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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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大人。”乐安走到云苓面前，朝她一点头，“大人这是去哪里？”
说着，她看了红儿一眼，“去于更衣那边吗？”
云苓点头，“是。”
“大人难道忘了，大人与娘娘约好，要给娘娘看诊吗？”
云苓故作惊讶，略显自责，“是啊，臣差一点忘记了，只是……”
她看看红儿，“于更衣要臣去送红豆糕。”
乐安眉头一皱，刷的看向红儿，“于更衣的架子可是不小，让堂堂太医局大人做些跑腿的事。”
连于更衣也要给乐安三分面子，红儿听了立刻低下头，“乐安姐姐，凌大人不只是送红豆糕，我家主子也是请凌大人过去看诊的。”
乐安立刻问红儿，“于更衣得了什么病？”
红儿支支吾吾，“主子……主子她睡得不好。”
红儿向来老实又胆小，乐安一问，她马上实话实说了。
“睡得不好也算病吗，各个宫里不是都备有安神汤，咱们做下人的不止要手脚勤快，头脑也要灵活些，不要有事没事的就往太医局跑，要知道太医局是整个后宫的，不是一个人的。”
“姐姐说的是，那……”红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乐安反过来安慰她，“我知道你担心你家主子，不过凡是都有轻重缓急，淳妃娘娘那边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由凌大人全权负责，凌大人是要随叫随到的，万一耽搁了娘娘的身子，你和你家主子都是担待不起的。于更衣若是当真不舒服也别耗着，失眠的小事太医局里任何一位医士都可以医治的。”
乐安晓之以理，说罢不再理会红儿，“凌大人，莫让娘娘久等了，请吧。”
云苓歉意的朝红儿点头，跟随乐安朝颐和宫而去。
红儿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云苓远去的背影，一时挪不动地方。
她就这么回去，定会遭到主子的训斥，就算有手里的这些红豆糕也无济于事，主子要的可是凌大人呀，她该怎么办？
……
一处僻静的地方，乐安看看左右无人，停下转过身，“好了，大人。”
云苓诚恳的望着乐安，“多谢乐安姑娘帮忙！”
“大人不必客气。”乐安朝云苓一笑，“高大人前来见过娘娘之后，娘娘便立刻让奴婢来见大人了，奴婢来的不晚吧。”
“自然不晚。”云苓立刻朝乐安一拜，“姑娘请代臣谢过娘娘！”
乐安笑着，“大人的话奴婢定会带到。”
“有劳。”云苓想了想，“臣还有事，要先走一步，晚些再去为娘娘看诊。”
“娘娘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不急的。”乐安说完，朝着她们来时的方向望了一眼，“于氏那人向来自大，对谁都是呼来喝去，就算高大人不来送信，奴婢知道了也愿意帮助大人。”
“姑娘的好意，臣心领了。”
乐安一笑，“不耽搁大人了，大人请吧。”
云苓还有事没做完，辞别乐安，她急急往太医局而去。
乐安看着云苓的背影，唇边的笑容慢慢的化作一抹遗憾。
若她真的是个男人该多好，寡言少语却为人真诚，还有一颗不畏强权的善良的心，这样的男子，是她一直向往的。
不过得知云苓女子的身份，她不但不计较她的欺骗，对她的好感反而与日俱增。
在她心里，夏希淳一直是她最羡慕最崇敬的人，可是这个凌云，不止有一副绝世容颜，英武不输夏希淳，更有一身医术，她真是羡慕极了。
……
看到李让，云苓马上朝他走了过去。
她故意走得很急，用力撞在他的身上。
“凌大人。”看到云苓略显焦急的样子，李让连忙喊住她，“大人这是怎么了？”
看着李让，云苓露出些惊喜，“看见你太好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心里想着可能会有表现的机会，立刻笑脸相迎，“大人请说。”
云苓忙道：“方才文华宫的丫头取走了红豆糕，却忘了这薏仁粥，可我现在要赶去颐和宫，你能不能帮我送去？”
这可是个露脸的机会，李让立刻应允，“大人别急，学生愿意效劳。”
“那就多谢你了！”云苓的如释重负中带着满满感激，“还有，据于更衣的丫头说，于更衣近来睡得不好，你顺便开些安神的药给她就是了。”
李让心中窃喜，能单独为主子看诊是他求之不得的，何况这种症状最好诊治。若是能借机得主子赏识，加官进爵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他就不用天天看着王太医的脸色了。
“学生知道了！”他急急从云苓手里接过薏仁粥，“学生这就去，免得耽搁了于更衣的病情。”
“好。”云苓看着李让转过身，手疾眼快的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
李让一顿，转过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云苓淡笑摇头，“没什么，刚才我不小心撞到你，弄脏了你的衣裳，现在好了。”
说话的同时，她又在他的身上拍了拍，“去吧。”
李让自以为得到云苓的赏识，喜滋滋的点点头，疾步离开。
看着李让走远，云苓立刻回到房间，用帕子仔细的擦着自己的手。
擦过之后，她刷的把帕子丢进火盆，拿出一只小药瓶，打开盖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轻轻两道敲门声，紧跟着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
高朗极快的开门进来，又极快的随手把门关上。
云苓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高朗精致走到云苓面前，神色紧张，“你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险吗？我不觉得。”她异常坚定，“我不准有人阻碍我的计划。”
“那碗粥那样明显，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粥？”她不解。
“是，薏仁粥。”
这次轮到云苓问高朗，“那粥有什么问题？”
“你难道不是在周里下了药？”
“下药？”她总算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怎么会，万一于更衣不肯喝那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高朗不懂，“那你如何有把握，他们一定会发生……发生什么？”
云苓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然后握起拳头，看着火盆里已经残缺不全的手帕。
高朗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却是震惊。
她不过学医三载，不但医术不在他之下，用药更是他所不及的。这个柔弱的女子，竟是个学医的奇才。
云苓理了理衣裳，“我该走了。”
“小心一些。”高朗叮嘱她，“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没有回头，一个人离开太医局。
……
她没有去昱宸宫，而是去了猎亭。
以前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来这里观看操练兵马。
她到猎亭的时候，果然看到他的身影。
“皇上。”她在他身边停下来。
“是你？”他侧过头，打量着她，“有事？”
“皇上最近一直在进行食疗，不可劳累，所以臣特来请皇上适度而为。”
楚元昭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朕正打算回宫，你陪朕走走。”
最近看到云苓，楚元昭的心情总会比平时好一些，“元昊又向你去讨红豆糕了？”
“是。”
他笑，“元昊这孩子，呵……”
他摇摇头，兀自笑了，笑容带着一丝寂寞。
云苓故作不解，“皇上这是何意？”
他还是摇头，扯开话题：“淳妃近来如何？”
她如实回答，“娘娘已经可以骑马射箭了，不过还是要慢慢来。”
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那就好。”
那笑容落在她的眼中，刺进她的心里。
他很少笑，即便是笑也只是流于表面一扫而过，可他方才的笑容却是发自心底的。
她强忍住心痛，神色平静，“皇上待淳妃娘娘情深意重，令人称颂。”
他眼神一闪，转头打量着她。
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她心中微动，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什么。
他又看了看她，才收回视线，“淳妃才德兼备，是难得的贤妃。”
“皇上说的是，只是后宫之中不止有淳妃一人，还有无数人时时刻刻挂念着皇上。”
“你想说什么？”
她直言，“不瞒皇上，臣在为主子们看诊时发现，有的人并非患病，而是相思成疾。”
他略微一阵沉默，她趁机道：“皇上可还记得一个名叫绿儿的丫头，替她的主子去请皇上？”
男人微怔，略想了想，“你说的是于更衣？”
“正是。”云苓点头，“那日皇上并未去文华宫，于是绿儿便被迁怒，受了刑躲到外面，臣恰好经过，便为她治了伤。”
他缓缓道：“你是让朕惩罚于更衣，在宫中乱用私刑之罪？”
“不。”她否认，“臣听绿儿说，于更衣进宫之后，皇上几乎没有去过文华宫，于更衣本就位分低微，伤心又自卑，才会变得极端。”
他眉梢微挑，“你在责怪朕？”
“不。”她再次否认，“皇上日理万机，不可能记挂着每一位身在后宫的女子，而她们身为宫妃，理应体恤皇上，不能为皇上分忧，至少不可添乱。但是这些事臣懂，她们却未必会懂。久而久之，她们满怀期待的心就会被怨恨取代，不敢说与皇上，便转嫁给下人，绿儿被打，也就不足为奇了。也许，还有更多个绿儿因此遭罪。”
“那你说，朕该怎么做？”
她眼中露出期待，“解铃还需系铃人。”
“凌大人。”乐安走到云苓面前，朝她一点头，“大人这是去哪里？”
说着，她看了红儿一眼，“去于更衣那边吗？”
云苓点头，“是。”
“大人难道忘了，大人与娘娘约好，要给娘娘看诊吗？”
云苓故作惊讶，略显自责，“是啊，臣差一点忘记了，只是……”
她看看红儿，“于更衣要臣去送红豆糕。”
乐安眉头一皱，刷的看向红儿，“于更衣的架子可是不小，让堂堂太医局大人做些跑腿的事。”
连于更衣也要给乐安三分面子，红儿听了立刻低下头，“乐安姐姐，凌大人不只是送红豆糕，我家主子也是请凌大人过去看诊的。”
乐安立刻问红儿，“于更衣得了什么病？”
红儿支支吾吾，“主子……主子她睡得不好。”
红儿向来老实又胆小，乐安一问，她马上实话实说了。
“睡得不好也算病吗，各个宫里不是都备有安神汤，咱们做下人的不止要手脚勤快，头脑也要灵活些，不要有事没事的就往太医局跑，要知道太医局是整个后宫的，不是一个人的。”
“姐姐说的是，那……”红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乐安反过来安慰她，“我知道你担心你家主子，不过凡是都有轻重缓急，淳妃娘娘那边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由凌大人全权负责，凌大人是要随叫随到的，万一耽搁了娘娘的身子，你和你家主子都是担待不起的。于更衣若是当真不舒服也别耗着，失眠的小事太医局里任何一位医士都可以医治的。”
乐安晓之以理，说罢不再理会红儿，“凌大人，莫让娘娘久等了，请吧。”
云苓歉意的朝红儿点头，跟随乐安朝颐和宫而去。
红儿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云苓远去的背影，一时挪不动地方。
她就这么回去，定会遭到主子的训斥，就算有手里的这些红豆糕也无济于事，主子要的可是凌大人呀，她该怎么办？
……
一处僻静的地方，乐安看看左右无人，停下转过身，“好了，大人。”
云苓诚恳的望着乐安，“多谢乐安姑娘帮忙！”
“大人不必客气。”乐安朝云苓一笑，“高大人前来见过娘娘之后，娘娘便立刻让奴婢来见大人了，奴婢来的不晚吧。”
“自然不晚。”云苓立刻朝乐安一拜，“姑娘请代臣谢过娘娘！”
乐安笑着，“大人的话奴婢定会带到。”
“有劳。”云苓想了想，“臣还有事，要先走一步，晚些再去为娘娘看诊。”
“娘娘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不急的。”乐安说完，朝着她们来时的方向望了一眼，“于氏那人向来自大，对谁都是呼来喝去，就算高大人不来送信，奴婢知道了也愿意帮助大人。”
“姑娘的好意，臣心领了。”
乐安一笑，“不耽搁大人了，大人请吧。”
云苓还有事没做完，辞别乐安，她急急往太医局而去。
乐安看着云苓的背影，唇边的笑容慢慢的化作一抹遗憾。
若她真的是个男人该多好，寡言少语却为人真诚，还有一颗不畏强权的善良的心，这样的男子，是她一直向往的。
不过得知云苓女子的身份，她不但不计较她的欺骗，对她的好感反而与日俱增。
在她心里，夏希淳一直是她最羡慕最崇敬的人，可是这个凌云，不止有一副绝世容颜，英武不输夏希淳，更有一身医术，她真是羡慕极了。
……
看到李让，云苓马上朝他走了过去。
她故意走得很急，用力撞在他的身上。
“凌大人。”看到云苓略显焦急的样子，李让连忙喊住她，“大人这是怎么了？”
看着李让，云苓露出些惊喜，“看见你太好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心里想着可能会有表现的机会，立刻笑脸相迎，“大人请说。”
云苓忙道：“方才文华宫的丫头取走了红豆糕，却忘了这薏仁粥，可我现在要赶去颐和宫，你能不能帮我送去？”
这可是个露脸的机会，李让立刻应允，“大人别急，学生愿意效劳。”
“那就多谢你了！”云苓的如释重负中带着满满感激，“还有，据于更衣的丫头说，于更衣近来睡得不好，你顺便开些安神的药给她就是了。”
李让心中窃喜，能单独为主子看诊是他求之不得的，何况这种症状最好诊治。若是能借机得主子赏识，加官进爵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他就不用天天看着王太医的脸色了。
“学生知道了！”他急急从云苓手里接过薏仁粥，“学生这就去，免得耽搁了于更衣的病情。”
“好。”云苓看着李让转过身，手疾眼快的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
李让一顿，转过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云苓淡笑摇头，“没什么，刚才我不小心撞到你，弄脏了你的衣裳，现在好了。”
说话的同时，她又在他的身上拍了拍，“去吧。”
李让自以为得到云苓的赏识，喜滋滋的点点头，疾步离开。
看着李让走远，云苓立刻回到房间，用帕子仔细的擦着自己的手。
擦过之后，她刷的把帕子丢进火盆，拿出一只小药瓶，打开盖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轻轻两道敲门声，紧跟着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
高朗极快的开门进来，又极快的随手把门关上。
云苓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高朗精致走到云苓面前，神色紧张，“你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险吗？我不觉得。”她异常坚定，“我不准有人阻碍我的计划。”
“那碗粥那样明显，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粥？”她不解。
“是，薏仁粥。”
这次轮到云苓问高朗，“那粥有什么问题？”
“你难道不是在周里下了药？”
“下药？”她总算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怎么会，万一于更衣不肯喝那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高朗不懂，“那你如何有把握，他们一定会发生……发生什么？”
云苓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然后握起拳头，看着火盆里已经残缺不全的手帕。
高朗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却是震惊。
她不过学医三载，不但医术不在他之下，用药更是他所不及的。这个柔弱的女子，竟是个学医的奇才。
云苓理了理衣裳，“我该走了。”
“小心一些。”高朗叮嘱她，“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没有回头，一个人离开太医局。
……
她没有去昱宸宫，而是去了猎亭。
以前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来这里观看操练兵马。
她到猎亭的时候，果然看到他的身影。
“皇上。”她在他身边停下来。
“是你？”他侧过头，打量着她，“有事？”
“皇上最近一直在进行食疗，不可劳累，所以臣特来请皇上适度而为。”
楚元昭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朕正打算回宫，你陪朕走走。”
最近看到云苓，楚元昭的心情总会比平时好一些，“元昊又向你去讨红豆糕了？”
“是。”
他笑，“元昊这孩子，呵……”
他摇摇头，兀自笑了，笑容带着一丝寂寞。
云苓故作不解，“皇上这是何意？”
他还是摇头，扯开话题：“淳妃近来如何？”
她如实回答，“娘娘已经可以骑马射箭了，不过还是要慢慢来。”
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那就好。”
那笑容落在她的眼中，刺进她的心里。
他很少笑，即便是笑也只是流于表面一扫而过，可他方才的笑容却是发自心底的。
她强忍住心痛，神色平静，“皇上待淳妃娘娘情深意重，令人称颂。”
他眼神一闪，转头打量着她。
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她心中微动，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什么。
他又看了看她，才收回视线，“淳妃才德兼备，是难得的贤妃。”
“皇上说的是，只是后宫之中不止有淳妃一人，还有无数人时时刻刻挂念着皇上。”
“你想说什么？”
她直言，“不瞒皇上，臣在为主子们看诊时发现，有的人并非患病，而是相思成疾。”
他略微一阵沉默，她趁机道：“皇上可还记得一个名叫绿儿的丫头，替她的主子去请皇上？”
男人微怔，略想了想，“你说的是于更衣？”
“正是。”云苓点头，“那日皇上并未去文华宫，于是绿儿便被迁怒，受了刑躲到外面，臣恰好经过，便为她治了伤。”
他缓缓道：“你是让朕惩罚于更衣，在宫中乱用私刑之罪？”
“不。”她否认，“臣听绿儿说，于更衣进宫之后，皇上几乎没有去过文华宫，于更衣本就位分低微，伤心又自卑，才会变得极端。”
他眉梢微挑，“你在责怪朕？”
“不。”她再次否认，“皇上日理万机，不可能记挂着每一位身在后宫的女子，而她们身为宫妃，理应体恤皇上，不能为皇上分忧，至少不可添乱。但是这些事臣懂，她们却未必会懂。久而久之，她们满怀期待的心就会被怨恨取代，不敢说与皇上，便转嫁给下人，绿儿被打，也就不足为奇了。也许，还有更多个绿儿因此遭罪。”
“那你说，朕该怎么做？”
她眼中露出期待，“解铃还需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