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药神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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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索南天决定外出，稍晚些时候阿孢与寒柏等妖精们也到了明月山。
初到贵地，又是修行界有名的宝山，就算是数百年道行的妖们也难掩好奇之心，一个个东奔西窜，把个素来清静的灵泉洞折腾得犹如闹市。
子震摇着折扇又心疼又无奈。
没辙，谁让这群小妖的老大来历非凡呢？就算他玉魄子震从来不屑天界诸仙，但南君这种硬茬子还是别招惹的好。
武力破表还护犊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忽而眼波一转瞅见一个窈窕背影，子震的心就砰砰乱跳起来。
腆着脸凑过去，声音像调了蜜，又贱又甜唤一声：“瑶瑶~”
美女妙目一瞪，“死开！”
子震骨头都化了，他家瑶瑶即使骂人的时候也是辣么辣么美。
小桃拽了拽索南天长衫下摆，惊悚地指着一角，“主人，翠玉洞主变得好奇怪。”
索南天依言望去，只见平日里颇有玉树临风之姿的子震此刻活像只摇尾狗，只知追在瑶瑶身后乱转。
想起百多年前，瑶瑶自翠玉洞负气出走被他收在门下，子震即便知他身份依然有胆打上门来，足可见这枚玉魄就是个情种，也不怪他难逾临门一关，平白耽误数百年却无缘仙班。
索南天收回思绪，发现小桃正往他袖里不停地塞东西，翻手一看，原来是各种糕饼点心。
“我不需要这些。”
索南天逐一又掏了出来，末了还在袖底摸出只宝葫芦。
问小桃：“这不是我给你的么？”
小桃双手捧了葫芦点点头，又摇摇头，“主人要外出，比我更需要这个。我已经往里灌了许多美酒，虽然总是灌不满，但也够给您解解渴。”
索南天摸摸她的头问：“你灌了多少？”
小桃竖起三根短肥手指，“五坛。”
索南天掰起她剩余两根手指说：“这才是五，你比的是三。”
小桃看着手指，心底不由腾起一股莫名失落。
主人若是走了，再没谁像他有这般耐心对待她了吧？
索南天知她所想，凌空伸手一探就把追在美人身后摇尾的子震抓了过来，“我走后他自会悉心教导你。有什么想吃想喝想玩的，尽管找他。”
子震额上青筋一跳：“吃喝玩乐跟教导不沾边吧？”但看到索南天的眼神后，非常俊杰的闭了嘴。
这是小桃自有记忆起第一次与索南天分离。
兴许是在婴儿时初次睁眼看到的就是他，所以她对他有种格外依恋。
按理说，索南天极少情感外露，甚至平日里连话都没有几句。阿孢就曾断言老大比他更像颗蘑菇，寡言的寒柏也认为老大静默如松。
但小桃却直觉主人并非表象一般冷漠，他对众妖众精的关照只在行动，不在口头。就如妙雪爱美，阿孢嗜肉，这等物质在人界皆需银钱。
小桃虽不甚清楚主人来历，但见他放下仙贵之气，如世俗人赚取金银以满足门下小妖。只此一点，怕是别家主人万中无一能做到。
正出神，一张妖艳面孔忽然放大在眼前，小桃叫了声：“妙雪姐姐。”
妙雪就弹了她一个脑崩，“在想什么？”
小桃说：“在想主人。”
妙雪噗嗤一笑，“他还没走呢就想了？”见小桃闷闷不乐，妙雪顺势将她抱在怀中安慰道：“老大今次是去办正事。梵天剑听说过没？这是老大的兵器，丢了，他要去找。”
“梵天剑。”小桃歪头想了想，“你们还没来时东君就一直在跟主人讲这个。”
妙雪眼睛一转，问：“他们都说了什么？”
小桃年幼，天真无邪向来有一说一，但这回她盯了妙雪一眼，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就留了七分，隐下魔皇断黎之事，只道：“就是说要找这把剑呀。东君提起有个什么司会给主人做一把新的，但主人不喜欢。”
妙雪喃喃道：“必然是神兵司了。”
“嗯嗯，就是这个。”小桃跐溜一下跳下妙雪膝头，急忙忙跑开，“哎呀，忘了给主人收拾几件衣衫。”
妙雪一拦没拦着，暗骂这小丫头活像条泥鳅。而且，老大哪里需要带什么衣衫，出了洞门一腾云便是南君归位，换衫也是换做武神赤金甲。
可惜妙雪身为灵兽，聪慧剔透机关尽算，这次却被一个小女孩糊弄过去了。它日若知因果，必然引为终生之耻。
索南天走得干净利索，一如来时衣袖翻卷，再无踪影。
头几天小桃很是郁郁寡欢了一阵子，但毕竟小孩儿天性，又有子震刻意关照，尽找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逗她，或是耍上几手把戏，终于换来丫头小脸上拨云见月。
子震也真是把南君的吩咐放在心头，每日里除了敦促众妖修行，更把翠玉洞翻了个底儿朝天，珍藏家私一股脑倾倒给小桃。
“来瞧瞧，想要什么？”
小桃摸摸这个，碰碰那个，终于将目光放在一个七彩琉璃盏上。
子震的心都在滴血——这死丫头真会选啊！
然而，当他咬牙跺脚的要把琉璃盏赠与小桃时，人家小姑娘却笑着摇头，“我不要，就是看着漂亮多看几眼。主人说过，肯把心爱之物平白送人，非奸即盗。”
气得子震跳脚：“好心被当驴肝肺！果然近墨者黑，小小年纪就跟南君一个德行！”
但气过了，跳过了，子震突然回神，问小桃：“你怎知这是我心爱之物？”
小桃指了指他嘴角，“你看着琉璃盏时会流口水。”
子震瞬间石化。
口水！身为一枚上古玉魄竟然在黄毛丫头面前流口水！他的形象何在？颜面何在！
恰逢瑶瑶才刚过来想招呼小桃去吃水果，看了全景儿，丢下一声冷哼飘然而去。
子震一颗琉璃心顿碎。
“瑶瑶你别走，瑶瑶你听我解释……”
徒留小桃一个人在原地，对着成堆的宝物莫名其妙。
不是要叫她吃水果么？不是要送她玩意儿么？果然除了主人，谁都不可靠。
转身要走，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小桃低头去看，只见一本薄薄的书册躺在脚边。
这么薄的书怎会绊着她？
俯身捡起翻了翻，有图有字。粗略扫上几眼，那文字竟从她完全不认识的复杂便为浅显易懂，十字里有七八个能读。
小桃好奇地摸了摸书页，一股暖香袭来，沁人心脾。
就是它了！
“哈！药神天书，小丫头很有好学之心嘛。”午饭过后，子震看着小桃捧在手里的书册，满脸堆起自认很帅的笑容，“不过这玩意佶屈聱牙，是药神为炫耀学识所著，很没意思。”
小桃腼腆一笑：“我读起来还挺有趣的。”
“读？你能读药神天书？”子震不信，拿过天书想翻开让她读几行看看，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打开这本书。
“嘿，有意思。”子震展开灵力略略一过便明了其中缘故，反手将书递还小桃，“既然你喜欢就送你，也是它与你有缘。”
从此小桃便常常阅读这本药神之作。
有时寒柏或阿孢也凑过来围观，要么一个字也看不懂，要么干脆连字都看不见。
更奇的是，随着时日递增，这本书也变得越来越厚，似是怎么看也看不完。
瑶瑶虽然对子震不假颜色，但对小桃却是十分温柔疼惜，怕她太过痴迷伤了眼睛，就常带她去山中玩耍。
尤其是洞旁那处清泉，暑热天时，瑶瑶便装上一篮新鲜水果带到泉水中湃着，她和小桃也把双足浸入泉中踢水玩乐，别提多惬意了。
不过除了看书和嬉戏，小桃依然不忘她小婢女的职责，即使主人不在家。
数月来，每日清晨她都会第一个起身，提着小水桶去盛水，一次不多，就半桶。这，还是索南天当年亲自给她定下的量。
半桶，照顾她人小力薄，不许她逞强贪多。勤走几趟，只当强身健体。
其实小桃也会偷点儿懒的。
在花乡镇时，经常有寒柏和有节两位帮忙，她就心安理得跟在大哥哥们身后。只不过，她不肯白占人便宜，或收集晨露给有节泡茶，或帮寒柏拾掇房间，有来有去。
可惜自来到明月山，除她之外都不肯错失这风水宝地，一个个勤于修炼。谁知道老大哪天兴起又搬到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呢？难得这里灵气充沛，真是分分钟都舍不得浪费。
于是提水的活计彻底落在了小桃一个人肩上。
可恨的是，清泉水面离岸有将近一尺半落差，小桃短胳膊短腿，打一次水就得五体投地，若赶上雨后难免蹭一身泥，回去少不得挨妙雪一通数落。
所谓穷则变，变则通。
小桃宁可多走几步也不愿再把衣衫弄脏。一个女孩子，总那么邋遢也不成样子嘛。
没想到，这一走一绕竟让她发现了一处最最省力的好地方。
顺泉水向上游走二十步，转过一丛野玫瑰花墙，向东一射之地，再向北翻过一段残垣，就有一个被水滴天然砸出的石臼。
这石臼很是神奇，无论小桃盛多少水，一扭头的工夫便能再次盈满，涓滴不溢，而且这儿的水似乎比泉水更清甜爽口。
这个观点通过有节得到了论证。
这位嗜茶狂自从喝了第一口石臼水泡的茶就眼冒绿光，连茶杯都弃之不用，抱起壶就灌，竹君子形象全无。
见他如此痴迷，寒柏都不敢跟他分茶水喝了，只从水桶里舀起一瓢清水解渴，不料一喝之下也是眼冒绿光，“小桃，你这水从哪里打来的？”
“呃……”小桃语塞。偷懒要被发现了么？
寒柏蹲下与她平视，眼中难掩狂热：“快告诉哥哥，哪里来的？”
小桃茫然无措地指向洞口外，正好妙雪摇摇曳曳地走进来，“指我作甚？”
下一刻寒柏和有节已经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妙雪看向小桃，见她木讷讷的，就有点急，“快说呀！”
然后话音未落，瑶瑶就从静修内室转了出来，“你对小桃这么凶干嘛？”
空中突然噼啪一声，对瑶瑶施行紧盯政策的子震也冒了出来，讨好般学舌道：“对呀，你对小桃这么凶干嘛？”
瑶瑶翻起一对眼白。
妙雪历来是火爆脾气，被接连质问之下就要发火。
小桃赶紧说：“水，是因为水。”
子震挑眉：“什么水？”
小桃：“我不想弄脏衣服，就用了石臼里的水，不过寒柏和有节很喜欢。”
子震大惊：“石臼！”
小桃点头：“嗯，就是泉水上游向东再向北一间只剩半堵墙的破屋子里的石臼。”
子震听完神色大变，怒喝一声：“小丫头好大的胆！”
自索南天决定外出，稍晚些时候阿孢与寒柏等妖精们也到了明月山。
初到贵地，又是修行界有名的宝山，就算是数百年道行的妖们也难掩好奇之心，一个个东奔西窜，把个素来清静的灵泉洞折腾得犹如闹市。
子震摇着折扇又心疼又无奈。
没辙，谁让这群小妖的老大来历非凡呢？就算他玉魄子震从来不屑天界诸仙，但南君这种硬茬子还是别招惹的好。
武力破表还护犊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忽而眼波一转瞅见一个窈窕背影，子震的心就砰砰乱跳起来。
腆着脸凑过去，声音像调了蜜，又贱又甜唤一声：“瑶瑶~”
美女妙目一瞪，“死开！”
子震骨头都化了，他家瑶瑶即使骂人的时候也是辣么辣么美。
小桃拽了拽索南天长衫下摆，惊悚地指着一角，“主人，翠玉洞主变得好奇怪。”
索南天依言望去，只见平日里颇有玉树临风之姿的子震此刻活像只摇尾狗，只知追在瑶瑶身后乱转。
想起百多年前，瑶瑶自翠玉洞负气出走被他收在门下，子震即便知他身份依然有胆打上门来，足可见这枚玉魄就是个情种，也不怪他难逾临门一关，平白耽误数百年却无缘仙班。
索南天收回思绪，发现小桃正往他袖里不停地塞东西，翻手一看，原来是各种糕饼点心。
“我不需要这些。”
索南天逐一又掏了出来，末了还在袖底摸出只宝葫芦。
问小桃：“这不是我给你的么？”
小桃双手捧了葫芦点点头，又摇摇头，“主人要外出，比我更需要这个。我已经往里灌了许多美酒，虽然总是灌不满，但也够给您解解渴。”
索南天摸摸她的头问：“你灌了多少？”
小桃竖起三根短肥手指，“五坛。”
索南天掰起她剩余两根手指说：“这才是五，你比的是三。”
小桃看着手指，心底不由腾起一股莫名失落。
主人若是走了，再没谁像他有这般耐心对待她了吧？
索南天知她所想，凌空伸手一探就把追在美人身后摇尾的子震抓了过来，“我走后他自会悉心教导你。有什么想吃想喝想玩的，尽管找他。”
子震额上青筋一跳：“吃喝玩乐跟教导不沾边吧？”但看到索南天的眼神后，非常俊杰的闭了嘴。
这是小桃自有记忆起第一次与索南天分离。
兴许是在婴儿时初次睁眼看到的就是他，所以她对他有种格外依恋。
按理说，索南天极少情感外露，甚至平日里连话都没有几句。阿孢就曾断言老大比他更像颗蘑菇，寡言的寒柏也认为老大静默如松。
但小桃却直觉主人并非表象一般冷漠，他对众妖众精的关照只在行动，不在口头。就如妙雪爱美，阿孢嗜肉，这等物质在人界皆需银钱。
小桃虽不甚清楚主人来历，但见他放下仙贵之气，如世俗人赚取金银以满足门下小妖。只此一点，怕是别家主人万中无一能做到。
正出神，一张妖艳面孔忽然放大在眼前，小桃叫了声：“妙雪姐姐。”
妙雪就弹了她一个脑崩，“在想什么？”
小桃说：“在想主人。”
妙雪噗嗤一笑，“他还没走呢就想了？”见小桃闷闷不乐，妙雪顺势将她抱在怀中安慰道：“老大今次是去办正事。梵天剑听说过没？这是老大的兵器，丢了，他要去找。”
“梵天剑。”小桃歪头想了想，“你们还没来时东君就一直在跟主人讲这个。”
妙雪眼睛一转，问：“他们都说了什么？”
小桃年幼，天真无邪向来有一说一，但这回她盯了妙雪一眼，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就留了七分，隐下魔皇断黎之事，只道：“就是说要找这把剑呀。东君提起有个什么司会给主人做一把新的，但主人不喜欢。”
妙雪喃喃道：“必然是神兵司了。”
“嗯嗯，就是这个。”小桃跐溜一下跳下妙雪膝头，急忙忙跑开，“哎呀，忘了给主人收拾几件衣衫。”
妙雪一拦没拦着，暗骂这小丫头活像条泥鳅。而且，老大哪里需要带什么衣衫，出了洞门一腾云便是南君归位，换衫也是换做武神赤金甲。
可惜妙雪身为灵兽，聪慧剔透机关尽算，这次却被一个小女孩糊弄过去了。它日若知因果，必然引为终生之耻。
索南天走得干净利索，一如来时衣袖翻卷，再无踪影。
头几天小桃很是郁郁寡欢了一阵子，但毕竟小孩儿天性，又有子震刻意关照，尽找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逗她，或是耍上几手把戏，终于换来丫头小脸上拨云见月。
子震也真是把南君的吩咐放在心头，每日里除了敦促众妖修行，更把翠玉洞翻了个底儿朝天，珍藏家私一股脑倾倒给小桃。
“来瞧瞧，想要什么？”
小桃摸摸这个，碰碰那个，终于将目光放在一个七彩琉璃盏上。
子震的心都在滴血——这死丫头真会选啊！
然而，当他咬牙跺脚的要把琉璃盏赠与小桃时，人家小姑娘却笑着摇头，“我不要，就是看着漂亮多看几眼。主人说过，肯把心爱之物平白送人，非奸即盗。”
气得子震跳脚：“好心被当驴肝肺！果然近墨者黑，小小年纪就跟南君一个德行！”
但气过了，跳过了，子震突然回神，问小桃：“你怎知这是我心爱之物？”
小桃指了指他嘴角，“你看着琉璃盏时会流口水。”
子震瞬间石化。
口水！身为一枚上古玉魄竟然在黄毛丫头面前流口水！他的形象何在？颜面何在！
恰逢瑶瑶才刚过来想招呼小桃去吃水果，看了全景儿，丢下一声冷哼飘然而去。
子震一颗琉璃心顿碎。
“瑶瑶你别走，瑶瑶你听我解释……”
徒留小桃一个人在原地，对着成堆的宝物莫名其妙。
不是要叫她吃水果么？不是要送她玩意儿么？果然除了主人，谁都不可靠。
转身要走，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小桃低头去看，只见一本薄薄的书册躺在脚边。
这么薄的书怎会绊着她？
俯身捡起翻了翻，有图有字。粗略扫上几眼，那文字竟从她完全不认识的复杂便为浅显易懂，十字里有七八个能读。
小桃好奇地摸了摸书页，一股暖香袭来，沁人心脾。
就是它了！
“哈！药神天书，小丫头很有好学之心嘛。”午饭过后，子震看着小桃捧在手里的书册，满脸堆起自认很帅的笑容，“不过这玩意佶屈聱牙，是药神为炫耀学识所著，很没意思。”
小桃腼腆一笑：“我读起来还挺有趣的。”
“读？你能读药神天书？”子震不信，拿过天书想翻开让她读几行看看，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打开这本书。
“嘿，有意思。”子震展开灵力略略一过便明了其中缘故，反手将书递还小桃，“既然你喜欢就送你，也是它与你有缘。”
从此小桃便常常阅读这本药神之作。
有时寒柏或阿孢也凑过来围观，要么一个字也看不懂，要么干脆连字都看不见。
更奇的是，随着时日递增，这本书也变得越来越厚，似是怎么看也看不完。
瑶瑶虽然对子震不假颜色，但对小桃却是十分温柔疼惜，怕她太过痴迷伤了眼睛，就常带她去山中玩耍。
尤其是洞旁那处清泉，暑热天时，瑶瑶便装上一篮新鲜水果带到泉水中湃着，她和小桃也把双足浸入泉中踢水玩乐，别提多惬意了。
不过除了看书和嬉戏，小桃依然不忘她小婢女的职责，即使主人不在家。
数月来，每日清晨她都会第一个起身，提着小水桶去盛水，一次不多，就半桶。这，还是索南天当年亲自给她定下的量。
半桶，照顾她人小力薄，不许她逞强贪多。勤走几趟，只当强身健体。
其实小桃也会偷点儿懒的。
在花乡镇时，经常有寒柏和有节两位帮忙，她就心安理得跟在大哥哥们身后。只不过，她不肯白占人便宜，或收集晨露给有节泡茶，或帮寒柏拾掇房间，有来有去。
可惜自来到明月山，除她之外都不肯错失这风水宝地，一个个勤于修炼。谁知道老大哪天兴起又搬到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呢？难得这里灵气充沛，真是分分钟都舍不得浪费。
于是提水的活计彻底落在了小桃一个人肩上。
可恨的是，清泉水面离岸有将近一尺半落差，小桃短胳膊短腿，打一次水就得五体投地，若赶上雨后难免蹭一身泥，回去少不得挨妙雪一通数落。
所谓穷则变，变则通。
小桃宁可多走几步也不愿再把衣衫弄脏。一个女孩子，总那么邋遢也不成样子嘛。
没想到，这一走一绕竟让她发现了一处最最省力的好地方。
顺泉水向上游走二十步，转过一丛野玫瑰花墙，向东一射之地，再向北翻过一段残垣，就有一个被水滴天然砸出的石臼。
这石臼很是神奇，无论小桃盛多少水，一扭头的工夫便能再次盈满，涓滴不溢，而且这儿的水似乎比泉水更清甜爽口。
这个观点通过有节得到了论证。
这位嗜茶狂自从喝了第一口石臼水泡的茶就眼冒绿光，连茶杯都弃之不用，抱起壶就灌，竹君子形象全无。
见他如此痴迷，寒柏都不敢跟他分茶水喝了，只从水桶里舀起一瓢清水解渴，不料一喝之下也是眼冒绿光，“小桃，你这水从哪里打来的？”
“呃……”小桃语塞。偷懒要被发现了么？
寒柏蹲下与她平视，眼中难掩狂热：“快告诉哥哥，哪里来的？”
小桃茫然无措地指向洞口外，正好妙雪摇摇曳曳地走进来，“指我作甚？”
下一刻寒柏和有节已经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妙雪看向小桃，见她木讷讷的，就有点急，“快说呀！”
然后话音未落，瑶瑶就从静修内室转了出来，“你对小桃这么凶干嘛？”
空中突然噼啪一声，对瑶瑶施行紧盯政策的子震也冒了出来，讨好般学舌道：“对呀，你对小桃这么凶干嘛？”
瑶瑶翻起一对眼白。
妙雪历来是火爆脾气，被接连质问之下就要发火。
小桃赶紧说：“水，是因为水。”
子震挑眉：“什么水？”
小桃：“我不想弄脏衣服，就用了石臼里的水，不过寒柏和有节很喜欢。”
子震大惊：“石臼！”
小桃点头：“嗯，就是泉水上游向东再向北一间只剩半堵墙的破屋子里的石臼。”
子震听完神色大变，怒喝一声：“小丫头好大的胆！”