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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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后，令皇室蒙羞的并非云苓，而是毁我清白的人，太后和圣上为何将错都怪在我的头上，而不去追查贼人将他正法！”
“放肆！”楚元煦怒意更盛，“贱人，还敢责问太后，来人，掌嘴！”
侍卫领命，毫不手软的正反甩了两个巴掌在云苓的脸上。
侍卫是练武之人，巴掌打在云苓脸上，她连头都是蒙的。
浓烈的咸腥味从嘴里冒出来，她洁白的牙齿被血染成红色，然而，她的腰身却挺得更直，“既然太后与皇上认定臣妾有罪，臣妾能不能在服罪之前再见父亲一面？”
“哀家来时，已经派人给云府传信过去了。云大将军若来，也该到了。只是你，不仅不能给云家带来荣耀，还是云家的耻辱，你以为云戈还会再想见你这个女儿吗？”看着云苓的表情，潘月筝继续道：“哀家倒是盼着云戈能来，就怕他不敢！哀家赐婚的是云家嫡女，他竟然偷梁换柱把你送进宫，哀家要好好问问，随随便便让一个庶女为后，他眼里还有没有皇上和哀家！”
云苓目光呆滞。
潘月筝的话终于解开了她的疑问，也增加了她的疑惑。
云苓终于不再顶嘴，潘月筝做出决断，“皇上仁厚，顾念云家的情面才免你一死，你却不知感恩。凭你这副身子，还妄想做大祁的皇后吗？就算是寻常百姓家，也不会让一个不干不净的姑娘做媳妇，更何况是天家！大婚之夜莫名失身，分明是不祥之兆，你这个不祥之人怎配为后！”
从头到尾，潘月筝都没有说过一个死字，可是云苓听了只觉得再没了生的希望。
最有一点信念也没有了，云苓瘫坐在地上。
一个是她的夫君，另一个是她的婆母，这两个人非但不替她鸣冤，还当她是不祥之人。
她本想求皇上势必抓到贼人为她报仇，却没想到自己受了这样的屈辱，还背上了所有的罪责。
绝望中，她慢慢的抬起头。
自从答应云戈的那天起，她就认定了那个未曾谋面的人，只是那个她视作夫君的人，对她弃若草芥。
“皇上……”她最后唤了他一声，却在他眼中看到厌恶。
“不准再叫朕！”他望着别处，“今日，朕便废了你的后位，褫夺封号贬去冷宫，不得为妾，永生为奴！”
这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宽恕，说罢阔袖一甩，直直指着她，“你，带着你的丫头，滚！”
楚元煦的目光几乎能将云苓的背影撕碎。
他回到御座上，一拳砸了下来，龙头扶手被震得嗡嗡作响。
潘月筝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目中少了些凌厉，像是在想着什么。
……
冷宫里，云苓面无表情，如枯木一般愣着。
夜已经很深了，夜风拍着陈旧的门板，即使栓了门，依旧止不住吱吱作响。
这一整天发生的事，就像噩梦一样在她脑中盘旋。
本以为一旦入宫，就会变得尊贵，可不但不曾为后，竟会入了冷宫。
失贞的痛还来不及抚平，现在要面对的，将是死寂一般的余生。
“二小姐，还是喝点水吧。”
一天滴水未进，又挨了打，云苓的嘴唇鲜血直流，现在已经结了痂，素雪看在眼里，心疼的叹了口气。
“二小姐？……二小姐？”见云苓没动，素雪把杯子硬塞进云苓手里。
可除了手里多了一只杯子，她依旧毫无反应。
“二小姐这样会熬不住的！”素雪一脸愁容，想劝，又毫无办法。
过了很久，云苓连眼皮都一下，把手里的杯子放下。
“怎么了？”素雪不解，“水冷了吗？”
摸摸杯身，还有淡淡余温，“二小姐还是喝一口吧，我刚才清点了下，这里的炭少得很，咱们还是省着些用吧。”
这时云苓才有了反应，“炭？”
素雪点头，“是啊。”
“在哪？”
“那边，箩筐里。”素雪一指墙角，转过来看着云苓，“怎么了？”
云苓摇头，“我累了。”
素雪明白云苓的痛，看着她面无血色的脸，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二小姐先睡吧。”
半夜里，素雪是被一阵烟味呛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心中嘀咕着：三更半夜，谁还在烧火？
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素雪憋着气起来披上衣服打开窗户，借着月色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有人在烧火。
关上窗户打算回去躺下，却发觉烟味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烟是哪里来的？
素雪想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点亮了灯。
“二小姐？”素雪在门外吸了几口气，眉头一皱，敲响了云苓的房门，“二小姐，开门呐！”
只是，她一连敲了好几声都没人回答。
“二小姐！”素雪加大力气啪啪的拍着云苓的门板，震得旁边的窗户跟着声声作响，却依旧无人应声。
素雪又到窗根底下，用力推了推，才发现窗户竟也被人从里面锁死了。
一阵不祥的预感突然从心中闪过，素雪一咬牙，卯足力气整个人朝着门撞了过去。
好在破旧，门被撞开，素雪提灯冲了进去。
屋里烟雾弥漫，素雪不停的咳着，捂着嘴往里探着。
当她看清里面的情况，眼睛一瞪，惊讶的大呼一声。
“二小姐你！……”她来不及多说，把灯一放，冲到墙角处，抄起云苓跟前的炭火盆就往外跑。
炭火盆里还呼呼的冒着滚滚浓烟。
“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素雪把炭火盆丢出去马上跑了回来，她生怕云苓会做别的傻事。
而此刻云苓已经意识模糊的靠在墙上，不知是心痛还是被烟火熏的，眼中不断的有眼泪往外流着，除了眉间隐忍的一丝痛苦之色，再没别的表情。
“二小姐？”素雪害怕的摇晃着云苓，拍着她的脸，“二小姐快醒醒！”
云苓毫无知觉的倒在素雪肩上，素雪二话不说，搀了她起来直奔自己的房间。
她将云苓小心的放躺在床上，顾不得深夜寒冷把门窗通通敞开。
“二小姐，你快点清醒过来，说句话呀！”素雪趴在窗边焦急的唤着云苓，“能跟我说你哪里不舒服吗？”
她带着哭腔，一遍一遍的喊着云苓，直到看见床上的女子慢慢的睁开眼睛。
云苓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屋顶，依旧不言不语。
看样子，至少她的命是保住了。
素雪这才捂着心口，呼了口气，一屁股靠在床边坐在地上。
又是惊吓又是紧张，素雪禁不住抱怨着，“二小姐你真是吓死我了！”
“这没有二小姐。”
听到回应，素雪眼神一动，“二小姐？”
“这里有的，只是有辱龙颜的贱奴。”
“二小姐？”素雪扶着地转过身，跪在床边，“二小姐说什么呢！”
“不是吗？”云苓说的很慢，表情冷静。
“可是皇上不是免了二小姐的罪，二小姐干嘛还要寻死？”
“我不该死吗？”云苓没有一点负气，“我让云家蒙羞，让皇室蒙羞，何况……”她的声音多了一丝哽咽，“娘亲的遗愿再也完不成了，我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二小姐说什么傻话！”素雪急道：“这件事怎么能怪二小姐，说不定皇上只是在气头上，等想明白了，也许就把二小姐放出来了。就算做不成皇后，至少还可以出宫，到时候安稳的活着总比死了的好！”
云苓的唇边划过一道苦笑。
如果躺在这里的云榛，那么素雪的话还有可能成真。
可是是她云苓啊！
她清楚的记得楚元煦决绝的眼神，仿佛刻在她的身上。尤其是当他看到她手上的凤骨玉镯时，那种恨意已经深至骨髓。
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个贪图荣华耍心机顶替了姐姐的卑鄙庶女。
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再离开这里。
……
整整一夜，云苓都没合眼。
天才一亮，院子里便有了动静。
隔着窗子，素雪看见两个宫女模样的人正朝这边过来。
两个人没敲门，停在外面直接朝里面唤着：“里面的人都出来！”声音尖锐得回响在冷宫宫墙上几个来回。
云苓就像没有听到，依旧如昨夜平躺在床上。
素雪不明所以，见外面的人来势汹汹丝毫不敢耽搁，推门出来，左右打量了两人，“有事吗？”
“怎么就你一个？”画梅看了一眼素雪，朝里面张望着，“另外那个呢？”
素雪想着云苓的样子，只好撤了个谎，“二小姐身子不舒服，在里面歇息。”
话音未落，画梅扬手照着素雪的脸就是一巴掌。素雪吃了痛，捂着脸瞪着画梅，“你怎么打人？”
啪的一声，另外一张脸上，又是一巴掌。
两张脸火辣辣的疼，素雪却不敢再说什么，她毕竟是外面的人，又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更何况她还是被关在这里的。
见素雪不敢再反抗，画梅得意一笑，话却是朝着屋里说的，“还以为自己是皇后吗？这里可是冷宫，皇上亲口下旨，你连妾都不算，还敢自称小姐！别忘了你就是个奴才，做奴才的摆什么普儿，还不赶紧出来！”
“回太后，令皇室蒙羞的并非云苓，而是毁我清白的人，太后和圣上为何将错都怪在我的头上，而不去追查贼人将他正法！”
“放肆！”楚元煦怒意更盛，“贱人，还敢责问太后，来人，掌嘴！”
侍卫领命，毫不手软的正反甩了两个巴掌在云苓的脸上。
侍卫是练武之人，巴掌打在云苓脸上，她连头都是蒙的。
浓烈的咸腥味从嘴里冒出来，她洁白的牙齿被血染成红色，然而，她的腰身却挺得更直，“既然太后与皇上认定臣妾有罪，臣妾能不能在服罪之前再见父亲一面？”
“哀家来时，已经派人给云府传信过去了。云大将军若来，也该到了。只是你，不仅不能给云家带来荣耀，还是云家的耻辱，你以为云戈还会再想见你这个女儿吗？”看着云苓的表情，潘月筝继续道：“哀家倒是盼着云戈能来，就怕他不敢！哀家赐婚的是云家嫡女，他竟然偷梁换柱把你送进宫，哀家要好好问问，随随便便让一个庶女为后，他眼里还有没有皇上和哀家！”
云苓目光呆滞。
潘月筝的话终于解开了她的疑问，也增加了她的疑惑。
云苓终于不再顶嘴，潘月筝做出决断，“皇上仁厚，顾念云家的情面才免你一死，你却不知感恩。凭你这副身子，还妄想做大祁的皇后吗？就算是寻常百姓家，也不会让一个不干不净的姑娘做媳妇，更何况是天家！大婚之夜莫名失身，分明是不祥之兆，你这个不祥之人怎配为后！”
从头到尾，潘月筝都没有说过一个死字，可是云苓听了只觉得再没了生的希望。
最有一点信念也没有了，云苓瘫坐在地上。
一个是她的夫君，另一个是她的婆母，这两个人非但不替她鸣冤，还当她是不祥之人。
她本想求皇上势必抓到贼人为她报仇，却没想到自己受了这样的屈辱，还背上了所有的罪责。
绝望中，她慢慢的抬起头。
自从答应云戈的那天起，她就认定了那个未曾谋面的人，只是那个她视作夫君的人，对她弃若草芥。
“皇上……”她最后唤了他一声，却在他眼中看到厌恶。
“不准再叫朕！”他望着别处，“今日，朕便废了你的后位，褫夺封号贬去冷宫，不得为妾，永生为奴！”
这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宽恕，说罢阔袖一甩，直直指着她，“你，带着你的丫头，滚！”
楚元煦的目光几乎能将云苓的背影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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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月筝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目中少了些凌厉，像是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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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夜风拍着陈旧的门板，即使栓了门，依旧止不住吱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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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一旦入宫，就会变得尊贵，可不但不曾为后，竟会入了冷宫。
失贞的痛还来不及抚平，现在要面对的，将是死寂一般的余生。
“二小姐，还是喝点水吧。”
一天滴水未进，又挨了打，云苓的嘴唇鲜血直流，现在已经结了痂，素雪看在眼里，心疼的叹了口气。
“二小姐？……二小姐？”见云苓没动，素雪把杯子硬塞进云苓手里。
可除了手里多了一只杯子，她依旧毫无反应。
“二小姐这样会熬不住的！”素雪一脸愁容，想劝，又毫无办法。
过了很久，云苓连眼皮都一下，把手里的杯子放下。
“怎么了？”素雪不解，“水冷了吗？”
摸摸杯身，还有淡淡余温，“二小姐还是喝一口吧，我刚才清点了下，这里的炭少得很，咱们还是省着些用吧。”
这时云苓才有了反应，“炭？”
素雪点头，“是啊。”
“在哪？”
“那边，箩筐里。”素雪一指墙角，转过来看着云苓，“怎么了？”
云苓摇头，“我累了。”
素雪明白云苓的痛，看着她面无血色的脸，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二小姐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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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心中嘀咕着：三更半夜，谁还在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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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素雪在门外吸了几口气，眉头一皱，敲响了云苓的房门，“二小姐，开门呐！”
只是，她一连敲了好几声都没人回答。
“二小姐！”素雪加大力气啪啪的拍着云苓的门板，震得旁边的窗户跟着声声作响，却依旧无人应声。
素雪又到窗根底下，用力推了推，才发现窗户竟也被人从里面锁死了。
一阵不祥的预感突然从心中闪过，素雪一咬牙，卯足力气整个人朝着门撞了过去。
好在破旧，门被撞开，素雪提灯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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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你！……”她来不及多说，把灯一放，冲到墙角处，抄起云苓跟前的炭火盆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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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素雪把炭火盆丢出去马上跑了回来，她生怕云苓会做别的傻事。
而此刻云苓已经意识模糊的靠在墙上，不知是心痛还是被烟火熏的，眼中不断的有眼泪往外流着，除了眉间隐忍的一丝痛苦之色，再没别的表情。
“二小姐？”素雪害怕的摇晃着云苓，拍着她的脸，“二小姐快醒醒！”
云苓毫无知觉的倒在素雪肩上，素雪二话不说，搀了她起来直奔自己的房间。
她将云苓小心的放躺在床上，顾不得深夜寒冷把门窗通通敞开。
“二小姐，你快点清醒过来，说句话呀！”素雪趴在窗边焦急的唤着云苓，“能跟我说你哪里不舒服吗？”
她带着哭腔，一遍一遍的喊着云苓，直到看见床上的女子慢慢的睁开眼睛。
云苓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屋顶，依旧不言不语。
看样子，至少她的命是保住了。
素雪这才捂着心口，呼了口气，一屁股靠在床边坐在地上。
又是惊吓又是紧张，素雪禁不住抱怨着，“二小姐你真是吓死我了！”
“这没有二小姐。”
听到回应，素雪眼神一动，“二小姐？”
“这里有的，只是有辱龙颜的贱奴。”
“二小姐？”素雪扶着地转过身，跪在床边，“二小姐说什么呢！”
“不是吗？”云苓说的很慢，表情冷静。
“可是皇上不是免了二小姐的罪，二小姐干嘛还要寻死？”
“我不该死吗？”云苓没有一点负气，“我让云家蒙羞，让皇室蒙羞，何况……”她的声音多了一丝哽咽，“娘亲的遗愿再也完不成了，我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二小姐说什么傻话！”素雪急道：“这件事怎么能怪二小姐，说不定皇上只是在气头上，等想明白了，也许就把二小姐放出来了。就算做不成皇后，至少还可以出宫，到时候安稳的活着总比死了的好！”
云苓的唇边划过一道苦笑。
如果躺在这里的云榛，那么素雪的话还有可能成真。
可是是她云苓啊！
她清楚的记得楚元煦决绝的眼神，仿佛刻在她的身上。尤其是当他看到她手上的凤骨玉镯时，那种恨意已经深至骨髓。
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个贪图荣华耍心机顶替了姐姐的卑鄙庶女。
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再离开这里。
……
整整一夜，云苓都没合眼。
天才一亮，院子里便有了动静。
隔着窗子，素雪看见两个宫女模样的人正朝这边过来。
两个人没敲门，停在外面直接朝里面唤着：“里面的人都出来！”声音尖锐得回响在冷宫宫墙上几个来回。
云苓就像没有听到，依旧如昨夜平躺在床上。
素雪不明所以，见外面的人来势汹汹丝毫不敢耽搁，推门出来，左右打量了两人，“有事吗？”
“怎么就你一个？”画梅看了一眼素雪，朝里面张望着，“另外那个呢？”
素雪想着云苓的样子，只好撤了个谎，“二小姐身子不舒服，在里面歇息。”
话音未落，画梅扬手照着素雪的脸就是一巴掌。素雪吃了痛，捂着脸瞪着画梅，“你怎么打人？”
啪的一声，另外一张脸上，又是一巴掌。
两张脸火辣辣的疼，素雪却不敢再说什么，她毕竟是外面的人，又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更何况她还是被关在这里的。
见素雪不敢再反抗，画梅得意一笑，话却是朝着屋里说的，“还以为自己是皇后吗？这里可是冷宫，皇上亲口下旨，你连妾都不算，还敢自称小姐！别忘了你就是个奴才，做奴才的摆什么普儿，还不赶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