“不瞒娘娘，云二少爷并未做出有违宫规律法之事，而是太后有意加罪于他。敢问娘娘，云二少爷既无官职又无兵权，只如豫东王身边的随从一般，太后为何偏偏和一个毫无威胁的无名小卒过不去？”
云榛的眼色微微有了变化，可她贵为皇后，没必要去为了一个云杞跑去与太后公然作对。
看出云榛所想，云苓先开口，“如果云二少爷不是云家的人，太后最多训斥两人几句就是，甚至在封妃之前大可私下里解决，何必要闹得满城风雨。一旦事情闹大，人们只知道是云家的人犯了事，受人指点的也是云家，至于云二少爷没人会去过多关注。”
云榛不得不承认，云苓分析得有些道理。
云苓紧追不放，“云二少爷被贬事小，可一旦有了这个先例，再有人想对云家下手就会容易得多，他们首先会选择仰仗太后，更会说云氏一族不及庄氏，甚至会影响到云氏的根基。”
云榛终于坐不住了，“你确定，云杞没做任何出格的事？”
“臣确定。”云苓态度诚恳，“臣听郡主亲口所言，况且豫东王也在场。臣考虑到此事对云家不利，才急忙赶来禀报娘娘！”
云榛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已经将庄宛宜从头到家骂了一遍。那个该死的老妇不好好的颐养天年，跑出来捣什么乱，难道她这个皇后真的只是个摆设吗！
权衡之后，云榛轻唤一声：“流风，素雪，随本宫去给太后请安。”
能够说动云榛，云杞就有救了。就算庄宛宜不把云榛放在眼里，云榛背后还有云家。若是犯了事的是云棠，庄宛宜定会绞尽脑汁定一个罪给他，换做无足轻重的云杞，事情应该有所缓和。
……
懿安宫里，庄宛宜依旧面色不悦，楚元昊也还在为云杞求情。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
即使在心里已经骂了庄宛宜无数遍，云榛表面上还是那个端庄温柔的一国之后，仿佛上面坐的是她的亲生母亲，满脸都是恭敬与顺从。
从云榛进门的那一刻起，庄宛宜就明白了她的来意。
只是她没想到，区区一个云杞，竟然惊动了云榛，看样子，云杞在云家的地位已经不同以往。这样的话，她就更不能轻易放过云杞了。
“皇后免礼。”庄宛宜笑得慈祥，“哀家身子挺好的，皇后不必常常挂心。哀家这儿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才见到云榛，就下了逐客令，庄宛宜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治罪于云杞。
云榛只能忍下，“既然太后凤体安康，臣妾就放心了，不过……”她看看屋内的几个人，目光依次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故作不解问庄宛宜，“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站在这儿？”
“此事与皇后无关，皇后还是回去吧。”
“臣妾并非故意打扰太后，只是臣妾奉皇上旨意管理后宫，遇到什么不对劲儿的事，自然是要问一问的，还请太后不要见怪。”
庄宛宜心中不悦，不过云榛想搬出皇上来压她，根本就是笑话，“哀家知道皇后辛苦，可皇后更应该多花些心思在皇长子身上才是。”
“太后说的是。”云榛陪着笑，“皇儿他才服了药睡下，臣妾正巧得空过来。”
突然云榛话锋一转，“臣妾来时的路上，听说有人惹恼了太后，所以臣妾更要问问清楚，臣妾绝对不准有人对太后不敬。”
庄宛宜面子上笑了下，“有劳皇后挂心，不过这点小事，哀家处理得了，就不用皇后费心了。”
“太后说得哪里话，皇上一直叮嘱臣妾侍奉好太后，如今太后宫中有事，臣妾岂能置之不理。”
楚元昊看得出来，云榛正是为此事而来。她会出面，自然是为了云杞，于氏帮腔，“是啊，太后，皇后娘娘治理后宫一向得当，不如此事就交由皇后娘娘审理，一定会给太后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着云榛与楚元昊一个鼻孔出气，庄宛宜岂能作罢，“你们这算什么意思，哀家说过此事不用别人插手，你们听不懂么？”
“臣懂。可但凡后宫之事，无论大小，都需经过皇后，所以臣以为，皇后之言并没有什么不对。既然太后认为云杞犯了错，不如也让皇后瞧瞧，云杞是不是真的要被治罪。”
楚元昊故意把事情说了出来，云榛会意，立刻跟着说了下去，“云杞？”
她看了不远处的云杞一眼，问庄宛宜，“敢问太后，云杞他犯了什么事？”
庄宛宜毫不遮掩，“与未来皇妃私相授受，难道不该治罪吗？若不是被人撞见，不知道他们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如此藐视皇权的举动，皇后觉得应该如何惩罚？”
不等云榛再问，孟青乔已经忍不住，“不是这样的，是我对云公子表露心迹，云公子从来没有做过半分逾越规矩的事！”
孟青乔如此直白的一番解释，倒是让云榛微征。她马上就是做皇妃的人，就算真的做了错事，也该咬紧了牙一口否认，怎么可以把实话都讲出来，这于她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你说的可是真的？”云榛若有深意的看着孟青乔。
孟青乔一口承认，“事情是我做的，话也是我说的，是我倾慕云公子，为何不敢承认！”
云榛的唇边，突然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过很快，她又正色，看着庄宛宜，“郡主已经承认全部都是她一人所为，太后为何还要认定是云杞的错。”
“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云杞无意，郡主又哪里来的机会于他私下见面。”说着，她冷眼看着云杞，“堂堂七尺男儿，敢做却不敢当，竟要让一个姑娘为你承受罪责，真是我大祁男人的耻辱。”
云榛不紧不慢，“云杞是我云家的人，我对他的了解该比太后更多。我云家一门忠烈，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云杞虽然年轻，与大哥云棠一样，都深受父亲影响，绝非贪生怕死的小人。”
庄宛宜不屑一顾，“他不过只是比别人多会几招拳脚功夫，如何与云棠相比，你当哀家不知，他的生母不过是个低贱的侍婢，他自小就不受云家重视，不过是最近才得豫东王赏识。有些人骨子里就带着卑贱，这是无法改变的。”
云榛心中十分同意庄宛宜的态度，可她必须否认，“就算云杞有一个卑微的母亲，但他的父亲是云戈。太后难道不记得他拼尽全力为祁国立功的事了？他要是贪生怕死之人，为何要自告奋勇挑战羌国第一勇士，明知可能会被活活打死，还要与之一搏！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又有什么理由让一个女子为他承受罪责呢！”
云榛说得句句在理，“并非臣妾有意偏袒云杞，臣妾恳请太后放下成见，想一想臣妾所说的话！”
庄宛宜摇头，“单凭你们之间的姐弟之情，哀家就没有办法相信你的话。哀家从当年侍奉先帝，到后来辅佐皇上登基，再到同皇上共同平息北境之乱，没有判断错过一件事，哀家相信自己的判断，绝不会有错。”
云榛据理力争，“太后所经历的一切，臣妾深感钦佩，可是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偶有失策也在情理之中。”
庄宛宜一下子沉下脸，“皇后的意思，是哀家做错了？”
“臣妾不敢，臣妾只想太后能三思而后行！”
“哀家已经考虑过了。”庄宛宜斩钉截铁，看着孟青乔和云杞两人，“今日你们两人违反了宫中禁忌，身为羌国郡主，哀家不能直接治你的罪，但会加以警告，更会将此事如实说与宣王，至于宣王如何处置你，那是你们羌国的事。但是云杞，你身份祁国臣子，私下里做出这等事，令我祁国蒙羞皇室蒙羞，哀家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你的罪，哀家一定要判！”
“太后！”云榛忍不住劝说，“太后请三思！”
楚元昊的神色也开始焦急，“太后请慢，臣以为，此事关乎朝臣，至少应该告知皇上，再行定夺。”
方才，他本来是要派云苓去请楚元昊过来。只是一回头，她竟然不见了踪影。
他只好再叫别人悄悄去请皇上，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楚元昊的人，难道就这么看着云杞蒙受不白之冤吗？
一旦被除族，云杞就再也没有为朝廷效力的机会，这是朝廷的损失，也是大祁的损失，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庄宛宜轻哼一声，“你还嫌皇上朝政不够繁忙吗？再说出了这样的事，你要哀家如何对皇上开口，你叫皇上颜面何存！”
说吧，庄宛宜不再多言，迫不及待直接定夺，“罪臣云杞以下犯上，违反宫规引诱未来皇妃预谋不轨，论罪当削去官职，见其无官无职，故判以除族之罪，贬为庶民，永生不得认祖归宗，不得入朝为官！”
庄宛宜执意先行定了云杞的罪，云榛和楚元昊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但最害怕的还是云苓。
她后悔又自责，如果不是她感情用事，怎么会连累云杞。没有了云杞，相当于折断她的一条手臂，以后的路，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